第20章 指導老師林黛
黛玉還記得上次她問Andy的時候，對方有多緊張。這次她便隻是看了一眼。
隻一眼也足夠黛玉記住露出的半截封麵上的字母了。
那上麵印著：tern philosophy
黛玉暗自將那些字母記在心裏，麵上神色如常，和王嵐笑著離開了化妝室。
.
辛苦的第一次公演結束之後，她們有幾天的休息時間。
休息的日子裏，付簡一反常態地沒有回家，而是一大早就收拾利落，敲響了黛玉的房門。
黛玉本來正歪在**看書，這個世界裏的東西她知道得太片麵了，一有時間就找些通識讀物來看。
這麽早也不像是王嵐會來，黛玉心中納罕，起身走到門前。
“黛黛，是我，付簡。”
黛玉打開門，笑道：“這一大早的擾人清淨，你要是沒什麽要緊的事，我可不饒你。”
付簡自顧自地進門脫鞋換鞋，拉著黛玉坐到沙發上，還給她倒了杯水，像是這裏才是她的家，黛玉才是來的客人。
“對你來說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對我來說是要命的事。”
黛玉被她逗的彎了彎嘴角，抿了口水，“且說來聽聽。”
付簡見她穿著一身絲質睡袍勾勒出優雅的身形，一頭烏發散在身後如雲如畫，雖沒化妝，卻清雅至極。雖說心裏有點酸，卻也不得不感歎造物者的不公。
單單是這一身的相貌氣質，就幾乎無人可及。更何況她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雖說林黛沒透露過，不過她可以肯定，如果哪天在圍棋錦標賽上看到林黛，也不是什麽特別讓人驚訝的事情。
黛玉見她盯著自己出神，那眼神裏歆羨不已，搞得她麵上一紅，輕輕推了一把付簡，“你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付簡這才回過神來，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上次公演的時候，你不是寫了副字嘛？”
黛玉點點頭，大概猜出她所為何事。
“我爸爸有個書友，特別喜歡顏真卿。他見了你的字，又聽說我和你都在這裏參加節目，非要我來求你寫幾個字。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這個世界裏姑娘的字和男子的一樣，可以供人傳閱。寫得好的話，成為字帖讓人臨摹也不是什麽新鮮事。
黛玉沒什麽理由拒絕她。
“這倒也沒什麽不方便。你可帶了紙墨筆硯過來？”
“帶了，稍等。”
於是付大小姐充當了一回黛玉的書童，遞筆、壓紙、磨墨，幹得不亦樂乎，期間還要被黛玉糾正姿勢。
“大小姐，你這是第一次磨墨嗎？”黛玉蘸了兩下墨，在紙上一試，下巴一揚。
“這，還真的是……”付簡隨手磨了兩下墨，問道：“不就是磨一磨就可以了嗎？這還有什麽講究嗎？”
黛玉故意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見付簡氣得要過來鬧她，這才正經起來。
她側過身來，用手指點了下付簡的手背，不緊不慢地說道：“磨墨的時候切不可傾斜，要朝一個方向垂直打圈兒。”
然後又點了下她的手指，“不可過輕，亦不可過重。不可過快，亦不可過慢。磨墨時的心情也會影響墨的色感，”她說著伸手捏了捏付簡的臉頰，笑道：“開心一點，來吧，繼續。”
“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人說心情還會影響磨墨的。你不會是故意這麽說來整我的吧！”
黛玉一笑，拒不承認，“你彈琴的時候，難道沒覺得心情對曲子的影響甚大麽？同一首曲子，以不同的心情彈奏，幾乎可以說成是兩首不同的曲子了。”
付簡聽她的理論，覺得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對，一時間竟無法反駁，隻得應了一聲：“嗯。”
“這就對了，”黛玉輕拍了一下手，“所以，按我說的再來試試。”
整個上午，付簡就跟著黛玉進行了一場研磨的練習。
送走了付簡，黛玉跟著王嵐一起吃了中飯，又聊了聊那個鑒寶的新綜藝。本想著下午好好看看書，結果沒翻兩頁，又有人敲門。
看來老天今天是不想讓她好好看會書了。
黛玉開了門，看到李流一緊張又忐忑的一張臉。
“怎麽了這是？”黛玉請她進來，問道。
“黛黛姐，”李流一現在總算能完整地稱呼她了，“我好緊張，我能不能換組和你一組啊……”
“這分組直播都已經播出了，節目組大概不會同意的。”黛玉直言道。
李流一哼哼唧唧了幾聲，幾乎要哭出來。
“黛黛姐，那，那我到時候，該怎麽辦啊……”
黛玉沉吟了一下，問道：“你不是付簡那組的嗎？她這個人很好相處的，放心吧。”
李流一像是聽到了什麽驚世駭俗的話，嘴巴長得大大的：“付姑娘，好，好相處？”
黛玉點點頭，沒錯啊。
李流一再一次感受到自己和眼前人的差距，付簡這樣的人都能被她形容好相處，光這份心態就沒幾個人能有吧。
知道自己心態不行，李流一準備問問怎麽完成節目組的規定內容。
其實她能闖過一公已經算是超額完成任務了，現在每走一步都是額外獎勵。她在節目裏也不認識別的人，唯一熟悉的林黛又是個夠不著的，這次分組離開了林黛，總覺得心裏不踏實。糾結了一上午，這才鼓起勇氣來問林黛。
黛玉見她神情落寞，拍了拍她的肩。
“你也用不著擔心什麽，不過是去園子裏走兩圈罷了。你抽到的是什麽地方，我給你說說？”
李流一眼睛一亮，說道：“我拿到的是臥雲室……這，這是睡覺的地方嗎？”
黛玉笑道：“要是被園子主人聽到了，還不得氣活過來？據我所知，這臥雲室的‘臥雲’二字，是出自元好問的‘何時臥雲身，因節遂疏懶’。這個臥雲室周邊都是山石，山石形狀如同雲朵，位於其中的亭子就像是在天上一樣，故此得名。而這臥雲室其實是個禪房。”
“禪房？！”李流一幾乎是被嚇到了，“這，這要怎麽表現啊……”
黛玉想了想，說道：“你可以拿著經書，照著手抄。”
“這，我的字真的太醜了，毛筆字更是完全不會……”
“那要不你就坐著誦經吧，這個沒什麽難度。盤腿坐好，撚珠誦讀即可。”
“盤腿坐？”李流一說著在地上坐了下來：“是這樣嗎？”
黛玉被她的姿勢逗樂了，指導道：“肩部打開，兩肩平整，腰背挺直，合上眼睛……”
等黛玉指導完，李流一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了。
“這，這坐著誦經原來也這麽累……”李流一歎了口氣，問道：“黛黛姐，那你抽到的是什麽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