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次公演
何雨霏的退賽猶如平地驚雷，將網絡上堪堪維係的平和炸得灰都不剩。
“怪不得沒怎麽在練習室見過何雨霏，原來是退賽了”
“怎麽突然就退賽了呢？ 摸下巴]”
“我記得這位小姐姐前兩天還在微博上發自拍來著呢吧？”
“臨時退賽，明天就是公演了，這有點不負責任了吧”
“本身就是自願報名，也沒說不能退啊”
“拜托，人家都抑鬱了，還不能退賽啊？”
“啥？”
“真的假的？”
“我聽圈裏朋友說的小道消息，說她得抑鬱症不得已才退賽的”
“怎麽回事”
“哇！又有瓜吃？”
“趕上直播了！”
“瓜子已經準備好，請繼續”
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個匿名網友，突然說了這麽一個消息，一時間所有的討論都集中到了何雨霏的抑鬱症上。
本來除了人數不多的何雨霏的粉絲在聲討節目組，大部分的網友們都是理性討論。
突然有人提了一句——
何雨霏不會是因為林黛組抱團欺負她才得抑鬱症的吧？
瞬間，各家的粉絲都按捺不住，紛紛加入戰場。
“何雨霏的粉絲不滿自己蒸煮退賽□□公司啊，扯我們黛黛幹嘛？”
“黛黛可是連陌生人都會舍命相救的，她會抱團排擠隊友？”
“黑人也請講究基本法”
“練習室的視頻裏確實沒什麽林黛組的鏡頭，這很難不讓人懷疑……”
“笑死，隊長除了要管隊員練習，還要當心理輔導員嗎？”
“自己脆別賴別人”
“不過林黛組為數不多的鏡頭裏，確實沒有何雨霏”
“確實……”
“黛粉仗著人多各種捂嘴”
“有事黛粉人多，無事都是水軍，嗬嗬”
“菲菲已經走了，奉勸別的小姐姐家多注意林黛吧”
名爵大廈的頂層，李總聽著秘書一條一條地念著網絡上林黛的負麵消息，感覺總算舒心了一些。
然而他最期待的部分還在後麵。
他在手機上預約了明天的公演直播，準備親眼看著林黛被擋在二公的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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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嵐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網上的輿論是有人故意引導，她急忙聯係公關公司，希望能將吃瓜群眾的關注點轉移到別的事情上去。
不過這些她都沒有跟黛玉說。
不僅僅是因為這些事情本就是她這個經紀人該處理的問題，還因為現在的黛玉已經忙得顧不上吃飯了。
她正和剩下的九個女孩一起在練習室裏，拉著副導演討論應急方案。
何雨霏本來是她們這個舞台很重要的部分，視覺上是整個舞台的最高點，涉及到的活動範圍也很廣。
她一退賽，組裏又沒有別的會跳舞的姑娘，這上麵的部分該怎麽完成呢？
“要不就去掉上麵的背景吧。”於巧巧提議。
“去掉的話，下麵舞台的背景顏色都是暗色，感覺很不好看。現在改顏色也來不及了。”舞台設計有些無奈地回道。
“你們組就沒有別人能做點什麽把最上麵的場子撐起來嗎？”副導演問道：“也不一定要跳舞，你們的歌曲本身就很不錯了，別的表現形式也可以試試。”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黛玉纖眉微蹙，手裏的鉛筆一下一下地輕輕戳著下巴。她抬眼望望窗外，屋外漆黑一片，屋內燈火通明。
玻璃上映出一個清晰的倒影，正是她拿著筆蹙著眉的樣子。
握筆的姿勢又錯了。
黛玉在心裏笑了一下。雖然她已經刻意在糾正自己用這邊的握筆方式了，可一思考起來，就還是不由自主地按著最熟悉的方式拿筆了。
誒？！
黛玉看著自己的倒影，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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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演當天，NTT國風選秀節目的觀看人數又創新高。
“期待蘇蘇”
“期待茜茜”
“期待黛黛”
“黛黛子加油”
“絕美黛黛，不怕困難！衝鴨！！！”
“黛粉怕是不知道她們組的舞擔已經退賽了”
“論自負黛粉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黛黛永遠不會讓我失望的！”
“我相信姐姐”
“希望到時候黛粉也能這麽說”
“全場唯一一個沒有舞蹈的舞台xs”
“那也是林黛活該，誰叫她欺負菲菲的！”
“黛黛不是那種人！你別血口噴人！”
屏幕前的李總看著這些彈幕，十分滿意這個效果。
雖然何雨霏失去了一次機會，但熱度到手，已經成功從一個沒什麽名氣的第九名變成了網絡上熱度很高的藝人。
而林黛的口碑，一改之前救人的優秀，變得複雜起來。
節目開始之後，觀眾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舞台本身上。
按照抽簽順序，最先出場的是王蘇組。
她們組的主題是《錦瑟》。
她們組是用的揚琴作為主調。音樂響起，王蘇從升降台上從天而降，舞姿輕盈，像詩中的蝴蝶在天空中飛舞。
組裏另一個擅長舞蹈的姑娘則扮演了詩人的角色，在舞台最低處起舞。
“蘇蘇yyds”
“蘇蘇這個舞蹈編排絕了！”
“太好看了吧嗚嗚嗚嗚”
“驚！這是我能免費看到的古典舞嗎？”
“大家別光顧著看啊，記得投票啊”
“你一票我一票，蘇蘇就要C位出道”
“沒人覺得那個安雅涵跳得也不錯嗎？和王蘇同台竟然不輸”
“好像也是舞蹈學院的小姐姐”
王蘇組表演結束之後，上來的是付簡組。
付簡她們組的主題是《將進酒》。
她們組的舞台很簡潔，就一個層次。付簡和兩個姑娘在前麵彈琴，後麵有幾個做和聲唱詞的，還有兩個跳舞的。
一群姑娘均是白衣，看上去倒也有幾分瀟灑。
“付簡可以啊”
“世家出身就是不一樣”
“還行吧”
“一般吧”
“有點過於簡單了”
“這首詩也不適合複雜啊”
付簡組的舞台沒有王蘇組的舞台反響那麽強烈，算是完成得中規中矩。
下一個就是黛玉組的《念奴嬌》，彈幕一下子多了起來。
“是黛黛！”
“嗚嗚嗚嗚嗚我好想姐姐”
“又可以聽到姐姐彈琴了，我好幸福”
“林黛組沒了舞擔，要怎麽搞”
“所以何雨霏到底是不是被排擠走了？”
“啊啊啊啊啊啊來了！”
“來了來了！”
“來啦啊啊啊啊啊”
舞台上燈光還沒有亮起來，大氣恢弘的音樂就已經響起。
她們組在樂曲編排上下了大功夫，孫若蘭算是拿出了看家本領，將各種樂器安排地詳略得當。
無法現場演奏的樂器，她也特意找了名家錄製了配樂。
此時舞台上隻顯得崢嶸震耳，讓人身臨其境，猶如站在陡峭的崖壁之上，麵對著滔滔江水。
在這樣的樂曲背景之下，舞台的燈光慢慢亮了起來。
三層的舞台設計，將表演層次顯現得分明。第一層是演奏樂器的姑娘們，第二層是唱歌的姑娘們，第三層本應該是何雨菲跳舞的區域，此時正空著。
“哇！這舞美也太好看了吧！”
“天哪，還有編鍾！”
“太好聽了這個曲子，我奉勸節目組不要不識抬舉，給我出黑膠聽到了嗎！”
“孫若蘭摘了眼鏡這麽看還挺漂亮的”
“看之前的視頻林黛不是說要幫她化妝嗎？不會真的是林黛化的吧？”
“還有什麽是姐姐不會的嗎 跪地不起]”
“仙女姐姐當然什麽都會！你以為這是黛黛子化的妝嗎？不，這是她用仙女棒變出來的！ 叉腰]”
“不過最高層這麽空著好嗎……”
“話說我怎麽沒看到林黛？”
“光顧著興奮，我黛黛子呢？”
“要是也退賽了就絕了”
“滾啊，我家姐姐一向迎難而上”
“別吵了，好好聽歌行不行！”
彈幕正吵著，一個穿著月牙白色襦裙的女孩隨著升降台落在了第三層舞台的最右端中間。
赭赤色的背景前麵，這個女孩細腰寬袖，裙帶飄飄，宛若仙子。
光是站在那裏，便自帶一種風流氣韻。
“這是黛黛吧！是黛黛吧！”
“xs姐姐為什麽總是背對著舞台”
“因為正對著你你會看不到別的隻會傻乎乎盯著她的臉”
“你是不是在我家裏裝了監控？”
“u1s1林黛太適合穿古裝了”
“漢服也這麽合適嗚嗚嗚嗚嗚”
“既然如此，我能期待一個唐裝嗎？”
隨著曲調換了一個節奏，觀眾們看到升降台上的林黛從旁邊拿起了一隻鬥筆，開始在背景板上揮毫。
升降台隨著她的字跡開始上下移動，帶著她像是在空中跳舞一樣，而身後留下的是一手精妙的顏體行書，寫的正是《赤壁懷古》。
“啊啊啊啊啊啊姐姐太帥了嗚嗚嗚嗚”
“沒有什麽是姐姐不會的”
“黛黛子每天都在刷新我對仙女的認知”
“雖然不懂書法，但是這個看著真的很好看！”
“xs”
“好看？這個評價看出來你是真的不懂書法了”
“林黛不會是因為要展示自己的書法所以逼走了何雨菲吧？”
“這什麽陰間思維啊！”
“不要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有病好嗎”
“滾滾滾，今天隻想看絕美姐姐，不想吵架”
無意間看到這個片段的書法評論家寇之山教授在微博上寫了條短評：
“春雲浮空，流水行地。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樣的顏體行書。林黛這個小姑娘年紀輕輕，造詣甚高。”
瞬間，這條微博就被頂上了熱門。
黛玉的粉絲興奮地轉發著。雖然他們看不懂書法，但能夠得到老教授的誇讚，絕對是節目裏的獨一份。
而他們沒想到的是，還有更讓他們驚喜的詞條被慢慢地頂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