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優雅的轉變
第八十三章 優雅的轉變
莫夫人搖頭，“試過了，沒用。”
“那該怎麽辦？不吃藥弟弟能好嗎？”莫巧兒大叫道。
“這事誰說得清啊。”莫夫人擦幹眼淚，一臉憂傷的答著。
莫巧兒捏緊手，大步走到莫德身邊抓著他的袖子道，“爹，你想想法子啊，難道你要看著弟弟這樣不管麽？”
莫德冷眉一豎，沉聲道：“大夫都沒辦法，爹能有什麽辦法，待會另一副藥煎好了再讓人喂一次吧。”
莫巧兒抿唇，放下莫德的衣袖，將視線放在莫聰身上，冰冷的語氣道：“為什麽弟弟會受涼？昨天是誰照顧弟弟睡覺的？”
照顧莫聰的丫環就在屋內，聽到莫巧兒的話，當即變了臉，她驚恐跪下身子解釋：“二小姐，昨兒夜裏少爺被子蓋得好好的，沒有踢開的現象，奴婢真不知道為什麽少爺會著涼。”
“下賤的東西！哪有無緣無故就著涼的，一定是你沒注意，不小心讓聰兒受了涼，現在還敢本小姐麵前撒謊，來人，將她拖下去打死！”
莫巧兒厲喝出聲，外頭的兩個下人蠢蠢欲動，想進來，又怕被人說，畢竟莫德沒發話。
“老爺饒命，奴婢冤枉啊，奴婢不敢撒謊，奴婢真不知道少爺為什麽會著涼。”丫環眼淚鼻涕直落，可憐巴巴的趴在地上朝莫德直磕頭。
莫德擰眉，拂袖開口道：“即便少爺不是因為夜裏踢被著涼，可他如今確定生病了，你身為他的丫環，免不了受責罰。”
“奴婢……”丫環欲哭無淚，隻覺得自己可悲，明明什麽都沒做錯，卻還是逃不了受罰的命運。
沉哼一聲，莫德開口道：“看在過錯不在你的份上，便罰輕些，杖責十下，罰三個月月錢吧。”
莫德的懲罰雖然不大，卻也不小，被杖責後，這丫環起碼會痛上小半月，且三個月的月錢雖然不多，但也夠讓她心疼很久了。
饒是心裏不樂意，丫環也不敢反駁莫德的話，奄奄的應了聲，等著行刑的下人進來後，便隨他們一道出了屋子。
莫夫人蹙眉，幽怨的眼神看著莫聰，哽咽著道，“要是聰兒實在吃不下藥怎麽辦？”
“不要說這種話，聰兒一定能吃下去的。”莫德略帶責怪的聲音喝著。
莫夫人點頭，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突然麵一喜，叫道：“讓大姑娘來看看，說不準她能救聰兒。”
經她一提，莫德眼眸一亮，莫巧兒那麽重的傷她都有辦法，說不準莫聰兒她也能治。
閃著神光的眼掃了莫夫人一眼，莫德點頭，喚了個人讓她去請了葉冰靈過來。
不多時，葉冰靈著一身湖綠色衣裙進了屋，不過十日的功夫，她臉上原本枯黃的肌膚便養得白白嫩嫩的，人也豐盈了許多。
除了她模樣的變化，莫德還發現葉冰靈走路極優雅，臉上帶著淡笑，整個人被一股淡淡的溫和的氣質籠罩，跟之前的她相差甚遠。
“見過爹爹，莫夫人。”葉冰靈柔柔道禮。
莫德沉浸在她的奇大的變化中，一時沒回過神來，還是莫夫人扯袖提醒了，他才怔動了下點點頭，“嗯，過來看看你弟弟，他不知怎麽著了涼，找了大夫看過，可開了藥，死活喂不進去，你來瞧瞧有法子沒。”
“爹，看診這種活是男人做的，女兒早就棄了，往後女兒會忘了自己會醫的事。”葉冰靈斂眉，聲音溫雅的道。
莫德一愣，“他是你弟弟，又不是給外人看，快來瞧瞧他。”
葉冰靈不動，淡聲道：“爹爹說笑了，這事內人外人有區別麽，女兒已經將之棄了，爹爹另請高明吧，整個桂陽縣總會有能救弟弟的。”
“你……”莫德臉色陰沉下來，“這麽說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幫你弟弟治囉？”
葉冰靈斂眉，漠然接聲，“女兒無法。”
“叫你來是看得起你，你別不識好歹！”莫巧兒怒著叫囂，人瞬間衝到葉冰靈身前站住。
葉冰靈眉眼極柔，不喜不怒，淡然的看著她不接聲。
莫巧兒氣極，猛的伸手抓住她的衣領叫道，“為什麽不說話？你是不屑麽？”
輕輕的扯了扯衣袍，葉冰靈勾唇，低聲衝莫德道，“爹爹，若無其他事，女兒要回南院了。”
“不許回去！要是你今天不救弟弟，我絕不讓你走！”莫巧兒根本不鬆手，怒聲威脅著。
對於莫聰的安危，她甚至比莫夫人更在意，沒了莫聰，莫夫人還能再生，可莫巧兒卻等不及，她年齡大了，快要嫁人了，往後的依靠全寄托在莫聰身上了，他有出息，她才能挺著身板在婆家做人。
“爹爹。”葉冰靈並不看她，兀自衝莫德叫著。
莫德臉色很不好看，他非常希望葉冰靈能留下來救莫聰，可卻又冷不下臉強留。
莫夫人知道莫德拉不下臉，看出他的想法後，她提步走過去一把拉過莫巧兒，淚兮兮的衝葉冰靈道：“大姑娘，你出手救救聰兒吧，算我求你了。”
葉冰靈磕眸，輕淡的語氣道：“莫夫人，我也沒辦法，你們還是去找醫術高明的大夫吧，相信他們一定能法子救弟弟的，更何況，弟弟隻是著涼，怎麽聽你們這樣，像是他快死一般。”
許是這話提醒了莫家幾人，他們互視一眼，眸底同時閃過一抹幽光，是啊，現在還沒到絕路，他們這麽擰著求著葉冰靈也太大驚小怪了！
莫德吐了口氣，沉聲道：“你回南院吧。”
“女兒告退。”葉冰靈禮貌的放下話，緩步朝外走去。
莫德幽幽的歎了口氣，淡聲道：“乍一見她，還以為她變了，想不到還是那樣。”半點不溫善！
“她是要這麽容易變，天得下紅雨了。”莫巧兒沒好氣的接著。
莫夫人抿唇，不應聲。
莫家人這口氣沒鬆多久，便又愁苦下來，莫聰硬是一口藥也不喝，灌多少吐多少，一家人耐煩的繼續折騰，可直到半夜，仍是沒灌下半口藥。
一家人累極，快到三更的時候，留下莫夫人照顧，莫巧兒和莫德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天情況仍是如此，不管來多少大夫，不管開多少藥方，莫聰的病都沒半點治好的症狀，沒辦法，他吃不下藥，再好的藥方再好的大夫都是白搭。
好在莫聰雖然吃不下藥，吃不了飯，可水還是能喝進去的，如此，一時半會也無大礙。
然，這到底是一時半會的事，莫德不敢閑著，廣發告示，向鄰縣鄰州征醫術高明的大夫，隻求能救好莫聰。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轉眼過去了五天，莫德請的大夫無數，卻都對莫聰的病束手無策，而他也因為沒吃飯隻喝水，人瘦了一大圈，莫夫人心疼得要命，也跟著瘦了下來。
莫家著急忙亂的這段日子，守著葉冰靈教規矩的李氏被葉冰靈打發了，當然，這回她可不是被葉冰靈逼走的，而是功德滿圓順利退休的，離開的時候，還從莫德那裏得了不少賞銀。
因為打發到李氏，葉冰靈也沒人監管了，日子過得很輕鬆，想到即將要做的事，葉冰靈賺錢之心再起，幾番沉思，便讓倩兒代替自己上林氏家裏幫人看診，她幫她瞧症狀，看病情，了解情況後再一一回報與她，由她統一開方處理。
葉冰靈的想法有一定的危險性，畢竟一個差錯，後果很嚴重，所以這需要極大的信任才能做到，葉冰靈讓倩兒跟林氏打了招呼，若有願意如此看診的，她便能看。
等著葉冰靈去林氏那裏坐診的病人極多，自葉冰靈不擺攤後，常有人去林家問葉冰靈何時去看診，林氏著急，卻又無奈，她連葉冰靈在哪都不知道，如今雖然隻得到有人代診的消息，卻還是很興奮，在倩兒傳出話的當天，便有一堆人去看診。
當然，有不少人隻是觀望的態度，並沒有當時看病，而是靜觀情勢。
代診頭一天，看診的人隻有十多個，而且都沒付錢，葉冰靈提前交待過，等吃了藥方沒事再來付錢，她也不怕他們賴帳，一次不給，往後別想再來看診。
第一批人吃了葉冰靈開的藥方後病有了緩解，第二批看診的人增加到兩倍，也就是三十人左右。
而後的幾天，第三批，第四批，因為葉冰靈曾經的名聲仍在，很快到林家看診的人便絡繹不絕。
看著收上來的銀錢，葉冰靈勾唇，衝倩兒道：“辛苦你了。”
倩兒笑眯眯的搖頭，“姐姐，我什麽都沒做，隻是幫忙跑腿而已，哪裏辛苦啊。”
葉冰靈悠悠的道：“若沒有你跑腿，我也什麽都幹不了。”
倩兒眼睛眨啊眨，拽著衣擺道，“姐姐不要誇倩兒了，再誇倩兒該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葉冰靈無奈搖頭，拿出兩個銀錁子遞向倩兒和她旁邊的容兒，“拿著，你們進府後除了吃喝，沒拿過半點銀錢，這是給你們的。”
倩兒愣了愣，看著她遞過來的銀錢半晌沒接，這銀錁子不大，半錢左右，可也不是小數目，她不敢接。
容兒倒沒她那麽講究，不客氣的拿過屬於自己的銀錢道：“謝謝靈姐姐。”
葉冰靈挑眉，衝倩兒道：“若是你不要，我可收回了。”
倩兒瞅了容兒一眼，咬牙，將銀錁子拿了過去，“不要白不要。”
葉冰靈眯起眼，悠悠的道：“去端晚飯過來吧，我有些餓了，對了，你們也一塊吃吧。”反正她一人也吃不完
“是，”這幾天兩人這般加餐習慣了，也不奇怪，應聲便出了屋。
沒多久，熱騰騰的三菜一湯被端了上來，吃飯的當口，葉冰靈開口問，“那邊情況怎樣了？”這些天，她雖然沒出門，可莫聰那邊的情況她卻了如指掌，她每天都會派容兒去打聽消息，容兒機靈，長得又小巧可愛，也沒人防著她，但凡她問，那些下人丫環便會說道給她聽。
容兒嘟起嘴，咬著肉塊講訴著從旁人那聽到有消息，“今天又來了兩個大夫，可是還是治不好。”
葉冰靈斂眉，眸中閃著幽光，“莫夫人怎樣了？”
“那些丫環們說，夫人臉色越發難看了，整日焦躁不安，有時候還會胡言亂語。”
葉冰靈不經意的冷笑，時間差不多了。
“等下收拾了飯桌，幫我打水洗澡。”抬眸，葉冰靈聲音輕淡的道。
“好。”倩兒應聲，快速的扒飯吃著。
直到三人吃完飯之前，都沒人再開口說話，就在容兒收拾碗筷出屋的那刻，倩兒咬了下唇，問出了聲，“姐姐，曾經姐姐讓我去黃家看的那個男人和姐姐是什麽關係？”
葉冰靈斂眉，臉色不好看，“你問這個做什麽？”
看出她不悅，倩兒扯了下唇，低聲道：“其實之前我看過那男人，從賊窩裏逃走的時候，我遇到了他，當時他似乎在找人，後來又見到他，我便猜著他當時找的是姐姐，我覺得他和姐姐似乎關係不尋常……”
話到尾處，她語弱了下來，因為葉冰靈的臉更沉了。
“若姐姐不想說，那我不問了。”倩兒咽著口水想收回話。
“為什麽現在突然問？”葉冰靈猛的出聲。
倩兒扯唇，低低的道：“今天看他似乎坐馬車走了，我怕姐姐跟他有什麽……萬一他負心逃走，總不能叫姐姐什麽都不知道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他什麽關係都沒有。”葉冰靈聲音冷淡的道。
知道倩兒心裏還有疑惑，葉冰靈又出聲解釋一句，“他在我手下看過診，你當時見到他，可能是他知道我出事了，想去救我，而那之後，他受了傷，我自然不能不管。”
“哦。”明了一切，倩兒點頭，不再問話，默默的離了去。
這日，才洗完澡躺上床，一個高大的身影便朝床邊走去。
葉冰靈緩緩睜眼，冷聲問，“打聽得如何了？”
來人沒接聲，步伐卻沒停，眼看著就離床越來越近了。
葉冰靈正奇怪，扭頭看過去，突然見一道黑影朝麵上撲了過來，她一驚，握拳狠狠的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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