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結晶
新生的咒靈還未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在此刻將它祓除將會是最好的時機。舉起手杖化為結界不斷的阻擋咒靈的攻擊，鈴木葵問三葉。
“能夠將這個家夥淨化嗎？”
咒靈人的一切匯聚而成的負麵情感中誕生，祓除隻治標不治本，產生咒靈的根源是人類。日本的咒靈比其他國家加起來還多，這裏麵一定有什麽更深層次的原因。
如果打碎壞蛋就是祓除咒靈，那麽淨化壞蛋會產生怎樣的結果？黑白對立，光影交集。淨化咒靈這個念頭在鈴木葵的腦海裏盤踞著，催促著主人趕緊實施。
“總感覺...會得到什麽意料之外的驚喜...”
輕輕一躍跳到更高的房頂上，鈴木葵感受著從心髒不斷流湧至全身的力量，將小禮帽摘下拋到空中。她舉起手杖正對著飛揚的黑色帽子。帽子仿佛被風帶著飛翔，最後停在了咒靈的正上方。
金色的光芒從帽子裏噴湧而出，化為星星點點的金粉落在咒靈的身上。好像兩種截然相反的東西互相碰撞，巨大的怪青黑色的皮膚被金色的光點腐蝕。這似乎給它帶來了劇烈的疼痛，軀體扭動著發出刺耳的尖叫，想要掙脫。
但無論怎樣努力，它都處於金光的籠罩之下，無處可逃套。它淒哀的尖叫著，腦海裏突然有無數的屬於人類的記憶一瞬間將它吞沒。也是帶著溫暖光暈的記憶，人類的幸福放在咒靈身上簡直與淩遲無異。
溫暖的金色光點就像硫酸，讓它疼痛扭曲。但腦海裏突然多出的記憶卻使它更加痛苦。最終，咒靈就這樣無望的掙紮著，在這無邊無際的痛苦之中化為一縷黑煙消失在空氣中，隻剩下一枚紅色的結晶體留在原地。
跳下房頂，鈴木葵將結晶放在手心——這枚紅色的晶體對她有致命的吸引力，讓她把理智暫時放在一邊，就這樣莽撞的把陌生的咒靈的結晶放在手裏。
她能感覺到晶體的力量順著手心傳遞到她的身體，與之相對應的，是屬於三葉的守護靈的力量流湧到了結晶之中。
猛地察覺到這一點，鈴木葵立馬解除了變身，讓守護靈重新離開了她的身體。
“三葉，怎樣？”她關切又有些慌張的詢問，“這枚結晶會傷害到你嗎？”
小紳士將帽子扶正飄到了晶體旁，好奇的打量著，初步得出結論後輕輕搖頭。
“對我無害，倒不如說...”守護靈抬起手杖點了點眼前的結晶，“我覺得它會很好吃。”這枚晶體竟然勾起了守護靈的食欲。
仔細打量著三葉，發現對方的言語的確沒有半分勉強後，鈴木葵鬆了一口氣。
“它也吸引著我。”不過與守護靈不同，並非食欲，隻是單純的吸引力。她與三葉一致決定，在弄清楚這枚結晶的構成之前用靈力暫時封印起來，盡量不要接觸。
少女將手心裏的結晶附上了一層靈力的外殼，徹底將氣息隔絕。見狀，鈴木葵鬆了一口氣——看來靈力是起作用的。不然她和三葉就不知道要怎樣處理了。
......
金色的光粉以少女為中心蔓延至整個橫濱市，這麽大範圍的擴散讓五條悟也覺得驚訝。他伸出手將掌心朝上攤開，幾粒光點便落在他的手心和指尖，在與他接觸的那一刻融入身體。
男人的食指和拇指摩挲著，隻覺得與光點接觸的地方變得十分溫暖，而且這份溫暖隨著血液一起流經全身，最終停留在他的大腦。
擁有六眼的五條悟戴眼罩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不想接收過多雜亂無用的信息。六眼使他幾乎全知，但這份全知卻帶來了痛苦。大腦就是首當其衝的部位，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在用反轉術式無時無刻的修複自己過度使用的大腦，讓它維持在一個正常的狀態。
這樣的損傷再修複本來是無邊無際的，但是...這些金色的光點所附著的地方，似乎不再會有疼痛的感覺傳來了。
“哦呀...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呢。
......
領域內，兩麵宿儺坐在血海枯骨上，原本閉合的雙眼猛地睜開。他的比肩微微聳動，似乎在仔細的嗅聞著什麽。
“這樣的味道...”
十分熟悉——是那個少女神明的氣息。
“啊...那家夥，力量恢複了嗎？”
他的視線直直的望向前方，似乎穿越了時空，落到了那個少女的身上。並不需要徹底掌控這具軀體，他可以通過虎杖悠仁的眼睛看清外麵的世界。但是金色的光點卻飄進了他的領域，似乎有穿透靈魂和□□的力量。
眼前的光芒十分微弱，在他血紅色的領域裏就像可憐的螢火蟲，與周圍格格不入。伸出手，兩麵宿儺任由那點金色落在他的手心。在下一刻，與光點接觸的地方卻被腐蝕穿透，靈魂直接被溫暖的光芒灼傷了。
男人卻絲毫沒有在意，隻是將手收回，用自己的力量重新修複受傷的地方。
“太弱了...”兩麵宿儺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天台上的少女，“比起千年前的你...實在是太弱了。”
......
樓頂上
虎杖悠仁雙手撐著欄杆，整個身體都往前傾斜，眼睛亮晶晶的。
“就像是變魔術一樣！！！”新世界的大門被打開了。
咒術師不存在沒有悔意的死亡。就和咒靈一樣，他們的咒力也與人類所有絕望的負麵情緒緊緊相連。他們的戰鬥往往是充滿鮮血與殘忍，要直麵陌生人或者身邊人的死亡。
但是鈴木葵祓除咒靈的形式就好像在他們眼前編織了一個美夢，不會讓人感到一絲一毫的痛苦，隻覺得溫暖。
少年伸出手接住了許多緩緩下落的金色光點，溫暖的力量就隨著與之接觸的地方傳遞到全身，軟綿綿暖融融，十分的——舒適。
“好厲害啊！”就好像泡完澡再做一個全身按摩那樣的感覺。
“唔...五條老師，那是什麽？”少年的目光被那紅色的結晶所吸引——那是咒靈被祓除後留下的東西。
並沒有回答虎杖悠仁的問題，五條悟再次提著他的後領，取下眼罩，“我們過去吧。”
......
將結晶放到書包裏，鈴木葵打算離開這個地方。在她轉身的一瞬間，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
“喲~少女。”
是五條悟。
下意識的將三葉互在手心，鈴木葵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小小的守護靈雙手放在鈴木葵的拇指上露出一雙眼睛，打量著兩個突然出現人。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男人仔細回想著上次見麵少女給這個小生物的稱呼，“守護靈。”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對視了半晌，最終五條悟朝前邁了一步，重新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微笑著朝著少女伸出手發出邀請。
“有興趣來咒術高專嗎？那你有許多擁有和你一樣的力量的夥伴。”隨後他把手放在虎杖悠仁的身上，將他像是一個展示品一樣擺在麵前，在少年的腦袋上揉了一下，“這家夥也是咒術高專的學生哦。”
“老師們會教導你掌控自己的力量，並且變得更強。”
“有興趣考慮一下嗎，鈴木小姐？”
鈴木葵正想說點什麽，她的守護靈卻從她的掌心飛了出來，擋在她和五條悟之間。
“小葵不要被騙了！”
這是小小的守護靈第一次放棄了小紳士的風度這樣針對一個看起來十分不靠譜的大人，她用小小的身軀將少女護在身後。
“這個人看起來太可疑了！”
“三葉...” 少女的眼睛微微睜大，自己的守護靈情感如此激烈的狀態她還是第一次見。
收回目光，鈴木葵重新與五條悟對視著，拒絕了這突兀的邀請。
“抱歉，五條先生，我對橫濱高校很滿意，暫時沒有轉校的打算。”修行方麵，的場先生已經給了她很多幫助。以及她十分清楚，三葉的力量並非咒力。她與葵的鏈接越深，形象改造與變身後的力量就會越強大。
“我會用我的方式守護我身邊的人，並不打算成為咒術師。”
甚至是十分排斥成為咒術師——一想到自己將來可能在如此腐朽的建築裏討生活的場景，鈴木葵就忍不住皺起眉頭，眼神裏也下意識帶上了一絲厭惡。就算是不成為咒術師，一樣可以祓除咒靈。
“抱歉，五條先生，我先離開了。”朝著男人點頭，鈴木葵就帶著三葉離開了屋頂。
少女強硬的拒絕讓三人之間的空氣變得有些凝滯。五條悟鬆開了虎杖悠仁，轉身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表情有些怔愣出神。
剛才鈴木葵的神態——他曾經在另一個人身上也見過，因此也無比的熟悉。
傑...
那個被他親自處死的摯友。
“抱歉。”男人的態度終於不再輕浮，臉上也露出了鮮少出現的認真。
少女的守護靈並非咒靈。
男人的話讓少女離去的腳步微微頓住，隨後便繼續往前走去。隻是心裏對五條悟的偏見稍微少了那麽一點——那麽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