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應對方法
橫濱高校
三年一班
坐在窗邊的座位上，鈴木葵感到教室內的氛圍有些奇怪——總是有目光會悄悄放在她身上，不止一個人。
“三葉，怎樣？”因為學校裏除了她意外，沒有人可以看到三葉，少女就將調查的眾人委托給了她的守護靈。
“葵，你十天前拍攝的雜誌發刊了，他們好像認出了你就是那個模特。”
拿出終端，鈴木葵找到橫濱出版社的網頁，發現新雜誌的封麵就是她坐在櫻花樹下的那張照片。以及，論壇上還有一個活動tag——#尋找神明#。
神明...該不會是指她吧？
鈴木葵點了進去，發現內容和她想象中的一樣。
“那個...鈴木同學。”同班女生的聲音從她身側響起。
側過頭對上女生的視線，少女詢問道：“請問有什麽事嗎？高橋桑。”
“是這樣的...”高橋將終端遞給鈴木葵，上麵赫然是雜誌的封麵照片，“請問照片裏的人...是你嗎？”
......
橫濱出版社
鈴木春氣勢洶洶的走進了荻野的辦公室，砰的一下將手裏的雜誌按在他的辦公桌上。
“這就是你說的絕對不會影響到葵的正常生活？”
那個尋找神明的tag饒是不逛論壇的鈴木春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
“...冷靜一點，鈴木主編！”拿起直接擦了擦額角的冷汗，荻野苦笑道：“我也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把少女的信息可以隱藏就是為了保護她，可沒想到反而引起了反效果。早知道，當初如果大大方方的把名字寫上去可能事情還會好收場一點。
“我們拍攝是化了妝的，應該沒那麽容易能夠認出本人。”現在他也隻能靠這句話來安慰自己了。
木村策劃也走了進來，“引起這次事件的確是我們決策的失誤，很抱歉，鈴木主編。”
男人朝著鈴木春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起身用手調整眼鏡的位置，提出了解決方案。
“現在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讓您的女兒開一場新聞發布會，打消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大方的公布身份總好過被偷拍，被跟蹤。那群人隻是覺得尋寶遊戲很有趣而已，當寶藏的路線被直接公布，寶箱也被打開，那麽他們反而會失去興趣。
鈴木春麵無表情的思考著，最後同意了木村的提案。
......
橫濱高校
三年一班
看著高橋遞過來的終端，事實上，鈴木葵有些疑惑，為什麽隻是一本簡單的雜誌會將事情變得一場尋人遊戲。
難道幾張照片的魔力那麽大嗎？讓這麽多人連帶著一起興奮了起來。
將終端還給高橋，鈴木葵麵無表情的看著對方提問。
“知道她的身份，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啊...並...並沒有！”嚴格來講，這件事和她完全沒有關係，“但...但是，大家都在找...”一種融入人群，融入群體的參與感讓這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也變得有趣了起來。
“——哢擦”
用手機拍照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鈴木葵的耳邊。在日本，手機拍照是沒有靜音鍵的，因為偷拍的頻率太高，為了從一定程度上防止這件事，快門聲不能被靜音。
鈴木葵朝聲源處望去——是一個個高的男生。發現偷拍的對象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行為，他的動作一時間僵住了，連要把終端藏起來掩飾這樣的行為都忘在腦後。
就這樣被少女帶著冷意的目光給釘在了原地。
“啊...抱歉，鈴木同學，我馬上刪除。”被當事人抓了個正著，男生隻好流著冷汗把照片刪除了。
如果說剛才高橋的行為還在少女的接受範圍內，那麽男生的行為就已經踩到她的底線了。
她站起身，朝著他的方向走去，停在座位前。
教室裏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兩人的身上。
“為什麽要拍照呢？”少女好像有些不解，細淡的眉毛皺起。
“十分抱歉！隻是覺得鈴木同學你和雜誌封麵的人長得很像！不是有尋找神明的遊戲嗎...我想著把你的照片放上去就可以贏得那份獎金了。”
“獎金？”接過男生的終端，鈴木葵發現又有人往事情裏添了一把火，5000日元的獎金不算多，但似乎可以驅使著人去做低成本的偷拍勾當。
就像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但是卻向著少女展示出了它無形的獠牙。
回到座位上，鈴木葵發現媽媽的未接電話，緊接著一條信息彈了出來。
【小葵，媽媽在校門口，現在接你去雜誌社開新聞發布會。已經請假了，你來校門口這裏吧。】
知道這是媽媽為她找到的解決問題最好的方式，鈴木葵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書包，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
今天，學校裏的氛圍讓她感到十分不適。敏感的神經一抽一抽的跳動，一種類似暈眩的感覺湧了上來，少女難受的揉了揉太陽穴。
並非身體的原因，而是隨著與三葉形象改造的次數不斷增多，人們的情緒就能非常直觀的影響到鈴木葵本人。群體爆發出的情緒影響力更加明顯。她甚至可以光憑自己的身體上的感受來判斷身邊的人對她是否懷有惡意。
坐在黑色的商務車後座上，少女的臉色蒼白如紙。
鈴木春轉過身關切道：“身體又不舒服了嗎，葵。”
“我沒事。”輕輕搖頭，鈴木葵將身體靠在後麵的枕頭上，“隻是突然感覺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隻要遠離了暫時對她十分不友好的學校，她就能恢複正常。
出版社
鈴木葵坐在會議室正中間的位置，兩旁分別坐著荻野主編和木村策劃。
少女拿起事先準備好的稿子，毫無感情的念讀。
隨著電視台的轉播，原本興致勃勃的遊戲參與者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雖然這個遊戲的目的就是找到那位拍攝者，但是當答案如此輕易的從他們眼前跳出來，這個遊戲就完全失去了吸引力。
開始時躍躍欲試，到現在興致全無，一場危機就被這麽簡單的化解了。
新聞發布會結束後，木村策劃再次來到兩母女的麵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抱歉，我們的決策失誤給你們添麻煩了，關於事情的後續處理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告訴我，我會盡我所能彌補損失的。”
重新直起腰，木村並沒有想著鈴木春會這麽輕易原諒他——並不是道歉了對方就一定要原諒的，沒有這樣的道理。
他隻會用接下來的行為來表示他的誠意。
抬手輕扶眼鏡，經過這次，他對人心又有了新的認知——人真是奇怪的生物，總喜歡追逐秘密的，或者虛幻的東西。但當現實這麽明晃晃的擺在眼前時，又會馬上失去興趣。
真是奇怪，看來他得繼續人間的修行了。
......
第二天一早，鈴木葵像往常一樣來到學校。
和昨天隱秘的注視比起來，今天大部分的人都開始光明正大的觀察她了，好像她是什麽稀有動物一樣。
這也是鈴木葵不想當模特，甚至是明星的原因——因為這些職業，她不能做她自己，隻能維持粉絲或者攝像師想要她成為的模樣。而周圍人的眼神也會變成這樣，像是看什麽稀奇的東西一樣看著她。
但是，拍攝雜誌這個決定是她自己下的，因此麵臨這樣的結果，她也並無怨言，欣然接受了。過一陣子，這樣的目光就會消失了——畢竟她隻做這一次平麵模特，也不可能出道。
她還沒有那麽自戀的認為大家的目光會一直投注在她的身上。倒不如說，今天這麽光明正大的視線，比昨天偷偷摸摸的行為要容易接受太多。
但是，處在紛亂的情緒漩渦中，最直觀的影響——就是她又開始頭痛了。
“沒事吧，葵。”
“沒事。”
守護靈皺著眉頭看著眼前明顯在強撐的少女——這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真的沒事，三葉。”知道自己的表現完全沒有說服力，鈴木葵微笑著安撫道：“你沒有感受到嗎，我的靈力增強了。”
駁雜的情感是絕佳的淬煉場所，逼迫她成長。即使很難受，但為了變強，這樣的痛苦值得承受。
橫濱的陰影裏，受著激增的負麵情感的影響，一個咒胎緩緩成形。
“什麽嘛...出版社是在耍我們嗎？”
“我看就是為了捧新人出道，所以搞了這一出，恰爛錢。”
“好不容易覺得這個世界有意思起來了，結果又是這樣嗎？”
“無聊。”
......
每咒罵一句，每抱怨一句，咒胎的力量就會多一分。
港/黑大樓
看著咒術界高層發來的新條例，森鷗外的眼神冰冷。
“又開始了嗎？那群蛀蟲。”
這種受製於人的感覺——真令人不爽。
即使他的部下是強大的異能力者，但卻對咒靈這種東西毫無辦法——隻有擁有咒力的咒術師才能祓除咒靈。
每當橫濱有強大的咒靈產生，那群爛橘子就會更加得寸進尺，提出更過分的協議，要求。
甚至每過一段時間就往橫濱這個本來就混亂的地方添一把火，刺激著人們產生更多的負麵情緒，為了就是讓港口黑手黨和異能特務科成為他們的——走狗。
“真是沒用呢，林太郎。”
愛麗絲辛辣的諷刺讓森鷗外自嘲的閉上了眼睛應和著。
“是的，真是沒用呢...我這個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