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05
出門在外要注意人生安全。——五條悟
五條悟拎著才買的和果子抵達廢棄醫院門口,不料和以導彈速度媲美從帳裏頭飛出來的神樂撞了個滿懷。
那麽說可能略顯溫馨。
事實是神樂的鐵頭撞向了五條悟的胸口,並連帶他飛出十米遠,結結實實撞向了前方四人合抱粗的大樹。樹沒事,五條悟覺得自己的背大概是裂開了。
先是頭發,而後是肩,現在是背。短短兩日不到的時間,神樂榮登五條悟傷害榜榜首。
懷裏的兔子一下蹦起來,對著五條悟一頓比劃。“院長!一定是院長感染了詛咒病毒!舌頭那——麽長!耳朵那——麽尖!頭唰——地一下就轉過來了薩達哈魯!啊啊啊他一定是生氣了,我打碎了醫院那麽多玻璃踢壞了那麽多門!還打暈了他好幾個小弟!我會被他詛咒的!”
五條悟:……
所以這到底是在害怕還是在炫耀。
五條悟起身拍去身上沾到的灰塵,同時間夏油傑收起了帳。一隻新手特級咒靈,夏油傑一人也能祓除,更別提還有這些超棒的一年級新生幫忙。
“喲,辛苦了。”五條悟衝著走出醫院大門的眾人招了招手。
眾人向前看去,隻見剛才拔腿就跑的神樂此刻正心有戚戚焉地躲在五條悟背後探出一顆腦袋。先確認了一下那位可怕的院長沒有跟出來,然後哀怨中帶點私仇地瞪著狗卷棘。
狗卷棘:?
下午的校園比起早上悶熱不少。樹上蟬鳴不斷,竹筒添水,一下一下敲擊著被水流衝刷光亮的石頭,發出清脆響聲。
夏油傑帶著一年級新生與二年級一起訓練。
五條悟則負責為什麽都不懂的神樂講解咒靈與咒術的存在。
神樂兩臂伸直趴在桌上,麵前是一隻兔子形狀的和果子。晶瑩剔透的,但因為強烈撞擊後掉在地上的緣故,掉了一隻耳朵。
“嗬。”神樂再次由鮮豔的色彩褪色為黑白,生無可戀地嘀咕著,“靈魂和耳朵什麽的,都有了裂痕。重振銀魂光榮什麽的,大概是永遠也等不到了。為什麽要重振銀魂光榮,銀魂有什麽光榮,銀魂所有的光輝不就是我這個女主角嗎,擅自把女主角扔到別的漫畫裏……”
碎碎念沒有嘀咕完,神樂的頭頂被大手拍了兩下。隨後五條悟的臉呈放大版湊到她眼前。
“簡而言之,咒靈就是人類的負麵情緒所產生的。”
所以媽媽常說,要離負麵情緒的人遠一點。指不定就變出大怪獸吃了你。
解釋完咒靈的來源之後,便是咒靈的等級以及戰鬥力概括。五條悟覺得這一趴其實可以跳過,眼前的少女雖然看起來哪裏都不靠譜,戰鬥的敏銳度卻是一流的。並且還具備“欺軟怕硬”的良好心理素質。
打得過拚命揍,打不過馬上跑。
最後是咒術師的能力。
“咒術師祓除咒靈的方式各有不同,主要還是看個人能力。比如傑是咒靈操術,可以將降服的咒靈收為己用。降服的方式嘛……就是化成圓球吞下。”
說到這兒,五條悟忽然想起不久前夏油傑發來的求助短信,不由彎起唇角笑了笑。
神樂將兔子形狀的和果子一下扔進嘴裏,鼓起一邊的腮幫咀嚼。然後她舉手,乖得仿佛三好學生。她指向窗外的狗卷棘,“薩達哈魯老師!那位同學是什麽能力。”
薩達哈魯老師是什麽玩意兒。這個小丫頭聽課聽到現在究竟聽了些什麽東西。
五條悟揉了揉太陽穴。“狗卷同學比較特別……”
聽完狗卷棘的能力後,神樂忽然精神一振從課桌上坐起身。她的精神來得太突然,嚇得五條悟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從頭到背,麵對神樂他再不做好自我防護,下次遭殃的可能就是……屁股了。
那麽想著,五條悟又悄悄往離神樂遠一點的地方挪了五厘米。
大男人出門在外,還是要注意安全。
神樂起身從窗口跳出去,目不斜視直往狗卷棘舊shígG獨伽的方向跑。
五條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整的一愣神,以為她要去找狗卷棘打架。身體總比大腦快一步,他追著神樂的背影準備翻窗出去。
跑到訓練院中央的神樂看到一個身影,嚇得渾身發怵背後一陣冷汗,於是又立馬掉頭按原路跑了回去。
慣性使然,刹不住車。
還在翻窗進行時的五條悟突然覺得眼皮一跳,再閃躲已經來不及。他被折返的神樂一蹦,結結實實地撞回了教室裏。
好的,誰能想到這下是鼻子。
五條悟捂著鼻子坐在地上,辣乎乎的疼。為什麽人小小一隻,腦袋可以如此堅硬。
橫掃咒術界的無下限咒術,擋不了毒藥也擋不住神樂。
“啊啊啊院長!院長來了!來尋仇了!”神樂一臉絕望、慘淡、驚恐地指著窗外大喊。
什麽亂七八糟的院……五條悟卡殼三秒反應過來。應該是夏油傑把方才降服的新特級咒靈放出來給學生練手用了。
至少還有個玩意兒能在關鍵時刻嚇住神樂,不算一個糟糕的消息。五條悟揉著鼻子如是所想。
***
神樂並不是每天都會去咒術高專報道,偶爾在教室打盹,更多的時候還是用生命在翹課。江戶的變化巨大,原先熟悉的天人集散地和高聳入雲的建築都不複存在。甚至這座城連名字都換了,現在叫東京。
另起的兩座高塔,城裏人介紹說一個叫東京塔,一個叫天空樹。
沒有真選組高調的巡邏,來往偶爾會看見白色的小轎車,上頭印著police和警視廳字樣;沒有爆炸連天熱鬧非凡的攘夷誌士,隻有匆匆來去的成年人和嬉鬧的學生。
神樂一手牽著錢錢,一手拿著傘,嘴裏叼著醋昆布走在……高架上。誰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怎麽溜達上去的。按喇叭的按喇叭,報警的報警。
……十分鍾後,神樂被警車送下了高架。
錢錢自從被神樂強行帶離那間小破屋之後,屋子裏沒有再發生過離奇失蹤案。警察連續調查近半年時間無果,殘缺的屍體上沒有任何指紋與作案信息,碎成塊兒的身體不像是任何凶器可以做到的,更像是野獸撕咬的痕跡。流浪漢的身份也大多難以辨認,沒有任何有用信息,隻得作罷。
房屋原主人的女兒繼承了這間商鋪,正想辦法低價轉售。
封條與警戒線都撤走了,偶爾有膽大的流浪漢會進去過夜。有點可怕,也總好過餐風飲露的大馬路。
神樂有時候去那兒一坐就是一下午。她認為,不論是阿銀還是新八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也一定會來這裏等待、尋找同伴。
這一天也是這樣。
灰青色的天空烏雲密布,天上正淅淅瀝瀝下著小雨。神樂撐傘蹲坐在房頂上,麵無表情地看著歌舞伎町處來來往往的行人。錢錢站在神樂身邊,雖然不能輕舉妄動但心情不錯。畢竟這兒是它的誕生地,還能源源不斷收集到人類的負麵情緒作為滋養。
從黃昏到夜晚,從昏暗的光線到霓虹閃爍。糟糕的天氣一點沒有影響歌舞伎町的熱鬧紛紛。
商鋪的現任主人是個三十出頭的婦女,裝扮十分精致時髦。她今天已經帶了三個買家前來看鋪子。
小神樂不希望鋪子被這些人類拿來做生意。如果阿銀來了,他們想再開萬事屋的根據地都沒了。但是思考了好幾天都沒能想出什麽實際的辦法。
肚子傳來不雅觀的“咕~”。
神樂撐傘站起身。視野變寬廣後,她看到店鋪門口站著一個男人,不知是剛到還是等了一會兒。他沒有撐傘,原先豎起的鳳梨白毛此刻柔順的耷拉在肩頭。
男人見神樂終於舍得起身,笑著招了招手,像召回自家寵物一般輕聲哄。
“回家吃飯了喲。”
五條悟的聲音隱在嘈雜的雨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