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打得過嗎？
禪院直哉猶豫過。
禪院園子前不久才殺掉了一個殺手, 而且父親一直很在她身上下功夫，神女的名號傳得讓人心生畏懼。
但是就算她再神再強，也不過是一個四歲的女孩子, 就算眼睛的能力再多，也沒有覺醒術式。
特別是被園子輕描淡寫地一激, 以直哉的自尊心絕對不可能輕易屈服。
他氣得肺都要炸掉了, 又礙於在眾人麵前不得不忍住怒火。
園子那家夥，一直都表現得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要是自己直接炸掉, 豈不是顯得很沒有度量和嫡子應有的涵養？
可是她一提到賭注，禪院直哉就不得不警惕了。
大家族成長的孩子多少都是帶點心眼的，直哉自然更甚, 他在一瞬間就考慮到了得失的問題, 並且警惕著禪院園子的陰謀，擔心她把自己當成墊腳石。
不過即使承認了園子和普通的孩子區別過大, 他也不認為自己這個天之驕子會輸給園子。
禪院園子那隻滿腦子都是家務和料理的奇怪式神，直哉倒是不覺得看起來多麽強大，就這樣還說那隻式神是三貴子之一的須佐之男, 真的假的。
而且式神本身的力量和主人是相關的，就算須佐之男真的很強大，園子的咒力也不可能撐得了長時間操控強大的式神。
這樣想想, 小直哉原本忐忑的心態稍微平穩了些許。
他平日裏都喜歡高傲的仰著臉看人，此時卻是認真地直視著園子, 冷靜的直直盯著她的眼睛。
“贏家說什麽輸家都要答應？”
園子笑意盈盈地說道:“是。當然了，我和哥哥是親兄妹, 自然不會提很過分的要求, 但是哥哥想提什麽都可以。如果不相信的話我也不介意和哥哥立下束縛。”
她雖是這麽說, 直哉卻不敢真的和她立下束縛，要是父親知道禪院園子第一天正式出門就搞出這種事情，還不得殺了他。
“不用了。”禪院直哉挑了挑眉，冷笑一聲，“直接打吧，你要什麽武器嗎，或者給你的式神武器？”
他的術式投射咒法沒有武器是不行的，特別還是在對付四歲就能夠殺掉殺手的狠人。
“我需要的武器已經在手裏了，哥哥也是，請隨便使用自己拿手的武器吧，不用對我留情。”
園子很是從容，她身後的禪院蘭太卻很是不安。
園子大人的模樣和幾個月前那次見麵時給他的感覺不一樣了，她在直哉君麵前更愛笑，語氣也越溫和，但是氣氛卻怪怪的，兩人一來就針鋒相對著要打架。
這是普通兄妹應該有的態度嗎？
禪院蘭太不太能夠理解真正的兄弟應該是什麽模樣。他雖然一個弟弟，卻隻是個討厭的父親的側室生下的孩子，嬌縱又無能，咒力微弱到幾乎沒有，看得讓人生厭。
一想到最開始提起直哉的是自己，蘭太就坐立難安，小聲道:“園子大人，要不我來代替您比試，您和直哉君是親兄妹，要是誤傷了就不好了。”
還是第一次見到真實蘭太模樣的園子覺得很是新奇，好脾氣地說道:“沒事的，我會控製著分寸的。”
她聲音雖小，卻還是被準備去那武器的直哉靈敏地聽到了，轉過頭惡狠狠地剜了他們兩人一眼。
禪院直哉可不會留情，既然對方都說了讓他隨意拿武器，他就拿了一把相當好用的一級咒具的短刀。
園子是因為要斬殺咒靈才會擁有咒具，現在還在學堂的孩子本身是不應該擁有咒具的，直哉明顯是因為身份的原因才提前得到了咒具。
他日後用的咒具起手必定就是一級，直毘人現在給他咒具估計想著讓他早點適應。畢竟在園子出生之前，家族可是想極力培養直哉的，各種資源毫不吝嗇。
說起來，園子想起自己的那把咒具短刀其實應該更適合直哉，直哉的術式搭配短刀非常合適，隻不過自己現在身形太小，父親才把適合的短刀給了自己。
要是直哉少爺知道的話肯定會炸掉了吧。
啊啦，現在不是少爺，已經是「哥哥」了。
禪院直哉拿著自己的一級咒具走了過來，刀鋒銳利，劚玉如泥，刀身鑄得輕薄，透著淡淡的寒光。
這把刀算是吹毛立斷，可見直哉的心狠手辣可不是蓋的。
那個這個武器主要是用來對付須佐之男的，他還不敢對著園子砍下去，會死人的。
“去哪裏打，在道場裏的話，你的浮空可是飄不起來吧，但是要是你飛到萬米高空那未免也太犯規了。”
禪院直哉可不懂得什麽紳士風度，隻要能贏，隻要對自己有利，就算用什麽卑鄙的手段也無所謂。
園子打量了一下道場。
禪院家的道場很高大，不是普通的日式道場，非常寬大，畢竟普通人可不像咒術師一樣能夠一腳跳個十來米高，所以其高度也有將近十二米，相當於四層樓高。
道場中間有幾根柱子，可以借力跳躍，就算是直哉也可以輕易觸碰到頂。
道場是禪院直哉待了至少五六年的地方，對這裏實在是太了解了，無論怎麽看都是他得利。
園子接受了:“確實，要是沒有場地限製的話，就算不上比試了。”
她轉過頭看向禪院蘭太。
“蘭太君，就由你當裁判了，怎麽樣。”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但是大家都站在門口，場內全部都是這兩人的戰鬥區域。
園子和直哉麵對麵行了一個禮，然後轉過身背對背，向著相反的方向走。
轉過身的園子低聲說道:“我很期待哥哥帥氣的模樣，很久之前就期待了。”
這個聲音直哉剛剛聽得到。
“？”
這是挑釁嗎？他已經不知道禪院園子到底是怎麽想的了。
“三，二，一，——開始！”
在數到二的時候，園子身上就浮現出了【浮空之石】佩戴賦有的熒光。
“須君！”她身前突然出現了許多金色顆粒，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出現了那個藍發牛角的帝具人。
不出她所料，下一秒須佐之男的武器就和直哉的短刀碰撞了一瞬間。
很快，非常快。
直哉的能力園子知道，因為直毘人把自己的能力告訴過她，除此以外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的術式，因為這個術式要是術式公開的話，對自身反而會不利。
【投射咒法】，SR中的頂級術式，對咒術師的要求極高。
將一秒鍾分成二十四等份，把自己的視野作為視場角，設計一套由二十四個單獨動作組成的連貫動作，然後進行模仿。
類似於做一個一秒二十四禎的動畫，隻要不違背物理定律，超出自己的極限，就可以順利完成。
一旦超出了極限，違背物理定律，或者動作被外力打斷，自己就會被凍結。
就是一個非常麻煩的術式，因為二十四個動作一開始就已經固定好了，中途不能夠改變，也就是說，咒術師得在一開始就預判出敵人的動作，做好被反擊的準備。
這需要極強的運算能力，還有對戰鬥的預判能力。
而直哉現在已經能夠熟練地運用投射咒法了，他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腦子也很管用，下手狠辣，處處都是要害。
就在園子以為他要乘勝追擊的時候，禪院直哉停了下來，勾起一抹冷笑。
“我的能力，是把一秒分成二十四幀，設計動作進行模仿，要是失敗就會被凍結一秒。同時，被我觸碰到的人要是做不到二十四幀動作，也會被凍結。”
是的，【投射咒法】還有一個強製控製技能，就是觸碰到的人也得做到一秒這樣複雜的術式，做不到就會被凍結。
之前園子在禪院直毘人手上體會過被凍結的感覺。
禪院直哉這是在——術式公開。
他的聲音很小，隻有園子和須佐之男聽得到。
“看你這個樣子，老爹說不定已經告訴過你投射咒法的原理了，不知道他告訴了你多少，那我全部說出來好了。”
在不確定對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術式的情況下，直接公開了反而更加有利，還可以提升一部分術式的能力。
術式公開——這個遊戲的又一個設定。
對玩家而言大概就屬於一個增益buff。
按理來說要是直哉真的知道園子知道自己的術式，是沒有辦法公開的，否則每次一打架就說一遍自己的術式豈不是沒完沒了。
原理是公開自己的術式會使自己處於不利處境，變相給自己添加束縛，由危機感這些負麵情緒增強咒力。
“不愧是直哉哥哥，優秀的判斷。”園子對著須佐之男說道，“須君，不要被他碰到了，動手的時候也不用留情。”
“是。”
須佐之男應了一聲之後，原本看起來像跟長棍錘子結合體的武器上裂開了好幾條縫隙，然後從中彈出了數十把刀片，居然像數個電風扇一樣瘋狂轉動，速度快得看不清。
這簡直就是絞肉機了，這般威力要是不小心碰了一下，絕對會被絞碎一大塊肉。
“好可怕，那是什麽？”
“園子大人的式神好凶殘，不對，應該說園子大人也好凶殘。”
“女人好可怕，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直哉君不會被打到殘廢吧。”
“園子小姐不會想殺掉直哉吧，她可是連殺手都殺掉了，如果真的想殺掉直哉的話……”
“仇人都不會這樣下狠手吧，他們真的隻是比試一下嗎？？”
“還真是殺戮果斷，直哉君和園子桑不愧是親兄妹。”
別說是他們了，連當事人之一的禪院直哉都有些傻眼了。
雖然他也不是什麽好孩子，但是也還是個八歲的孩子，連咒靈都沒有親自殺過，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凶殘的武器。
原本直哉想要靠近須佐之男，試圖直接攻擊躲在他身後的園子，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須佐之男的武器:“你是認真想要殺掉我的嗎？！”
自己拿刀也隻是為了幹掉禪院園子的式神，並沒有捅園子一刀的打算，頂多就用刀背敲她兩下，她這是要幹什麽啊？
園子:……
她這是真的不知道須佐之男的普通武器居然還有這般的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