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藍發牛角, 穿著奇怪的改裝款男士狩衣,一看就不是正常人類的帥氣男子正提著一個食盒。
他原本目不斜視地往往裏走,聽到“甚爾”之後, 停住了腳步。
須佐之男記得自家master心心念念想要的人類是叫做「禪院甚爾」, 他向前一步詢問道。
“你是……甚爾先生嗎?”
“是園子大人的式神。”
“式神……”禪院甚爾回過頭有些詫異, 挑起一隻眼看向須佐之男。“不是傀儡?”
他雖然是0咒力卻能夠看到詛咒,但是周圍也有不能看到咒靈的普通人, 這樣說來眼前就是傀儡了。
“蠢貨, 這可是園子大人的式神, 怎麽可能是傀儡。”
普通人並不知道須佐之男的名字, 隻知道他是園子身邊極其強大並且有著自我意識的式神。
普通人雖然覺得哪裏不對, 卻也不會質疑高層的判斷。
禪院甚爾並沒有理會他們, 反而對眼前的須佐之男有了興趣, 他狹長的眼眸微眯, 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式神嗎。”
他覺得禪院家主和其他老狐狸們還不至於會被一個傀儡欺騙,但是如果是式神的話,普通人絕對看不到, 而且自己的感知也告訴他——
這家夥身上絕對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不過須佐之男沒有給出甚爾答案,他隻是微微衝著禪院甚爾點了一下頭,表示了禮節。
“master正在屋內等待甚爾先生, 請吧。”
“嘖。”
禪院甚爾雙手插兜,在一群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快步走向了院落,須佐之男穩穩跟在他的身後。
禪院園子的院落很大, 原本這裏隻是一個小院落,因為園子住了進來, 直毘人把隔壁的人趕走, 打通成了一個很大的院子。
這裏不能種高大的樹木, 不能種灌木類植物,連水池都不能有,一切可以掩擋身形的東西都不存在。
隻有草坪的庭院顯得無比空**,不過室內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光是看那些架子上的昂貴擺件,還有放在古樸刀架上的幾把一級防護咒具,就知道那些老東西對這位神之女到底有多麽上心。
禪院園子的房間在最裏麵,似乎現在也隻有她一個人。
“請。”須佐之男為他拉開了移門。
禪院甚爾沒有緊張,反正禪院家的神女也與他無關,他可沒有半點的敬畏之心。
雖然早就聽說這位嫡女如同神明一般高貴,甚爾也覺得最多就和六眼神子不相上下的模樣。
大概七彩的眼睛會很奇怪吧,跟打翻了顏料盤似的?聽起來就很亂七八糟的樣子。
可是他猜錯了。
在見到神之女的一瞬間,已經做好了心理預期的禪院甚爾睜大了眼睛,原本輕蔑又漫不經心的表情變成了大寫的震驚。
——眼前的幼女,說她是神明轉世都不會有人產生質疑。
純白色的長發熠熠生輝,人偶一樣的容貌,流光溢彩的眼睛,雪白和服與發絲籠罩在一層微弱的瑩白色之下。
緣側的移門大開著,月亮當頭,枝頭浮映在青白月輝之中。
她就那樣靜坐在緣側的席上,看起來有一種月光傾灑於她身的聖潔感。
光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就能夠感覺到浮躁的心沉澱下來。
這家夥是輝夜姬轉世嗎?禪院甚爾發自內心地這樣疑問。
他不知道的是,這位‘輝夜姬’大人的式神都是三貴子之一的須佐之男,被夜神月讀愛著似乎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雖然隻有四歲,她那雙如同浩瀚星辰的虹眸卻無法讓人把她當做四歲的孩子對待。
“日安,甚爾君,我是禪院園子,請多多指教。”
【NPC:禪院甚爾】
【身份:天與咒縛,禪院家嫡子】
【等級:level90】
【好感值:-40】
——詳細信息(展開)
【年齡:19】
【容貌值:89/100】
【精神值:100/100】
【HP值:65880(健康)】
【咒力值:0】
【家族影響力:5】
【咒術術式:無】
【特殊體質:天與咒縛】
園子不留痕跡地關閉了神眼。
不愧是有名的天與咒縛,這等級還是她目前為止見過最高的等級。
估計就算是禪院直毘人在他手下也撐不過三十個回合。
等級越往上升越難,九十以下還能夠勉強越兩級打,術式若是克製可能還可以跨好幾級,但是上了九十,每一級都有天差地別。
更何況禪院甚爾才19歲,還有增長的餘地,這般實力實在是恐怖。
不過-40的好感值……她是殺了禪院甚爾的父親還是母親?或者說她這周目不是直哉的妹妹,而是甚爾的庶妹?
他這態度和一周目「哥哥」有得一拚啊。
禪院甚爾眼角下撇,眼瞼微抬了一下,半是諷刺地說道。
“知道了,神女大人的大名在禪院家誰不知道,能夠讓神之女好奇還真是我的榮幸。”
他不著調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像禪院直毘人,不過禪院直毘人是很有活力的不著調,禪院甚爾是滿是陰霾狠厲又玩世不恭,似乎什麽都不在意的不著調。
園子沒有在意他的陰陽怪氣。
“請坐下來吧,甚爾君。”
案幾前已經準備好了禪院甚爾的席子。
他似乎有些輕微的詫異,動作卻是絲毫不慢,不拘小節地盤腿坐下了。
“須君。”園子看了須佐之男一眼。
站在她身側的須佐之男了然地點了點頭,把剛才提著的食盒放在桌上,從裏麵拿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精致菜品,然後擺了兩對碗筷在他們麵前。
“我想著甚爾君剛從軀俱留隊回來,大概還沒有用餐,我讓須君做了一些菜品,須君超級厲害的,會做的菜品有一千多道哦。”
禪院甚爾:“……”
#狐疑ing#
還真是‘貼心’,他確實什麽都沒有吃。
這種事情是經常的了,一般巡邏做任務的時候餓著肚子,等到回來之後隨便吃點冷飯冷菜也就睡覺了。
禪院甚爾從小就被禪院家的術士欺負,對生活上並沒有什麽要求,而且現在身體素質極高,就算是兩天不吃飯也不會特別餓。
須佐之男的廚藝是真的賽高,本來擺著一張死媽臉的甚爾都有些動容了。
但是指不準這位神女大人就真的給他下毒了。
不得不說禪院園子的表象非常容易糊弄人,她看上去就是不染凡塵的聖女一般,實在想不到這樣的人惡毒地毒害他人的模樣。
可表裏不一的人禪院甚爾可是見多了,小時候他還真的被看起來良善的人沒少欺負。
在他看來,禪院家的人血都是臭的,臉再怎麽良善都幹淨不起來。
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對麵的幼女善解人意地開口了。
“飯菜絕對沒有問題的,請安心地用飯吧。”
園子本來想把每樣菜都嚐了一口,表示自己沒有動手腳。
但是禪院甚爾還沒有等她行動,看了她兩眼,居然真的就吃起來了,一副不怕死的模樣。
兩人一言不發地坐在案幾前,氣氛格外詭異。
園子早就是進過食的狀態了,坐在一旁默默看著禪院甚爾吃。
不知道為什麽,她無論是遊戲內還是遊戲外,並不是很能感受到‘饑餓’,用餐也僅僅是因為美味。
禪院甚爾吃完之後須佐之男從善如流地把桌麵收拾得幹幹淨淨,因為他該死的強迫症作範,還把在禪院甚爾恐怖的殺意中把那飛得老高的碎發給打理了一遍。
然後一臉滿意正經地說了一句“喲西”。
禪院甚爾:……這家夥腦子有病吧?
“抱歉。”園子輕笑了兩聲,“須君就是這樣強迫症的性格,其實他人很好的。”
禪院甚爾不知道這位年幼的神女到底是個什麽打算,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問出自己的疑問。
“他是式神?你的侍女也可以看到他吧,禪院家不是所有人都是術士的。”
“甚爾君覺得他是傀儡?不是哦,須君雖然需要我的咒力才能運轉,但是體內流動的並非是咒力,而是類似於咒力轉換的生命力一樣的存在。”
帝具的存在無法解釋,要是非要說的話,須佐之男是出於傀儡和式神之間的存在,但是為了自己著想,園子也不可能把須佐之男的事情全盤托出。
要知道須佐之男胸前的勾玉,可跟傀儡的核心一樣是弱點。
不過無論如何,須佐之男都‘不能’是傀儡。
傀儡的話,就代表著可以奪走,可以破壞,難免會有人得到消息之後打什麽鬼主意。
她純真可愛地笑道:“我也不知道須君為什麽是這樣的存在,他雖然有著實體,卻依然能夠被我收回,很神奇吧。”
“確實神奇。”禪院甚爾並沒有完全相信,卻要沒有探究這件事的欲望,他又擺出了那副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我想問的問題問完了,那麽該說說你叫我來的原因了吧,園子大人。”
少年眯著狹長的眼睛,慵懶地垂著眼看向園子。
……簡直荷爾蒙爆棚。
園子此時已經完全把折騰禪院直哉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眼前的散發著恐怖氣息、一臉生人勿近的少年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原因?”園子思考了兩秒,很是誠實地說道。
“原因當然是因為我很喜歡甚爾君,而且甚爾君實力強勁,一定可以保護好我,所以我想讓你留在我身邊。”
這可是【天與咒縛】,她想攻略的NPC,身份在禪院家那麽尷尬還那麽好拿捏,自然要放在身邊了。
禪院甚爾嗤笑一聲,眼神冰冷地看著身前的幼女。
“呲,禪院家最貴重的公主殿下喜歡我這個無咒力的廢物?”
反正肯定是從哪個同齡人或者侍女那裏聽到了自己的事情,覺得0咒力是個什麽好玩的東西,才把自己叫過來的吧。
要是這家夥做出什麽事情,自己可不會因為她是所謂的神女忍氣吞聲。
他知道自己是個人渣,所以不會因為對方是小孩子而手下留情,就算是女孩子也不行。
然而身前的神女大人卻依然麵露笑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嗯,我認為甚爾君是值得被喜歡的人,而且甚爾君也不是廢物。
你的強大是絕對真實的,不應該被術士或者非術士的身份束縛,所以請務必不要這樣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