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在得知張珊本人依舊能夠感知外界的時候,天內理子起身拿來了今天的夕陽紅互助協會內部事務,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一張一張地念給她聽。
“通過就亮綠燈,不過亮紅燈,還在思考中就亮黃燈。”天內理子在膝上理了理資料道,“伏黑先生也別閑著了,請你幫忙整理一下資料順序,不通過的資料麻煩您將其一份份整理好,到時候我一份份來和張珊確定大概執行方案。”
伏黑甚爾雙手一攤:“我是保安,這超出了我的職業範圍,沒有利益的事情我可不幹。”
天內理子:“可是造成處理這些資料的會長躺在這裏的原因就是你的教學活動導致的,雖然是張珊自己要求的結果,但她在你的教室裏,在身為教師的你麵前出現意外,那麽你也有一部分責任。”
伏黑甚爾無話可說了,通過屏幕看了全場的玩家目瞪口呆。
她溫婉可人溫柔可愛的大老婆怎麽突然變得如此壓榨員工?連無法動彈的她都不放過?
究竟是誰帶壞了曾經如此純潔善良的天內理子?
之後恢複了足夠血量和體力的張珊恢複了行動能力,這場燈光秀也在結束了一個小時的使用市場後落下了帷幕,唯二的觀眾對這場舉世無雙燈光秀的結束報以歡送並希望以後這樣的燈光秀還是不要對友方再放了。
天內理子:“不過以後你和那些教眾做演講的時候可以再弄這個特效,到時候我把燈一關,你帶上白金色的光,相信他們一定會更加信你的。”
張珊:“太聰明了理子!我下次開動員會就用這招試試!
爭取讓我們夕陽紅互助協會的義工率達到百分之百!”
伏黑甚爾:“有時候我是真的搞不清你們到底是正方還是邪方……”
“這重要嗎?”女孩歪頭說道,“曆史由勝利者書寫,正邪由立場決定,對你這種中立的人而言,雇主的立場這種東西根本不重要吧。”
張珊從信徒們交上來的資料裏撿出一張被天內理子用紅筆做了標記的,抖了抖展開來。
“……某個山村出現疑似咒靈?
因為是普通人所以無法判斷消息的真實性和咒靈的切確等級嗎?有沒有什麽讓普通人也能感應到咒靈的方法?”
張珊看向沒有咒力的伏黑甚爾,後者倒是非常爽快地提供了信息。
“咒具,有咒具的話即使是我這樣的無咒力也能拔除咒靈。”
“你會製作嗎?”
“我可不會,製造咒具並不容易,我身上所有的咒具都是我買的。”
伏黑甚爾從身上卸下一把小刀,隨手拋給張珊。
“如果你也想要咒具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買,但我友情提示你:咒具的價錢可不低。
你手裏那把還是比較次的,大概隻要三十萬日元左右吧。”
章珊在心裏折算了一下匯率,隨即被咒具的價格狠狠震驚了,立刻去戳係統精靈。
玩家:[我能不能鍛造咒具去賣?]
係統精靈:[您的咒術並非鍛造類咒術且當前未解鎖“鍛造”技能,故而很遺憾您無法完成“自行鍛造咒具”的操作]
太可惜了。
玩家遺憾地歎了口氣。
本來還想著能自產自銷呢,看來在招到能鍛造咒具的人才之前都不可能打成這種偉業了。
“把‘尋找有鍛造咒具的人才’這件事也提上日程吧。”掂量了下自己目前的資金和需要咒具的人數,玩家隻能暫時作罷,“對了,伏黑甚爾你認不認識禦三家的人?”
伏黑甚爾挑了挑眉:“我這種沒有咒力的人和禦三家可沒什麽關係,如果你想找人還不如去找你認識的那個五條家的大少爺。”
“這和他沒有關係,而且我要找的人就是他這種地位的人絲毫不會注意到的人。”張珊輕輕說,“我記得你之前說過禦三家對那些分家的、咒力低微或者沒咒力的人根本不關注,這些人對於禦三家而言是垃圾和廢物,但確實我們需要的人才。”
“我希望你替我查查這些人有哪些,無論他們的資質能力,隻要會喘氣就能挖多少過來挖多少過來,我們這裏將會提供食宿、五險一金和正規的員工合同……哦對,這幾分資料是我這段時間利用那些教徒的人脈資金注冊的產業,我還變賣了原教主名下的幾套房產收購了幾個經營不善的小公司,到時候讓他們去上班,然後觀察提拔幾個可以的拉攏過來為我們所用,理由隨便你說什麽,隻要能拉到人且不要說謊就行。”
張珊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夾塞給伏黑甚爾,道:“這是我們目前搜集到的目標人物的名字和資料,你先去想辦法挖這些人過來。
期間機票車票住宿費全部都能報銷,這段時間算你加班給你雙倍加班費,請問還有什麽問題嗎?”
伏黑甚爾打開滿當當的文件夾,危險地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把這一切想得太容易了?
就算這些人再不被禦三家重視,你這麽明目張膽大挖禦三家牆角的事情一但被發現就是公然與禦三家為敵。””
身為刀尖舔血的咒術師殺手,伏黑甚爾給人的壓迫感一直不低,現在他已然沒了平日裏那副對什麽都漫不經心的樣子,而是像一個蓄勢待發的黑豹。
“這可不是小孩子的家家酒,你有想過你會麵對什麽嗎?到時候就算你雇傭了我,也不一定能護住你。”
少女聞言倒是嘲諷地笑道:“先把這個咒術界當成家家酒來玩的可不是我。”
“現在的咒術界就算那群老不死的家家酒,他們在這個灰色地帶過著早就該醒的貴族夢,強迫所有人遵守他們的規則和他們玩遊戲,可我偏不!”
“他們是玩家,那我就要以‘玩家’的身份來和他們來玩,我不喜歡他們的破規則那我就要掀翻他們的棋盤!”
“正義?邪惡?
我才不管那些繞口煩人的理由,我就是看他們不爽,我不知道我之後要做什麽會麵對什麽我也不在乎,我隻知道我要掀翻這盤我看不慣的咒術界,因為這對我而言是非常快樂的事情。”
“擋我者死。”
伏黑甚爾此前一直以為這個女孩是個總是有著不切實際思想的小瘋子,但他現在覺得自己應該修改一下這個看法了。
她確實瘋,但卻不是精神失常的那種瘋,也不是咒術師們的常見的那種因力量和拚殺帶來的瘋狂。
她純粹是在享受這一切,享受粉碎自己討厭事物的行為,享受這充足的準備工作,甚至享受搏命,但她卻並非一個單純追求刺激的瘋子。
她會冷靜地布下一張大網,她洗腦教眾們壓榨他們的價值,卻從不強求他或天內理子追隨她;她會隻聽過咒術界高層的做法就因為厭惡其做派建立反抗組織,卻也會莫名對某些人加以青睞卻並完全不在意他們對自己的看法;她將一些人看做徹底的工具,也會對那些落難的人報以善意……
她會站在社會普通人的角度看問題,這不是那些一出生就在高位的人能注意看到的事情;但有時候她會站在非常高的地方看人。
剛開始伏黑甚爾推測她可能是某個大家族逃出來的叛逆大小姐,但在細致觀察張珊後他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他隱約察覺到,眼前這個連高中都沒有的小姑娘的似乎是一個站在比那個出身就站在頂點的五條家小鬼更高的地方在看著他們。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旁觀者”和“當局者”的界限在這個叫張珊的小鬼身上是模糊的。
不如說任何界限在她身上都是模糊的。
無論是善與惡、衝動與謹慎還是視角的高低都無法定義她,她不被任何界限和條件所束縛,就如同她的咒術一樣,是個真正的、無法被約束的“法外之人”。
一般可能會恐懼她的這份無法定義和模糊的界限,但被咒術界放棄生命的天內理子不會,因為沒有咒力而被家族放棄的伏黑甚爾也不會。
他們都是被放棄的、不被這個世界允許接納的人,於他們而言,無法被定義的少女身邊是最合適棲身的地方。
“好啦好啦,大家不要吵架。”
見氣氛微僵,天內理子連忙出來打圓場,伸手去拿文件夾:“如果伏黑先生不願意的話就算……”
但她的手沒能夠到文件夾。
伏黑甚爾歎了口氣,將文件夾在肩膀上輕輕敲了敲:“哎呀,昨天的訓練有點累呢,我之前受的傷也還沒好……”
玩家秒懂:“一個人按你此前接一次任務的標準付,現金,這卡裏是定金和你路上的報銷。”
送走了拿了卡的甚爾後,章珊才拿起之前看到一半就被打斷的資料繼續看了起來,選了個看上去並難度並不大的任務,立即操縱人物動身。
正好試試她剛提升的體術能力。
身為黑色組織的人,宮野明美自幼便設想過自己離開這個世界的各種方式:因為暴露了想要脫離組織的願望被組織處理掉、和自己的父母一樣因為知道的太多而“意外死亡”……
但她唯獨沒有設想過自己會因為被怪物襲擊而死!
父母都是科學家、自幼接受唯物主義教育的宮野明美無法用自己目前為止的人生閱曆來解釋眼前那個可以穿牆朝自己襲來的醜陋怪物。
所以那到底是什麽東西!是妖怪嗎?是因為她在“逢魔時刻”獨自一人出門的原因嗎?
宮野明美想起了早上同學和自己說起的“有學生在學校神秘失蹤”的事情。
難不成那些失蹤的學生都是被這個怪物——
人深陷恐懼中的時候容易慌亂,本就因為與怪物的追逃的宮野明美一時不慎被地上的異物絆倒,重重跌在了地上。
更糟的是,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脫力,她的雙腿完全使不上勁了。
在無可避免的死亡降臨前,她隻能閉上眼睛。
“對不起,誌保……”
姐姐要先你而去了。
她聽見了巨響,聽見了血肉撕裂,骨頭斷折的聲音,但她卻並不感到疼痛。
是因為她死了嗎?
直到一個陌生的女聲響起:“你好,姐妹你還活著嗎?還活著吱一聲。”
她得救了嗎?
宮野明美小心翼翼地睜開眼:“請問是您救了我嗎?”
“這裏也沒第三個人了不是嗎?”
右手抓住那個怪物還在蠕動的右臂,腳上踩著那個怪物醜陋頭顱的女孩擦了擦臉上的血,一腳碾碎了怪物的頭,與凶殘舉動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臉上溫和得堪稱服務行業模板的笑容。
“我是‘夕陽紅互助協會’的張珊,我想你一定有很多問題吧,都可以問。”
女孩扔掉已經開始消散的怪物殘肢,彎腰輕輕將宮野明美從地上牽了起來。
宮野明美確實滿肚子疑問,“那醜陋的、違反科學的怪物是什麽?”
“為什麽你能徒手撕那麽凶殘的怪物?”以及“夕陽紅護助協會是什麽?”
等等問題充斥著剛剛脫離危險的宮野明美的喉嚨,但此時大腦接受過量信息的她卻一個字說不出來。
那個女孩也並沒有催促她,隻是溫和地看著她。
隨著一陣微風從拂過耳畔吹起發絲,宮野明妹終於能夠稍微冷靜下來問出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請問你的頭發和眼睛為什麽一直在變色?”
作者有話要說:
章珊:為了截圖,所以打算選一個適合的色。
玩家:是誰帶壞了理子?
伏黑甚爾:你說呢?
PS:因為最近節課周和備考教資的時間無縫銜接,更新可能會下降請大家原諒嗚嗚嗚……
【熬不動了,未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