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個人回來大概需要半小時左右的時間, 你真的能做到嗎？”
川尻早人緊張地看著我問道，盡管他已經知道我不是他真正的母親，他還是表現出了比我更不冷靜的態度。
“你打算怎麽辦啊！這樣下去就要被他上了吧！”
……我也在想自己該怎麽辦。
之前因為不需要, 這個家裏是沒有計生用品的, 於是讓吉良出去買爭取了一些時間, 但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逃避是逃不掉的。
難道真的要發生點什麽嗎？我用牙齒咬著自己的手指，自己已經很慌了。雖然好像就算做了也沒什麽損失, 而且閉上眼睛還可以代薩菲羅斯, 讓他說點什麽台詞好像也不錯……但那是個變態，我還是很害怕啊！
而且我很懷疑他真的能對女人站起來嗎？那個變態杏癖很怪啊！他交往過的“女朋友”全部都是屍體的手，如果到時候發現不行的話會不會很尷尬？
這時候隻能做好最壞的打算，不過如果我表示自己狀態不好不願意的話, 他會不會強迫我？我總覺得這是他為了證明我們成為了真正的家人, 所以才一定要發生一次實際關係。就在我為此感到焦慮糾結的時候, 突然聽到鄰居家裏響起了激烈的吵架聲音。
“……都跟你說過了，今天下午你的人失蹤的時候，我不在公寓，不要問我。”
普羅修特像是被冒犯到了一樣,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凶狠又不耐煩。
哦？
我頓時來了精神, 發現自己又有機會打聽到鄰居的秘密，於是對早人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同時把耳朵貼到了牆上。
我就知道，這種公寓的隔音肯定不咋的, 鄰居說啥都聽得一清二楚！
但這是個好機會, 我決定趁機打探普羅修特的秘密。早人見我的樣子立刻安靜下來, 並像我一樣趴在牆上, 即使他聽不懂意大利語，但還是拿出了DV開始錄音。
“……是這樣嗎？我也希望能夠相信你說的話，普羅修特，但我聽說過一些傳聞，你們暗殺小隊的成員對於我們有些看法，不滿於老板對我們的厚待。不過我依舊選擇尊重你和你的隊長，所以現在才禮貌地來詢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和他說話的人似乎是個老者，蒼老的聲音聽起來應該上了一些年紀，但說話清晰利落，應該是個地位比較高的危險人物。
“我已經說過了，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伍拉迪米爾·科加奇，我怎麽可能知道你的人身上發生了什麽？這件事和我們毫無關係，如果你繼續這樣冒犯我，那麽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科加奇？這名字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普羅修特看起來耐心很有限，不過那位老者卻不慍不怒，用和善的語氣回答了他，“別擔心，普羅修特，你應該清楚，我從不接受威脅，哪怕是老板也不會讓我屈服，我們一直都是合作夥伴關係。今天為我們分銷麻藥的兩名成員失蹤了，我得知消息他們最後出現的場合是在你所居住的公寓後方空地，當時他們應該在拷問一名警方的線人，罕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我找到了那名叛徒，可惜他已經死了，屍體就在空地附近，大腦被子彈貫穿，很遺憾已經無法從他身上獲取任何情報了。既然你告訴我你不知情，那我出於尊重選擇相信你的話，不過接下來我會繼續調查，向這一帶的其他人進行詢問，希望你沒有向我隱瞞什麽。”
“我沒什麽可說的，你隨意。”
普羅修特冷哼了一聲，然後他們的交談結束了，隔壁響起開門的聲音，老者起身離開了普羅修特的公寓。
而我的臉色一下子都變得很難看，捂著嘴不敢大聲呼吸。
……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現在我終於想起了科加奇那個名字在哪聽到過了，當時那些毒販提到過“科加奇先生會生氣”，這個老者是個毒梟！而且正在調查那兩個被吉良吉影“敗者食塵”能力炸掉的毒販！
普羅修特與他認識，但關係並不好，兩人應該是一個幫派之間的競爭關係。他們的BOSS更重視能帶來巨大利益的麻藥隊伍，簡單的來說，就是厚此薄彼，利益分配不均，讓其他人不甘心了。
怪不得我老覺得普羅修特看起來有點可怕，他的氣場和普通人不太一樣，讓人本能的不敢接近，原來他真的是黑棒成員……
話說回來他是暗殺隊伍的……我是不是可以雇傭黑手黨殺了吉良？一瞬間我腦中閃現這個念頭，但很快又被我否決了。首先我不知道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會欠他們很大一個人情，也會落下把柄，其次誰知道他們會以此逼我幹什麽事情，可能一生都會受到勒索，一樣沒有未來。
“媽媽……”
這個時候，川尻早人緊張地望向我，似乎正要說話，而我突然想到了件事，連忙衝到臥室，打開電腦上網搜索了這家公寓。
果然，輸入名字和地址後，一下子出現了大量關於這個公寓的網頁，竟然還是那不勒斯怪談之一！
公司給我們安排的房間非常有名，在那不勒斯當地被稱作為詛咒的房間，其中一年之間一共連續兩任房客死在這間屋子裏，而且都是自然老死的。這本來並沒有什麽奇怪，但老死的那兩個人實際年齡都隻有不到三十歲！於是之後房東一直沒能把房子租出去，直到被日本人的公司訂了下來。
……好坑啊真的。
但其實我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從來都沒有怪談，所有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是人為且有跡可循的。之前為什麽會在空地上看到變成了老人的普羅修特，那就是為了讓人對他大意的偽裝，而普羅修特的能力大概率和變老有關！他能讓自己和別人老化，我記得他提到過他警告過之前的鄰居不要在家開派對吵到他，但對方一點都沒有收斂……所以鄰居老死了！
……媽呀！他一點都不比吉良好到哪去啊！
反社會人格的連環殺手和殺人不眨眼的黑手黨，根本無法比較誰更危險一些！
等等……萬一吉良吉影非要啪啪啪聲音太大吵到了他，他是不是也會讓吉良迅速變成老頭死掉？
……算了，這個主意好像有點狗屎，也說不準會不會牽連到我。我忍不住吐槽了自己，主要是不知道普羅修特的能力是怎麽發動的，在對上吉良的殺手皇後誰會更占優勢，還是要繼續觀察。
但普羅修特似乎確實可以成為不需要知道吉良真實身份就有可能幹掉他的人……隻要我能承擔惹上他的風險和後果。
就當我在心中考慮著新計劃的時候，突然家門口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吉良？不，不是他……吉良有鑰匙，是剛剛從普羅修特公寓中出來的那個毒梟老頭！
他為什麽要來敲我家門？難道是來詢問那被炸飛的兩個毒販的事情？我頓時有點緊張起來，但我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不用害怕。
我遲疑了一下，然後故作鎮定地說了聲“來了”，並跑去打開了房門。
站在家門口的是一個臉上長滿麻斑的老頭，看起來歲數不小，手裏拿著一把拐杖一樣的雨傘，但背脊挺的相當筆直，像是參加過軍隊。
“打擾您了，夫人。”
老頭向我行了個禮，他眼角的餘光看了眼顯得有些緊張的川尻早人，然後保持著禮貌出聲道，“因為我有幾位家人失蹤了，我正在尋找他們，想請問您幾個問題，稍微耽誤您一些時間可以嗎？”
“啊，當然可以，老爺爺您要進來坐坐嗎？”
我非常自然地看著他，並一邊吆喝著招呼早人，“回房間寫作業啦，幫我給布魯斯鏟個屎，我剛剛聽到他在貓砂盆裏大便了！”
“沒關係，隻要您如實回答問題，我不會耽誤您太久。”
老頭保持著友好的態度，用一雙似乎能把人看穿一樣的眼睛打量著我，同時出聲問道，“您是家庭主婦對嗎，今天一整天，您有注意到公寓後方有什麽動靜嗎？”
“啊？什麽動靜呢？”
我裝作困惑地想了想，“今天是我兒子新生報道第一天，早上我都在學校裏和校長聊兒子的事情，然後去了市場，買完菜下午才回來，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麽動靜呢，發生什麽事了嗎？”
“是嗎？我聽附近的目擊者說，下午的時候你們公寓的後方有一聲爆炸巨響，但他們過去查看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任何東西，您那時候應該買完菜回家做飯了吧，您確定自己沒有聽到嗎？”
老頭眯起眼睛打量著我，很平靜地繼續陳述道，“如果您能說實話的話，我會很高興，我希望您不要有任何隱瞞，也不要為了維護誰而犯下錯誤，好好想一想再回答。”
“……”
難道他是在懷疑我包庇鄰居普羅修特嗎？
沒錯，仔細想想普羅修特似乎是很有嫌疑，不過誰能知道真犯人其實就是我啊……
正常人都不可能會懷疑一個剛和丈夫一起排遣來海外的家庭主婦，而且他們沒有任何證據。但這個老頭給我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他好像能感知到什麽一樣，似乎謊言很難在他麵前成立。
不過我現在不能輕易把他炸了，至少在這裏不行。一旦他爆炸了，普羅修特就會猜到是我，我不清楚他會做什麽，不能冒這個險。
不過這個時候，隔壁公寓的門突然打開了。
“別騷擾她了，科加奇，這是昨天才和丈夫一起搬來的女人，你去問別人吧。”
普羅修特看起來很不高興，他手指間夾著一支燃燒的香煙，眉頭皺成川字，狠狠地盯著老頭說道。如果不是因為對方地位在他之上，我很懷疑普羅修特會出手毆打對方。
“是嗎？我原來不知道你是這樣的紳士，普羅修特。”
老頭笑了笑，同時看了普羅修特一眼，“別擔心，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隻需要這位夫人告訴我她看到的真相，如果她沒有撒謊，我很快就會離開。”
“我的妻子不會說謊，如果她說是什麽，那就是什麽了。”
然而這個時候，走廊裏不遠處突然傳來了那個平靜且沉穩的聲音。老頭頓時轉頭向聲音的方向望去，昏暗的燈光從頂上射下，吉良毫無表情的臉在陰影下呈現出棱角分明的輪廓，他慢慢從盡頭的黑暗中走了出來。
“能請您不要打擾我的妻子嗎？您有點嚇到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