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景光也邁著小碎步出了房門,踩在凳子上的鬆田回過眸朝著景光做了個口型:“是zero。”

隨即他揮動了下靈活的小手示意了景光,景光頗為無奈地退回了房間。

現在時機還未到,就算幼馴染到來,也隻能暫且避開。

雖說回了房,景光還是把房門虛掩著留了丁點兒空隙,到時候可以偷偷看降穀零一眼。

“啊,門鈴,”廚房內的妃荔也迅速洗了把手,邊跑邊喊著:“安室先生,我這就來給你開門!”

等不及跑到門口,她就聽到門被打開的“吱呀吱呀”聲,加快腳步過去一瞧。

身著白襯衫,少扣了倆扣子顯得很是靈動的安室透彎著笑眸,隔了門到鞋櫃的距離和她揮手:“波洛咖啡廳的外賣已送達,妃荔小姐,請簽收。”

妃荔看了眼牆上的掛鍾,算一算時間,和安室透預估的一樣。

“安室先生,你真的好準時!”妃荔過去接過了大包的外賣,靠近後她察覺到安室透的氣息好像有一點點紊亂,猜想是要趕著送外賣累的,就立刻邀請,“安室先生,你進來坐一會兒,我幫你倒杯茶。”

安室透本想拒絕,過來隻是為了送外賣,沒什麽好停留,但是他忽然注意到了給他開門的小不點。

小家夥好像還皺著點兒眉頭瞅著他?眨眼工夫,小家夥的頭頂原本撫平的頭發好像彈簧一下又變得更卷。

不止那一縷,每一縷頭發都呈現不同程度的彎曲。

額,是個小卷毛。

再盯一眼妃荔柔順到可以拍洗發水廣告的頭發,相似度為零。不像媽媽的話,那就是像爸爸那邊?

鬆田......這一頭卷毛倒是和鬆田很相似。

安室透鬼使神差般就應下了妃荔的邀請,小家夥小小隻走在前麵,身上的背帶褲左邊的背帶不在肩頭而是不羈地垂在腰側。

小家夥領著他來到了客廳的沙發的一路上,還時不時偷瞄。

對此,安室透沒有在意,反是注意著妃荔家中的擺設圓潤的擺設,以及顏色鮮亮卻也沒有攻擊性看著很溫馨的掛畫。

少少幾眼他又關注到了家中好多處地方,尤其是沙發旁邊擺放各種玩具的玩具箱,裏麵的玩具可真多,還不是那種很簡單很容易玩的,甚至有些堪稱複雜。

“安室哥哥,你想玩我的玩具嗎?”鬆田瞥見安室透的目色,咧嘴一笑。

zero這個家夥真是“童心未泯”,對玩具可真感“興趣”。

安室透蹲下身子盡量讓自己視線和小家夥齊平:“不是安室哥哥哦,是安室叔叔,我和你媽媽是同輩。”

鬆田黑白分明的清透眼睛瞬間垂下,臉上掛了一點宛若被雷劈後的震驚。

還叔叔?喊曾經的同期損友叔叔?這怎麽叫得出口,最多叫哥哥,喊哥哥是最大的讓步了。

“?”安室透有些摸不著頭腦,喊叔叔有哪裏不對?

要不說點兒其它話,略過稱呼的話題。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問個名字準沒錯了吧。

鬆田這麽多年沒親眼見過安室透,見到後真的不想輕鬆回答他的問題。故意賣了個關子:“媽媽說你特別聰明!你猜一猜!”

說完後,他嬉笑著露出了白皙整齊的牙齒,身子還挺了挺。

鬆田:zero,想不到吧,站在你麵前的就是我——鬆田陣平,不會被你揍掉假牙的嶄新的鬆田!

安室透露出尷尬且不失禮貌的微笑,妃荔家的小朋友好像對自己有些“敵意”?純真的小孩笑容他怎麽看出了“挑釁”的意味?

小家夥可能好奇他,和他鬧著玩。

他挑了挑眉沒有順著小家夥的話去猜:“沒有任何線索的去猜隻是徒勞,最簡單的辦法其實不用猜。”

鬆田瞬間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安室透高了高聲:“妃荔小姐,這個可愛的小朋友叫什麽名字啊?”

準備茶水的妃荔立刻回答了安室透的問題:“小鬆全名叫妃景鬆。”

想蹦起來拉住安室透衣角,還想捂住他嘴阻止他問的鬆田直接整個人被轟隆炸開。

多年不見,金發混蛋果然還是金發混蛋,竟然直接偷家,簡直無恥至極!

鬆田難以置信揪住他的褲子,開始不停“撒潑”:“不行、不行,這不算,你怎麽可以問我媽媽?!”

“妃景鬆小朋友,你也沒有說不可以,是不是?”安室透童心也躍了上來,用著稍稍得意的口吻道。

話音剛落,他愣了下,當即按住了鬆田的肩膀上下左右打量著。

妃景鬆?鬆(matsu)?和鬆田一樣是個卷毛?

前幾天才見到同樣叫萩,和萩原眼睛像的小男孩,怎麽現在又見到了這麽個和鬆田發型一樣的小家夥?倆人還是兄弟......

是他在做夢?還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

鬆田被他摁住後表示強烈拒絕,見到安室透的手要捏上他的臉頰,奶凶奶凶地呲了呲牙阻止著他的進一步動作:“不許碰我的臉!”

從虛掩房門偷看的萩原和景光不知該說啥好,鬆田你一開始為何想不開要招惹zero呢?zero是那種好惹的人嗎?還記得那些年被揍過的臉蛋,以及掉落的假牙不。

孩子表現出明顯的抗拒,安室透不會更進一步。即使他很想把孩子從頭到腳觀察一遍,找出和鬆田的共同點。

“抱歉,我隻是覺得你有些像我見過的一個人。”安室透解釋道。

鬆田:......算了,金發混蛋一直都念著自己,就饒過他一次。

妃荔倒完茶水過來聽到了這句,發出了一聲疑惑:“欸?安室先生,小鬆像你見過的人嗎?”

安室透輕咳一聲:“失禮了。”

溫度剛好的茶水被遞到他的手邊,妃荔含笑著說:“嗓子不舒服,多喝一點。”隨即她也給小鬆一杯白開水,拉著小鬆和她一起坐在安室透左手邊的側麵沙發。

她饒有興味地繼續問:“那個人是安室先生的朋友嗎?是和安室先生一樣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頓時,安室透一陣臉疼,腦中浮現的正是鬆田那張囂張拽酷的臉。

安室透:溫柔?

鬆田和他此刻的想法一模一樣:嘁,zero哪裏溫柔了。

說出的話時安室透抿唇淺笑:“不好意思,我隻是見過,不了解。不過我想,對方應該是個溫柔的人。”

溫柔嗎?守護民眾的安全舍棄了自己的生命,絕對是種極致的溫柔。

鬆田確實是溫柔的人。

“如果有機會,好想見見。”妃荔很好奇,和小鬆長得像的人,會是什麽樣呢?

偷窺偷聽的萩原扶了扶額,湊在景光耳邊吐槽道:“媽媽要是知道這個人是陣平醬,絕對會震驚到說不出話。”

鬆田這一年還好,剛會走路那會兒,拿著家裏工具箱裏的工具把家裏好多東西都拆了玩,媽媽見到後急得直哭。

把東西重新裝完後,媽媽第一次生了氣朝著鬆田的屁股甩了幾下。結果才拍了兩下,鬆田還沒怎麽樣,她直接嚎啕大哭,一邊哽咽著給鬆田道了歉,一邊給鬆田進行思想教育。

在她的話中,他們得知鬆田拆的一樣東西裏有外公外婆留給媽媽的遺物,瞧著不起眼,但是媽媽很珍視。

幾個崽崽裏鬆田天生的拆家能力最不讓人省心。

景光凝著目光看著沙發上的三人,輕聲說:“媽媽很愛我們,她大概也會覺得鬆田很溫柔。”

“也是,不過zero說鬆田溫柔我倒不意外,畢竟那時候他們關係好到我這個發小都嫉妒了。”萩原偷笑了一聲。

景光揚著笑眸繼續看了眼安室透,笑而不語,一切在不言之中。

正是關係太好,才能開玩笑、互相折騰、大膽放肆不是嗎?

這邊,安室透也對妃荔的想法進行回複。

“可惜我也不知道他是誰,要不然就能介紹給你當朋友,”安室透抿了一口茶,驚豔道,“很不錯的花茶。”

安室透心裏暗道:“可惜,沒有這個機會,他已經不在人世。”

妃荔聽到安室透的話,失落一閃而過,注意點放在了花茶上。見安室透喜歡,她就介紹了一下,給安室透發了購買鏈接,又拿了一小盒給安室透帶回家慢慢喝。

分享好物的喜悅在她染上桃粉色霞雲的臉上綻開,安室透點頭接受了她的好意。

晃眼間,他再次察覺到了來自門縫的目光,不過這次感覺更加灼熱。

這套屋子租下來有他的幫忙,他自然也知道屋內的構造,這間房應該是孩子們住的房間。

小朋友們都這麽好奇他的到來嗎?剛才不知道偷看了多少回。

他和妃荔聊著,兒童房內的目光就更大膽些,用著餘光輕瞄,虛掩著的門它的門縫開得更大了些,一閃而過黑色的發絲以及如小貓咪似的明亮的眼。

速度很快,又是沒集中視線去看,所以看不真切。

不過他猜應該是個和小鬆差不多大的小家夥,靈敏得真像隻貓了。

安室透唇角含笑:“妃荔小姐,你家的小朋友都很可愛。”

妃荔也無比認同,認真且欣喜地點頭:“他們都是上天送給我的小天使。”

“五個小朋友,會不會覺得很累?”安室透問出這句,不僅隻是問她累不累,而是想套關於孩子的各種信息。

一連見了兩個和他舊友有相似處以及名字裏有相同字的崽,他認為可能是巧合,然而又感覺這真的隻是巧合嗎?於是在剛才一瞬,他決定接近他們一家好好調查,如果能確定是巧合,也好平靜一下生出波瀾的心。

妃荔使勁搖頭,貓眼中閃著無盡的光彩:“不會的——”

鬆田下一刻就捕捉到了安室透的心思和套路,心裏翻江倒海中。幾年不見,zero你不正經!這麽套近乎從媽媽口裏挖消息!於是乎挪了挪身子插入倆人之間,仰頭問道:“安室叔叔,你的工作是不是不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