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賈府氣氛不算好

賈母又一次吃癟,連帶著邢夫人好似對賈母也沒有以前那樣畏懼了。

說到底邢夫人以前也是正經的官家千金。要不是她那個做官的親爹去得早,說不定如今已經能暢想過著賈母這樣老封君的生活了呢,哪像如今這樣從嫁進來開始就一直被賈母跟王夫人壓製著,混到了連王熙鳳這個兒媳都看不起的地步。

私下裏,邢夫人也跟心腹陪房王善保家的說道賈母,“想我剛剛嫁進來的時候,老太太跟二房那個真是好大的氣派!我一個照麵就知道此後日子恐怕不會有好過的時候。

果不其然,我當真是窩囊了這麽些年。以前我一直以為老太太能威風至死。可如今二房那個還沒用什麽手段呢,老太太就技窮了。”

王善保家的也沒想到賈母在內宅還有落敗的時候。不過她可比邢夫人看得清,看邢夫人也躍躍欲試的樣子,趕緊攔道:“太太,您可跟二太太不能比,人家娘家兄弟正是權勢鼎盛的時候呢!”

邢夫人滿臉笑容一僵,她自覺不管相貌還是手段都不輸弟妹王夫人,隻是她家世著實跟王夫人沒法兒比,而且王夫人好歹是原配。而她嫁的賈赦就算再是這榮國府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她一個繼室,還真從來沒有討著什麽好的。

王善保家的也眼紅這賈家的權勢啊。要不然她也不會剛陪著邢夫人嫁進來就嫁了賈家的家生子,說是幫助邢夫人拉攏夫家人,其實也是為了她自己考慮的意思。

畢竟她這樣的做姨娘沒什麽前途。可若是能做了這府裏的內管家,那才是真威風呢。

像是賈母身邊的賴嬤嬤,如今可不是兒孫滿堂,在家裏好生做著自己的老封君,有空就到賈母跟前走動一番,回去定然不會空著手,就連家裏的主子們尋常也要供著!

隻是啊,邢夫人自己是個立不起來的,這賈家偏她就管不下來,如此才便宜了二房王夫人管了這麽久的家,恐怕人家的“嫁妝”又豐厚了不少呢。

不過,這麽些年下來,邢夫人終究還是長了腦子,想通了她剛進門那會兒賈母就把管家權交給她,讓她操辦了賈赦的壽宴,目的並不是讓她顯擺本事。而是要借機徹底將她,甚至將他們大房都打壓下去!

邢夫人一想到當年的事情還是恨恨不平,她扯著手裏的帕子跟王善保家的抱怨道:

“可恨那時我還以為老太太是個心慈的老封君,竟一點警惕也沒有直接就落入了她的陷阱!可但凡老爺能提點我一兩句,我也不至於在所有親戚們麵前丟了那麽大的臉!”

邢夫人一恨賈母跟王夫人心懷不軌,二恨賈赦對她毫無尊重。王善保家的這些年也看出來了,先前還為她想了一些法子呢。

要不然她也不會把外孫女司琪放到迎春身邊,可沒想到邢夫人這邊對迎春沒什麽好臉,迎春這邊竟然也敢完全無視邢夫人這個嫡母,日常連問安都沒有一次!

不過,賈家糟心歸糟心,但日子確實不錯,至少排場跟日常用度在京城裏都排的上號的,比他們邢家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王善保家的耐心跟邢夫人講道理:“太太唯一比不得二太太的,也就隻有家世跟子嗣,可就是這兩樣偏偏對女子最是重要,咱們府上還要靠王家提攜呢。”

邢夫人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原先她進門就被賈母打壓了下去,轉頭她便想著拉攏賈璉或者後頭的迎春。

隻可惜,賈璉那時候已經懂事了,而且尋常她也接觸不到賈璉,於是賈璉這邊就一直沒走通。

而迎春那邊呢,她才提了那麽一嘴呢,賈母就直接連帶著二房的探春,一起放到她自己院子裏養著了。

如今若不是有個司琪還算他們大房的人,說不定迎春就要變成他們二房的姑娘了!

等前兩年大房有了個賈琮,她原本也歇了那些心思,可偏偏賈母就是要在賈赦麵前提賈璉幾句,說什麽不好讓賈琮一個庶子越過賈璉那個嫡子,說白了就是不想讓她有個孩子,哪怕是抱養的也不成。

但就算想得明白,邢夫人隻要一想到娘家那些糟心事,心裏還是氣苦,“說什麽我一個外嫁女就帶走了家裏全部財產,他們也不看看,我那嫁妝裏頭至少有一半都是賈家送去的聘禮!”

王善保家的作為邢夫人的陪嫁,邢夫人有多少嫁妝她是一清二楚,本來家裏的老爺去世之前,邢夫人就已經開始相看婆家了,這嫁妝自然也準備得差不多了。

邢家底子不厚,但到底在金陵還有一席之地。所以當時給邢夫人備下了五千兩銀子的壓箱銀,更別提其他田產鋪子了,加起來怎麽也有一兩萬。

隻是後來邢家兩位長輩相繼去世,家裏因為失去了庇護,確實撒出去了不少銀錢。

但好在邢夫人的嫁妝是早就定好了的,根本沒怎麽動,後頭又有賈家下了三千兩銀子的聘禮,這嫁妝在金陵城裏還是非常能看的了。

隻是賈家到底跟其他人家不同,賈敏出嫁的時候帶走了二十萬,王夫人進門也帶了十萬,就邢夫人一個隻有不到一萬的嫁妝,就連王夫人看不起的李紈也有五千兩的壓箱銀呢,再加上各種古董字畫什麽的,怎麽也有兩萬銀子的嫁妝了。

王晴拿了一本遊記躺在貴妃榻上隨意翻動,外頭春光正好,滿院子的丫頭們正在曬東西呢,突然有個小丫頭招呼金釧過去耳語了一番。

金釧輕聲走到王夫人身側,輕聲說道:“剛剛外頭的小丫頭過來回稟說,趙姨娘去三姑娘那裏討要您那日帶回來的平安符,還把三姑娘給氣哭了。”

金釧心裏十分鄙視趙姨娘那粗鄙的性子。對於探春她是十分滿意的,因此說話的時候無意間就有了偏向。

王晴才不去管人家母女倆之間的糟心事呢,不過看金釧一臉期待的樣子,她驚覺以往這時候王夫人總是會處罰趙姨娘一番,因此想了想,便跟金釧說道:

“你找個小丫頭去跟趙姨娘說,讓她安分些。還有,姑娘是家裏的主子。她雖然生了姑娘一回,到底還是個奴仆,讓她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說完這話,金釧笑著領命而去,王晴心裏十分不得勁兒。但她又深知自己根本無力改變這千年的製度,隻能自己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