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人思想太壞
◎,他總覺得李青河是個奇怪的物種,花都能長岔了顏色,人也能吧?◎
那哥哥定不會再離去了的。
黛玉為自己的小心思羞赧,趕緊轉了話題:“哥哥忙去吧?我也出去轉轉。”
“好,明天我們一同逛園子,對了你抽空給自己的院子擬個名字,讓人去做了牌匾掛上。”
“我們如今孝期,女先生不好入府,你先跟我念著春秋,五經裏其它的也可以給你講講,待出了孝,再請先生來。”
黛玉應了,林宥又囑咐了季嬤嬤幾句,無非是不許黛玉傷神,才匆匆離去。
“嬤嬤,這盒子,你幫我收著吧。”
黛玉指了指哥哥送來的盒子,隻把清單冊子拿出來,等陳嬤嬤來送東西的時候核對。
季嬤嬤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麽,含笑拿起來去鎖進櫃子的暗閣裏。
“姑娘,對牌一應東西都拿來了,眼下府裏原用的修繕費用,是內務府的賬,用不著咱們,內院要采買的東西,明兒就列個單子,姑娘批了,再去采買。”
黛玉喝了口茶:“那所需不能少了,等采買回來,你讓人去前頭跟管事的要個價給我瞧瞧。”
季嬤嬤應了,外麵聽著,陳嬤嬤來了。
黛玉也起身迎了出去。
“姑娘。”陳嬤嬤福了福,黛玉讓了讓:“嬤嬤辛苦,進來吃個茶罷。”
宋嬤嬤和丹朱也忙往裏讓,陳嬤嬤連連擺手,“先清了東西再喝不遲。”
“也好,季嬤嬤你快去帶人接吧,莫讓陳嬤嬤等久了。”
季嬤嬤帶了非煙和一些婆子跟著去了,後麵有三間倒座,正好拿來做了黛玉私庫。
公中庫房是不在這裏的。
黛玉瞧著也沒有自己的事,待都歸置好了再去看看也不遲,便跟丹朱,宋嬤嬤坐轎子往別的院子轉轉去了。
府裏還有大大小小七個主子住的內院,後門處還有一些小院子,是給陪房大管事等住的,不過府裏目前沒有陪房。
“嬤嬤,一個太太是不是就一個陪房?”
黛玉想起了周瑞家的,那個極有牌麵的婆子。
宋嬤嬤笑道:“太太奶奶們若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都有好幾戶陪房,不過多是放到陪嫁的莊子裏去了,能跟到夫家的隻有最信任妥帖的一戶。”
“信任妥帖麽?”
“自然是,陪房大多是太太們先前的丫鬟出去嫁了人的,配的也是家生子,知根知底,又同太太們熟絡親厚,要不怎麽說,陪房婆子的性子就能看出太太們的性子。”
這話讓黛玉若有所思,周瑞家的行事慣會麵上笑,背地裏冷。
那二舅母?
初見時的種種仿若就在昨日。
黛玉到底沒再深想,以後自己就是客了,何必去尋那煩惱去。
待她回了院子,那邊就已然收拾好了,她歇了歇,用過晚膳才去庫房看看。
季嬤嬤拿著冊子,陪著她,她到底宮裏見多識廣,給黛玉解釋了不少稀奇東西。
“這都是海運來的,這個是自行船,放水裏,可以自己劃走。”
“這種西洋鍾,送人很是體麵的。”
“這是一套玻璃酒杯,喝葡萄酒用的。”
黛玉看起來很喜歡這種杯子,上手敲了敲杯壁:“葡萄酒是什麽酒?”
“也是海運來的,暗紅色,味道微苦而澀,到底不和咱們的口味,時興了一陣子就沒有了,如今宮裏隻有一些娘娘們設宴偶爾會用它助助興。”
“但是杯子工藝精湛,備受推崇,隻是極稀少,宮裏大多娘娘們都是沒有的。”
“姑娘這裏足足三套,花樣還各不相同。以後若用來待嬌客,最是體麵了。”
黛玉卻想,哥哥也不知自己留了沒有,回頭問問才好。
擺件這裏,黛玉極喜歡一套白玉雕的十二生肖,憨態可掬,便讓人拿了放在她的多寶閣中。
又取了幾套新雅的茶具出去,旁的就是幾個花瓶了,多是輕巧雅致的,無一繁複華麗的紋路。
季嬤嬤又帶她看首飾,一個個盒子打開:“姑娘如今雖帶不得,可這些都是不怕過時的好東西。”
“這套藍寶,應當是???皇後娘娘的東西,似乎是貢品來著,隻此一套,聖上便給了娘娘,隻是娘娘從未帶過。”
季嬤嬤說起皇後,已隔多年,竟還眼睛發澀。忙告罪:“姑娘可恕我一次。”
黛玉哪裏會怪她,“嬤嬤如此,可見是當年情分深厚,豈有怪罪之理。”
本想問問皇後是何等奇女子,看季嬤嬤傷心至此,黛玉體貼的沒有多問。
又說了幾句旁的,季嬤嬤擦了擦眼角,笑又道:“姑娘可知珍珠有東珠南珠湖珠之分?”
“略知道些,東珠非皇後太後不得用。”
“是,東珠象征著母儀天下,是不會賞旁人的,這幾盒是上好的南珠,雖說也是貴重,卻沒有什麽忌諱了。”
盒子一個個打開,每個盒子的珍珠尺寸不同,但個個圓潤。最稀奇的是一盒子呈淡粉色,在這屋子裏都覺得流光溢彩似有光芒。
“等回頭給姑娘打幾套首飾,白放著可惜了。”
黛玉覺得珍珠好過金銀這等富麗之物,又比玉石多了幾分靈動,便應了。
季嬤嬤又給她看了一些紅寶,綠寶的頭麵,隻看了極好的那些,次一些的隻等著日後可送禮打點。
金銀鏤空纏絲工藝的也有,也是很貴重,黛玉卻興趣乏乏,一略而過。
綢緞布匹更是沒什麽興趣,今年她是穿不得的。
最後黛玉隨手指了一些穩重花樣的緞子:“嬤嬤,這些您跟宋嬤嬤,劉嬤嬤分了吧,留著黴壞豈不可惜。陳嬤嬤那裏也要送兩匹,哥哥怕是想不得這些。”
又指了素色的緞子,並一盒於她算很普通的首飾。
“嬤嬤,把這些緞子給幾個大丫鬟,棠之,桂之也送點過去。這些首飾,也給她們每人一件。剛才有個匣子裏放的是金絲鑲碧璽瑪瑙的鐲子發釵,您們四個嬤嬤每人一套,也是我的心意。”
季嬤嬤知她性子,不計較這些,遂幹脆的應了。
“那些和軟的素雅料子,就給姑娘做幾件衣裳吧。首飾也拿些珍珠的,明日要去榮國公府,太簡薄也不好。”
季嬤嬤沒說的是,榮國公府上上下下都是一雙富貴眼睛,姑娘要是單單薄薄的去了,怕不是要明裏暗裏給什麽臉色瞧,或說大爺苛待姑娘也未可知。
黛玉似乎對此也是知道的,點頭應了。
季嬤嬤又幫著選了一個先皇後當年的鐲子,極好的羊脂玉,上麵天然的一道紅紋,形似梅花。
黛玉看完便沐浴更衣歇息去了。
那邊林宥卻還在跟管家邱伯說話。
“邱伯,當真不用我找找你家兩個大哥哥的蹤跡嗎?”
“不用,找了若是沒找到,或是找到了卻有壞消息,都隻讓我徒增傷悲而已。”
林宥隻好不再提這個,又說了些過去的往事,各自笑過一場,才親自送邱伯出了正院。
邱伯就住在西暖閣後麵的院子裏,一共四個院子,他一個,薑啟一個,李青河一個,還未回來的薑蒙一個。各有兩個小廝日常服侍。
旁的人是不住在這裏的,另有宅子給他們。
邱伯一走,林宥就往炕上一坐,喘了口長氣:“可算把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推出去了,你說的李興張和兩個,明兒就讓他們倆跟著邱伯一起理事吧。邱伯到底年紀大了,可不能真累著他。”
李青河應了,給他倒了茶。
“青河,你當真不回軍營?”林宥端著茶,正色道。
“不回。”李青河幹脆利落。
“侯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若不是您提拔,這個百夫長哪裏有我的份,可侯爺暫時回不去軍營,那我回去就是個炮灰。我又不傻,跟您在這裏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嗎?對了,您給月例銀子的吧?我剛才可聽到了,您給邱伯那個數!”
李青河比了個巴掌。
“你個出息!你可要考慮清楚了,這話我跟薑啟也說了一遍,你們同下麵那些不一樣,他們回去軍營是真沒指望了,家境又不好,日後養家糊口都難,所以留在我這裏,也是個出路。你們不僅有個功名,家境也說的過去,保不齊將來有什麽造化呢!”
林宥端著茶遲遲不喝,兩眼看著李青河,似要看到他心裏去。
“侯爺,您可別再說了,再說我就當您心疼銀子了!若說我來日真的祖墳冒煙,那也是跟您沾的光!否則絕無可能!”
李青河斬釘截鐵。
林宥聽著卻有點不對勁:“你怎麽說的好像我要去你家祖墳燒火似的?你這人思想太壞了!”
李青河:???
我不打你不是因為你身份高而是因為我打不過你…
這麽一想,李青河又不那麽生氣了。
薑啟那家夥也打不過侯爺,想到這個他心情就更好了。
林宥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嘖嘖稱奇,他總覺得李青河是個奇怪的物種,花都能長岔了顏色,人也能吧?
一夜無話。
第二日,黛玉起身洗漱完,大丫鬟們齊齊謝她昨日的賞。
幾人調笑幾句就聽有丫鬟來問:“大爺差了人來,問姑娘喝了燕窩沒?要飯後半個時辰再用湯藥,大爺要早膳後再來帶姑娘遊園,讓姑娘莫急。
黛玉又讓她去給林宥回話,哥哥自己的湯藥莫要忘了才好。
估摸著時間,黛玉早膳後,終於安靜的賞了大半個時辰的剩山圖,她越看越心裏有丘壑,想著待賞完全圖,可以臨摹一張試試。
又看圖上無題詩詞,興起,在炕幾上,另寫了一張:
迤遞三千裏,江山一卷橫。
村廬依古樹,煙桌釣深泓。
整首詩無一絲小女兒作態,黛玉心知,哥哥又說中了,賞這種畫,果然可以陶冶心境,對詩詞亦大有益處。
小心的把詩放好,等拿給哥哥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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