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鬆田拉住了我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黑暗屏蔽了視覺的緣故,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留在我手腕的溫度。

男性的體溫普遍比女性高,此時鬆田的溫度就源源不斷地從那一小塊接觸的皮膚傳達過來,讓我有種被灼傷的錯覺。

我不自在地動了動手腕,在鬆田有所反應前,抽出手腕,然後握住了他的手。

鬆田的動作頓時僵住了。

這個動作要比之前的親密得多,但是被握住手腕讓我有種會被人拖著走的感覺。我咳了一下,解釋道:“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鬆田悶聲嗯了一聲。

因為這個插曲,我們一路上都有點沉默,直到我的腳腕被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抓住了。

“啊!什麽東西!”我忍不住慘叫一聲,不斷甩腿並緊緊扒住了身邊的人,反應過來不對後,我拉著鬆田一路狂奔,“快跑!”

這種場景重複了無數遍,我不是被突然在耳邊傳來的幽幽的聲音嚇到,就是被眼前出現的白衣女鬼嚇到,什麽尷尬,什麽無措,全都在驚嚇下煙消雲散。

連續的驚嚇搞得我都有點累了。

被我扒住的鬆田從一開始的身體緊繃到後來感到無語:“你膽子也太小了吧。”

“你不懂,”我警惕地貼在他身上,已經放棄了手拉手,而是雙手揪住他兩側的衣服,以一個虛虛環繞的姿勢躲在他身後。我強調道,“我怕的不是鬼,是他們突然出現的驚嚇感。”

“……知道了,別突然湊那麽近。”鬆田微微偏過頭去,用空餘的那隻手揉了揉耳朵,“那不還是膽子小?”

我沒忍住踩了他一腳。

“嘶,你做什麽!”

我冷酷道:“嘴不要可以捐給需要的人。”

鬆田嘀咕了一句什麽,我沒聽清。

我眯起眼睛戳他腰窩:“你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鬆田有點狼狽地躲開我的動作:“我什麽都沒說……喂!不要突然動手動腳。”

“那個,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因為我隻顧著和鬆田講話,忘了外界的環境,乍一聽到耳邊的聲音,我頓時嚇得又躲在了鬆田身後。

不過因為聲音耳熟,我還是悄咪咪探頭看了一眼。

來人手上拖著一把巨大的鐮刀,用繃帶裹住了臉,隻露出一雙眼睛,還頑強地戴上了一副平光眼鏡。黑色的帽兜遮住了他的臉,在本就昏暗的環境下,看著還挺像那麽回事的。

“忍足?你不要突然嚇人好不好!”憑著平光鏡認出對方後,我不滿道。

說起來可能很離譜,因為慈郎老是逃訓練的緣故,我和網球部的人都混了個臉熟,之前還幫忙當過幾次裁判。

忍足露出半月眼:“這裏是鬼屋,嚇人才是正常的好嗎。”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表情有點奇怪。

我哼了一聲,看著他的打扮有點奇怪道:“你這個打扮看著有點眼熟……不過你居然就扮演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鬼?”

忍足抽了抽嘴角:“這隻是一個普通的鬼屋,你在期待什麽?”

我:“比如吸血鬼伯爵或是狼人之類的?”

忍足沉默了一下,看著我一臉真誠:“少看點小說吧。”

少來!最喜歡純愛小說的不就是你嗎?!

我痛心疾首:“你這樣讓期待的女生多傷心啊!”

忍足吐槽:“又不是萬聖節,哪有那麽多奇奇怪怪的裝扮?而且鬼屋打扮得帥氣才不合適吧?”

“狼人暫且不說,吸血鬼哪裏是奇怪的打扮!”我據理力爭,“原本安靜的棺材突然傳出響動,在遊客警惕的時候突然爬出一隻吸血鬼……”

我的腦海中一瞬間出現跡部那張華麗的臉,普通的吸血鬼服裝達不到嚇人的效果,反而可能變成偶像劇的場景,那就不符合鬼屋的初衷了。但讓他配合鬼屋的氣氛的話,總覺得那位大少爺可能不會同意……

我沉默了一下:“嗯,你說得對,所以跡部在這個鬼屋中扮演什麽?”

忍足冷靜地回答我:“出資。”

好的,很符合他的風格。

忍足解釋道:“畢竟小景還有學生會的工作要忙,普通的工作就交給我們了。”

我捂住額頭:“算了……也可以理解。”

跟忍足打過招呼後,我本來打算和鬆田離開,結果忍足神神秘秘地朝我招手。

我狐疑走近,就見他湊到我耳邊,小聲道:“他是你男朋友嗎?”

我用看白癡的目光看他:“當然不是。”

忍足用一臉“沒事,我都懂”的表情看著我:“我知道了。”

於是我踩了忍足一腳。

丟下倒抽涼氣的忍足,我回到鬆田身邊,示意他繼續前進。

這之後,鬆田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心不在焉的,回複我的速度都變慢了許多。

我忍不住問道:“你怎麽了?”

“沒事。”鬆田反應很快地回道,隨後他頓了一下,“你對我們的稱呼是不是太生疏了?”

我納悶道:“稱呼?”

“嗯,你的尊稱是不是可以去掉了?”

我沉默了一下,遲疑道:“因為感覺不是特別禮貌?”

鬆田嗤笑一聲:“你平時對我就很禮貌嗎?”

我:“……”

“鬆田。”

我沒反應過來:“嗯?”

“叫我鬆田就行。”

既然他這麽說了,我從善如流改口:“鬆田。”

後半段的路程鬆田仿佛突然開竅般,體貼了很多,有東西突然冒出來的時候會提醒我,遮擋我的視線。一開始我還不習慣,後來就很放鬆了。

我看著鬆田的背影,成年男性的肩膀很寬厚,看上去很讓人安心。

再往上一點是鬆田卷卷的頭發,小時候我很羨慕慈郎的一頭卷毛,因為這樣就可以省去梳頭發的時間。同樣因為嫌麻煩,我從來沒有留長過頭發。

卷毛……

想摸。

不知道跟慈郎的卷毛比起來,手感有什麽不同?

稍微走了下神,我開口:“鬆田。”

“嗯?”

“我還從來沒聽你叫過我的名字。”

“你又沒有告訴我你的姓氏。”

我不滿:“就叫名字不行嗎?萩原都是這麽叫的。”

鬆田沒有回我。

我試探道: “你害羞了?”

這次鬆田反應強烈多了:“怎麽可能!”

但他還是沒開口。

氣氛微妙地沉寂下來。

像是為了打破尷尬,鬆田開口道:“要是實在害怕,你可以摟住我的腰,你這個姿勢會很累吧。”

我還保持著之前那種,隻抓住他的衣服,胳膊虛虛環繞他的姿勢,說實話,胳膊挺酸的。

“那樣就不好走路了,還有,我才不是害怕!”我強調這一點,不過既然他這麽說了,我便如他所說收緊了胳膊,輕輕環住了他的腰。

怎麽感覺有點像老鷹抓小雞。

我的思緒一時跑偏了。

剩下的路不長,在看到象征出口的亮光後,我鬆了口氣,手也鬆開了。

然後我就被鬆田抓住了胳膊。

“春奈?”

我看到了他帶著疑惑和慌亂的眼睛。

也看到了他發紅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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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源氏吹是我櫻子噠的手榴彈!

今天鬆田上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