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求情二
60求情(二)
清雅院
翩翩玩味的看著白吟霜一臉嬌弱,善良真誠的說著軟玉的好,說著軟玉的不得已,瞧著二人情分,比那親姐妹還親了幾分。
“側福晉,您慈悲心腸,還請饒了軟玉這次吧。吟霜聽聞那李管事假公濟私,偷了王爺的錢財,但是那都是那李管事自己幹的,與軟玉無關啊。若是一並將軟玉打發出去,側福晉,您就怕別人說您斷案不公麽。冤有頭債有主,軟玉也是被爹娘連累著的,還望側福晉明察。”白吟霜哭著說道,繡著臘梅花的素帕細細擦著眼角淚,這餘光卻是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翩翩。
軟玉軟軟的趴在地上哭著,偶爾附和幾聲,卻是不曾發言,她也不是個傻得,這側福晉可不是好惹的,如今也隻能忍氣吞聲,待日後大少爺繼承了王府在報仇就是。
雖說是個丫鬟,但是她是爹娘老來得子,寵愛的不行,那富茶皓禎也算是個憐香惜玉的,愣是讓這丫鬟長了一顆高傲的心。這會兒無法,磕頭求人,不光是翩翩這個側福晉,就是白吟霜這個好姐妹也恨著了。
到底年輕臉嫩,翩翩坐在上座自是將二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嘖嘖,好姐妹,怎麽看著是貌合神不合。
“稟側福晉,大少爺來了。”柳嬤嬤輕聲說道。
翩翩還沒什麽表示,白吟霜耳尖一聽富茶皓禎的名字,哭的越發傷心,那如泣如訴的嬌滴滴模樣,讓進門來的富茶皓禎很是心痛,一下子把嬌弱的白吟霜圈在懷裏,一臉痛心的看著翩翩,道“側福晉,我原本以為,這碩王府也就你這麽一個至情至性,善良的人,沒想到,沒想到你心思也這般惡毒,怪道皓祥變成這般模樣,我本來還為你找借口,想著都是皓祥不成器,沒想到,沒想到側福晉您這心也這般惡毒,你怎麽忍心這般對待吟霜這種弱女子,她沒了爹,沒了娘,孤苦無依,她的命運還不夠苦麽,你們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過她,才肯放過我?”說到後來,富茶皓禎竟有些歇斯底裏了,梗著脖子漲的通紅,額上的青筋也露了出來,因太過激動,嘴裏的唾沫噴了白吟霜一臉。
若是以往,翩翩定會因富茶皓禎的不敬尊長生氣了,隻是如今,她隻當這二人是戲子,看戲罷了。
把玩著手上的指甲套,低垂的步搖珠串兒在發髻旁晃了幾晃。
這富茶皓禎合該是王爺的兒子。瞧這二人的品行,真正就是一家人。
“白姑娘,你隻說,我是如何欺負你了?”翩翩淡淡的看著白吟霜道。對待這種人,可不能因著自己受的那幾分委屈就失了分寸。不然,到時候卻是被他們給牽著鼻子走的。前世的蘭馨公主,皓祥沒少被這二人給牽著鼻子走,又是哭又是叫的,一個裝一個瘋,鬧得人都無法靜下心來思考。
放過,談什麽放過,她什麽還沒做呢,放過誰,又有什麽好放過的。
白吟霜見翩翩冷冷的看著她,不氣不怒,眼神平淡無波,看她,就像看一隻螞蟻,不,更像是在看一個戲子,仿佛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都是一場笑話。
她不過是個側福晉,難道真的比得上皓禎這個大少爺不成。就算福晉不得寵,但好歹是福晉,皓禎也是正經的嫡子,日後可是要繼承這碩王府的。她可不信這側福晉真敢跟皓禎強對著幹。
“皓禎,你不要生氣,都是我的錯,側福晉,您大人大量,求求您,不要 怪罪皓禎,他也是一番好心,側福晉,隻要您不生氣不責怪皓禎,就是讓我長跪不起,我也心甘情願。”白吟霜強撐著要從富茶皓禎的懷裏出來,卻被富茶皓禎激動的抱在懷裏,不得動彈,嘴上說的可憐,那霧蒙蒙的眼睛也流著淚兒,看得富茶皓禎很是心疼。
翩翩玩味的看著白吟霜,這,是要跟她對著了。也不知是膽大,還是天生的仇家。她雖打算利用這白吟霜讓雪如福晉受受罪,這還沒開始,竟是要跟自己對上了。
當真是前世的仇人。
富茶皓禎摟著白吟霜,站在堂屋中間歇斯底裏,軟玉跪在地上,一臉委屈的看著富茶皓禎,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大少爺怎麽卻把白吟霜那個賤人護在懷裏。
看著軟玉眼裏的嫉妒與恨意,翩翩摸著茶杯的手轉了轉。
白吟霜柔弱的靠在富茶皓禎懷裏,整個人被富茶皓禎包著,保護著,襯得她越發嬌小可憐,這番作態,倒真像翩翩做了什麽似的,可偏偏翩翩什麽也沒做。
嗬,白吟霜的本事還是這般厲害。
白吟霜嘴上說著卑微的話,心裏卻得意不已,得意富茶皓禎這般關心自己,得意自己還是這麽有魅力。
若是她出生富貴,想來十個四格格也比不上。不過是占了出生的巧,一落地就在這王府,才嬌養成這般罷了。若是跟自己一樣,落地為草根,看她還高貴的起來不。
自入了這碩王府,白吟霜也算是過上了安定舒適的日子,這碩王府內裏暫且不說,這外在卻著實是個富貴的,就是這院子,也讓白吟霜好些日子沒睡著。這王府好吃好喝的,倒是讓她的心大了不少,想著翩翩一個舞女還是個回回,也能成這碩王府的主子,她這心就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勵誌要做下一個翩翩。
白吟霜本以為她跟翩翩身世相同,同病相憐,能夠引為知己,誰料翩翩看她則跟看蒼蠅似的,輕視,冷淡,這讓心高氣傲的白吟霜怎能忍受的住。
自此,白吟霜打定了主意,定要幫助雪如福晉重獲王爺的寵愛,讓富茶皓禎繼承王府,待塵埃落定,她一定要用這個眼神,好好的看看翩翩這個側福晉。
將頭埋在懷裏,眼神的餘光卻緊緊的粘著翩翩的眼睛,將翩翩那蔑視人的眼神深深的記住,而心中,已謀劃好了未來。
富茶皓禎咆哮了好久,見翩翩沒有任何反應,心中很是不滿,想接著咆哮,但嗓子早已嘶啞,這會兒微微有些疼痛,而且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冷場的很。
“咳咳”咆哮了這麽久,富茶皓禎隻覺得嗓子刺疼,口幹舌燥,難受的很,見側福晉翩翩一臉淡然的喝著君山銀針,看都不看自己,心裏五味成雜,想再次咆哮,可是嗓子卻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柳嬤嬤,還不給大少爺倒杯水,說了這麽久了,怕是也口渴了。”翩翩平淡道。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卻沒來由的讓富茶皓禎覺得一陣難堪。
“不必了,側福晉,你說吧,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吟霜跟軟玉。”富茶皓禎舔了舔唇角,很有骨氣的拒絕了柳姥姥的茶水,一臉正氣道。
“怎樣,嗬,不怎樣,我何時說,我不答應了?嗯?”翩翩諷刺一笑。
不過就是個奴才,爹娘跟交好的丫鬟都被趕出了,留在府裏,不過是多一碗飯罷了。隻是,她又怎麽會白白便宜了白吟霜呢。她又是哭又是下跪,那般楚楚可憐,嘖嘖,委屈成那樣,不做點什麽,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剛才的惡毒?
翩翩話音一落,軟玉心下一定,看著富茶皓禎的眼神越發含情,白吟霜敏感的感受到了她的情意,故意往富茶皓禎懷裏扭了幾下,眼神裏滿是得意。而富茶皓禎愣了一下,道“咳咳,既如此,多謝側福晉,軟玉,吟霜,咱們走。”說著就要拉著軟玉離開。
茶盞慢慢的放在炕幾上,翩翩擦了擦嘴角的茶低,“且慢,這般走,卻是不可以的。”聲音還是平靜無波,卻是讓軟玉心撲通一下沉到穀底,難道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側福晉是要對付她不成。
軟玉滿臉懇求的看著富茶皓禎,白吟霜咬了咬牙,挺身道“側福晉,你若想罰軟玉姐姐,盡管罰我就好了。”那副舍身為人的表情,讓富茶皓禎很是震撼,他的吟霜總是這麽的善良,明明是那麽的柔弱。
“側福晉……”富茶皓禎習慣性的要咆哮,卻被翩翩打算,“住口,我何時要罰軟玉了,白姑娘可是對我有意見不成,這般看待我。難不成我這清雅院虧待白姑娘不成,還是我什麽時候罰了白姑娘,不讓你吃,不讓你喝,不讓你穿了”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著白吟霜。吃她的,喝她的,穿她的,這般想她,可不是忘恩負義?
哼,怕不是什麽白狐轉世,而是那白眼狼投胎。
“側福晉,我…..”白吟霜被翩翩奚落的滿臉通紅,心裏又恨又難受,恨翩翩揭她的短,她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丫頭罷了,難受自己的身世,怎麽這般可憐。
“想要留下這軟玉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這得有個名頭不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軟玉這個特例一開,我還怎樣管理王府。是個人找白姑娘哭一哭,白姑娘就來我這兒提要求,這王府,我還管不管,又該怎樣管?”翩翩看著白吟霜臉上的不甘道。
白吟霜,嗬,什麽小貓小狗,隻要留在皓禎麵前則可,這話說著也不閑惡心。指望別人看不出你眼中的野心不成?
“皓禎,要想帶走軟玉可以,隻是不能以丫鬟的名義出了這清雅院,畢竟整個碩王府的奴才都看著呢,要帶走她,就把她抬為你的通房吧,成了你的女人,留下她,也是說的通的,你說,是也不是?”翩翩看著軟玉,慢慢道。
“不行”白吟霜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突兀而後急切的聲音讓整個堂屋氣氛變的詭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