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癡心

梅花烙之翩翩飛舞

翩翩終究洗去一身的冤屈,福晉很是內疚的親自告罪,又讓秦姥姥拿了好些東西送去清雅院,算是謝罪禮。不久,整個王府又傳出了福晉大度賢良的聲音。翩翩聽此,不置可否,名聲這東西,可不是越多越好的。

羅漢床上,皓祥咧著嘴,撕著詩書,那淘氣的模樣,讓翩翩的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臭小子,前世今生都不喜歡詩書,史書兵法謀略倒是喜歡的很。

皓祥如今也四歲多了,再大些怕是要啟蒙了。她還記得前世,福晉找的那位師傅是如何詆毀她的皓祥,如何說他不成器朽木不可雕的,她看皓祥不喜歡詩書,還真以為皓祥在讀書之道沒有靈氣,想著皓祥日後吃喝不愁的,也沒在意。哼,事實,不過是個落魄舉人,道貌岸然,拿了福晉的銀子故意在王爺麵前詆毀皓祥罷了。今生,最好不要讓他再在她的麵前出現,否則,她一定會讓他知道,隨便亂說話,可是會遇到鬼的。

讓人將皓祥撕得詩書拿了下去,翩翩抱著皓祥坐在腿上,把玩著他肉嘟嘟的小手,有一句沒一句的問道“皓祥,今個可曾遇到什麽開心的事兒沒有。”

“恩,額娘,我跟你說啊,錦瑟姐姐笨死了,我躲在門後麵她都找不到我,後來還是我自個兒出來的。”皓祥一臉得意道。說著還抬起頭,期待的看著翩翩。

“這樣啊,額娘的皓祥可真是厲害,比額娘還厲害。”翩翩笑著誇道。皓祥聽此,樂得屁股直扭。

“那,那可有阿瑪厲害。”皓祥對了對手指,小聲道。在皓祥小小的心裏,阿瑪是那麽的高大威武,所有的人都聽他的話,就是最壞的那匹馬,見著阿瑪也聽話的不得了。想著上次馬房的那匹大黑馬對著自己哼鼻子,皓祥的小臉就鼓成了包子。

“恩,還差那麽一點兒。”翩翩一頓,眼裏的笑意淡去不少,最後還是抱著皓祥的兩隻蓮藕胳膊回道。

孩子,到底還是崇拜自己父親的。皓祥,你放心,今生,額娘一定會讓你阿瑪喜愛你的,不會有人再欺負到你的頭上來了。誰也不行。

“額娘,那一點是多少啊?”

“恩,等皓祥跟阿瑪吃的一樣多,長得一樣高的時候,就會比阿媽還厲害了。”

“嗬嗬,皓祥,怎麽,想跟阿瑪一樣?”碩王大笑的從外走來。

“阿瑪。”皓祥忙從翩翩的懷裏出來,跑進碩王的懷裏,抱著他的腿,昂著頭,睜著眼睛看著他。

皓祥的離去仿佛帶走了翩翩心中的溫度,她到底還是吃味了。皓祥的心裏,怎麽阿瑪比額娘重要這麽多呢。輕微晃了下頭,將酸味算去,站起身,走到碩王麵前,笑道“王爺今個兒怎麽有空過來的。妾身聽說,福晉身體不適,您怎麽也不多陪陪她。”

碩王摸了摸皓祥的腦袋,誇讚了幾句,激動的皓祥小臉通紅。到底碩王今個有話跟翩翩說,敷衍的誇讚皓祥幾句,就讓奶娘將他抱了出去。

翩翩無懈可擊的笑容藏住心裏的惡心與厭煩,柔聲道“王爺,您怎麽來了,妾身聽聞福晉身子不適,還道王爺定在福晉那兒守著呢。”

“福晉身子好著了,翩翩不用擔心。”碩王隨口答道,左手搓著右手,仿佛有話要問,卻又不知如何說起。翩翩仿佛未見,隻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拉著碩王閑談。

“翩翩,前幾日巧月的事兒,真正是委屈你了。”碩王摟著翩翩的胳膊,安撫道,隻是,說到巧月的時候,眼底卻閃現一絲痛心。

翩翩愣了愣,道“王爺,妾身不委屈,隻是沒想到巧月竟是存了那等心思。唉。”說到巧月的時候,翩翩故意頓了頓,悄眼看去,王爺這真的是為巧月那個賤婢痛心了。

那個賤婢誣陷她不說,還往皓祥身上潑髒水,這麽一個以下犯上的賤人,王爺竟然為她痛心,嗬嗬,真正是好笑的很。王爺,何時,你的憐愛是這般廉價了。當初,我那般求您,你又是如何鐵石心腸的,如今這樣,真正是諷刺的很。如此想著,翩翩不由恨的抖了起來,拳頭也握的死死的。

“翩翩,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身子抖的這般厲害。”碩王感受到翩翩身子的顫抖,忙直起她的身子,看著她道。

翩翩狠狠的將臉埋進碩王的懷裏,緩解一下心情,被碩王扶起身子時,卻是紅了眼眶,道“王爺,沒事,妾身隻是傷心罷了,巧月雖說千不該萬不該,但是她的一片真情,如今,妾身卻是明白的,也能理解。也怪妾身,平時糊塗,若是早些發現她的心思,也就不會釀成如今的慘劇。”

“唉。”碩王也重重歎了口氣,說不出的遺憾與惋惜。

“王爺,都是妾身的錯,早知如此,妾身成全她的一番心思又如何,為何要做那些事兒,白白害了自己。隻是,妾身想著,次日她來跟妾身磕幾個頭認個罪也就算了,為何還要,還要,嗚嗚。都是妾身的錯,早知道那晚妾身就求福晉饒了她了,隻是,誰料她竟然這般想不開,如今,妾身再怎麽說,也無用了。”

“翩翩,不是你的錯,到底是她福薄,也怪她藏的深,這麽些日子,本王竟是一點都沒察覺。”碩王說著還轉動了下手上的扳指,腦海裏浮現巧月那情意綿綿的眼神,那般的讓人震撼。

“不說王爺,妾身也沒察覺,到底年輕,心思細膩,妾身也是後來看她為王爺縫的衣服才算了解她的一番深情。”翩翩順著碩王的話道。

她還道王爺怎麽今個有空到她這兒來,原來是跟她一起回憶巧月來了。約莫著,他都記不起巧月是何等模樣,這會兒又過來拌什麽癡情,沒得讓人惡心。

前世的她到底是高看了他很多,還以為他對福晉有多忠貞多癡情,不過也就麵子上的情深義重罷了,內裏,跟尋常男子又有何區別。

“哦,翩翩,那衣服有何不同。”碩王好奇道。

“妾身瞧著,那衣服上繡滿了情意與羞澀。想著她熬夜為王爺製衣,妾身這心也是感動的很。”

“哦,果真如此,拿來瞧瞧。”

“王爺是男子,怕是看不到女人那顆纖細的心,同是女子又同時愛慕同一個男人,妾身卻是完完全全明白的。”翩翩輕輕撫摸著這件根本就不是巧月繡的衣服道。

“哦。也是,女人的心思,本王還真猜不出來,不然,本王定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的。”

猜不出來,嗬,王爺,您真當我是瞎子不成,你若猜不透,又怎麽會故意給巧月希望。您以為我沒看見你偷偷撫摸她的手。

當局者迷,不冷眼旁觀,哪裏看得透人心的虛偽。其實,福晉跟王爺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配的很。

這日,王爺好幾次將話題轉到巧月身上,旁敲側擊的從翩翩那兒得知巧月的一番癡心,一片真情,摟著翩翩唏噓不已。

“王爺,若是巧月知道,您對她這般上心,就是死也瞑目了。可惜,好好的,她怎麽就這般想不開,柴房的那些個婆子也是個糊塗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都看不住,但凡上點心,也不會讓巧月,年紀輕輕就走了這條不歸路。”翩翩用繡帕抹了抹眼睛,傷感道。

“唉,那些個刁奴,本王已經將她們打發出府了。還是翩翩懂事,不像福晉。”碩王板著臉不滿道,話未說完,翩翩卻是聽明白了。

感情王爺又怪罪福晉了呢,難怪福晉又病了,真正是薄情的很,也不想想福晉該多麽痛心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