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雖然當天下午跟實習單位請了假,但是第二天一大早的課程除非我打算之後再花更多的時間補回來,否則我還是隻能跳著去上課。
因為過了一晚上的緣故,盡管傷口處的刺痛感還有一些,我好歹能一瘸一拐地自己走路了。
隻不過我難得有名正言順地享受宮崎結奈的貼心時刻,再加上身高差的緣故,我把手擱在她肩膀上別提有多順手了,也就繼續皺著眉裝疼,跟她撒嬌要她幫著扶。
結果我不撒嬌還好,我一捏嗓子她就渾身一抖,欲言又止地扭過頭來看我,“差不多得了。”
我一秒切回了麵無表情的神色,“怎麽,我不可愛嗎?”
她立刻伸長了脖子在宿舍樓底下四處張望,然後活像是我提著刀在追殺她似的把我鄭重地推給了在樓下等著我們的太宰,臉上還帶著沉痛的表情,“太可惜了,我們不是一個班的,不能一起上課……我會想你的親愛的,再見!”
“你特麽——”我差點直接猝不及防地一頭栽太宰懷裏,眼看著他都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攬住我了,但身體的本能快我一步,促使我直接伸出傷腿,用力撐住了身體的平衡。
這樣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我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用盡最後的一絲理智壓抑住了慘叫的本能,隻是壓著嗓音咬牙切齒,“嗷嗷!宮崎結奈你死定了!”
太宰有些無奈地彎下腰,望著我腿上纏著繃帶的地方,目光略微波動了一瞬,“傷口裂開了嗎?”
“我不知道。”我好不容易緩過了勁兒,扶著他的手臂支起身子,在他相當自然地環過我的肩頭,讓我靠在他身上方便使力的動作上頓了頓,“先去教室再說吧。”
我遲疑著收回了視線,開始尋思著懷疑人生。
怎麽說,雖然在我的很多朋友看起來是我一直在吊著對方,還有說我占有欲強的,但問題是真的不是啊!我一直有在勸太宰擴大交友圈的!
但是他就是表麵上答應的好好的,一轉頭我就發現這貨還是一天到晚圍著我轉……說真的,我都開始懷疑我自己是不是無意識間PUA他了,在這種情況下我當然不可能說太好了我們在一起吧,這是病啊!
可太宰也不是那種社恐的類型,不如說他是那種非典型的社交牛逼症,除了少數幾個或者必要接觸的人以外,他都一視同仁地漠視……
“先去醫務室。”黑發的青年微微低下頭,他今天沒有在臉上纏繃帶,那雙在陽光下近似於流動琥珀般的雙眸直直地撞入了我的眼底,哪怕我早就看習慣了他那張帥的慘絕人寰的臉蛋,在這番近距離的美顏暴擊下還是忍不住別開了視線,“但是,今天的那個老師很不好相處啊。”
太宰像是笑了一聲,“沒關係,我會去跟他說明情況的。”
“行吧。”我看著他相當自然地接過了我手裏的包,心情複雜地往醫務室蹦噠。
也虧宿舍樓離醫務室不算遠,不然我覺得我可能會累趴在半路,幹脆地翹課回去躺著了。
醫務室裏的老師上下打量了我和太宰兩眼,又瞥了眼我受傷的膝蓋,推了推眼鏡,從身後的藥櫃裏拿出了醫療用品,轉頭調侃地問我,“和男朋友出去玩的時候摔的?”
“被搶劫犯搶的時候摔的。”我冷酷道,“還有他不是我男朋友。”
校醫在那邊聳聳肩,“最近的治安好像的確不太好,還是小心點吧。”
她幫我剪開繃帶,觀察了下傷口的情況,“唔,處理的還不錯,裂開的也不算嚴重,但還是需要注意。”
我這時候才突然想起來一個嚴重的問題,“這個會留疤嗎?”
昨天驚怒交加之下我是壓根沒想起來這茬,隻顧著在心裏問候劫匪全家了。
“你這隻是表麵擦傷,等愈合後修養一段時間就看不出來了。”眼看著校醫拿出了酒精棉花,我立刻眼疾手快地叫停,“等一下,隻有酒精嗎?!”
“你來的不巧,之前一批消毒噴霧過期處理了,新的還沒送來。”她露出了有些為難的神色,“要不讓你朋友給你塗?”
“這有什麽不一樣嗎……”
“看著帥哥心情會好吧?”
我還在那邊無言以對呢,太宰倒是相當順手地接過了校醫手裏的消毒酒精,半蹲在我身前,握住我的小腿,垂著眸凝視了傷口片刻。
“你今天換了個包,常用的那個是昨天被劫匪扯壞了嗎?”
這個話題一說我就來氣,我憤懣地一咬牙,剛想在心裏打個兩千字草稿狂噴對方一通,結果剛打到八百字時從腿上傳來的痛楚就讓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但這會昨天稍微沉下去了點的怒火重新上來了,我強行讓我自己不去看傷口,而是摸出手機**地把剛剛在心裏打好的草稿逐字打了下來。
“唉等下……”那邊校醫突然開口,打斷了我的思路,“你這?”
我把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挪開,就見到太宰正拆著一卷醫用繃帶,隻不過校醫給他的那卷繃帶還好好地擺在原位,我估摸著是這家夥自己帶的。
不愧是太宰治的狂熱粉絲,連繃帶都會隨身帶著嗎,我服了。
“這年頭還會有人隨身帶著繃帶嗎?”醫生露出了點滄桑的神情,“搞不懂你們年輕人。”
隻有他會那麽幹好不好!
太宰笑了笑,“不,平時不會特地帶無菌的。”
他低下頭,繞著我的膝蓋一圈圈地給經過消毒的傷口重新纏上繃帶,又相當漂亮地在側邊打了個結,“好了。”
此刻的我感受著校醫朝我投過來的‘這還不是你男朋友’的眼神,恍惚間感到了和對方方才同樣的滄桑感……真的不是啊!
因為沒有朋友所以對僅有的朋友特別珍惜和男女之情的喜歡還是有區別的……吧?
我一直都是站情難自抑派的,喜歡一個人應當是藏不住的,這種感情激烈而又富有感染力,我實在不相信有人可以將它藏的連一點邊角都不露端倪。
更何況我也不是沒有試探過他好不好……罷了,傷心事就不再提了,現在的我是個木得感情的女子大學生。
眼看著太宰收好了剛剛用到的藥品,校醫瞅了眼我的膝蓋,給太宰精湛的技藝點了個讚後,就丟下了句讓我倆自行休息,悠哉悠哉地回了隔壁的辦公室。
太宰倒並沒有馬上回去上課的意思,而是坐在了我的身側,側過臉,輕聲問我,“要逃課嗎?”
“不了不了。”我縮了縮肩膀,“這個老師可絕對不會放水的,我的績點不允許。”
“我可以教你呀。”他的語調輕快地就像是在說今晚吃什麽似的,“百分百包過,老板要考慮一下我嗎?”
“你這是什麽小廣告說辭啊。”我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你給我猜試卷?”
太宰略一思索,“完全一樣很難,但我可以保證百分之八十左右。”
我這下才猛地意識到這貨是認真的,幹脆利落地交叉雙臂給他比了個叉,“禁止,給我把這項也列到禁止事項裏……那個,特別緊急的情況除外!”
他微笑了起來,又緊接著問我,“你想讓他判幾年?”
“……?”我深吸了一口氣,“你這想法真的很危險啊,朋友。”
太宰滿臉無辜地盼盼我,“我保證不犯法?”
“你給我舉個例子?”
“啊,這個。”他露出了少許為難的表情,挑挑揀揀地跟我概括道,“如果不用特殊手段的話,讓他自行越獄是最省事的,如果操作的好的話當場擊斃也不是不可能。”
你丫的到底在說什麽啊!
我真的快要窒息了,理智告訴我絕對不要去問太宰所謂的‘操作得當’是什麽意思,說不定我聽完就會想給警署打電話了!
“沒有那麽嚴重!”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在他略顯驚訝的神色中鄭重地對他說,“這個也給我禁止,我真的不想有一天隔著鐵窗見你啊!”
太宰望著我笑了笑,“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這家夥從不會當麵拒絕我,但如果他沒有當場應下來,甚至還開始避重就輕的時候,那就隻代表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完全沒有要悔改的意思!
“真的不行?”我太熟悉他這一套了,沒給他蒙混過關的機會。
“我也是會生氣的。”他垂著眸,纖長的眼睫微顫,就差當場給我掉幾滴眼淚下來了。
當然我相信要是我跟他說你要是能哭出來我就讓你去,他保準能給我表演一個當場落淚。
嗬,男人。
“最多、最多加幾年。”我逼不得已,隻能給出了自己的底線,“除非那貨是熟練犯而且屢教不改……你這是什麽眼神,教唆的不算!”
太宰哎了一聲,露出了遺憾的神色,“好吧。”
你丫的還真有這種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