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夏山迎也不知道桑月這是怎麽了。

怎麽被小川教官訓斥一頓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放飛自我了?

吃飯的時間已經過了,食堂的人並不多,到處都是空位。

夏山迎看著被男警校生團團圍住的桑月,後者在五六個男人麵前談笑風生、左右逢源的樣子,讓夏山迎忘記咀嚼嘴巴裏的食物,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桑月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夏山迎的目光,而是一心和男警校生們閑聊。

很好,得到了很有用的訊息。

警校在開學前會有一個月的學前訓練和文化課集訓,在這一個月裏,會從報名的三千人裏麵選取各項指標比較好的一千四百名學員。

一但確定錄用為警察後,便會讓這一千四百名準警員進入全日製的警校,進行長達六個月的培訓。

有棲桑月原本是第一千四百零一名,剛好不在錄取名單裏。

但是有一位原本入選的學員忽然出了意外,原定的名額就順延到了有棲桑月的頭上。

“聽說是在瓢潑大雨的夜晚,那位學員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被一個亡命之徒捅了七刀,不過也是不幸中的萬幸。那七刀沒有一刀是致命傷,再加上發現送醫及時,保住了性命。”臉圓的男警校生壓低了聲音。

桑月拍胸口:“天呐,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事。”

“來人的目的好像是為了搶劫,受害者身上的金錢全都沒有了,因為傷勢過重現在還昏迷著呢。真希望她能早日醒來,幫助警方抓住那個歹徒,不然東京這裏都讓人揣揣不安的。”

桑月跟著點頭:“是啊是啊。”

不過她也算是也算是幸運,怪不得這麽多人說她走了狗屎運,差點被警校淘汰還能被警校招生。

男警們的訓練時間到了,紛紛起身和桑月告別:“有棲醬,要順利從警校畢業哦,以後我們就是同僚了,加油喔!”

桑月起身拘禮:“嗨——”

送走了男警們,桑月一回頭看到夏山迎麵色怪異地盯著自己,她下意識地心虛:“迎,怎麽了?幹嘛這樣看著我?”

“桑月醬,你不知道那位被捅傷的女學員事嗎?”

這句話問的……

桑月哆嗦了一下:“我……知道嗎?”

“被捅傷的那位女學員就是渡邊來歲啊。”

桑月飛速在腦海中尋找渡邊來歲這四個字在名柯裏出現過的記憶。但是大腦運轉死機了也沒有想起這個名字是誰。

“就是在集訓營裏,和伊藤澤美一起欺負排擠過你的那個人啊。”夏山迎伸出手來,在桑月的額頭摸了一下:“你頭暈真的好了嗎?不會還發燒了吧。”

桑月開始淩亂,這伊藤澤美又是誰啊!!

她被夏山迎盯地心虛,下意識地開始把自己所有記憶都掰出來,妄圖能綁成一個不被懷疑的記憶鏈。

伊藤澤美、伊藤澤美……

這個名字很眼熟啊,在哪裏見到過來著?

哦對了!

桑月忽然抖了個激靈,所有記憶在腦海中走馬觀花的閃過以後定格在伊藤澤美這四個字上。

她想起自己上午在找開學典禮大禮堂的時候跑到過校門口,校門口有一個led燈板,上麵掛著四月入學成績排行榜。

第一名是降穀零、第二名是伊達航、第三名是……

“我知道我知道。”桑月頭如搗蒜。“就是和諸伏景光並列第三、女警組第一入校的哪個嘛,我記得的。”

夏山迎見她還“記得”伊藤澤美,鬆了口氣:“伊藤、渡邊之前和你有過矛盾,原本屬於渡邊的名額成為了你的,伊藤似乎對你意見更大了。”

“大就大嘛,她還能代表學校開除我不成?”桑月渾然不當一回事。

“可是下午的小川組女子搏擊比賽,你被安排到和她同組哎。”夏山迎抓著桑月的手臂,滿臉擔憂。

警校每個月都會組織一場搏擊術比賽,由此作為最終畢業考核成績的參照。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也是第一次。

“你忘記自己在學前訓練的時候,你被她修理地多慘了嗎?”

桑月:“?”

夏山迎生怕她忘記,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學前訓練結束後的集體照,指著上麵一個鼻青臉腫的女人說:“你看。”

桑月盯著照片看了很久,從那猶如調色盤被打翻了的臉上,依稀辨認出是自己:“這個被揍成豬頭的……”

是她?!

眼窩青腫、左邊臉整個比右邊的臉大了一倍,鼻子裏還塞著一塊滲血的棉球。

怎麽看、怎麽慘。

而站在“豬頭”前麵,佩戴著紅色胸花針、綁著馬尾的女人和她的狀態截然不同,意氣風發又春風得意的……就是伊藤澤美。

“你下午又要碰到她……”夏山迎看著渾身哆嗦的桑月,伸手安撫著桑月。

“實在不行,你在挨第一下的時候就躺地上裝死吧。至少不會再被打的像上次那樣……這麽慘。”

桑月抖如糖篩:“退學手續怎麽辦理?”

退學是不可能退學了。

小川教官抱著手臂站在武道館的木板上,看著站在自己麵前整齊待發的女警校生們,怎麽看怎麽滿意。

這一屆的警校生平均成績都比往屆的好很多,看樣子以後警隊的人才擴充的一定很壯大。

當他的目光落在隊伍最後麵的那位倒數第一時,笑容變成了愁容。

桑月藏在夏山迎身後,整個人窩的像個鵪鶉一樣,如果有個縫她肯定能鑽進去。

不管是與歹徒奮戰勇往直前的氣質還是身為未來警員的端莊穩重,在她的身上都體現不出來。

能體現出來的就是莽撞和笨拙,以及氣死人的成績。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還算拔尖的顏值。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家夥的重心好像都放在怎麽歪門邪道上了,這樣的性格可不適合為民為國的警隊啊。

“有棲。”他喊了一聲。

被叫到名字的人哭喪著臉應道:“嗨。”

“伊藤。”

“嗨!”

後者的回應明顯中氣十足了很多,小川教官滿意的看著伊藤澤美,這是他這組的招牌。雖然是女生但是入學考試的成績非常優異。

左邊是倒數第一、右邊是優異的學員。

這場比賽的答案不言而喻。

小川教官也不想這樣安排,但是他覺得有必要讓桑月知道身為一位警隊人員。

除了長得好看之外還需要具備什麽樣的資質。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桑月能夠自己放棄。

警隊,從來都不需要什麽花瓶。

搏擊館的門口傳來了嘻嘻梭梭地腳步聲,和小川教官關係很好的鬼塚教官帶著他帶領的男警校生們前來交流學習。

鬼塚教官走在最前麵,叮囑著:“今天是小川教官組的第一場搏擊比賽,之後還會有男女混打的搏擊賽,你們日後也會遇到一些窮凶極惡的女罪犯。今天不僅是要你們觀摩,還需要你們對女性的體能有一定的了解。”

“嗨。”身後的學員們齊聲答道。

走在前麵的諸伏景光戳了一下前麵的摯友,輕聲道:“零,那個是不是上午大鬧開學典禮把所有教官溜的團團轉的有棲啊?”

降穀零看著站在小川教官麵前,猶如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桑月,點頭說了聲:“是她。”

“人家大概要恨死你了。”景光笑道。“聽說被教官罰得很慘,還差點被處分了。”

一點都不恨降穀零的桑月現在更喪了。

很好,不僅要挨揍,還要在零零的麵前挨揍。

小川教官舉起手,堅定而又幹脆的落下。

“a組搏擊比賽,現在開始。雙方,準備!”

桑月:毀滅吧,不想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