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當然厲害。”
鬆田陣平瞥了湊過來的藤穀檸檸一眼，克製了一下想要上揚的嘴角。
炸彈犯一邊走，還時不時眼神陰狠地回頭掃視兩人。
鬆田陣平對著他晃了晃手裏的槍，嘴角微勾：“我勸你還是老實點，要是反抗起來又不小心摔到哪裏就不好了。”
炸彈犯恨恨地閉上了嘴。
藤穀檸檸又笑彎了眼，這個人渣！活該被打！
竟然想在小學裏放炸彈，隻揍那麽一頓她還覺得不夠呢。
【要聯係方式的任務，時間還剩半小時。】
對了！藤穀檸檸想起正事，連忙伸手拉住了鬆田陣平的衣角：“寶貝……”
鬆田陣平眉心一跳，麵色凶狠地轉過頭來：“亂叫什麽呢？”
可是她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呀，又不能問，不然就露餡了。
唉，好愁。
藤穀檸檸想了想，又試探著開口：“那……頭牌？”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嘖了一聲，這小碰瓷的怎麽回事？
見他半天沒說話，藤穀檸檸也不知道他這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但這不是重點！
藤穀檸檸又搖了搖他的衣角：“你答應要給我聯係方式的……”
黑眸緊緊地盯著他，好像生怕他不認賬似的。月光落下來，透過纖長的睫毛，在她眼裏漾起一圈圈細碎的光暈。
鬆田陣平有點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之前脖子上被她咬過的地方泛起隱隱的麻意：“……知道了！”
他滿臉不耐地掏出手機丟進她懷裏。
……嘖，真是麻煩死了。
被押著走在前麵的炸彈犯一臉便秘般的表情，簡直要忍無可忍。
這兩個稅金小偷！工作時間在幹什麽呢？！
他要投訴！！！
……
不一會兒，等在校門口的萩原研二、川合麻依和其他警員，看到生無可戀的炸彈犯被押了出來。
走在後麵的藤穀檸檸正甜笑著把手機遞給鬆田陣平。
再次看到昨天那場世紀大告白的男女主人公同框，川合麻依和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員們紛紛正襟危坐，眼睛閃動著八卦的光芒。
萩原研二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了個來回，挑了挑眉。
“給我老實點。”
鬆田陣平把炸彈犯推進警車，想了想又對組員囑咐了一句：“再搜搜他身上還有沒有刀。”
說到這裏，鬆田陣平忽地皺眉看向藤穀檸檸，眼神透出點淩厲來：“都還沒說你！剛剛犯人拿著刀衝過來，你就傻站著？警校怎麽學的？”
藤穀檸檸：……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甚至沒上過警校。
她撐死了就算是個coser，還是業餘的。
但藤穀檸檸也是有點不服氣的：“我能打得過呀！倒是你，你衝上去幹什麽？要是受傷了怎麽辦！我需要你救嗎？”
鬆田陣平被她頂得哽住，又有點煩躁：“當警察受點傷算什麽，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是個小片警？”
“那不行！”藤穀檸檸睜圓了杏眼：“你可是我的命呢，沒了你我可活不了！”
鬆田陣平：“？？？”
“你在說什麽蠢話……”
鬆田陣平瞳孔有一瞬間地放大，猝不及防之下猛地轉過身，整個人都繃成了一張弓。
表情淩厲，氣勢洶洶。
耳根卻克製不住地燙了起來，插在兜裏的手一下握緊。
這小碰瓷的簡直是、簡直是……
被他這副好像快氣炸了似的樣子嚇了一跳，藤穀檸檸悄摸摸地問係統。
他怎麽這麽生氣？
參考書裏不是說“命都給你”這種類型的情節很流行嗎？
【可能因為你沒按詞說。】
這樣呀，好嚴格。
她說的可是大實話呢。
藤穀檸檸理了理頭發，把警帽戴好，她改編台詞的水平就這麽差嗎？
.
此時，坐在警車裏偷看的川合麻依則一把捂住了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叫出來。
天呐！藤穀前輩，真的是太大膽了！！！
而萩原研二震驚過後，神色複雜起來。
好家夥，小陣平這竅都沒開全的笨蛋，什麽時候見識過這種陣仗。別看他還板著張臉，現在怕不是已經人傻了吧。
其實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女生喜歡過他，但就他那個臭脾氣，人家女生還沒表白，就被氣跑了。
導致他長這麽大都沒有女生敢接近，別說女生了，連男生都繞著他走。就像當初和小降穀，兩看相厭到大半夜跑出去打架。
還真的是沒有過喜歡他喜歡到這個程度的女生，而且還這麽、這麽熱情大膽地大庭廣眾之下……他都沒見過。
這簡直是愛慘了小陣平呀！
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
這小紅線看起來嬌嬌弱弱的，也不知道會堅持多久。
眼見著兩人都走過來，準備上警車的樣子。本來還興致勃勃吃瓜的眾人們，臉紅的臉紅，咳嗽的咳嗽，眼神都紛紛閃躲了起來。
怎麽形容呢？
就是那種和家人一起在客廳看電視，突然看到個親熱鏡頭時的微妙感覺。
場麵那叫一個鴉雀無聲。
似乎是終於被盯得受不了，鬆田陣平一臉不耐地瞪了一圈眾人：“……你們看夠了沒有！收隊，回去做筆錄！”
“咳咳咳，對對，收隊收隊！”
“都這麽晚了，趕緊做完筆錄，回去睡覺了。”
“藤穀巡查你們巡邏也辛苦了，從昨天到現在應該都還沒睡吧？”
可不是嘛！
藤穀檸檸覺得交番的工作最辛苦的地方，就是要和睡魔作鬥爭。
她還是第一次這麽長時間不睡覺，雖然因為某些奇怪的體質，體力恢複得很快，但是精神上還是有點受不了。
尤其是她還經曆了整整兩次發熱！
不過今天值班結束，她明天就能休息一天了……如果沒有緊急召集的話。
因為直接碰到了炸彈犯，藤穀檸檸也得跟著去警視廳做個筆錄，就讓川合麻依先回交番，和所長說明情況。
去警視廳的路上，她總算是知道了這位爆處班頭牌的名字。
鬆田陣平，還有他的發小萩原研二。
……
等藤穀檸檸折騰完筆錄，天都蒙蒙亮了。
一會兒六點，她就可以下班啦~
【叮！檢測到任務：與目標人物■■■■下班一起回家，限時三小時。】
藤穀檸檸：？？？
你以為小學生放學一起回家呢？！這順路嗎？
【你們住同一棟警察宿舍樓。】
藤穀檸檸：……
從穿越過來到現在，藤穀檸檸不僅一下沒休息，精神和身體都受到了雙重折磨，竟然還要讓她加班？！
但她也隻能含淚答應，畢竟一天發熱三次，這誰能受得了。
【按照你的體質來說，區區三次……】
閉嘴！！！
這裏可是警視廳，她真的報警了！
.
“……好的所長，那我就先下班了。”
給伊賀崎所長打電話，匯報了一下工作，得到可以下班的批準後，藤穀檸檸這才眼神放空地朝爆處班的方向飄了過去。
好餓、好累、走不動路……明明是在警視廳，卻有種在山裏遇難了的錯覺。
看了眼寫著機動隊的門牌，確認自己沒走錯後，藤穀檸檸向裏麵探了探頭：“那個，請問……”
粗略一看，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都不在，隻有兩三個人七倒八歪地癱在座位上，室內充斥的濃重煙味熏得藤穀檸檸有點窒息。
文件、衣服、泡麵桶被扔得到處都是，這滿是男警察的辦公室，略顯髒亂啊。
幾個男警察耷拉著眼皮轉過頭，在看到藤穀檸檸的瞬間，猛地睜大了眼睛，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
“這不是藤穀巡查嗎！咳，你是……來找鬆田？”幾個男警察連忙扒拉了兩下頭發，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人樣。
他們也不想的呀，爆.炸.物處理班隸屬機動隊，平時沒有拆彈任務的時候，他們也得做機動隊的活。
這兩天還有蹲點抓捕炸彈犯的任務，他們都在機動隊的休息室裏睡了幾天了，初具人形已經算不錯了。
藤穀檸檸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他還沒回來嗎？那我出去等他吧……”
“哎不用不用，藤穀巡查也辛苦了，進來等吧！”
“你坐你坐，那個是鬆田的位子。”
“要不給你倒杯茶？”
幾個人手忙腳亂地給她扒拉出一塊幹淨點的地方，拉著她坐下，就想去倒茶。
這一屋子嗆人的煙味，藤穀檸檸其實是拒絕的，但是人家也是好心，她隻好乖乖地道謝後，在鬆田陣平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一低頭就瞥到堆滿煙頭的煙灰缸，她默默地往一邊推了推。
之前她身體不好，一直在醫院幾乎沒怎麽聞到過煙味，雖然現在身體好了，她還是不大喜歡。
幾個男警察也不知道為什麽，之後都不說話了，室內靜悄悄的。
藤穀檸檸托著腮半趴在辦公桌上，等了好久鬆田陣平都還沒回來，這再熬下去，她不會猝死吧……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睡意又襲了上來，腦子糊成一團，藤穀檸檸直接眼前一黑。
秒睡。
……
等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處理完工作的後續，剛走到爆處班門口，就聽到裏麵幾個同事在壓低聲音說話。
萩原研二訝異地挑了挑眉：“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群人什麽時候……”
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住。
鬆田陣平打了個哈欠，正半閉著眼揉後腦的頭發，奇怪地轉過頭看他。
發現萩原研二目光穿過他的肩頭落在了不遠處，微眯的眼眸裏掠過點笑意，如明月照水一晃。
鬆田陣平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手上的動作也是一頓。
小碰瓷趴在他桌上睡得正香。
窗外的天光灑進來，為她白皙的側臉抹上一層柔膩的色澤。滑落在肩頭的黑發一縷縷地散著，越發襯得她跟個瓷人似的。
就是製服袖子裏露出的一截手腕，纖瘦得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閉著眼的時候，整個人莫名地透著點病氣的美感。
幾個同事的小聲議論也傳了過來。
“以前怎麽沒發現米花分署有這麽可愛的女警呢。”
“有個白白嫩嫩的女孩子在就是不一樣，連空氣都有股香香軟軟的味道……”
“她昨天值班的話，算算得快26個小時沒睡了，還等鬆田呢？”
“嘖嘖，那麽大膽的告白，我臉都紅了。”
“唉，你們說她喜歡鬆田什麽呀，圖他臉色臭，還是圖他脾氣壞……”
“咳咳咳！鬆田你回來啦。”一個警員抬起頭看到站在門口的鬆田陣平，差點沒嗆死，趕緊拉了說話的人一把。
鬆田陣平眉尾揚起，眼眸筆直地望過去，透著點鋒利：“一個個都圍在這裏，很閑是不是？”
倒是萩原研二從藤穀檸檸身上收回視線，搭上他的肩調笑道：“確實，你說說人家看上你什麽了，我不比你長得帥？”
“她怎麽想的，關我什麽事。”
鬆田陣平瞪了他一眼，走過去在藤穀檸檸趴著的辦公桌上敲了敲：“你要睡到什麽時候？礙事。”
“唔？”睡得迷迷糊糊的藤穀檸檸被吵醒，意識還有些朦朧，看到鬆田陣平下意識地站起身，喊了一聲：“你回來啦，頭牌……”
結果剛站起來，就發現腿麻了，藤穀檸檸嘶嘶地吸著氣，頭重腳輕地要往地上摔。
鬆田陣平一驚，慌忙伸手去接，隨後又覺著不對，他幹嘛接住她？
“又碰瓷……我都沒碰到你！”鬆田陣平嘖了一聲，把臉轉到一邊，手倒是沒抽回來。
小碰瓷還能喜歡他什麽？還不是圖他的人。
……就知道趁機占他便宜。
對上萩原研二一言難盡的視線，鬆田陣平揚了揚下巴，嘴角勾起：“聽見沒有？我才是頭牌。”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無奈地扶了扶額頭：“沒人跟你搶。”
“謝謝啦。”藤穀檸檸滿臉酸爽地抖著腿，一直到腳麻好了才放開他站直。
鬆田陣平收回手，插進了兜裏：“什麽事？”
“就是想問問你們回去的時候，能不能順帶捎我一程。”藤穀檸檸揉了揉眼睛，擦掉眼角困出的淚意：“反正大家都住警察宿舍。”
說完之後，藤穀檸檸就發現鬆田陣平盯著她皺起了眉，然後轉身就走。
看著他的背影，藤穀檸檸有點蔫。
“還在那邊犯什麽傻，不是要回去？”鬆田陣平語氣頗為不耐。
連回去都要跟他待在一起……真黏人，麻煩死了。
“哦哦，謝謝啦！”任務成功！藤穀檸檸眼睛一亮，美滋滋地跟上去。
剛剛看他表情那麽可怕，還以為他要發火拒絕呢。
不過這個任務目標真的好凶哦。
莫名其妙就被拋下了的萩原研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是讓他自己走回去的意思唄？
……
還好回去的路上，係統沒再出什麽幺蛾子。
任務已經完成，藤穀檸檸實在遭不住了，上了車就直接昏迷。
等她再次被推醒的時候，睡眼惺忪地發了好一會兒愣，才意識到已經到了宿舍樓下。
旁邊傳來鬆田陣平的哼笑聲：“蠢死了。”
藤穀檸檸：？？？為什麽罵人？
困到腦子打結的藤穀檸檸，暫時沒心情跟他對台詞，隨便揚起一個甜笑：“謝謝你啦，下次請你吃飯~”
然後就又撞上了他意味不明的視線，藤穀檸檸有點摸不著頭腦：“……？”
鬆田陣平忽地傾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但身後就是座椅靠背，退無可退。
藤穀檸檸：？！
他又湊近了一些，有發絲垂到她的額頭。鼻尖拂過煙草的氣味，她整個人都被籠在了他的陰影之下。
狹小的車內空間裏，兩人的呼吸幾近可聞。
藤穀檸檸睜大了眼睛，看到他將手伸向她的臉邊——
哢嗒一聲，鬆田陣平幫她解開了安全帶，隨即嘴角一勾：“你想得美。”
藤穀檸檸：？？？
這個人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