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伏黑甚爾,這是男人告訴白石優紀的名字。
白石優紀和這個男人的相遇也充滿了戲劇性,當時她正在某條街道尋找自己的接頭人,那個接頭人是個非常神秘的存在,喜歡挑選某些陰暗的角落裏做生意,但他偏偏又能拿出許多稀奇古怪的珍惜食材,所以這點小小的怪癖,白石優紀還是願意容忍的。
就在那個陰暗的小巷子裏,白石優紀在見到接頭人之前率先撿到了隻奄奄一息的大黑豹。
白石優紀覺得伏黑甚爾這個男人十分有趣,哪怕他快要死了,在看到小巷子裏突然出現的白石優紀時也沒有什麽求生的欲望,隻是用一種“快點過去別打擾老子安靜地死掉”的眼神瞥了一眼白石優紀,也同樣不好奇為什麽這個看起來很幹淨的小姑娘會出現在這種陰暗的角落裏。
“有趣,這個男人。”
白石優紀當時是這麽想的,於是她很愉快地將與接頭人的交易內容變成了能夠吊住伏黑甚爾小命的藥物,甚至為此放了某位遠道而來的客人的鴿子。
“把我撿回去可沒有什麽好處,大小姐。”伏黑甚爾看著白石優紀的舉動,倒也沒有拒絕她的幫助,隻是心想自己這條爛命大約老天爺也不打算這麽快收回去,他是運氣不錯,遇到了這種傳說中人美善心又天真單純的大小姐。
“我可不是什麽好男人。”
他自詡騙過的女人不少,能吃軟飯的對象也不少,之前做公關的時候也不是沒伺候過這種漂亮又任性的大小姐,隻是看著白石優紀那張看起來圓潤潤又軟乎乎的臉,不知道被扔到哪裏的惻隱之心又隱約回來了些,所以看著白石優紀費心費力把自己的傷口用繃帶裹住之後隻是輕笑一聲,帶了些調侃。
“沒關係。”白石優紀聽到這句話又看了看伏黑甚爾的臉,好像完全沒看到他小半邊身體都消失的樣子,隻是用繃帶將他綁得十分行為藝術。
“我對你的要求也不高。”
她選擇救伏黑甚爾隻是因為他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隻凶猛的豹子,她喜歡豹子。
至於這隻豹子被救回來之後到底是行善還是行惡,與她無關。
她從來不會糾結這種深奧的問題,她隻是想救,就救了。
如果伏黑甚爾是個帶惡人,那也隻能證明他命不該絕。
“張嘴。”
接頭人果然有點東西,剛才還奄奄一息的大豹子不過是用繃帶裹成了木乃伊,這會兒居然就有力氣說話了。
白石優紀這麽想著,又從挎包裏摸出一顆用水晶紙包裹著的圓潤糖果,直接塞進伏黑甚爾的嘴裏。
被一臉嚴肅的小姑娘突然塞了顆糖,伏黑甚爾愣了愣,倒是順著小姑娘的意思閉上了嘴,眼神玩味。
他這是……被小朋友用糖果哄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美味到令他這個不喜歡吃糖的人都感覺很甜蜜的味道順著喉舌,滑入胃裏的時候,他的確感覺好了不少。
甜蜜的味道很好地撫慰了他的疼痛。
他睜開眼睛,目光灼灼地看著麵前這個臉蛋圓圓,一臉稚氣的小姑娘。
突然又不想死了。
白石優紀隨手塞了顆糖堵住伏黑甚爾的嘴,用接頭人給的醫藥繃帶把伏黑甚爾包裹成了一隻半邊木乃伊之後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任務一樣自我鼓勵著點了點頭。
然後她轉過身,打算回家先解決了那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就這麽把我扔下了?”
小姑娘還沒有離開,剛才還躺在角落裏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的木乃伊忽然開口,“這種憐憫還真是廉價又偽善啊 ……”
“我以為野生動物都不太想被宅養?”
聽到伏黑甚爾的話,白石優紀詫異地低頭,看著說話比起剛才中氣足了不少的男人。
這隻大豹子什麽意思?
賴上她了?
“請務必好人做到底。”
伏黑甚爾話說得非常光棍,“雖然我也沒有什麽能回報的。”
他本來還想試著自我推銷一把比如說自己其實還挺嘴甜甚至體力也不錯,誰知道小姑娘都不用他說第二句就點點頭,“好呀。”
白石優紀沒什麽太多想法,她想養隻野生的豹子很久了。
而且看這隻狡猾的樣子,也不像是能被養歸家的。
很好!
她既能夠滿足自己擼豹子的欲望,也不會被死纏爛打。
於是白石優紀天真又單純地答應了養一隻狡猾又野性難馴的大黑豹,結果一養就養了這麽多年。
幸好這隻豹子偶爾還能派點用處。
如果在她的小店麵臨這種威脅時對方恰好在場的話。
“我的店被人砸了哦。”
雖然店麵被砸,但無論是白石優紀還是伏黑甚爾都沒有表現得非常憤怒抑或是驚慌失措的模樣,她隻是歎了口氣,“都是甚爾不在,所以被小混混找麻煩了哦。”
絕口不提前因後果。
倒是伏黑甚爾,這麽些年相處下來早就明白了自己這位“飼主”隱藏在圓潤可愛外表下的任性,“肯定是什麽金錢糾紛吧,比如說你又因為嫌麻煩所以花了大價錢企圖一勞永逸結果反而鬧出了麻煩之類。”
說白了,白石優紀是那種傳說中“不差錢”的主兒,所以會經常不自覺凡爾賽,這種凡爾賽看在某些人眼裏就更容易刺激到對方,大久保們會選擇這種警告方法一方麵也是出於對有錢人的嫉妒心,所以哪怕他們明知道可能這點損失並不會讓白石優紀放在心上,但他們仍舊是選擇痛快的砸掉,仿佛這樣就能砸掉白石優紀的錢一樣。
“沒有……吧。”聽到伏黑甚爾的話,白石優紀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確是如此,如果不是一開始她選擇砸錢拿下店麵,說不定還不至於刺激那些港口mafia的成員。
於是她反駁得十分心虛。
“再說了,還不是因為甚爾跑去賭馬了,如果甚爾在的話,那些人肯定是不敢直接當麵砸店的。”白石優紀看著伏黑甚爾那副充滿了壓迫感的身軀,心裏滿是懊惱。
伏黑甚爾要是在店裏的話,大久保們說不定還會忌憚一點,不會這麽膽大包天地直接選擇砸店,說不定被伏黑甚爾一嚇萎了呢。
“總而言之都是甚爾的錯!說好的當保鏢呢?哪有這麽不務正業的保鏢啊?!”
工作時間跑去賽馬賭博,還總愛亂花錢!
“是是,知道了。”
聽到白石優紀的話,伏黑甚爾歎了口氣,轉頭就往店外走。
“給大小姐你去出口氣,行了吧?”
他頂多就是給找回麵子,也無法挽救白石優紀的損失。
更何況,他這個所謂的保鏢,也是從來都沒有正經工資的那種。
聽到伏黑甚爾的話,白石優紀嘴角抽了抽,等這隻沒良心的大黑豹給自己報仇,她早八百年就被人吃掉了好吧!
“不用了,找小嘍囉有什麽用,我可不想什麽時候再看到這群人又把我新裝修的店麵砸得一塌糊塗。”
她通過之前在米花町留下的關係簡單調查了一下港口mafia,算是了解了這隻地頭蛇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要想解決大久保們當然不是什麽難事,但問題是解決了他們,不僅不能夠讓自己的店安穩開下去,反而還很有可能得罪港口mafia,到時候不要說開店了,她到底能不能夠在橫濱安穩定居都很成問題!
她可不想三天兩頭被地頭蛇找麻煩的。
“那我去休息了。”聽到白石優紀的話,伏黑甚爾很快收回腳步,就好像他原本說的什麽出氣也隻是意思意思。
“二樓沒被砸吧?”
他說著捂著嘴打了個嗬欠,賭博也是很花精力的。
這麽多年他總算學會了隻虧一點點也是花了相當多的時間。
“沒有,快去休息,明天陪我去武裝偵探社下委托!”
白石優紀看著伏黑甚爾的背影,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當年真的怪她一時心軟,被大豹子的風情迷了眼,導致她根本沒看出這隻狡猾豹子當年居然還打著耍賴的主意。
被這麽一賴就賴了這麽多年……
難道要怪她太有錢敗家敗不完嗎?!
可是她當年都被某位網友親眼鑒定過,她可是有著什麽黃金律A的體質啊……
而且運氣也好到令伏黑甚爾這隻常年賭運出奇差的男人嫉妒。
“……明天請清潔公司來打掃吧……”
白石優紀看著一地狼藉,心情不好不壞。
俗話說得好,擁有得太多,已經沒有什麽能夠動搖她了。
她甚至覺得有趣。
在米花町待得久了,果然還是得出門闖闖,不能在舒適圈待太久。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大久保看著麵前的男人,眼中充滿恐懼。
這個男人穿過漆黑的夜,闖入了港口mafia的據點,將在場的所有人暴打了一頓,所有人無一例外被打斷了雙手,唯獨自己,除了一雙手之外還附加了一雙腿,導致他隻能像個破布娃娃一樣靠在牆壁上,滿臉鼻涕淚痕看著麵前那個雙眼猩紅的男人。
對方身上某種凶厲的氣息,說實在的他隻有在上層的武鬥派某些人身上才隱約窺見過……
說實在的,他隻不過是一個底層成員啊,為什麽會招惹上這種凶人?!
“嘛……”手持著雙節棍的男人勾起嘴角,隱藏在墨色短發下的眸子閃爍著令人心悸的紅光,嘴角一道傷疤襯得他的笑容充滿令大久保忍不住尿崩的惡意。
“雖然我這個保鏢做得不是很稱職,不過哄哄小姑娘這麽簡單的活兒還是能做到的。”
“畢竟可是天上掉下來的金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