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北極熊“係統你也有今天!”

小木屋裏麵最重要的就是那枝桃花了。

要走的話,桃花是必須帶著的。

風凝想了又想——係統把她給扔在了北冥已成事實,不管現在是何時,她總得先回到朝歌去,之後的事情之後才能決定。

於是,收拾了小屋子裏的東西,又將保暖的陣盤拆下來,隨身帶在身上。

首要就是保障自己不會凍死。

風凝這具身體曾經快穿過多個世界。但是除了時光不能在其上留下痕跡之外,無論是身體強度,還是各項機能,都和常人沒有區別。位麵躍遷時的罡風隻要碰一碰,她就會被攪成一團碎肉,十來天不吃飯,也肯定會餓死。

所以,對風凝來說,除了要保障溫度之外,保證有支撐她足夠走出北冥的食物,也是一件要事。

此時動身前往朝歌,食物是一個大問題。但若留在此地,北冥人跡罕至,怕也不過是就地等死罷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去闖上一闖!

風凝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無數次暗罵係統個蠢貨。

她身上穿了厚厚的裘衣,又將必需的物品整理成了一個包裹。忽然想起什麽來,走到床前,伸手在枕頭下摸了一摸。

果然摸出來一條栓了紅色小石頭的頸鏈。

風凝將頸鏈戴到了脖子上,最後環視小屋一遍,拎著包袱便往門外走去——

她在荒島求生位麵的時候也曾經打出完美結局。想來堅持到出去北冥也不是難事……

誰想,不過剛剛開門,腳尖就踢到了異獸!

異獸:“嗷嗚!”

不同於朝歌,北冥之中,妖獸遍布。當年風凝剛剛來到北冥之時,便曾經遇到過一隻饑餓的三尾狐。若不是遇到了前男友,有幸被救,她怕是早已一命嗚呼。

那隻三尾狐的皮毛現在還在風凝的包裹裏呢。

其中危險,自然不必贅言。

此時不同於小仙長尚在身邊之時。風凝自知別說凶獸了,就是一個普通的野獸也是她應付不來的。於是,尚且未等弄清楚腳尖踢到的是一個什麽東西,就急忙向身後那麽一撤——

異獸又吼:“嗷嗷嗚~”

風凝往小屋子裏麵撤,從桌案上拿出了一隻小刀,權當防身……

再將剛剛猛關上的房門輕輕打開一條縫,仔細地往門外的地上瞧。

值得慶幸的是,剛剛踢到的並非什麽巨獸,而是一隻小團子——風凝從門縫這邊往外望,就見那剛剛還蹭在門口的小團子已經撤到離房門幾米遠的地方,“嗷嗚嗷嗚!”地衝著她叫。

一隻小北極熊。

看起來是剛剛生出來的,年齡不足五個月的,雪白的北極熊。

因為站在一片茫茫雪地裏,都不大能分出皮毛的顏色和周邊的雪色來。

這個發現讓風凝驅散了恐懼,畢竟一隻幼崽,能給她帶來的威脅更加小了,尤其是風凝在環顧一周,並沒有發現周圍有其他的北極熊的時候。

還是一個母親不在身邊的小北極熊。

風凝曾經穿越到二十三世紀的位麵。彼時綠球北極冰層變薄,這一生物瀕危。風凝當時從光網上看到北極熊的影像,就一直想要養上一個。

她現在看到這個小北極熊,也想抱來養。

不過,現在的她要往朝歌去。那個地方雖不是四季如春,但是也絕對不適合小北極熊生活。更何況這茫茫冰雪之中,不定就有小北極熊的母親在四處找它。

風凝再次出門,還刻意繞開小北極熊走了兩步,才往外走去。

風凝:…………

緊接著,風凝發現了一個大問題,比保暖和食物還重要的問題。

她不辨方向。

風凝猶豫自己是不是要繼續往下走去。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身後又是“嗷嗚”一聲。

風凝沒有回頭,卻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什麽給勾住了。

小北極熊:“嗷嗚~”

風凝扭過頭去,就見到小小的北極熊正咬著自己的衣角,黑漆漆的雙眼之中閃著人性化的光芒。它咬著衣角,往另一個方向扯了一扯。

見風凝沒有反應,眼神裏麵閃過了一絲懊惱。

小北極熊:“嗷嗷嗷~嗚。”

這叫聲裏麵,帶著幾分尤為明顯的沮喪。它喊出聲之後還盯著風凝一會兒,見風凝依舊一副迷茫的樣子,像是認了命一樣歎氣,伸出了潔白的爪子。

風凝因為指甲劃過冰麵的聲響刺激得打了好幾個寒顫。

那聲音刺耳,但是風凝沒有製止小北極熊的動作。

小北極熊,在冰麵上畫的東西好像是有意義的……風凝隨著對方的動作,將冰麵上的文字一一念了出來:“i am 係統。”

風凝:……

風凝也不用問小北極熊是什麽意思了。

因為,在她再次看向小北極熊的時候,透過小北極熊的皮,看到了自己那不負責任的老搭檔的本質——當年老搭檔寄居在她的識海裏麵,最想要的就是一具身體。

如今,擁有了夢寐以求的身體的老搭檔,卻是生無可戀的樣子看著她,想要表達的明顯是:我也不想中英夾雜著寫,隻是因為我說不了話,一字一字劃在冰麵上太累了。

風凝差點樂出聲來。

知道麵前的並不是一頭真正的北極熊,而是一隻裝了係統靈魂的小可愛之後。之前的顧慮自然不複存在了。風凝將趴在冰麵上兀自苦惱的係統給抱了起來,狠狠地RUA了幾把,才又放了下去。

係統在地麵上轉了幾個圈,又歪頭看她——小北極熊的身體做出這種動作來時,有一種萌而不自知的感覺。

但是,已經知道對方是係統了。即使被小北極熊給萌到了,風凝依舊狠下心來:“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我都離職了,你之前不是走得挺果斷的嗎?現在怎麽來找我?”

風凝這樣問,但是心裏已經猜出了一兩分——係統再想要一個身體,也做不出來呆在動物身體裏這種事情。八成是因為遇到了什麽意外。

但見對方還有空來找她,神色也不顯焦急,這意外想來也不是什麽大事情。

係統圖方便,用爪子在冰麵上畫它的散裝英語:“ I'm worried about you.”

風凝:“……聽不懂,說中文。”

風凝也是在二十三世紀經曆過高考的人,哪裏真的聽不懂這句話呢?不過是刻意刁難係統罷了。而係統心裏何嚐不知?

見風凝不為所動的樣子,終於知道賣慘無用,於是換成漢語,又在冰蓋上巴拉。

尖銳刺耳的聲音實在是難聽。

尤其是它所表達的意思戳中某人的弱點之時——

【你剛剛方向錯了。】

【沒有我,你連北冥都出不去。】

【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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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之時,雖仍有寒風陣陣,然早發之花木,已然將恩州裝點得煥然一新。

少女穿了一件白色的裘衣,一手拎著木桶,對著桶裏黑色的團子歎氣:“怎麽辦?今天晚上又投宿不成了。”

暮色將至,路上行人匆匆,可每個行人都忍不住將視線投在他們的身上——無他,隻是這個少女實在是太奇怪罷了。

如今雖是早春,但普通人都已經穿上了薄襖,隻有麵前的少女,像是怕冷極了一般,裹著厚厚的一件裘衣——這裘衣不知用什麽動物的皮毛做成,光澤湛湛,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可偏偏做工粗糙,就像是誰隨便穿了幾針,用薄薄的線,將幾塊大毛皮連在一起一樣,平白糟蹋好東西。

少女手中還提了一個木桶。木桶裏麵裝了水,在這冷風之中,一點熱氣也不冒,若是仔細來看,還能在其中發現些許碎冰。一隻純黑色的肉團子便被放在這冰水裏麵,這肉團子長得像是一隻被喂得胖極了的狗。

哪有人大冷天的,把自己家的狗給放冰水裏麵的?

偏偏那隻狗還一動不動,十分愜意的樣子。

這也不是最怪異的。

最怪異的是,那少女還蹲下身來,同那隻小狗說著奇怪的話:“水是不是太熱了?要不要給你找一點更冰的?”

更冰的可還行?

邊上的行人聽到了,默默走得離少女更遠了一些。

【嗷嗚~】黑團子回應了一聲。

這絕對不是狗的叫聲,但是它叫得聲音小,周邊並沒有人聽到。少女倒是聽到了,且聽懂了這黑團子的意思,於是回答道:“那能怎麽辦?聽人勸,吃飽飯,恩州廟宇也不多,不行就……”她瞟了一眼周邊,就見不遠處竟有一座破敗的廟宇。

此處雖不是鬧市,但常有行人行走,居然還能有破敗的廟宇!

少女笑了笑:“不行我們就住在哪個破廟裏。”

說罷,便將水桶給拎起來,往哪個廟宇而去。

這少女正是風凝,而那黑色的團子,卻是係統。

話說此時距離他們剛剛離開北冥已經一月有餘。這一月以來,風凝星夜兼程,馬不停蹄,這才來到恩州地界。今日又湊巧,趕著天黑之前來到了這恩州城裏。本以為能免了一晚的風餐露宿,在這恩州驛裏麵過上一夜。卻不想恩州驛丞說這恩州驛兩年前鬧了精怪,若是強行入住,恐有喪身之虞。

風凝穿越這麽多世界,能活下來並非是她有多麽強,隻因為她深諳聽人勸,吃飽飯的道理。聽了驛丞的話,當即就表示道:“我們另找一個休息的地方。”

於是,才有了剛剛在驛站前的那一幕。

隻是,風凝一邊走,一邊又覺得這驛站裏麵鬧精怪的設定隱隱有一些耳熟……

直到風凝在小破廟宇裏麵鋪好了稻草,黑夜降臨之時,見三千兵馬進了城門,幾百府兵擁護著一個壯年,連同一輛氈車向驛館而去……

兵馬與府兵都靜靜等在驛館外。

隻有那壯年男人,牽著馬車,又帶了幾個精銳,進了驛館,久久不見出來。

哎,一會八成也被驛丞給打發出來。

風凝想。

天色稍微涼了一點,風凝抱著係統站在廟門外,看著驛館的動靜,想著等對方出來了,或許要和她搶這破廟宇。

其他地方都還好,她可得守好那剛剛鋪好的稻草,以免被別人占了去。

然而,左等右等,那進入驛館的壯漢和馬車卻不曾出來……

風凝:……

風凝感覺爪子巴拉了巴拉自己。

一低頭,就看到係統那雙黑溜溜的眼珠子。

"不至於吧。"風凝揣測:“驛丞說有精怪應該是真的,畢竟沒有驛館趕客的道理。”

“怎麽?精怪還有區別對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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