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次交鋒

鬆田陣平:“……我和萩是朋友,怎麽可能是小孩子!小孩你說話要過腦子。”

竹葉青:“我過了不止一遍的,隻能說鬆田先生十分童真。”

鬆田·童真·陣平:“……”

萩原研二毫不客氣地笑起來:“童真,噗哈哈哈,這個詞放陣平你身上怎麽那麽詭異?”

鬆田陣平:“……閉嘴吧,你不是才認識她嗎,這麽敗壞自己形象??”

“?講道理,我怎麽可能對未成年下手啊?”

鬆田陣平低聲說:“你在哪兒認識的小姑娘?”

萩原研二也壓低聲音:“路上,見她一個人試圖看報紙,就帶過來請她吃頓飯。”

鬆田陣平豎起拇指:“不愧是你,萩。”

萩原研二翻了個白眼:“滾,再說一遍,我還不至於對未成年動心思。”

鬆田陣平當然知道,但這不妨礙他拿來打趣幼馴染。

很快服務員把他們點的餐端了過來,竹葉青垂首觀察了片刻,才試探性地嚐了一口。

她頓了頓,似乎覺得不錯也沒什麽不良反應,下一次動筷才稍微大膽了點。

竹葉青的動作和傳統的禮儀完全不搭邊,卻給人沉靜而有良好教養的舒適感,尤其在她不自覺地挺直脊背,一舉一動矜貴而雅致時。

萩原研二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他沒有多想。

黑發少女在進食時似乎更加警惕,鬆田陣平隻不過稍微往前傾身了一下,她就抬起了頭。

那一瞬間,鬆田陣平突然感覺有陰冷的視線投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向周圍望去,沒發現什麽可疑人物,皺了皺眉,暫時把心中的疑惑壓下。

餐桌上的幾個人都不是多守規矩的那種,竹葉青夾在他們之間倒也不違和,填飽了肚子,就用紙巾擦了擦嘴,抱著手杖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看起來極為精神不振的狀態。

萩原研二有些擔心:“望月,你沒事吧?”

望月弦打了個哈欠:“困。”

這個答案讓萩原一下子笑了出來,無論是“我餓了”還是“困”,她似乎總有辦法說得理直氣壯。

還要工作的警官先生無奈地說:“那你一會兒怎麽回去?你的監護人來接你嗎?”

竹葉青想了想,懨懨地回答:“唔……我問了,他說他不接我。”

黑發少女的眼睛被紗布蒙上,全身上下隻有黑白兩色,看起來無比壓抑沉重,說這話時讓人生出一種她有些難過的錯覺。

“不過沒關係,”竹葉青舉起錢包,扯起唇角,“我下車的時候帶走了我的飼養補貼~”

兩個青年笑了起來,鬆田陣平正了一下墨鏡,生出幾分興趣,挑眉道:“你不怕惹他生氣?”

竹葉青的盲杖在手中轉了個圈,她笑著說:“他會習慣的。”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對視一眼,發覺她和她監護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並不簡單。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小姑娘剛剛那個笑的效果,就像是她在想著怎麽坑人一樣。

“好吧,”鬆田陣平攤手,“需要我們送你回家嗎?”

“還是不了。”竹葉青站起身,將發絲捋在耳後,禮貌告辭道:“今天多謝款待,以後兩位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我會盡力的。”

她說完便轉身離開。

鬆田陣平看著她的背影,問道:“萩,你什麽感覺?”

萩原研二故意“嗯?”了一聲。

“別扯,”鬆田陣平翻了個白眼,“你知道我說的什麽意思。”

在進入這家店的一瞬間,他的視線就不由自主地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在人群裏,她的氣質似乎讓她和周圍人隔開,也尤為顯眼。

可她出門的時候,除了一開始就看著她的兩人,鬆田陣平注意到,沒有任何其他人將視線放在她身上,仿佛她在他們眼中是透明的。

他又想到第一眼見她時的印象。一絲不苟的黑西裝三件套,及腰長辮,戴著黑手套的手握在盲杖上,他腦子裏竟然第一時間出現了極道組織的反饋——雖然立刻就因為過於不靠譜而推翻了。

那道陰冷的視線也很值得推敲。

——以及,她到底是怎麽知道他是鬆田陣平的?

警官先生越想越覺得疑點極多,萩原研二拍了拍他的肩膀:“放鬆,隻是偶然遇到的一個十幾歲的小孩而已,你見過看起來風一吹就倒一樣的危險分子嗎?”

“那可說不準。”鬆田陣平反駁道:“而且她最後那些話聽起來難道不違和嗎?”

“好,就算她是,也不會是衝著我們來的吧?”萩原研二笑著解釋:“要說還是我先去搭訕她的。”

萩原研二都這麽說了,鬆田陣平隻好不再提這件事,隻是留了個心眼,聳聳肩說:“那行,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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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了萩原研二還存活之後,望月弦就不打算和他們多待了,畢竟自己好歹是瓶真酒,無論從哪方麵考慮,都最好和他們保持距離。

隻是好不容易自由地出來一趟,望月弦並不準備現在就回去。她扒了扒琴酒的錢包,發現有張不記名卡,滿意地來到了商城開始挑手機。

組織還沒給她再配新的手機,身為一個現代人,望月弦當然要優先考慮掌握充足的電子產品。

手機買好後,其他的比如電話賬戶什麽的交給組織裏的人負責就行,她不需要操心這些。後續自己使用時的加密才是她需要考慮的。

望月弦收好商品往外走去,敏銳地捕捉到一道視線,她抬起頭熱感鋪開,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竹葉青慢條斯理地將發絲攏在耳後,一步一步沿著街道行走,熱感生成的世界中,「觀察」、嗅覺、聽覺帶來的大量信息源源不斷地湧入腦海。

一輛出租車經過,少女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戴著棒球帽的青年身形一頓,暗道不好,就感知到一把槍抵上了他的腰際:“你好啊,大哥哥。”

隔著襯衫,槍/口的溫度冰涼,身後之人也冰冷得不像活人,她說話時呼出的氣流甚至都不溫熱。

直接用槍威脅而不是試探,青年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同時更加肯定這個黑發少女有問題。

下一秒,槍.口又移開了,青年一愣,試探性地轉過身,看到少女將槍收起來,微笑道:“我不想讓你受傷。”

“畢竟大家都是同事,不是麽,安室先生。”

——代號成員是擁有查詢他們基礎資料的權限的。望月弦也不怕他腦補什麽。

安室透渾身一僵。

少女眼睛仍嚴嚴實實地被紗布蒙著,可她不僅察覺到了他的跟蹤,還道破了他現在的身份。

縱使早有準備,安室透心裏還是不由掀起了驚濤駭浪。

“噓,先別急著狡辯。”竹葉青豎起一根食指抵在唇前,黑紅白的碰撞尤為抓眼,而那抹紅扯出微笑的弧度:“我是哪裏吸引了安室先生的注意,才能讓你冒著風險來跟蹤身為同事的我呢?”

“我的打扮?身份?行為?”

“——還是,那-兩-個-警-官-呢。”

最後一句話,她踮起腳尖緩緩貼近安室透,鼻尖幾乎和他相觸,在這麽近的距離下,安室透感受到的隻有冰冷。

呼吸交纏,不帶絲毫旖旎,反而像是蟒蛇捕獲了獵物,慢條斯理地、緩緩地收緊蛇身。

安室透瞳孔微縮。

這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可沒一個路人覺得不對。在他們的視角看來,就是女孩在街上突然遇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先湊在身後嚇對方一跳,等對方轉過身之後就開始甜蜜貼貼。

至於青年那僵硬的動作——顯然是在不好意思啊!

“這件事我會和你慢慢解釋。”安室透穩住表情,無辜笑道:“你確定要在這裏聊這些嗎?”

在公共場合動手不方便,而且他還要警惕對方可能會傷害普通市民。自己的失誤不能讓無辜的人被連累。

少女恢複了正常的站姿,脊背挺直,一手拄著盲杖,一手插進兜裏,沉穩而又冷靜,盡管看起來病弱,那一身的氣勢卻絕不容忽視。

她歪了歪頭,清脆的少女音色又把剛剛留下的印象抹上違和的色彩。

“走吧,安室先生。”她笑著說:“也許我能有幸參觀一下你的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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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的據點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尤其對其他組織成員來說。

他一路上不敢隨便說話,望月弦倒也懶得開口,往嘴裏填了一塊薄荷糖就愉快地聽起了管家放的歌。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她甚至想放部電影來著。

她在路上察覺到那道視線的時候還嚇了一跳,以為組織在一直派人監視她,而她卻沒有發現。如果是這樣,那她可能給自己喜歡的角色帶去了大.麻煩。

於是被驚住的望月弦開始用盡全力搜索那個監視她的人,想知道具體情況,以及如果是比較糟糕的發展,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結果等她A上去的時候才發現那是安室透。

就,挺突然的。

望月弦當場懵然。

監視她的組織成員還好,可安室透他是臥底啊!他把她當敵人來著,就憑她的體術,就算手裏有槍也絕對是被反殺的結局!

就算在大街上安室透不會輕易動手,但這件事也不能輕鬆揭過,她必須用符合人設的方式處理了。

於是她跟著安室透來到了他的據點,並在寬大衣袖的掩蓋下編輯了一封定時郵件:

「這批新人有臥底。我記得你的準則是寧殺錯不放過吧?——Trimeresurus」

To 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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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竹葉青英文拚寫太長,就用Trimeresurus吧(雖然這個也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