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輕而易舉

有了初級觀察的輔助,望月弦安心了不少,整理了一下自己現在有的東西。

她的裝備很簡單,目前隻有紗布、手套和盲拐,盲拐作為她的初始武器,自帶使用熟練度,隻用上手熟悉兩下就可以完美應用。行李箱裏成套成套的襯衫西裝就不說了,倒是有兩把型號比較常見也容易上手的手/槍。

望月弦把手/槍給自己裝備上,黑色大衣裏內有乾坤,如果安排得當就能像琴酒那樣,可以設置成一個小型武器庫。

望月弦做遊戲的時候隻做了初始設定,因此琴酒要帶她一起去做的這個任務,她並不知情。

但她知道,在遊戲裏死而複生還好,倘若是在這裏,一旦她一時失手被人察覺到這一點,要是處理不當,那麽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再有見到陽光的機會。

保持人設是保持人設,她心裏必須有數。

望月弦再次準時來到了約定地點,打開車門鑽到車內,並無比自然地從琴酒口袋裏摸出了一塊糖,什麽都沒有多問。

琴酒對她的印象再次刷新,不由自主地忽略了她從他大衣裏拿糖,並在愛車上開吃的行為。

伏特加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提醒。

她沒有多問,琴酒反而開口道:“組織裏出了老鼠。”

他冷笑道:“敢把組織的東西往外泄露交易,真是找死。”

竹葉青嘴中含著糖,說話聲也變得有些黏黏糊糊,其中冷淡平靜的語氣卻和她的音色極不相符。

“帶我去見他。”

命令式語氣。

琴酒通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你最好真有什麽本事。”

“琴酒。”竹葉青慢條斯理地將發絲攏在耳後,原本完美收斂的極強氣場鋪開,微笑著警告:“我也奉勸你,最好保持安靜。”

琴酒臉色一下子很不好看,倒不是因為她的態度,而是想到了《如何讓竹葉青活著》那本手冊上的內容。

真按那個標準,竹葉青他媽就應該養無菌室裏,扔到他這裏訓練個什麽?

琴酒合理懷疑竹葉青在坑他。

如果望月弦知道琴酒在想什麽,她一定會快樂地開口:真是抱歉了,我還真在無菌室裏養過一段時間,誒嘿~

隻剩下伏特加不明所以,隻能流著冷汗專心開車,閉緊了嘴巴。

伏特加的車技很好,飆著車一路來到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診所。

熱感鋪開,望月弦感知到這家診所明麵上並沒有什麽人,地下……倒是有不正常的熱源。

而且她聽到了地下的細微響聲。

蛇按理來說聽覺並不好,但望月弦設定的時候覺得盲就已經很慘了,聾真的不至於,而且和她個人愛好不符,於是幹脆把蛇類對某些頻率的聲音的敏銳,給擴展到了所有。

因此手冊上會有保持安靜那一條。竹葉青討厭吵鬧。

至於望月弦,她本來就習慣了安靜。

竹葉青跟著琴酒通過身份驗證,來到地下的據點裏。她根據自己的聽覺和嗅覺準確鎖定了要去的房間,很快竟然走在了琴酒前麵。

琴酒:“……”

他打量了一下行走狀態的竹葉青。少女的速度很快,行動間卻讓人覺得冷靜從容而又氣勢迫人——步幅大,頻率不高。

很有特色,甚至還很美觀。

很快,竹葉青就來到了審訊室,毫不客氣地一把推開了緊閉的門,平淡而冰冷、卻帶著少女獨有清脆的聲音響起。

“我隻說一遍。”

“住-手。”

/

木村建太隻覺得自己身上沒有一處不痛的。

在經曆了數不清的慘無人道的審訊折磨後,他已經麻木了,思維變得遲鈍,隻是下意識地閉口不言。

源源不斷的痛苦繼續施加給他,而他已經不指望有誰救他了,倒不如期待能有人直接給他一槍。

“哐當!”

門被突然推開的聲音。

木村建太猛然一驚,清醒了些許。

……有人來了。

一道聲音在門口響起。

他下意識分析著,看對方的態度,似乎事情有轉機……是誰?聽聲音,年齡應該很小。

木村建太睜開眼睛,被血汙遮擋了些許的視野中出現了進門的那個人的身影。

因為半死不活地坐在地上,他第一個看見的是幹淨的黑色皮鞋,再往上,是同色係的長褲。來者穿著材質上好的西裝三件套,黑色領帶垂到腰際,皮帶係緊,顯出極瘦的腰身。

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穿著和搭配,在這個人身上,似乎也變得煥然一新、別有風味了起來。

房間裏參與審訊的總共有兩人,其中一人看了她一眼,試圖交涉,而另一人則沒聽到似的繼續用刑。

“砰砰!”

兩聲槍響,用刑那個人的手上和大腿上各出現了一個血洞。

“啊——!!琴酒!”他頓時慘叫了起來。

銀發男人從少女身後的門外走進來,眼神和語氣都極度的冰冷:“違逆代號成員的命令,再有下次,我瞄準的會是你的腦袋。”

“還有,”琴酒不動聲色地瞥了黑發少女一眼,發現她渾身散發著毫不掩飾的不耐和煩躁的意味,“閉上你的嘴。”

男人縱使疼痛,為了自己的命著想,也咬緊了牙,不再發出聲音。

琴酒這才說:“和他一起,滾出去。”

兩個審訊的組織成員連忙低頭,死裏逃生一般快步出了門。

竹葉青回頭“看”了一眼琴酒,渾身的戾氣散了些許:“監護人先生,做得不錯。”

琴酒嗤笑:“我隻是不想因為小事而耽誤任務。”

她沒反駁也沒回複,像是說了那句話後就直接無視了琴酒,拄著盲杖一步步往木村建太的方向走去。

她冷淡道:“下次再有這種任務,直接把人送到我麵前。”

“愚蠢的審訊手段。”黑發少女的聲音裏帶著嘲諷:“不但沒有挖到情報,還抹去了本該有的線索。我要是你,琴酒,我會直接殺了那些廢物。”

琴酒掐滅煙,冷笑:“正有此意。”

反正是沒有代號的消耗品,辦事不力就該去死。

竹葉青在木村建太身前停下,停頓了片刻後蹲下身,捏著對方下巴,將他的頭抬了起來。

戴著黑手套的手指帶著絲絲涼意,就像是冷血動物落下的吻。

木村建太看到了那個和琴酒一起來的代號成員的正臉。她看起來很小,漆黑的發絲辮在身後,隻留下些許碎發。紗布蒙住了她的眼睛,但木村建太卻覺得她正在注視他、打量他、觀察他。

這種不帶任何感情的、冷冰冰的、高高在上一般的觀察莫名讓他有些恐懼,而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他感受到的視線來源幾乎遍布了各個方位。

明明她紗布下的眼睛應該正在和他對視,他卻覺得她的視線無處不在。

……她到底是什麽人?

這個詭異的情況讓木村建太心中驚懼。

很快她重新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後伸手:“他的隨身物品給我。”

琴酒警告:“竹葉青,我不是你的下屬!”

竹葉青動作都沒帶變的,顯然選擇性接收了琴酒的話。

琴酒怒火蹭蹭蹭上漲,又礙於任務忍了,壓著火氣道:“伏特加!按她說的做。”

伏特加冷汗都來不及擦,連忙把包裹給竹葉青遞了過去,覺得夾在這兩個人中間的自己真的太難了。

竹葉青接過包裹,像是隻隨意翻看了兩下,看過的就扔在一邊,又拿出手機搜索了什麽。最後她湊近木村建太的臉,輕聲問道:“你把東西藏在了這裏,對麽?”

她的手機上顯示出一張圖片,而圖片正對著木村建太的眼睛。

木村建太垂著眼,死死咬著牙。

竹葉青將手機收回口袋,慢條斯理地扯下手套隨意丟在地上,在大衣的遮掩下換了一雙新的。不過琴酒並沒有注意這些,而是第一時間關注到她的話中暴露的信息,拿過手機——沒錯這是琴酒的——說:“他把東西藏在這裏?”

“不。”竹葉青換好了,往自己口中遞了顆糖,轉過身往外走去:“這是他們組織的據點,現在帶人去,一個都跑不掉。”

琴酒墨綠色的眼眸流露出殘忍而興奮的光,當即給行動小組下達了命令。

木村建太絕望地閉上眼睛,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咬牙道:“你……怎麽可能……”

他已經做好了為兄弟們死守秘密、經受不見天日的折磨的準備,可她才進來幾分鍾,就得知了他們的據點?這不可能!!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所受的罪還有什麽意義?!

他雙目赤紅,死死盯著黑發少女。

“很驚訝?”代號竹葉青的組織成員歪了歪頭,扯出一抹天真而冰冷的笑容:“我為你的組織澄清一下,並沒有叛徒哦。”

她這麽說道:

“你全身上下,都是情報。”

木村建太瞳孔驟縮。

說完這句話,她沒再在意身後臥底崩潰的心態,徑直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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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葉青沒參與行動組的作戰,她戰五渣的形象深入琴酒內心。

這個任務唯一的難題就是對方組織尤其、非常之苟,堪稱小心翼翼的典範。組織好不容易才揪出了這個臥底,結果什麽也問不出來,琴酒煩心得可以,正好想到了她在,就揪過來碰碰運氣,誰知道審訊專員幾天都拿不下的硬骨頭,讓她幾分鍾就發現了最想掩蓋的情報。

竹葉青表示如果他們不胡亂審訊,她可以更快。

剩下的就簡單很多了,竹葉青也沒想插手,坐在琴酒的愛車上吃著東西享受著安靜,等待司機的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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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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