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1
2017年7月，S.M.（三大娛樂公司之一）大樓內——
“真的好漂亮。”
“是來麵試練習生的嗎？”
“大發……公司不是一直在籌備新女團麽？憑這張臉肯定會進吧？”
“智瑉要有危機感了啊……”
“暈，世界上怎麽就不能多我一個好看的人呢？”
李琇滿剛剛走出公司電梯，就看見不遠處的接待室門口圍了很多練習生。
他們踮著腳、仰著脖子、嘰嘰咕咕地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趁練習生們沒有發現自己，李琇滿也好奇地移了過去，向門內看了看。
接待室裏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雖然看不到正臉，但是側顏十分可人。
似乎是感覺到了後門的視線，她微微回頭看了看。
骨相優越，五官精致，烏黑的頭發帶了點卷，隨意地披散在肩頭。
像隻漂亮的蝴蝶，又如和軟的白雲。
眉眼間獨特的柔美氣質，更似沾染了水墨的白瓷，氛圍感滿滿。
是應該留在S.M.的漂亮孩子。
“社長？你在這兒做什麽呢？”
清亮的女聲喚回了李琇滿的思緒，也驚嚇到了一眾圍觀的練習生。
他們這才發現默默站在身後的自家社長，趕緊鞠躬打招呼：“李琇滿老師好，閔老師好。”
李琇滿微微點了點頭，詢問剛剛出聲的視覺設計部部長閔惠珍：“那孩子是來麵試的？”
他指的是接待室的方向。
“嗯？”閔惠珍反應過來，但神色有些怪異，“啊……是的，是來麵試的。”
就是……麵試的職位可能不是自家社長想的那樣……
然而，不待閔惠珍進一步解釋，李琇滿已經拿過了她手中的簡曆：“正好我等會的事情不急，一起吧。”
說著，他已經走在前麵，推開了接待室的門。
閔惠珍趕緊跟了過去：“社長……”
看見屋內女孩子的容貌，她一愣。
簡曆上有裴幼荔的證件照，閔惠珍本以為，這種證件照都經過了p圖和美化，會與本人不太相符。
沒想到……這孩子比照片要好看得多。
“您好。”裴幼荔禮貌地起身鞠躬。
聲音也不錯。
李琇滿上下打量著她，在心裏默默地點了個頭。
他拉開椅子，示意裴幼荔一起坐下。
“先簡單做個自我介紹吧，裴……幼荔？”
“是，”裴幼荔事先已經背好了稿子，“各位老師好，我叫裴幼荔，98年生，今年20歲（韓國年齡），現就讀於首爾大學，修習視覺設計專業……”
20歲，年齡不大不小，作為愛豆出道還算可以。
首爾大學，三所名校之首，他也畢業於這裏。
李琇滿一邊聽，一邊翻看簡曆，一邊在心裏評估打分。
但緊接著，他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視覺設計？期待獲得的職位是實習造型師？裴幼荔……不是來做練習生的？
李琇滿疑惑地看向閔惠珍，後者這才無奈地點點頭，解釋：“是我在首爾大學讀書時的導師介紹的，聽說人很不錯，想要獲得在這裏實習的機會。”
裴幼荔似乎沒發現李琇滿和閔惠珍事先沒有溝通過，微微朝望過來的兩人笑了笑。
這一笑，讓李琇滿更是五味雜陳。
漂亮孩子就在眼前，卻不能放上“手辦台”的滋味，誰懂……
閔惠珍從他手中拿回簡曆，在自己事先畫過圈的點上針對性地提了幾個非常專業的問題。
裴幼荔落落大方，對答如流。
閔惠珍十分滿意，放下手中的簡曆：“裴幼荔同學，雖然鄭老師已經跟我說過了你的專業實力，但想要進入S.M.工作，還需要進行一次現場考核。”
裴幼荔表示了然：“好的。”
閔惠珍轉頭看向李琇滿：“您要一起嗎？”
後者還期待著麵試一旦失敗，有機會可以邀請麵前的孩子做練習生：“可以。”
閔惠珍便站起身，帶著裴幼荔和李琇滿來到一間造型工作室。
不多時，另一個女孩子敲了敲門：“老師，您找我？”
“嗯，智瑉啊，需要你辛苦當個模特了。”閔惠珍示意柳智瑉坐在屋子中間的座位上。
柳智瑉也沒多問，視線在裴幼荔身上停留幾秒，對她微微頷首，便乖巧地坐下。
閔惠珍：“限時四十分鍾，主題是日常妝容，其餘的……你自由發揮就好。”
日常妝容，和舞台妝容有很大的不同，不能太濃也不能過淡，度很難把握。
而且，應聘娛樂公司的造型師，舞台妝造能力是基本，“日常”這種比較偏的題目更能檢驗一個人的審美、應變和實力。
裴幼荔沒有立即動手，而是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柳智瑉。
她的臉型和眉眼很特別，不是娛樂圈愛豆裏常見的貓係狗係兔子係，反而更像一條小蛇，稍一打扮就會美得非常具有攻擊力。
裴幼荔計劃好，在一旁的化妝箱內翻找著自己所需的工具。
“你是這裏的練習生吧？”
“嗯。”
“昨晚又熬夜了嗎？練習很辛苦？”
“嗯……還可以。”柳智瑉猶豫地看了看一旁的李琇滿和閔惠珍，應答。
公司的高管都在，這孩子應該有點緊張。
“閉眼。”裴幼荔拿起一瓶噴霧。
她說話很溫柔，偶爾會言簡意賅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偶爾會和柳智瑉聊一些無關的話題，親和力滿滿。
好像……李琇滿和閔惠珍不在現場，好像她現在沒有在接受考核，好像她就是這間化妝室的主人。
柳智瑉偷偷抬眼看了看裴幼荔，心裏生了不少好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裴幼荔在規定時間內提前完成了柳智瑉的妝容。
眼影是淡色係，口紅十分清透，陰影和高光運用得巧妙，輪廓非常立體，五官又顯得很柔和。
柳智瑉是從練習室趕過來的，簡單的半袖和褲子搭配上裴幼荔為她挽起的長直發，不僅減少了蛇係臉的淩厲，而且多了不少純淨和溫柔之感。
李琇滿覺得，自己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閔惠珍則轉動了一下手中的筆，掩飾著心中的滿意。
“好，裴幼荔同學，你先回家等通知吧，我們會在兩個工作日內告知你麵試結果。”
裴幼荔立即鞠躬告別：“謝謝。”
要回練習室的柳智瑉負責送她出門。
遠離了公司社長和部長，她顯然舒了口氣：“坐在那裏動也不能動一下，這氣氛感覺像在進行月中考核……”
裴幼荔被逗笑：“那麽緊張嗎？”
“可能因為老師們總會挑出我的錯誤，”柳智瑉輕聲解釋，“歐尼（姐姐）？我應該這樣稱呼你嗎？”
裴幼荔：“我是98的。”
“那應該就是姐姐了，我是00年的，”柳智瑉繼續好奇地詢問，“姐姐你是來麵試什麽的？”
裴幼荔點頭：“造型師。”
“cody？”柳智瑉驚訝，“我還在想麵試練習生為什麽會考化妝這一項……畢竟看外貌感覺不像是……不過，姐姐的化妝技術真的很厲害，我感覺自己漂亮了好多！”
說著，她打開手機的自拍模式，認真地看了看自己的臉。
裴幼荔莞爾：“你的底子好。”
兩人閑聊著，很快便下了電梯，朝大樓外走去。
“那個……剛剛就想問，”快要到門口時，柳智瑉看起來有些猶豫地道，“可以問一下姐姐的眼影牌子嗎？”
眼影牌子？她剛剛用的好像都是S.M.的化妝工具……
歉意的話沒說出口，裴幼荔突然想起來，因為想要調出平時喜歡的顏色，她確實用了一下自己的眼影盤。
“好，你等一下，我找找。”
裴幼荔停下腳步，打開腰間的包。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S.M.一樓大廳內，有幾個路過的男孩子正假裝無意地快步走到前麵，然後迅速回頭看她的臉。
其中一個，就是男團NCT的成員鄭在泫。
裴幼荔抬頭將眼影盤遞給柳智瑉拍照時，恰好對上他望過來的目光。
這讓受隊友指派而來、本就有點緊張的鄭在泫神情更加不自然。
他趕緊移開視線，假裝招呼遠處的熟人。
裴幼荔：……嗯，一點都不突兀。
她低下頭，去拿柳智瑉還回來的眼影盤，眼底浮起點點笑意。
裴幼荔出門後，金道渶立即飛奔上前，攬住鄭在泫的肩膀。
“怎麽樣怎麽樣？聽說是新來的練習生，非常漂亮。”
“漂亮是漂亮……”鄭在玹還沒從尷尬中緩過神，“但我總覺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咦……是不是因為漂亮你才覺得熟悉？”金道渶打趣。
“……”鄭在泫甩開他壓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就是熟悉。”
他轉過身：“先回練習室吧，還得準備打歌舞台。”
“公司群裏都炸鍋了，”金道渶跟在他身後，絮絮叨叨，“聽說這女生今天剛到的時候，場麵比Irene前輩第一次來還要轟動……”
Irene（裴珠玹）是S.M.現役女團Red Velvet的隊長，被譽為四代神顏。
“……沒那麽誇張。”鄭在玹按下電梯。
“你說你見過她？我們平時也就能見到一些女藝人和女粉絲，”金道渶看著不斷下滑的數字，幫助鄭在泫回憶，“再有就是……首爾藝高？可你都畢業一年多了……”
首爾藝高。
這四個字瞬間喚醒了鄭在泫的記憶。
“叮——”
電梯停在兩人麵前，鄭在泫卻沒有任何反應。
金道渶疑惑地瞥他一眼：“上去啊！”
鄭在泫這才回過神，一邊揉了揉眉心，一邊走上電梯。
他的思緒亂成一團，都忘記了按樓層。
裴幼荔。
好像是這個名字……
她的情書還躺在他宿舍的抽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