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夏油傑以前不是沒穿過熱褲, 大大方方露出過自己的兩條汗毛腿,而且他自認為,腿上的汗毛也沒那麽不美觀。
但是, 以這樣的方式、在這樣的場合,暴露自己的腿毛,對於未滿十五歲的少年而言還是過分羞恥。
於是, 他毫不猶豫地大聲爆料:“悟這家夥腿毛絕對不比我少,他隻是把腿毛剃掉了。”
作為五條悟的摯友,他還不知道五條悟這家夥幾斤幾兩?
他分明和自己半斤八兩!
就這樣的德行,還去騙人家小姑娘, 簡直是咒術師的恥辱!
作為正義的好夥伴,他必須揭露。
麵對一群人好奇的目光,五條悟嬌羞地捂住了自己的臉:“討厭, 人家才沒有那樣~~”
刻意變得尖細的嗓音配著宛如山路一般九曲十八彎的音調,讓本來好奇想問的其他人一陣惡寒, 都放棄了追問的想法。
但轉移注意力並不是夏油傑的真實目的。
還沒等五條悟繼續扭著身子, 展現兩米jk的女子力時, 他的頭頂就挨了重重的一下“正義鐵拳指導”。
夜蛾正道隻知道東京校在兩校自發組織的小遊戲中輸了,但是並不清楚他們要接受怎麽樣的懲罰。
毫無心理準備的他看完了在錄像中某個家夥的妖嬈身姿,再看了眼那個得意洋洋、聲音令人作嘔的兩米巨型jk,壓根克製不住自己的咒力, 直接一把鎖住了某個不停掙紮的最強,直接拖出了教室,打算給予單獨愛的指導。
等最鬧騰的某人走後,紛紛被辣了眼睛的眾人突然間有了共同的話題。
“我們不如建一個群, 今天的視頻導出後, 也可以直接發在群裏。”奴良陸一看了眼遠去的一對師生, 最終還是選擇抓緊機會,與京都校建立溝通渠道。
這樣的要求合情合理,再加上有家入硝子和奴良陸一這兩名擁有治愈術式的咒術師,以及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名年輕的最強咒術師,這樣的組合遞出的橄欖枝一般人都不會拒絕。
更何況,經過這幾天的磨合,
從初見時的劍拔弩張,
到被全麵壓製的懷疑人生,
再到最後的一起吃瓜看戲,
簡簡單單幾個起承轉合間,一群年輕人對彼此早已沒有那麽排斥。
相比其他接觸到的遵守條條框框的咒術師,年輕人向往自由與強大的心還是不由向同樣的年輕人靠攏。
很快,新成立的群中很快消息“99 ”。
等奴良陸一去看的時候,“相愛相殺高專大家庭”群聊正在討論群頭像應該用什麽。
自正經的學校徽記以“太無趣”為由被推翻後,群頭像的候選項就滑向了另一個堪稱恐怖的深淵。
從京都校學生傾情貢獻的樂岩寺禿頭局部放大圖,到夏油傑偷拍到的夜蛾正道胖揍五條悟的超現實主義畫麵,群聊裏一片“哈哈哈哈哈哈”。
最後進入決賽圈的是被掀裙子下意識捂裙子的“瑪麗蓮夢露·腿毛傑”,以及拋媚眼的青春雙小揪揪jk“五條悟子”。
但最終,或許是因為“瑪麗蓮夢露·腿毛傑”的腿毛過於明顯,無法通過群頭像審核,最終一群“瑪麗蓮夢露·腿毛傑”的支持者隻得認輸,將群頭像交給了jk“五條悟子”。
當最終群頭像定格成紮了兩個小啾啾的jk五條悟後,同樣支持jk“五條悟子”的奴良陸一忍不住喜悅地笑出了聲。
這大概會成為兩校學生的共同美好回憶了。
坐在她麵前的五條悟岔開腿,指著自己被夜蛾正道揍出的一二三個包,氣呼呼地看著那個高清群頭,隨後一邊捂住了奴良陸一的手機屏幕,一邊抓起奴良陸一的手,把頭使勁往奴良陸一手心裏蹭:“一一,本尊就在你麵前,你就不要吃代餐了!”
奴良陸一瞅了瞅眼前淒淒慘慘戚戚的五條悟,最終還是施展了自己的治愈能力。
“陸一,傍晚我們就得回東京了,在這之前,我們去一趟五條家吧!”在奴良陸一的治愈術式下舒服地哼哼唧唧的五條悟突然記起了什麽,被夜蛾揍得差點記性出現問題的他睜開了星光熠熠的雙眼,“一一你答應了的!”
“好。”奴良陸一記起來了,就是上次說過的對五條家的實地考察。
作為五條家的家主,五條悟很快喊到了一輛來接他的車。
“悟,你現在是家主了是吧?”奴良陸一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開始了自己的訪談,“那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五條家現在有多少咒術師、其中一級、二級、三級的分布?”
借此,她想了解一下五條家的勢力。
腦子裏全是準備再現和奴良陸一童年記憶的五條悟愣了愣,懶洋洋地報了個大致的數字。
“你胡說的吧?”奴良陸一大致有了解咒術界一共有多少咒術師,僅僅一個五條家怎麽可能有占比那麽多?
“呀,被發現了呀?”五條悟吐了吐舌,“嗶嗶嗶,才不是這樣呢!五條家真的至少有這個數。”
“有五條家的分支,還有通過婚嫁依附於五條家的,五條家的咒術師也沒全部報給總監部啦~”
坐上了家主的位置,就算一幫老橘子對他的事情指手畫腳,但是基本信息還是有所了解的五條悟掰了掰手指頭,懶洋洋躺倒在後車座上,“確實有那麽多啦~”
這麽想來也並非沒有可能,畢竟五條悟誕生了,咒術界的勢力朝著五條家傾斜也是正常。
穿過荒涼的山林,奴良陸一望著遠處一片綠色中若隱若現的些許古樸房屋的邊角,對於五條家不由更加期待。
當她剛踏入五條家的一瞬間,四麵八方立刻湧來了一群穿著同樣和服款式的少年。
正當奴良陸一懷疑他們是不是打算以這樣的包圍圈出手攻擊時,五條悟刻意地假裝漫不經心地咳了咳嗓子,隨後一把攬住了奴良陸一的肩膀。
如同排練好的一般,一群少年宛如電視劇裏的一排黑西裝保鏢,整齊劃一地彎下腰,擲地有聲地喊道:“恭迎家主大人回家!恭迎奴良小姐做客!”
“……”注視著五條悟驕傲地抬起的下巴,作為正兒八經的黑.道,奴良陸一隻能低下頭,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場。
很快,奴良陸一就兩眼發光。
不是為了五條家長年累月保養下來的層層疊疊的古建築,而是為了五條家的人。
或許是五條家的基因足夠優秀,也或許是這裏遠離郊區,青山綠水以及無汙染的清新空氣格外養人,導致她遇到的每一個五條家的小輩樣貌都算得上出眾,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和五條悟一樣漂亮的白發,甚至有不少人的五官與五條悟相仿。
因為喊得太大聲,為了防止被五條家的長輩抓個正著,一群白發少年整整齊齊聚在一起後,得到五條悟眼神示意後,也就烏泱泱四處散開了。
膽子小的回了房間,膽子大的則是留在了暗處扒著牆好奇地打量著五條悟領回來的女生。
妍麗精致的外表,落落大方絕對能帶的出去的儀態,還有那能治愈傷口的珍惜術式。
隨後,從小到大最服五條悟的一群五條家小輩紛紛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最強的悟大人,一出手就是這樣的好女人。
在他們欣賞奴良陸一的同時,殊不知自己也成了奴良陸一正在欣賞的風景。
清雅秀氣的大白貓貓,熱情開朗的大白貓貓,害羞內斂的大白貓貓……
一群大小不同的可愛白色貓咪小心翼翼扒著牆壁,探出貓貓頭打量著第一次五條家的新客人。
顏控的奴良陸一對五條家的好感不斷上升,這是什麽大白貓貓的神仙樂園?
五條悟的偷腥貓雷達發出了一級警報,趕緊把一群還在圍觀的五條家同齡人驅散。
五條悟的嘴撅得能掛油瓶。
明明一一小時候眼裏隻有自己一個的,現在的她怎麽會變成了這樣老是要吃代餐的偷腥貓?
一一,你怎麽長歪了?
貓貓唾棄,貓貓指指點點!
沒有讀懂五條悟的痛心疾首的奴良陸一滿腦子都是問號。
就在這時,一名中年人走了過來:“奴良小姐是吧?長老們請您敘敘。”
這名中年人個子明明也就與奴良陸一差不多高,卻刻意仰起臉,用下撇的眼神打量著奴良陸一的臉、身量,宛如評估一個物件般,就算用著敬稱,也足以讓奴良陸一感受到對方的輕慢。
“一一,去見老橘子的那些醜臉很容易倒胃口的,咱們不去。”
五條悟掛著一如既往的囂張笑容,上前一步,以一米九的絕對身高優勢俯視著眼前為老橘子傳訊的中年人,神袛一般的六眼冰冷地刺穿中年人的靈魂,嬉皮笑臉的嘴角帶著輕蔑,冷冷地吐出了一個字:“滾!”
“悟大人,這是長老的命令。”中年人退後了一步,但是他的話語沒有退後一步。他淺淺的笑了起來,好似十拿九穩地衝著奴良陸一說道:“奴良小姐,還請不要悟大人為難,過來吧。”
要是想順順利利坐上五條家家主夫人的位置,還是需要與五條家長老打好關係的。
作為一個女人,就該恪守本分,不要引起五條家內部的矛盾。
這種粗淺的當女人的道理,他想這位奴良小姐應該明白。
奴良陸一本來金燦燦的好奇眼睛在遇到這麽一個礙眼的東西,也不由少了幾分光亮。
本來對五條家的好感度也飛速下滑。
她一點也不明白。
五條悟不都是五條家家主了麽?怎麽這些該是下屬的所謂長老依舊如此放肆?
更何況,按照邏輯,她要是跟著這位中年人走了,才會讓一心拉著她趕緊繞開垃圾走的五條悟為難吧?
不過,要是和五條悟走了,她也就接觸不到這些五條家的長老了。
雖然從眼前的中年人就能看出對方有多讓人作嘔,但是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基本原則,奴良陸一還是想要見識一下人類的多樣性。
“悟,讓我和這些長老談一談吧。”奴良陸一麵對五條悟尚且還能全身而退,對於那些五條家長老的手段頂多會提防,但還不至於什麽畏懼。
迎著光的淺金眼眸露出了幾分討好,奴良陸一與五條悟打著商量:“沒關係的,還請悟大人多等我那麽一下下可好?”
同樣對老橘子的手段一點也看不上眼的五條悟相信奴良陸一的能力。
畢竟從小時候開始,奴良陸一就能帶著他把那些老橘子氣得跳腳。
沒道理,到了現在,這份功力會有所減退。
“一一,把整個五條家全劈了也沒事。”被譽為咒術最強的少年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天高地厚,但在這一刻,隨意的口吻卻聽起來莫名靠譜了起來:
“隨便鬧都沒事,有我呢!”
他的手在衣兜裏掏了掏,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在奴良陸一麵前晃了晃後,“啊嗚”一口塞入了自己的嘴巴裏。
心滿意足地收獲奴良陸一的呆滯目光後,五條悟又在自己的衣兜裏掏了掏,隨後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包瓜子,高高興興地塞入了奴良陸一的衣兜裏,並當著中年人的麵,甜甜蜜蜜地大聲說道:“那些老橘子廢話一大堆,無聊了就嗑瓜子~”
奴良陸一跟著中年人來到了屬於五條家的會客廳。
房間內光線並不如室外明亮,似乎連光都想要逃離這個房間。
布置華美的室內坐著十幾名老者,他們全都是背著光坐著,無形中給人了更深的壓迫感。其中不少人更是拄著拐杖,衰老到頭發稀疏,皮膚上全是褶皺,已經難以辨別具體年齡,但是當奴良陸一踏入房門的一刹那,這些渾身上下散發著垂垂暮已氣息的老者就立刻鎖定了她。
奴良陸一不得不承認,五條家的底蘊還是不錯的。
這裏的結界、咒具,以及這些老者的實力都稱得上上乘。
隻是依舊遮不住空氣中那股讓人作嘔的氣味。
奴良陸一掃了一眼這些人,他們的目光比之前的中年人更加露骨與高傲,沒有像她爺爺那樣的豁達隨意,而是隨著年紀的加深,眼神更為固執,更加不再遮掩自己醜陋的本心。
奴良陸一沒有去坐那唯一的一張位於末尾的位置,而是饒有興趣地看向那個位於首座的長老:“各位五條家的長老,不如長話短說?我也不好讓悟等急了。”
親昵的稱呼瞬間引起了五條家長老們的震動:
“一個小小的女子怎麽能如此稱呼悟大人?”
“那看來悟大人傾慕這女子的傳言是真的?”
“果然是沒有規矩的鄉野丫頭!要不是有治愈術式……”
奴良陸一早已猜到了這些老橘子的秉性,對於他們說出的話並不驚訝,反而笑意盈盈地詢問:“那應該怎麽做呢?”
“作為女人,要以守禮為第一要義。”
“自然是要知曉禮節,稱呼家主為悟大人。”
“日常自然是要跟隨在悟大人的三步後,不得越矩。”
“如果無法誕下術式優秀的嫡子,那就得讓悟大人娶妾。”
聽著一係列越來越離譜的要求,奴良陸一再好的修養,也不由覺得好笑。
這是封建麽?
不過是一場針對女性弱者的剝削罷了。
奴良陸一毫不猶豫撕掉了這些人的虛偽:
“我是受邀而來的客人,你們待客無禮是其一。”
“悟是五條家名正言順的家主,你們待家主無禮是其二。”
“道德是法律的基礎,法律是道德的保障,你們所說的禮已經嚴重觸犯了重婚罪,這是其三。”
“就這樣無禮又愚昧的你們,也好意思讓他人守禮?”
因為奴良陸一沒有在交流會上展現實力,高專對奴良陸一的信息做了加密,不清楚奴良陸一真正實力的五條家長老以為她是仗著五條悟的寵愛無所顧忌。
“真是個可憐的女人。”自認為掌握了更多信息的五條家長老本來就是想徹底控製奴良陸一,讓她成為他們掌控五條悟的工具,於是,他們意圖告訴被五條悟蒙在鼓裏的奴良陸一一個真相:“知道悟大人為什麽看上你麽?”
奴良陸一見他們同情的目光,愣了愣,以為他們要爆什麽驚天巨瓜,關心五條悟的她立即悄悄豎起了耳朵。
“你做好準備了?”五條家長老見她的表情產生了變化,施施然飲了口茶,四平八穩地端著茶碗的手好似掌握了全局。
這種看似慢條斯理的口吻,說出的一定是重要的秘密。
奴良陸一點了點頭,真心實意地豎起了心防。
在一片寂靜中,五條家長老抬了抬眼皮,歎了口悠長的氣,還是吐出了一個隻有他們知曉的秘密——“不過是因為你的眼睛和我家家主的初戀一樣罷了。”
五條悟的初戀是白發金瞳是五條家公開的秘密了。
而眼前的少女分明是黑發金瞳。
本來就是五條悟初戀的奴良陸一瞪大了金眸,她等了半天,結果,就這???
她的眼睛不像她自己還能像誰?
五條家長老則把她的震驚曲解成了另一個意思。
站在長輩的立場上,他們更加用力地開始挑撥起了奴良陸一與五條悟的關係:“奴良小姐,你要清楚,你不過是個悟大人初戀的替身!!”
突然成自己替身的奴良陸一木木地點了點頭。
“奴良小姐,我們也是為了您著想。悟大人對初戀才是真愛。當初,那名初戀消失後,悟大人發動整個五條家足足找了七年多。”
“在那名初戀沒消失前,悟大人為了那名初戀把整個五條家瞞得密不透風……”
“不止如此,還把一級咒具一分為二給了對方……”
五條家長老你一言我一語,興致勃勃地扒起了五條悟青澀的過往,試圖讓女人產生嫉妒的情緒,從而為自己所用。
可是出乎眾人所料的是,奴良陸一不知何時從衣兜裏扒拉出了一包瓜子。
撕開了一條裂縫,先前還怒火中燒的奴良陸一興致勃勃地磕了幾粒瓜子,見五條家長老看了過來,還微微紅了臉,像個向日葵一般燦爛和氣地笑道:“請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