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他有婚約
第101章 他有婚約
踏步而入,整個院落隻有一種植物,清豔的梅花如雨而灑,一地雪白。
白墨衣看著宮絕殤,眼裏水澗明動,有些東西是用心感受的,他所作的一切,不是她簡單的一個謝字,一句感動就可以表達的。
宮絕殤很開心地看到她吃驚欣喜的樣子,他還沒說的是,他的太子宮也全種滿了梅樹,這裏是他為了預防萬一,為她在宮外準備的住所。
當然,這工程可是花費了兩個月的時間,把負責這些的上百人忙得人仰馬翻,全國的花匠不知找了多少來,這種梅樹可不是隨便就能種來的。
落羽塵淡淡地看著白墨衣,瞳眸裏的光忽地轉得很深很暗,看著宮絕殤的目光也有些複雜,現在,他真有點介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把她當妹妹,還是借機……其實他心裏一直都介意著。
子夜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最後眼光落在宮絕殤身上,有些不屑,有些冰冷。
“好美啊!小姐,我們以後是不是就住這裏?”紫絡手上拎著包袱,眼裏有著讚賞,現在是秋天啊,秋天!水墨居不僅栽滿了梅花,這裏竟然也有,天哪,簡直比素水宮還要美,更讓人覺得奢侈,這要多少銀子砸出來啊!
“隻要妹妹願意,你們可以一輩子住在這裏!”宮絕殤得意地揚起頭,額間的紅痣似乎也在發著妖冶的光,狹長的鳳目裏閃過一絲銳利。
新居很優雅,風格簡單大方,並沒有什麽貴重的擺設,處處透著雅致,一切都很合白墨衣的風格和喜好。
第二日,離國主宣召了白墨衣幾人入宮,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麵,正式冊封她為離國雲依公主,也是當時離國唯一的一位公主,享太子同等待遇。
這不可說不尊貴,離國百官早就知道皇帝這次去楚國收了位義女,太子更是疼如親妹,這次一見,才知傳言屬實,朝賀上,離太子緊緊地護在這位雲依公主身邊,寶貝的不得了,也讓眾官員心裏揣測,這到底是封公主呢,還是準太子妃人選?
但是當聽說白墨衣身世後,眾人看她的目光又有些複雜,她是一個被休之婦,成為離國公主已是意外中的意外,換句話說,是她幾世積來的福氣,皇帝收義女,大臣們也不好反對,可是若是選她為太子妃,即是將來離國之後,這是萬萬不能的!
離太子隻有一個,太子妃也隻有一位,雖然白墨衣#小說?根本就沒想過這些東西,但是無形中,離太子對她的溺寵,讓她成了離國的眾矢之的,萬千閨秀的眼中釘,拌腳石。
所以,在以後的日子,離國主每天收到很多大臣們的奏折,上表:太子早就成年,應盡快完成終身大事等等,直把離國主給逼得不願上朝,因為被煩得不行的離太子直接甩了他一句話,要娶你自己娶,反正父皇您的後宮都是空的!離國主哪裏肯幹啊,若要娶,他二十年前就娶了,還用等到現在?
接下來離太子又在眾目睽睽下,大剌剌地搬進了白墨衣宮外的住所,每天都要和某人爭寵,無比惡霸地粘著白墨衣。
一月之期早過,白墨衣沒有等來那人的消息,心情更加焦慮起來,本就話不多的她,現在愈發地少了起來。
這一天,是離國主為雲依公主設宴的後的第二日,白墨衣此處的住所也被改為了公主府。此時,院內梅雨飛花下,四人靜坐無語,氣氛有些沉悶,桌子上擺著幾個上好的白玉茶盞,香茗四溢,散著幽幽茶香。
連話最多的宮絕殤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想安慰她,找不到合適的話語,嘴巴張了好幾次,始終沒發出一言。
落羽塵的心思也重重的,他知道白墨衣似是在等什麽,卻也一直沒問,隻是靜靜地陪著她,無聲地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
子夜的話就更少了,這幾日幾乎都沒說一句,眼光冷冷的。
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一名侍衛打扮的人匆匆走了進來,拱手道:“稟太子,在昨天的賀禮中發現了一些異常!”侍衛的臉上有著汗珠,看樣子是從宮裏不停地趕過來的。
宮絕殤抬了下眼皮,懶懶地問道:“什麽異常?”這種小事也來煩他,沒見到他正煩著呢?
“是……是一個人,有人送了一個人來!”侍衛緊張地看了一眼宮絕殤,他們也不知道怎麽處理,那些可都是給雲依公主的禮物,太子又無比重視公主,他們不敢擅作主張。
“人?什麽人?為什麽昨天沒說?”禮是昨天收到,今天才來報,這些人真是越來越沒用了,送的什麽人?男人直接滾蛋,女的嘛,女的也不要,妹妹身邊不缺人,哪個不長眼的來添亂?宮絕殤生氣了,細眯著眼睛看著來傳話的人。
“太子,人是被關在一箱子裏,今天禮官清點物品才發現的!”冊封公主,無數人的送禮而來,太子怕吵著公主,所有人和物品都不準踏進公主府一步,結果就是,百官禮物全送皇宮去了,人多了就亂,這不,出問題了!
“關了一夜?死了沒?”宮絕殤皺眉,誰送的?竟然把人用箱子抬進來,絕對有問題。
“是個女的,現在昏迷中!”侍衛擦了把汗,太子這下肯定會治他們個失職之罪了。
白墨衣和落羽塵對視了一眼,站起身道:“走,我們去看看!”既然有人送,就絕對是衝著她來的。
侍衛又急忙帶著幾人回到宮中,箱裏的人早被安放到了一處房間裏,白墨衣趕到時,侍衛已將這裏圍了起來,屋內一隻空空的箱子敞開著,院裏幾十人宮人垂立著,落針可聞。
剛進門,就見一太醫從裏走了出來,宮絕殤看了一眼問道;“怎麽樣?”在箱裏關了一夜,沒死已是奇跡了。
“回太子,那位姑娘一直昏迷著,卑職無能,查不出什麽原因!”太醫趕忙跪下,深皺著眉頭,實在是太怪了,他所有的方法都用遍了,那姑娘竟然不醒。“太子,以微臣看來,這位姑娘雖然傷重,便不是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應該是藥物所致!”
宮絕殤沒有理他,往裏走去,這下,他更好奇了。
白墨衣則在那箱子前站住,仔細地查看著。
“衣衣,快來,是紅綃!”宮絕殤忽突叫道,尖銳的聲音裏含著一抹厲氣和殺意,讓人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怒氣。
白墨衣一驚,閃身入內,果然床上躺著的人是紅綃,隻是臉色很是蒼白,形消骨瘦,了無生息地躺在那裏,身上還隱隱發出一陣異味。
“紅……紅綃?”白墨衣頓住腳,嘴唇顫抖地叫道,眼裏湧出恐懼和慌亂之色,怎麽會這樣?紅綃不是和無傷一起失蹤的嗎?為什麽她在這裏?還變成了這副模樣?
慢慢走到床前,白墨衣看著一身破爛不堪,瘦得隻剩骨頭的紅綃,眼睛驀地酸澀,緩緩拉著紅綃的手,卻被手裏握著的骨頭咯得心疼難忍,紅潤調皮的臉上的暗淡無光,眼窩深陷。白墨衣慢慢掀起她的衣角,不由閉上了眼,破衣下,傷痕累累,有的地方都已化濃,散發著惡臭。
什麽人竟然這麽狠毒地對待一個丫頭?那些傷,應該是每日不停地受刑,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白墨衣癱坐在床前,一陣玄暈,紅綃都這樣了,那無傷呢?紅菱呢?亂了,她現在無法再去思考,她怕,怕無傷出事!
落羽塵緊緊抱著她,眼裏劃過一抹痛色,低聲道:“衣衣,沒事的,無傷會沒事的,現在我們要醫好紅綃,等她醒了,可能一切都明了了!”她這副將要崩潰的樣子讓他害怕,他知道無傷對她的重要性,可是她不能亂,也不能慌,背後那人這是從精神上一點一點折磨她,最起碼,那人現在還不會對無傷下手。
“衣衣,無傷不會有事的,你要振作,要堅強,無傷還等著你呢!”落羽塵抓著她的肩,努力地喚著她消散的心神,眼裏是深深的痛惜。
“來人,把昨天負責這裏的人都找來,查,一定要查清楚這是誰送來的?”宮絕殤怒氣衝衝地對著外麵吼道,心中升起一陣無力感,那人太清楚他們的一舉一動了,而他們連那人是誰,目的為何都不清楚。這種感覺比真槍真刀地朝他捅上幾下都難過!
“太子,所有的都查了,這箱子沒有記錄,就像是憑空多出來一樣!”一侍衛上前道。
“箱子很普通,到處都可以買到,沒有線索!”子夜在箱子旁轉了一圈,慢慢道,眼光看向白墨衣,閃過一抹幽暗。
現在也隻有等紅綃醒了。
“把所有的太醫都叫來,她一日不醒,你們就陪她一日!”宮絕殤寒聲說,瞪著猶跪在地上的太醫,煞是狠厲。
“是,臣一定盡力!”太醫拎著醫箱又連忙往裏走去,心中忐忑,他是真的沒辦法啊!
白墨衣斂起慌亂的心神,定睛看著紅綃,很久才道:“我要帶她走!”
“好!”落羽塵點頭應道,他明白靠太醫是治不好紅綃身上的毒,隻能另想辦法了。
宮絕殤揮了揮手,立刻有宮人抬來一副擔架,將紅綃送往公主府。
秋意涼風裏,白墨衣站在門外,身邊陪著三人,臉色都是很沉重。
屋內,有丫環不停地進進出出,一盆一盆的送著熱水,紫衣和紫絡幫紅綃清洗上藥。
良久,紫絡紅著一雙眼走了出來,低聲道:“小姐,太狠了,紅綃身上全是一傷,連一處好的地方都沒!”她都難以想像紅綃都經曆了什麽,有鞭笞、有劍傷、還有嚴重的內傷,更多的是被人踢打過的痕跡。
白墨衣蒼白著臉,連唇色也是白的,身上的冷意很濃,卷著重重的殺氣,有著嗜血的狠厲,如果她再遇到那人,就算拚著一死,她也要絕對把這所有的一切討回來!
“好好照顧她!”白墨衣冷寒的目光落在房內,飄忽恍然地說了一聲,慢慢轉身離開。
她現在需要冷靜,需要絕對清醒的大腦,她不能慌,她若慌了,無傷就可能危險了!
紅綃的傷勢都控製住了,隻有一點,一直是昏迷不醒的,白墨衣自天璣老人那裏學金針渡穴,每天都要為她針灸一次,因為調養得當,紅綃的神色也慢慢好轉起來。
“稟公主,外麵有位自稱是白雨辰的求見!”一名下人輕聲稟報。
白雨辰?他來做什麽?白墨衣微皺了下眉,抿唇道:“請到大廳!”
“白公子大駕光臨,有何指教?”淡淡的諷剌伴著清伶的嗓音,白墨衣冷然地看著那個背對著自己的人,白家大公子白雨辰,眼底有著一抹厭惡。
“衣衣,我是你哥哥,你不用這麽對我吧?”轉過身,白雨辰俊朗的臉上有著無奈,卻也並不惱怒,因為對這個妹妹,他也沒多少的感情在裏麵。
“白公子弄錯了,我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白墨衣拂衣坐下,端起下人送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眼底有著不耐。
看著她很不歡迎自己的態度,白雨辰臉色稍寒,上次自從在水墨居外被她和兩個丫環毒打了一頓後,他再沒見過她,沒想到她竟然搖身一變成為離國公主,他還真是小瞧了這個妹妹!
“白公子有事說事!”幸好宮絕殤不在,要不然那人的態度會比她更惡劣。
“這個是師父要我交給你的。”白雨辰說著便遞過一個小小的錦盒,看了她一眼又道:“我會在離都呆上半個月,有什麽事你可以來找我!”雖然她不認他,但是她畢竟是他的親人。
“他人在哪?”天璣老人來了?為什麽不來找她呢?
“師父行蹤不定,我不知道,隻是讓我把這個給你!”
“謝了,白公子請慢走,不送!”白墨衣接過錦盒,頭也不抬地道,直接趕人,因為那個懷疑,所以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見到跟白家任何有關的人。
白雨辰一怔,臉上有絲難堪,不再多說,甩袖離開,反正他來隻是幫師父送東西而已。
“衣衣,其實白雨辰人還不差!”落羽塵走了出來,他並不想她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她太孤單了。
白墨衣一邊打開盒子,一邊道:“也許,我跟白家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才不信水素心那樣一個人,會甘心嫁給白展鵬?而且白展鵬對她,並無一絲親情。
落羽塵微怔,道:“你發現了什麽?”她不是信口之人,定是知道了什麽。
“現在還沒有證據,隻是我的猜想。”白墨衣不在意地道,把手裏的東西放在鼻尖聞了下,皺眉:“這是什麽藥?”天璣老人為什麽送藥來?
落羽塵自她手上接過,沉思道:“天璣老人不會無端送東西,莫非……”是因為紅綃?
“走!”怪就怪她隻懂理論,藥草什麽的還沒認全,這藥她可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不過,應該是治紅綃的沒錯,這一點,她很是相信天璣老人。
如果伴月在的話,也許一切都不會這麽麻煩了。
白墨衣有些失笑,她怎麽會想起伴月呢?他好久都沒有消息了,想到那位璃月郡主,也許他現在過得很好!
搖搖頭,甩去這些思緒,白墨衣來到紅綃的房間,將藥丸化入水中,喂紅綃喝下,這才坐在一邊靜靜地等著,心情急切地期待著。
沒過多久,紅綃真的醒了,當她看到坐在身邊的白墨衣時,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抓著她的手不停地道:“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我沒保護好小少爺!”本就虛弱的她,因為心情波動而急促地喘著氣,清瘦的臉上無限地自責著。
“紅綃,這不是你的錯,你很好,我不會怪你!”白墨衣輕輕拍著她的肩,語氣低沉,夾著一絲感動,因為她知道,紅菱紅綃兩人是真心喜歡無傷,真正地把她當成主子,用生命來盡她們的職責。
“小姐……”紅綃泣不成聲,淚眼朦朧地看著白墨衣,她沒完成任務,小姐還這麽關心她,心裏很是感動。她和紅菱及更多的夥伴從小都是無家之人,主子收留了她們,卻也隻教了她們生存之術,並沒有給她們多餘的感情,這種親情是她們所不曾接受到的。
“先喝點水,再慢慢說!”白墨衣接過落羽塵遞來的水,抬頭對他感激地笑了下,俯身撐起紅綃的身體,小心地喂她喝水。
“小姐,奴婢可以自己來的!”紅綃有些不自在地道,更多的是受寵若驚。
“平時你們盡心盡力照顧我和無傷,小姐照顧你一次也是應該的!”白墨衣輕聲道,是真心地心疼紅綃,若不是因為她,她怎麽會受這麽大的罪!
“小姐,對不起,奴婢並不知道小少爺在哪裏?那些人把我們帶走後,就一直沒讓我們見麵!”紅綃愧疚地低下頭,她想了很多逃跑的方法,可是每次都被打的遍體鱗傷。
放下茶杯,白墨衣扶她躺下,輕聲問:“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奴婢一直被單獨關在一個地方,連紅菱也沒見到,隻是有次偶爾聽到外麵好像是小少爺的聲音,因為太遠,聽不清外麵說什麽。後來,奴婢就一直被裝到箱子裏,像是坐上了馬車,到了一個新的落腳處,就一直被關在暗室時,外麵的一切奴婢都不知道。”
“那是何人?你可見到是什麽人?”
“全都蒙著麵,看不清楚,他們也不怎麽說話。”那些人很凶殘,每天朝死裏打她,卻又不打死她,往往隻留一口氣,現在想想都後怕。
“你在一個新的地方關了幾天,你可清楚?”落羽塵突地開口問,若是不差,這新的地方應該指的就是離都城。
“大概有四五天!”暗室裏沒有光線,她每天昏沉著,隻是按那些人送飯的次數來算的。
白墨衣兩人對望了一眼,四五天,也就是說,紅綃在他們來到離都的時候也同時被人送到這裏,心裏更是湧起一股徹骨的寒意,冷得她覺得連骨頭都快凍碎了,那人太了解他們了,把一切都算得無比精密,連一絲破綻都無。
她要怎麽找到無傷?突然間感到無比的絕望。
“對了,小姐,最後關我的地方,有時能聽到吵鬧的聲音,應該是離街不遠,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次我還聽到了聲‘公子’!”紅綃思索道。
這些線索都太過籠統,很難找到什麽。
“紅綃,你再想想,還記得什麽?”白墨衣緊問道。
“小姐,你看這個有用沒?”紅綃想了下,吃力地從懷裏掏出一片樹葉,這是她無意中在給她送飯的人鞋子上發現的,當時她就留了個心眼。
白墨衣不認識,遞給了落羽塵,後者仔細地翻看著,道:“這是青絲樹的葉子,呈細柳狀,這種樹的特點就是像少女的發絲,清滑光潤,一般家庭不種,這樣查起來範圍就小了很多!”
“這事交給我吧,整個離都這種樹也不會超過一百棵。”不知何時,宮絕殤站在了門口,眼光對上床上的紅綃,挑了下眉道:“小紅綃,爺還等著你好了,給爺弄好吃的呢,你不在,可苦了爺的胃了!”
紅綃的廚藝可是一流的,她在的時候,水墨居天天滿為患,混吃的比較多,其中以天璣老人為最!
紅綃笑了,眼裏含淚道;“好,紅綃一定快點好,給太子爺您天天做好吃的!”
“豬!”天天想著吃!子夜冷冷道。
“本太子是豬,你這個天天跟本太子混在一起的不也是豬了?還是隻黑不溜湫的豬!”紅綃醒了,有了線索,宮絕殤的心情也稍微好了,好幾天沒和他鬥嘴了,快悶死了!
“蠢豬!”子夜不理他,轉身往外走去,步子間也似是輕鬆很多。
“喂,呆子,你去哪?”
“真蠢,呆在這裏就有線索了嗎?”這麽蠢的人怎麽做一國太子?子夜很是鄙視。
宮絕殤的速度很快,也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上,想知道什麽,肯定是手到擒來的。
天色剛暗,他就風風火火地回來了,一進門,臉色凝重地看著白墨衣道:“排除後,隻有三處可疑!”
“哪三處?我們現在就去!”白墨衣等不及了,立刻抓著他的手道。
“衣衣,你別急,先聽我說,我的人已經過去了。”宮絕殤安慰道,有些氣憤,還有些說不出的情緒,最後,咬牙道:“另外兩處先不說了,再一個就是白雨辰所在地方。”他也不信,反複查了幾遍,都覺得那裏挺可疑的。
白墨衣有些震驚,怎麽會是他?他上午還來送藥!
“走,我們先去看看,接下來再去另外兩處查下,也許是巧合!”落羽塵輕摟了下白墨衣的肩,知道她一時可能無法接受,若真是這樣,白雨辰的心思就重了。
“不,等下,素水宮的人現在不能相信,你幫我,我要知道白展鵬所有的行蹤!”她心裏一直隱隱約約對白展鵬心存懷疑,現在隻是這個疑問擴大了。
“你放心,我會安排好所有!”落羽塵沒有告訴她,早在白展鵬當日出現在落日軒,他已經叫人監視他了,隻是那老狐狸看似庸碌,實則老奸臣滑,目前為止,沒什麽異常的舉動,所以,這也是他一直沒說的原因!
“如果真和白家人有關,妹妹,你放心,我定要他們後悔生在這個世上!”宮絕殤眼裏閃過陰厲,白家欠妹妹的太多了,以前他沒討那是因為白墨衣不計較。
“隻怕白展鵬也隻是別人手裏的一棵棋子!”子夜抱著劍斜了宮絕殤一眼,頭腦簡單的家夥。
“子夜的話沒錯!”落羽塵肯定地點頭。
“你說是就是啊?憑什麽要信你?”宮絕殤挑釁地看著子夜,同樣地看他不順眼。
跟這種人無法溝通,子夜懶懶地瞥他一眼,看向白墨衣。
白墨衣相信子夜的話,因為殺手的直覺一向很準,若是為了自己,白展鵬根本沒有理由這麽做。
“走吧,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去會會白大公子!”白墨衣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她原本不想管水素心的恩怨,可是就是有人不放過她!
“那本太子要不要準備一份厚禮?”人家都送了那麽大一份禮,他們是不是也要表示點什麽?宮絕殤歪著頭看著從他身邊走過,理也不理他的白墨衣,抓了抓頭,他是好心的建議呢,是扣了他的貨,關他的店,還是扣他的人呢?
“說你是豬那是對豬的汙辱!”子夜簡直受不了他,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麽笨的,果然不在一個層次上!
“呆子,你才豬都不如呢!”宮絕殤像炸了毛的公雞,惡狠狠地瞪著子夜,他哪裏笨了,這呆子一直嫌棄他?他隻是想逗妹妹開心而已!
可惜原地早就無人了,他跳腳也沒人看,除了一兩個探頭探腦的下人外。
剛剛從外麵回來的白雨辰聽到下人稟報,離太子一行人來訪,心裏吃了一驚,畢竟上午時他還在白墨衣那裏討了一鼻子灰。
“貴客上門,白某有失遠歡,請!”白雨辰拱手迎出,商人的圓滑發揮的淋漓盡致,臉上帶著客氣疏離的笑。
“我們路過,特來討杯茶吃,沒打憂到白公子吧?”宮絕殤邪邪笑道,一副真的無意而來的樣子,要裝誰都會裝。
“怎麽會,這是白某的榮幸!”白雨辰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四人,心裏猜測著他們來此的原因,若說是來敘舊,他可不信,他跟他們無任何舊可敘。
而白墨衣看著他的眼閃著恨意,這就更讓他納悶了,上午時她不喜他,頂多是不耐煩,怎麽一天沒過,她倒是更加恨他了?
“離太子,落公子,裏麵請!”白雨辰眨了下眼,掩去眼底的疑問,客氣地招呼著。
“不用那麽麻煩,你這小院不錯,就在院裏坐坐吧!”宮絕殤說著就往後麵走去,他來可不是喝茶的,坐在大廳裏還看個屁呀!
“也好,來人,上茶!”白雨辰笑了笑,抬步跟上,隻是眼裏的光卻越來越冷,這些人絕不是路過,他們是懷著什麽目的上門的?
“真假!”子夜不屑地低聲道,他是殺手,直來直往慣了,還真受不了這虛假的一套。
“你談生意也是這樣嗎?”白墨衣四下望了望,抬起頭看著落羽塵小聲地問,眼裏閃著促狹,還真難想像這個謫仙般的人和人假意虛委的那一套,這太有損形像了!不過她更肯定,若是和他做生意的,肯定占不到什麽便宜,這家夥不聲不啃,腹黑著呢,還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把人賣了人家還來感謝你的那種!
“不會!”落羽塵淡淡道,能和他直接接觸的人不多,落家的生意一般不用他出麵,不然養那麽多手下幹嘛?看著這小女人閃亮的眼,落羽塵忽地低下頭,湊在她耳邊說:“你不用擔心我把你賣了,因為能買你的人隻有我!”
白墨衣橫了他一眼,道:“我是在想,哪一天我沒錢了,你肯定能值不少銀子!”在他把她賣了前,她會先把他賣了,還是賣到煙花樓去!
“那我可要努力賺錢了,絕對不能有那麽一天!”落羽塵拉著她的手跟在子夜後麵,借機點了下她的鼻子,臉上滿滿的寵笑,這女人永遠都不吃虧!
“看出什麽了嗎?”落羽塵低聲問。
“我覺得可能和他無關!”白墨衣眯著眼看著前麵和宮絕殤閑話著的白雨辰,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白雨辰雖然疑惑他們突然來此,卻並不驚慌心虛,眼裏除了疑問再無其他。
“再看看吧!”將她淩亂在臉上的發絲理到耳後,落羽塵眼光落在不遠處的那株青絲樹上,周圍幾間房舍,白雨辰住的地方很簡單,沒有過多的修飾,這裏應該是他在離都的一個臨時居所。
“妹妹,走快點了,又在親親我我的!”宮絕殤不耐地回過身拉起白墨衣往前走去,一陣風吹過,白墨衣袖裏的絲絹忽地隨風飄走。
“呀,我幫你撿回來!”宮絕殤閃了下眼道,說著就要去撿。
“不用了,掉了就算了!”白墨衣拉著他,朝白雨辰而來,桌子上擺好了幾杯香茶,幽幽清雅,茶香濃鬱。
“我去吧!”落羽塵優雅地轉過身朝絲絹飛遠的地方走去,衣衣真聰明,算的很好,絲巾不偏不倚地掛在青絲樹上,借機,他也把周圍的情形看了個明白,縱身拿下絲帕,平淡無波地走了回來。
“衣衣,我不喜歡打啞迷,你們的來意是什麽?”白雨辰眼睛落在白墨衣身上,這個妹妹的變化太大,不得不讓他重新認識,而且看剛才的樣子,她似乎和落羽塵有什麽,做為兄長,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妹妹有好的歸宿,隻是這落雲山莊,它比得上一國朝堂了,不亞於龍潭虎穴,他們真的能順利在一起嗎?
白雨辰又看向走來的落心塵,風姿飄逸,淡雅如仙,內斂睿智,胸有謀略,這個男子身在那樣的家庭,又能給她帶來幾份安定?
白墨衣聽到他的話,沒有啃聲,假話她不屑說,真話又不能講,這種事她隻有交給宮絕殤了,狐狸對狐狸,完美絕配。
“那個,是這樣,我妹妹呢是來謝謝你贈藥之事,若不是白公子的藥,可能紅綃現在還不會醒!”宮絕殤撩了下頭發,對著白墨衣得意地眨了下眼,意思是說:哥哥我好吧,你不想回答的問題我來說,有我這麽一個完美的哥哥,你不虧吧?
白墨衣纖薄紅潤的唇微微勾起,真是的,這人什麽時候都不忘耍寶,星眸流轉,淡淡地飛了他一眼,以示讚賞。
“那藥是給紅綃的?”白雨辰並不知道紅綃的事,疑問道,關於楚都發生的事他知之甚少,也並不知道白無傷失蹤了。
“是,妹妹臉皮薄,不好意思給你說謝謝,我這做兄長在這替她謝過了!”宮絕殤有模有樣的作了一揖,嘴角卻有著一絲狡猾的笑意。
子夜的嘴角當聲抽了,假哥哥給真哥哥道謝,天,隻有這人才做得出來,這不明擺著打人家的臉嗎?
白雨辰飛快閃過,沉著臉不悅道:“離太子想必是弄錯了,好像白某才是衣衣的哥哥!若說謝謝,也應該是白某人謝謝離太子一直以來對衣衣關照才是!”眼睛盯著宮絕殤,這位離太子可不是省油的燈,絕對是故意的!
“哦?是嗎?本太子還真沒聽過衣衣有親哥哥呢?”宮絕殤很認真的思考著,哼,衣衣受苦那會你跑那去了?就你也想來和我搶妹妹,掐不死你,也氣死你!
“以前是我忽視了衣衣,以後我會補償她的!”白雨辰臉上有絲悔意,對於家裏的幾個妹妹,他都不怎麽關心,也許是因為他在回避衣衣娘親的死吧!
“不會了,衣衣以後有的是人疼!”宮絕殤飛快打斷他,拉起白墨衣就走,反正該看的也看完了,白雨辰身邊的人都不是弱的,幸好當時沒要人硬闖。
“衣衣……”白雨辰望著白墨衣的背影脫口叫道,眼裏有一絲難過,難道他們的關係以後隻能是這樣嗎?連陌生人都不如!
“白公子若真是為衣衣好,以後在是非善惡麵前,請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落羽塵看著他,眼含深意,話裏有話道。
“白某做事自會分辨是非,倒是落公子也要三思行事。前幾日,不巧碰到令弟,倒是聽到一個消息,落家主為落公子指了門親事,不知道落公子想如何安排衣衣?我們白家的女兒可是絕不受委屈的!”白雨辰盯著落羽塵,卻發現從他眼中,他察覺不到任何情緒的波動。
而白雨辰也因為最後的那句話,白墨衣記住了他的這一點情宜,在後來不但留了他一命,更給他一個更為寬闊的天地。
“什麽?你都有未婚妻了?”宮絕殤可是明明白白聽到了白雨辰的話,本就看落羽塵不順眼,此時狠瞪了他一眼,拉著同樣有著怔愣的白墨衣頭也不回地走了,該死的落羽塵,他最好給他一個好的交待,否則他一輩子把人藏起來。
白墨衣清冷的目光望著淡然的落羽塵,微微皺起了眉,眼角染起點點憂傷落寞。是啊,他那樣的人,他那樣的家世,又怎麽會是獨身一人呢?
原來自己竟然是對他一無所知!白墨衣搖了搖頭,心情更回沉重起來。
她不是古板的人,可是這畢竟是在古代,她被人休棄,身邊還帶著一個孩子,這樣的自己,能站到他身邊嗎?就算自己願意,那他呢,他能頂住來自家人的壓力和世俗的眼光嗎?
愛情的背後是難以承受的沉重,白墨衣突然有點退縮了。
子夜也有些意外地望了一眼落羽塵,這真是個讓人震驚的消息!隻能說落家把消息守得太好了,他們竟然一無所知,不過看樣子,落羽塵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
望著白墨衣離去時有些失神的背影,迷茫中又帶著傷痛,落羽塵轉頭認真地看著白雨辰,用很嚴肅的態度道:“塵的妻子隻有一個!”淡然的身姿散發出無比執著的信念,這一生他隻願牽一人的手!
“我希望落公子真的能做到,若不能,就請放開她,相信能給她幸福的人不止你一個!”白雨辰同樣認真的道,現在他真有點哥哥嫁妹妹的感覺,和上次白墨衣出嫁時的感覺不同,上次他知道楚君莫給不了她幸福,這次,他卻不希望她再受傷!
“塵不是輕易許諾之人,一諾一生!”落羽塵頭也不回地離開,心情有些重,他什麽都不怕,就怕她的退縮,她若沒有勇氣和他站在一起,那他還拿什麽來搏?
衣衣,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妹妹呀,你不開心?”大街上,宮絕殤小心地陪著白墨衣,心裏卻把落羽塵從頭罵到腳,什麽玩意兒,自己有婚約還來招惹他妹妹,衣衣可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他敢傷她的心,他帶兵掃了他落雲山莊去。
白墨衣沒有回他,臉上一片冰色,靜靜地走著,邊是鬧市的熱鬧喧嘩一點也沒傳到她耳裏,也讓宮絕殤摸不清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