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羽塵傻了
第九十七章 羽塵傻了
聽到他的話,白墨衣揚起頭,頭頂的陽光很剌眼,但是她卻覺得眼前這人那眼裏的光比盛夏的陽光還要熾熱,微微撇開眼,心裏泛起一股淡淡的苦澀,周圍的空氣全是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心底的那一處昏暗被一股清冽的風吹進,透過微微裂開的縫隙,一直吹到了最深處的那一位置,有些迷茫,有些失落,還有些沉重,當然,還有一些被她忽視掉的甜意。
看著他的眼,一眼到底,裏麵全是自己的影子,白墨衣的心忽地收縮了一下,錯開他,緩緩邁步,輕輕幽幽的聲音低低如風:“何必呢?”她給不了他任何承諾,因為前路未知,因為無傷現在還不知所蹤,也因為前世的那一段情殤。
落羽塵淡淡地看著她,眼裏劃過一抹暗光,在她擦身而過的那一瞬,輕輕道:“你不用勉強自己什麽,答應我,隨心就好!”他不求她現在接受他,他隻是想留在她身邊,看著她就夠了!
這個女人太過倔強,為了不受傷,她寧願不愛,還是他做的不夠,不能讓她放心地信任他。
在這兩天中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不然這女人不會突然間變回原來的樣子,明明他已經感覺她對自己的不同。眼光淡然中又帶著一絲深沉地望著不遠處的宮絕殤,看來,他還是需要找個時間和他好好交流交流一下,至少不能讓自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這女人拒之門外!
正扯著因為打架而有些淩亂的衣服的宮絕殤,忽地打了一個冷顫,倏地轉過身,對上落羽塵意味深長的目光,不自覺地縮了下脖子,他沒得罪他吧?
邊上的子夜見狀,給了他一個不屑的眼光,往一邊走去,眼光深處染起一絲極淡的笑意,沒想到這家夥也有怕的人!
休息完畢,眾人繼續上路,原來的那輛馬車已經不能坐人了,白墨衣去了後麵那輛,上車前,眼光掃到了落羽塵那淡淡的失落,心神頓了頓,默默地坐在車裏,抿著唇一語不發。
宮絕殤和子夜理所當然地同她擠在一起,而紫衣和紫絡被趕到了車外,除了紫絡不時地同雲知鬥嘴,這一路上倒是也安靜,安靜得有點不同尋常。
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息隨著離楚都越來越遠,而越來越重。
落羽塵的馬車一直跟在後麵,除了中途打尖的時候,幾乎是從不露麵,很平靜,卻又讓人無法忽視地存在。
“紫衣,有消息沒有?”在一座小鎮的客棧裏,耳邊終於清靜的白墨衣有些焦慮地問道。
“小姐,還是查不出來!”紫衣搖了搖頭,臉色也是越來越重,畢竟小少爺失蹤的時間太久了,這一路上她們並未避人耳目,走走停停,就是怕錯過什麽,更怕那人突然來找,可是沒想到對方很沉得住氣。
白墨衣的心慢慢地往下沉,這些天她一直安慰自己,對方抓走無傷隻是為了要脅她,可是這麽久了,為什麽還是一點消息都沒呢?她怕,怕自己再等下去會瘋的,無傷是她唯一的親人的,是她這一世唯一的希望和支柱。為什麽要在她專心專意想要愛他的時候,他卻不見了呢?
立在窗邊,清涼的眼中落滿了思念和哀傷,她給不了天天一份完整的愛,這已經是她心裏永遠的痛了,為什麽現在連無傷也要從她身邊奪去?
自她醒來後,她的精神就一直緊繃著,她不敢往那個最壞的結果去想,她接受不了,“不管你是誰,隻有無傷能夠平安,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白墨衣抱著雙臂,喃喃自語,這種等待的日子她真的過不下去了。
素水宮一向與世無爭,她不想她們因為她的一已之私而破壞當前平靜的生活,所以,她知道素水宮的存在後,也沒有打算動作那裏的力量,可是她們還是因為她,而陷入這紛爭困繞中。
轉過頭,看著紫衣兩人,輕輕道:“這是我的私人恩怨,等有了無傷的消息,你們就離開吧!”
“小姐,奴婢的任務就是服侍小姐,我們不會走的!”紫絡緊張地開口道。
“小姐,您是下一任宮主,您沒有私事!”紫衣緩緩開口,眼裏劃過一些東西,很快而過。
小姐的心思她們明白,素水宮已經這樣過了這麽多年,隻怕這次別人抓走小少爺,為的就是小姐背後的東西。
看著她們,白墨衣不再多說,反正到時她是一定會要她們離開的,馬上又問道:“有沒有楚君離的消息?”
“最後一次發現他的蹤影,是在離此五百裏的日峰山。”紫衣回道。
“日峰山?”白墨衣細喃,那裏風景如畫,最漂亮的落數那裏的落日西沉的景色,這些也隻是她從書中看到的,真實的景色從未見過,心思微動,也許趁這次機會去看看也不錯。
楚君離帶走了楚君莫,他卻在那裏出現,這中間有什麽關聯嗎?還有,楚君莫是不是真的死了?這一刻,她突然有點不確定了,她都可以起死回生,這大千世界,說不準的東西太多了!
楚君莫是不是無傷的爹?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心裏,是她的一塊心病,雖然她說不在意,可是如果是楚君莫的話,她無法不在意,因為那個人,那一劍是出自她手,若是,她以後怎麽對無傷交待?若不是,那她就可以放下心中這個疙瘩了。
“小姐想幾時去?”紫衣略略皺眉,此時她們在去離國的途中,日峰山卻剛好在另一個方向,咱上耽誤點時間這倒沒什麽,怕隻怕這中間沒那麽簡單。
而小姐的表情說明了她會走一趟。
“明日吧!今晚大家好好休息一下!”白墨衣看了紫衣一眼,這丫頭心真的很細,很慎密。
“那奴婢先退下了!”紫衣說完,就拉著紫絡離開了。
這個小鎮不大,人也不多,她所在的房間是在客棧臨街的二樓,靜靜坐在窗邊,白墨衣看著街上那些樸實無華的人們,為了生活各種努力著,很平凡地活著,辛苦並快樂著,心裏不由浮了一絲向往,如果她的世界也這麽平凡該有多好!
屋內的門被人很輕地推開,又關上,空氣裏傳來一陣冰蓮的清香,不用回頭,白墨衣便知來人是誰。
“你想去日峰山!”落羽塵淡然無波地道,眼神卻深了深,她還是介意著無傷的身世!
白墨衣沒有回答,抬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望著天邊的殘陽一點點地西沉,模糊的昏暗充滿人間。
紅色的暮雲由亮轉暗,光線落在她臉上,有著一抹不真實的感覺,縹緲的似水流雲,淡淡的暗傷在她身邊縈繞。
落羽塵看著她,心卻慢慢緊了起來,無聲地歎了口氣,看著隨著輕風浮動的青絲秀發,袖裏的手動了一下,又緊緊地握了起來,此刻,她很孤單,很憂傷,他想擁她入懷,卻又被她無形中豎起的牆阻擋在外。
無傷的失蹤,某種程度上他有很大的責任,如果不是他大意,這事也許可以避免發生!她口上沒說,他知道她心裏在承受著什麽,她把無傷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她越冷靜,他就越心疼,因為那種冷靜下是深深的痛和自責!
剛剛在門外,他聽到她和兩個丫頭的對話,知道她找楚君莫不單單是因為為了確定他是不是無傷的爹,她還抱了最後一絲希望,希望能在他那裏得到一點線索,畢竟當時是楚君莫的親信把無傷帶走的,而那些人也隨著楚君離一起離開了。
“衣衣,我陪你去好嗎?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落羽塵低低道,眼裏有著擔憂,她對那兩個丫頭說是明天,可是他就是知道,今晚她就會動身。
“你……”白墨衣轉過身看著他,窗外的天已經暗了下來,屋內沒有掌燈,很暗,可能是因為那一身的雪衣吧,屋裏泛著瑩瑩的光,看著他,她似乎看到了冬日暖陽下,冰蓮花瓣上的點點白雪,清香怡人,不帶一點凡塵煙火氣息,恍惚中,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麽一朵屬於九天外的玉蓮花,為什麽甘願留在她身邊呢?
難道不怕她這一身黑暗汙染了他?
迷茫又帶著一絲不確定,眼前的人太過不真實,如仙似雲,如詩似畫,白墨衣眯著眼,伸出手慢慢撫上落羽塵的臉,清涼的溫度由指尖傳來,那麽真實的存在,手背上還能感受到他鼻尖呼出的氣息,和他的人一樣涼涼的。這張臉,真美,美的讓她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
此時,她才發現,原來他的睫毛很長很密,如蝶羽一般,輕輕翩動著,還有那聚凝著上千種琉璃光彩的瞳眸,正帶著一種溺人的柔情定定看著她,白墨衣的心忽地突突地跳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在做什麽,臉色一紅,飛快地收回手,眼裏閃過一絲懊惱,天,她竟然又被這個男人的美色給迷惑了!
落羽塵一動不動地望著她,臉上展開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直達眼底,有絲揶揄的聲音輕輕道:“很開心你喜歡你所摸到的!”可惜她手收得太快,到現在他還感覺臉上麻麻的,她的手指似乎有一種魔力,輕觸在臉上,一股酥麻的感覺從她的手指傳來,由臉上傳遍全身,一直到心底,他的一顆心也跟著不規律地跳動著。
手尖上那種淡淡的幽香讓他心醉神迷,眷戀不已。
隻是她的手太涼,正如她的心一般,沒有一絲溫度,讓他心疼!
玉無痕和宮絕殤的交易他已經知道了,隻能說玉無痕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一次,是他把她推開的,就算是為了她好,可是他卻用錯了方法,也利用了她。
眼前的這個女子寧願和你並肩麵對一切,也不願躲在身後,享受著你給她帶來的一切,她高傲的性子不允許自己做一個背後的小女人,她要的是絕對的尊重。而玉無痕太強,他不懂一個女人心,把這個女人想的太弱,所以,這次真的是他錯了!
如果,他把她留在身邊共同麵對接下來的一切,自己可能沒有把握抓住這個女人的心,因為他明白,玉無痕在她心裏是不同的,雖然她從來沒說!
而今,是他的錯過!
以後,他不會給他挽回的機會!
曾經,他的以身犯險讓他起敬,讓他感動,可是這不能成為他退讓的理由,他給了他公平競爭的機會,是他不要的!
他都因為那一事感動了,這女人恐怕也一樣吧?
可惜,他不懂……
感動不能代表愛,她欠他的,以後,他會幫她還!
靜謐的空氣裏有一種淡淡的溫馨,白墨衣不知落羽塵的百轉心思,瞪了他一眼,道:“長得還可以,頂多排個第三!”
“哦?那塵能否請問下第一和第二是誰呢?”落羽塵略略怔了一下,心裏不免有些酸酸的,心想著自己竟然才在她心裏排名第三,有些鬱悶。
白墨衣勾了勾唇,一掃剛才的沉悶,有些戲耍地慢慢說道:“第一嘛,肯定是我家超級無敵的小帥哥無傷了!”
這個還能接受,在做娘的眼裏,自己的兒子是最好的!落羽塵點了下頭,心裏的酸味少少去了一點,眼睛緊盯著她,清冽如雪,又有一絲危險,“第二呢?”第二個在這女人眼裏長得好的究竟是誰?玉無痕?不可能,連他都沒見過他長啥樣,嗯,以後他打算把這人列為和玉無痕同等的情敵,他可看出來了,這女人有點花癡,對長得美的男人沒啥免疫力,以後他可是想她隻看自己一人呢!
白墨衣頓了頓,嘴角有絲苦澀,道:“第二……第二就是楚君離了。”聲線幽幽,到現在她都沒有忘記第一次見到楚君離時,他給她的驚豔之感,還記得她很是不平地說“男人長成那樣就該遭雷霹”,不可不說,那時她確實有絲嫉妒,心道,這天下間怎麽還有這麽美的男子,妖嬈風情,蓋過女人的風采。
落羽塵臉上的笑也冷了下來,楚君莫個性**不羈,隨心灑脫,是皇室中的一朵奇葩,不愛江山愛自由,為人仗義,心思通透。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步,是誰也沒有想到的。隻怕這女人心裏始終都存著一份愧疚吧!
“其實,這不怪你!”落羽塵慢慢道,看到白墨衣臉上的失神落寞,心緊了一下。
“楚君莫是他兄弟!”白墨衣幽幽道,她不想有一天和楚君離站到對立的位置,可是畢竟是她殺了他的兄弟,他若恨,也是正常的,可是一想到這些,她的心就很失落,不由地想到宴會那晚,楚君離在她所繪的畫上所題的字,而那些卻成了她和他之間共同的秘密,那麽一個妖孽般存在著的男人啊……
她終究是傷了他的心!
“別想那麽多了,明日也許就可以看到他了呢!”落羽塵安慰地道,心中的酸意沒了,卻湧上了苦澀,這個女人無情又重情,唉!
“希望吧!”
“吃點東西吧,吃完了我們就上路!”落羽塵拉起她的手往門外走去,他不想給她那麽多時間去想別的男人,因為這讓他很不開心!盡管那個人不會成為他的威脅!
剛出房門,就看到宮絕殤捂著腰,裂著嘴從房內走出來,後麵跟著麵色同樣不是很好看的子夜。
“你怎麽了?”白墨衣眼光看著他的腰處,伸手扶著他,關心地問道。
“嗚,妹妹#小說?,你趕緊把這呆子打發了,我一天都受不了他了,滋,痛死我了!”宮絕殤哀叫著,殺人的目光瞪著子夜。
白墨衣看了一眼子夜,無意中掃到屋內亂亂的,眼光有些曖昧在兩人身上流動,額上滑下一滴冷汗。
“喂,妹妹,你可別想歪了,哥哥我喜歡的可是女人!”一看到白墨衣的眼神,宮絕殤就打了個冷戰,急忙澄清道。
“停,這個問題是你們的私人問題,我不問,餓了吧,一起去吃飯!”白墨衣上下又看了一眼子夜,意思是說,行了,看不出來,悶騷著呢!
子夜冷冷地對上她的眼,大有她再看一眼,他就拿劍砍人了,冷空氣自幾人身邊流過,子夜快速地下樓了。
白墨衣撩起宮絕殤的衣擺,露出他腰上一大片烏青,嘴角抽了抽道:“子夜下手可真狠!”
宮絕殤欲哭無淚,咬牙瞪著白墨衣,恨恨地道:“妹妹,你看清了,這裏到底是誰打的?”
他好命苦的說,天天陪著妹妹練功,天天被她揍,這些都算了,竟然,竟然懷疑他跟那呆子有什麽,呼,氣死他了,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隻有她了,受傷了,心碎了,不理她了!
宮絕殤甩開白墨衣的手,蹬蹬蹬地帶著怒氣下樓了。
白墨衣呆呆看著他的背影,悶悶道:“我做了什麽嗎?”
落羽塵看了她一眼,這麽傻的樣子可不多見,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跟著下去了,這個女人是真不知道,還是忘了?
紫絡捂著嘴笑了,聲音從手縫裏擠出,道:“小姐,離太子身上的傷可是您今天的傑作”。沒想到小姐那一腳真狠,不過離太子的皮膚也未免太好了,細嫩得讓她都嫉妒了。
是嗎?白墨衣顰眉思索,好像有點印像了,早上時她似乎踢了他那麽一腳,可是沒想到會有那麽嚴重,青了那麽大一塊,一定很疼吧?心裏有絲小小的愧疚,可是不對啊,轉頭又看了看淩亂的房間,這跟子夜又有什麽關係?
納悶地往下走了兩步,眼光忽地亮了起來,她竟然能打傷宮絕殤了,是不是說明她的武功又有進步了?當然也不排除宮絕殤讓她的嫌疑,改天再找他試試!
下了樓,白墨衣特地在宮絕殤身邊坐下,後者依然臭著一張臉,夾了一根菜放到他碗裏,低聲道:“別生氣了,等下我幫你揉揉!”等下讓紫衣準備點跌打藥,那麽大塊淤青,她都心疼了!
宮絕殤並不是真的生氣,聽到她的話立刻緩下了臉色,瞪著她道:“說話要算數!”有妹妹親自幫他揉,他覺得受這點小傷值了。
“嗯,算數!”白墨衣點頭應道,又往他碗裏夾了塊肉。
宮絕殤笑眯了雙眼,喜滋滋地吃起白墨衣為他夾的菜,今天的菜特別好吃!等下記得打賞廚子。
“嗤!”子夜在旁邊不屑地出聲,剛才也不知道是誰,上藥的時候叫得跟殺豬似的。
“死呆子,你那是什麽表情?”
“就你看到的表情!”
“呆子,有本事跟本太子打一架!”
“就你那小身板,也不怕折了!”
“呆子,今天一定要讓你知道知道本太子的厲害!”
“我不跟娘們計較!”
“你才娘們……”
聽著兩人一來一往的吵架,白墨衣抽了,不認識般地看著子夜,好家夥,嘴毒啊!認識這麽久了,竟然不知道他還是位長毒夫呢!
“碰”地一聲,桌子被掀翻了,飯菜撒了一地。
落羽塵飛快護著白墨衣遠離戰圈,對著那兩個言語不合,大大出手的人也有些頭疼了,不過,隻要不傷到這女人,他才懶得管呢!
“主子,有些不對勁!”雲知在落羽塵後麵小聲地說著。
落羽塵擺了擺手,示意知道,眼光在屋內的酒客身上掃了一遍,柔聲對白墨衣道:“走吧,我讓小二把飯菜送進房裏!”
白墨衣點了點頭,往樓上走去,嘴角有絲冷笑,這些人跟了他們一路了,以他身上散發的殺意和眼中無意流露出的凶光來看,今晚怕是忍不住要動手了!
風燭搖曳,麗影如魅。
簡單地用完餐,白墨衣打發了紫衣和紫絡離開,望著皓月當空的天際,辰星般的眸光有絲深幽,閃著冷冷清光,對著邊上的落羽塵輕輕點了點頭,兩抹素影如煙般地飛離,消逝在夜色裏。
一直到鎮外才停下腳,雲知牽了三匹馬等在此處。
白墨衣淡淡看了一眼落羽塵,這個人還真是體貼!
“白……白姑娘,就您一人?”雲知往後麵看了一眼,忍不住開口訊問,臉上有著少少的失落。
白墨衣接過他手上的韁繩,無意地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回去!”這一路上雲知都在和紫絡鬥嘴,這點小心思她還是看得明白的。
“不,不用了!”雲知對上自家主子冷冷的目光,連忙搖頭,心裏不免擔憂,今晚客棧怕是有一切惡戰,也不知道那丫頭能保護自己不?
“放心,紫絡很機靈,那些人不是他們的對手!”白墨衣好心地安慰著,眼光瞥向落羽塵,調皮地眨了下眼,這個雲知不能帶了,不然魂都飛了。
“雲知,你回去吧!”落羽塵收到白墨衣的意思,冷聲對雲知開口,他也有私心,這一行,沒有第三者跟著,他更期等,雖然時間會很短,突然有些生氣地瞪著雲知,幹嘛要準備這麽多馬,一匹多好啊!
完全忘了,之前是他自己讓雲知備好兩匹馬的!隻能說,戀愛中的男人智商很低!
“主子,屬下還是跟著您吧!”本來聽到落羽塵的話,雲知有些高興,但是見到自家主子好像生氣了,馬上不敢再多想了。
“不用了,我們很快回來,在柳洲城等就行了!”交待完,落羽塵飛身上馬,和白墨衣兩人揚鞭而去。
雲知傻愣了一會,見主子是真不要自己跟了,心裏很是感動,立刻上馬回身。
五百裏地,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跨下都是上等寶馬,疾行如飛,在第二天上午時終於趕到了日峰山。
山勢陡峭,兩人棄馬步行,秋天的早晨,山林裏有著濃濃的霧水,掛在枝頭樹葉上,碧綠晶瑩,伴著清新的空氣,讓人不覺心曠神怡。
日峰山很大,方圓百裏,他們並不知道楚君離具體的位置,白墨衣不想錯過這難得的一天,也不急,肆意地在山中行著,聽著清脆的鳥鳴,臉上露出了輕鬆的愜意。
落羽塵隻是靜靜地陪在她身邊,沒有打破這份平靜,隻要看著她,他就覺得滿足。
兩人的腳步看似悠閑,實則比常人快多了,隻是半天功夫,整個日峰山也被他們踏遍了,想找的那人始終未見。
沿溪而上,水聲越來越重,白墨衣往前望了望,道:“前麵應該有個瀑布!”
不得不說,楚君離很會找地方,這裏真的很美,很幽靜,遠離人群,自有一份方外仙土地的感覺,他會把楚君莫帶到這裏嗎?
若大白簾掛在崖壁上,重重地砸在下麵的岩石上,飛濺起無數顆明亮的水珠,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邊上的水霧上浮著七色的彩虹,如夢似煙,水的寒意襲來,有種沁人心脾的涼爽。
白墨衣走遠了一點,找了塊幹淨的石頭緊挨著邊邊坐下,探手伸進水裏,“真涼!”看了看落羽塵,不由想起那天讓他抓野味的事,這個有潔癖的男人哦!眼睛轉了一下道:“你要不要坐下?”他不是幹淨的連這都不敢坐吧?
果然,落羽塵的臉色沉了沉,緊抿著唇挨著她坐下,這個女人真是小心眼,就會拿他說事!他也不是愛幹淨,隻是嫌這些髒而已。不過,若是坐在她旁邊,他倒是可以忍受。
白墨衣黑著臉往邊上移了移,道:“有什麽多空著的石頭。”幹嘛非要和她擠到一起來?
“我喜歡這塊!”落羽塵的聲音有絲悶。
“哦!”石頭太子,坐兩人有點擠,白墨衣起身移到另一塊,這裏離瀑布有些遠,水流沒那麽急,看到水裏遊動的魚,白墨衣眨了下眼,小聲道:“我餓了!”其實她並不是很餓,隻是想讓某人抓魚而已。
落羽塵嘴角抽了下,又來了,看到那女人轉動的眼珠,狡黠的目光,就知道她不懷好意,他怎麽那麽糊塗讓雲知回去了呢?一揮袖,手裏多了幾片樹葉,又是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水裏一陣輕響,水麵翻出幾條魚來,魚肚上各插著一片樹葉。
白墨衣瞪大了眼,不服氣地道:“有功夫也不是這麽賣弄的吧?”這可真是她見過最最速度的撲魚了,什麽工具都不用,幾片葉子就搞定了,這是人嗎?
“要不,你抓也行!”落羽塵淡淡道,想到接下來的程序,不由又皺起了眉,這女人是存心為難他,唉,他為什麽有種被吃得死死的感覺呢?
“有人!”兩人同時起身,朝一處掠去,潭水裏隻有幾條肚子上插著樹葉的魚隨波慢慢飄遠,這裏又和來時一樣恢複了原來的平靜。
對方的身形很快,隱約間隻看到一抹紅色的影子。
白墨衣兩人緊追不舍,眼中卻充滿了不解,紅衣,會是楚君離嗎?可是為什麽在見到他們後又離開呢?
越走地形越偏,霧氣也越發地濃了起來,落羽塵一把拉住白墨衣,道:“中計了!”
看樣子,對方是故意引他們來此的,而且現在也過正午,秋高氣爽的,山裏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霧呢?
那抹紅影在他們進入此地後就消失無影,這裏處處透著詭異,一切,都好像是事先安排好了一般。
“他不是楚君離!”白墨衣戒備地望著四周,卻發現霧氣很濃,目視有限。心情驀地沉重起來,一個不好的預想升了起來。
“我們應該是進了某個陣中!”落羽塵先她一步開口,緊拉著她的手往一邊走去,此時,一步踏錯,他和她可能就會分開,這個危險他不冒,就算是拚命,他也要把她留在身邊,看著她無恙才行!
“從現在起,我們不能分開,先試著將這裏走一遍!再作定奪!”見白墨衣要掙脫,落羽塵又緊了下手,淡聲道。
白墨衣看著兩人相握的手,清涼中透著一絲暖意,很有力的大手,堅定如心地牽著她,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這個人在緊要的時刻,第一個想的是自己,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真的可以嗎?
閉了閉眼,白墨衣冷清的臉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也許,可以吧!
“如果走出這迷陣,就試一試吧!”幾不可聞的聲音,自言自語地道,也像是給自己打氣。
落羽塵忽地停住腳,轉身看著她,她剛剛說什麽?什麽試一試?看著她突然紅透的臉,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心情驀地飛揚起來,該死的,他真是太謝謝今天布這個陣的人了!
“衣衣,你說什麽?”壓下內心的驚喜,落羽塵抓著她的手問道,很急切。
“你不是說要隨心嗎?”白墨衣狠瞪了他一眼,嗔怒地道:“沒聽到?我收回!”
“不不,我聽到了,聽到了!說出的話,潑出的水,收不回的!”落羽塵開心地笑道,冰蓮綻放,雪梅盛開的笑容晃了某女人的眼,忍無可忍地在他臉上掐了一把,感覺超爽,很有扳回一局地道:“那還不快走!”
落羽塵撫著微微有些痛意的臉,又傻傻地樂了起來,拉著白墨衣的那隻手更牢了,一輩子都這樣多好!等到破了陣,見到背後那人,他準備放他一馬,畢竟那人可算是幫了他大忙!
什麽叫因禍得福?落羽塵算是明白了。牽著心愛人的手,臉上綻著大大的笑容,心裏從來沒有這般地充實過,像吃了十罐蜜一樣的甜,神色飛揚著,心裏的陰鬱一掃而空,眼前的迷霧看起來也迷人般地充滿美感,他感覺現在好像踩在雲端一般,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喂,你不會傻了吧?”見他一個勁地傻笑著,這個不管什麽時候都淡然如仙的人此時很不正常,白墨衣有些小心地問著,這樣的落羽塵,褪下了淡然,很像一個真實的大男孩,率性地表達著他的喜怒哀樂,嘴角的弧線輕輕往上勾著,白墨衣臉上也被他傳染了幾分笑意,還有幾分羞澀。
“嗬嗬!”落羽塵傻樂著,不說話,看著她的眼光柔得都可以滴出水來,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像毀於一旦,他隻知道現在自己很開心,心裏的快樂壓也壓不住。
“喂,先聲明,我可不喜歡傻子!”白墨衣嗔嗔地瞪了他一眼,有這麽好笑嗎?四處看了看,還好這男人的蠢樣隻給她看到了,不然她可不認他!笨蛋,想著,自己也樂了!
“咳,貨即出手,概不退換!”落羽塵沉下臉,認真地盯著她道,不自在地摸了摸臉,他剛剛笑得有那麽傻嗎?這女人不會嫌棄自己了吧?那可不行!
白墨衣簡直要噴了,指著他忍著笑意道:“你是東西嗎?還概不退換?”原來這個如仙般的男人也會講笑話,她又發現了他一個優點。
“傻瓜,我是什麽,你就是什麽,別忘了我們可是一體的!”落羽塵寵溺地擰了一下她的鼻子,舉了下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想拐他,她的道行還不夠!
“誰跟你是一體的?”白墨衣斜瞪了他一眼,這人臉皮可真厚,她隻是說試試,可沒說接受他呢,他這就上綱上線了?得寸進尺的家夥!
------題外話------
親哪,咱家落落和女主的感情終於進了一步了,有啥建議不,有就提啊!墨誠實地說,俺卡文了!最近腦子發脹,思路有些不通了,都不敢多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