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喜事連連
062 喜事連連
柳寧一聽,當下一陣風跑進內屋,就見清瘦的人側著身子坐在書案前,身上的衣服有些褶皺,該是剛從床上起來。瓊鼻高挺,清澈眸中不再是孤高的清冷反而多了一種煙火味道,有著憂愁有著複雜柔情。
“怎不多躺躺?”一出口就帶了些責怪的口氣,身子這麽弱走走都怕他摔著。
清幽的眼睛對上她,有些不自在的低了下去。“熱,躺不住!”口氣淡淡的,也不怪柳寧突然出現。
得他一說柳寧才反應過來,別說這天氣孕夫受不住,就是她也得搬了涼席擦了冷水才睡得著。“想吃什麽?”聽說外麵的冰蠶錦沁涼絲滑,做夏衫最是透氣涼爽。
程青逸有些不自在,想吃的這個時間沒有,就是吃了未必能夠裝進肚子裏,臉上便帶了些為難之色。
“不用替我省著,這點錢我還是拿得出來的。”眼睛飄到折疊了一半的大紅繡樣,忍不住叮囑:“那些東西就別做了,能讓別人幫忙的就讓別人搭把手,差的我上外頭去采買,回頭讓青痕哥跟我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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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寧,死丫頭你給我出來!”外麵隻聽得一聲咋呼,等柳寧反應過來,耳朵已叫人捏住了,扯得刺刺的痛。“你這丫頭,翅膀硬了啊,連青逸都敢摸上,你給我老實交代,去給程叔磕頭認錯。”
柳寧疼得大呼,偏偏柳暢氣的不輕,一點麵子都不給她下手一點都不客氣。“說、說啥說?”說人家是在對方父親的允許下摸上別人床的麽?她是敢說,隻怕某些人聽不起啊!
“我都知道了,你還敢狡辯!”狠狠瞪了她一眼,這個不老實的妹子,就說她什麽時候聽話了,原來腹裏是裝了這個壞主意,看他不把這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大哥,罰她在父母墳錢跪著認錯。
“二哥你瞎嚷嚷啥呢,都快成一家人了,還追究這些有意思嗎?”這事能發生還不是他自己惹出來的,還好意思怪她。隻她不能這樣說,本來就跟程家感情不深,要一解釋反而讓他們胡思亂想。
紅蓮從柳暢身後冒了出來,拉了拉暴走中的柳暢。“有啥事咱們回去說,別在這丟人現眼。”
一看她,柳寧心理就想明白了。怒聲大罵:“好你個紅蓮,居然敢背後陰我!老子還跟你不是一家人呢,你在這亂添什麽亂——哎呦!”耳朵快叫柳暢擰了下來,柳寧叫苦不迭,她招誰惹誰了,不就是要當媽了,咋能整出這麽多事。瞥見一邊程青逸眉眼夾笑,軟著聲音好生央求。“好青逸,你快幫幫我,我二哥他胳膊肘外拐合著未婚娘子欺負我!”
“噗——”程青逸轉開臉,終於破功,精致的五官好似賦予了靈氣,一瞬春.光明媚純潔勝雪,竟叫柳寧癡癡的看傻了眼。一直知道他是美的,讓人高不可攀,卻不知他笑起來如此驚心動魄,若是有一個詞來形容,還真能用得上傾國傾城了。一個愣神之間就叫柳暢氣狠狠的拽了出去,程夫郎是巴不得,就差給柳暢點個讚了。程家兄弟幾個剛吃了她的憋,樂得瞧她笑話,那晶晶的眼睛裏明晃晃的鑲著幸災樂禍幾個字。
笑話鬧夠了一把掙開柳暢的尖尖手指,柳寧不住揉著耳朵。“二哥,紅蓮不清楚情況,你咋也跟著犯糊塗!”
“我怎的糊塗了?”柳暢不服氣了,作勢又要掐她耳朵。
“停停停!我服了你了還不成。你們也不算算日子,那個時間點上我們在做啥?”適當點了一句,柳寧不打算講明白,畢竟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人生第一次的洞房,很憋屈的有木有?兩個人眼神互相看了看,麵色變了幾變。
“你早怎麽不說?”不然也不會誤會她了,柳暢心裏有些難過,雖然不知道青逸到山匪處遭遇了什麽,但就這冰山一角就足夠他聯想後悔的了,若不是妹妹他不敢想那種結果。
柳寧笑笑沒有回答,過去的事都成曆史了還記著它做什麽,唯一還算不錯的結果就是讓她得了個好老公很快又會有自己的孩子。人生真是充滿了未知的刺激和幸福啊,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接下來,你準備如何做?”紅蓮插話進來,一隻手輕輕握著柳暢的,眼中盡是說不完的關心。
這事也是她頭疼的所在,二哥還沒出嫁,她跑到前麵去未免太過引人注意,到時候青逸就要遭人詬病了。“不若,你們提前把婚事辦了,我和青逸在你們後麵半個月。所有的禮數該減的減了,就鄉親們一起聚一聚,不相幹的人不下帖子便是。”紅蓮眼睛發亮,大概是柳寧說得最合她心意的話了,自然滿心歡喜。原本有些擔憂的事也徹底放了下來。
“會不會太早了些?”
“不早不早,他們兩個可折騰不起,目前肚子還沒顯懷,這害喜厲害了難免讓人猜疑,到時就落人口實了。”紅蓮趕搶著回答,生怕柳寧後悔,努力安撫著柳暢的情緒。
柳寧詭異一笑,不點破她那點小心思,自個兒回屋裏刨銀子,急急忙忙的駕車往城裏去了,心裏想著神女廟山間的野桃子該熟了,這時候李子也好了,過兩月還有梨子蘋果,想想她就興奮。那神馬災荒早被擱到腦後去了。城裏早沒了女子蕩街而過的場景,大多換成了灰頭土麵的男人,若是自己也去當兵,柳寧不敢想象家裏的幾個是不是也像那些人一樣。店鋪的後門剛打開,就晃了進了一條人影。
“大姐!”
文妖兒一身新衣,發髻高綰,若不是聲音氣息相熟,柳寧一準能認錯了。“你這是?”
嗬嗬大笑,似乎看柳寧吃驚的樣子很稀奇。“我過來撞撞運氣,沒想到真給我碰著了。”看柳寧在屋子翻東西,跟著在背後轉動。“我昨日成了親,可惜大姐沒來!”
“成親哦。成親?”柳寧僵住動作,給嚇住了。娃子,你才多大啊,你就成親了?
“是啊!莞宿不許大肆操辦,我也沒那些錢,就一屋人吃吃喝喝湊合過了。”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太自在。
愣了愣神,隨即掏了幾定銀子給她。“人生就一次,操辦如此倉猝,你不覺著可惜?這些拿去做喜錢。”
文妖兒連忙推拒。“大姐,我錢夠用,莞宿織布女工樣樣了得,換了不少錢呢!”說著這話,麵上頗為自豪。
“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再這般就見外了!”一雙眼睛責備的看她,這妞啥時候學會跟自己人窮酸了,看得就不舒服。想起那莞宿公子的身體,眼珠轉了一圈,不知道還能不能給她留下一子半女的,好好調理或許有希望。
文妖兒將銀錠子捏在手裏,笑得好不尷尬,大姐將打來的獵物給了她們不說,又是送東西又是給錢的,這份情誼比起自己沒良心的父母,比親人還要親厚,這份感情她怕自己承受不起,想著就鼻眼發酸。
柳寧隻當做沒看見,磨了兩把剁骨刀,試試利度,一麵漫不經心的說:“把文靜她們找來,一會兒到這門口集合,記得多帶幾把刀。”
踱步在街上,呼聽震耳哄鬧,走過去一瞧,原是茶館裏的說書先生手持骨扇對著一方眾人口若懸河。
“不說那北蠻子是如何驍勇善戰,圍了我黎鳳國大軍七天七夜,糧草斷絕水中含毒,又有毒霧氣隨風而來。帶隊主將魏將軍一夜愁白頭發,眼見著就要全軍覆沒,北蠻子再度攻城,城門將破,一支黑甲軍悄悄遁土而來。”說書人眼睛一閉,故作得意的瞧了四周一眼。
“如何,城門可是破了?”
“黑甲軍是敵還是我軍?”
“快說快說,後麵如何,是輸了還是贏了?”
此起彼伏,眾人激情高漲,呼聲不斷。柳寧聽得來了興趣,尋了一方長條凳,點了壺茶水仔細下文。
“且說路將軍那邊,押解糧草被隔絕在林川,遭受不明人與北蠻子腹背夾擊,數萬擔糧草跌入穀底。大軍無力回擊好些士兵倉皇而逃,叫北蠻子拍案叫好!我方勢力受製,北蠻子乘勝追擊,想要一舉破關而入。路將軍率眾將士至最高點,擲石禦敵,手握一方寶琴徐徐奏之!”說書人擺弄了幾下撫琴姿勢,麵上一片愜意之色。
這個二貨,看不出來還有兩把刷子。柳寧飲茶,嘴角含笑,那種絕境之地有閑情擊琴而歌,就這份心境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是夜,戰火彌漫,那北蠻子破關急切,引火箭射入路家軍營帳,眼看勝利在即,後翼部隊突遭襲擊,四麵黑甲士兵淩空而來,絞殺得北蠻子措手不及。此時,駐紮地火光大亮狼煙滾滾,路家軍衝入戰場與黑衣人絞殺到一處,生擒帶隊北蠻子頭領。那頭領不知輸在何處,詢問緣由。”說書人撩了下衣袖,笑得神秘莫測。該死的來了說書者最討厭的台詞:“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