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滕修
096滕修
這是一種微妙的感覺,似乎重新給了她坐在這裏的勇氣,她又沒幻想過來三樓伺候,憑什麽要看‘綠’姑娘的臉色,哼!
紫萼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專業的微笑,但已收起了心裏的小心思,否則她別想在三樓做了,紫萼轉向甘藍,親切的一笑:“妹妹若是喜歡,公子一定會給妹妹買下那位仆人。”
甘藍不敢托大,即便有恩客撐腰也不敢:“姐姐謬讚。”
舞台上的男子突然掙了下繩索。
佝僂的老者嚇的快速跑了幾步,確定沒有危險後才退了回來。
眾人一片哄笑,但精明的人已經看出了門道,不動聲色的撤出了競標的人群。
有‘特殊’愛好的人反而加大了競爭的價碼,哄抬到了一百兩白銀。
老者似乎有點著急,恨不得現在就把他賣出去,不停的想敲定,可就是有人陸陸續續的在喊價。
一百兩對於焰國子民來說是個大數目,而隻買一個不算頂尖的男人已經算一擲千金。
周天想了想加到了一百一十兩,因為她的國庫也沒多少錢,花多了不好。
另一位男人氣的半死,加到一百五十兩。
周天再伸手一百五十五兩。
甘藍掩嘴竊笑,小虎牙又冒了出來,略微有一絲活潑的好奇,不禁多看了台上奇怪的男人一眼不知道公子買這人做什麽,甘藍立即給周天剝顆堅果,笑著放入周天嘴裏。
紫萼捏著手裏的手帕也不出聲,客人是大爺,她能怎麽辦。
渾身肥圓的男人氣的站起來看了周天一眼,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驚豔,但卻也讓他頓時生畏,把想說的狠話咽回肚子裏,不敢再競標。
很多人見胖子突然老實了,也不禁打量了周天座位一眼,但又心有餘悸的收回目光,有些人隻需一眼就能知道惹不惹得起,而需要看第二眼的,傻瓜和二世祖居多。
最後周天以一百六十兩的高價買下來這個男人。
當佝僂老者宣布完剛打算把燙手山芋送出去時,男人突然掙開了繩索狠狠的瞪了老者一眼,大步向後台走去,輕易消失在人們的視線。
眾人瞬間傻眼,怎麽回事!跑了!
甘藍有些惋惜的看向周天,覺的那一百多兩虧了。
紫萼卻有些震驚,那人掙開了為何往後台走,還有文伯,他為什麽不追,反而歉意的致敬後吩咐人去看看怎麽收場,這不合常理?紫萼不解的望向周天。
周天聳聳肩他怎麽知道,但她買的東西就是她的,想坑她銀子不給人絕對不可能,否則她也差遣三萬禁衛來打架。
人群對周天人財兩空感慨了一下,又被舞台的歌舞吸引,不再過問倒黴的周天會不會賠了銀子。
過了好一會,文伯佝僂著身軀歉意的帶著一百六十兩銀子趕來,悄聲道:“公子,實在不好意思,剛才出了點意外,那人身體不好,不能賣,這是您的一百六十兩銀子,作為歉意。您可以從我們這裏帶走一位姑娘或是公子。”
紫萼更意外了,彎眉幾乎擰在一起,聞香台收了的銀子從來沒有退回的道理?這次怎麽會這樣?
周天注意到了紫萼的神情,看了銀票一眼又收回目光:“人給我就行。”
文伯立即為難,但卻並不擔心,低聲道:“不如奴帶您去見文竹姑娘,剛才的事就那麽算了,相信姑娘知道公子如此深明大義,定也感激公子行的方便。”
周天又不是找文竹,何況越不讓她要,她越好奇:“不用了,人帶來。”
文伯沒料到對方會拒絕,這裏的客人大多奔著文竹姑娘而來哪有不想見姑娘的道理,但有時候客人擰他也能理解,開門做生意沒有不讓客人滿意的道理。
文伯想了想咬咬牙道:“不如這樣,文竹和仙客姑娘各陪公子飲一杯如何?”
紫萼驚的張開小嘴。
甘藍也有些不明所以,兩位姐姐不是不輕易示人嗎,即便是一見也要一百兩,如今怎麽能讓公子見兩位姐姐,老伯是不是算錯了。
周天見狀更不幹了,她隱約覺的她應該是挖到寶了,身體不好的話騙誰呢,不好能掙開繩索,她決定了就要那個男人!“帶他過來,既然小爺我買了就是我的人。”
文伯聞言看了周天一眼,斟酌了周天片刻又打量賀惆賀悵兩眼什麽也沒說的退下。
周天待老人走後對賀惆賀悵道:“做好準備,說不定你們需要闖進去,給爺把那小倌拎出來。”
“是,少爺。”
紫萼趕緊搖頭:“公子使不得,這裏是聞香台。”
“嗯,聞香台很了不起嗎?”周天喝著茶吃著甘藍遞上的堅果,無所謂的看著紫萼。
紫萼嬌嗔的咬著下唇道:“公子您是逗奴家玩呢,聞香台是什麽地方您會不知道,這裏的銀票隻進不出、接客的姑娘隻送不賣,我們這裏頭的小公子們可以能送入皇宮呢。”
周天故作恍然,卻沒表示放棄那個男人,她隻是被勾起了興致而已,什麽人讓那老伯如此袒護。
台上的歌舞再次散去,這次是位年輕龜奴拉著一位長相不俗的少年出來,頓時引起一片轟響,競價瞬間拉開前幾次的數字,一路飆升到二百兩。
周天瞄了台上的少年一眼,台上的少年正好看來,周天端起杯子微微對他示意,一口飲完了杯子裏的茶。
少年淡漠的移開目光,又無神的垂下。
競價一路高歌,最後定在了讓賣家滿意的數字上,欣然成交。
此刻文伯硬著頭皮走來,佝僂的背怎麽也挺不住,他剛站定還沒有開口。
周天道:“什麽也不用說了,人給找來,否則別怪我強行帶走。”
文伯聞言眼裏的焦躁一掃而空,肅殺之氣一閃而過:“公子,您這句話就有點過了。”
賀惆賀悵立即上前一步。
周天示意甘藍繼續剝幹果,態度淡然的道:“過不過也是我買了,既然你們拿出來賣還不準我帶走不成。”
文伯道:“公子,剛才的事是一場失誤,他不是我們這裏的小倌,自然不能讓公子帶走,換文竹和仙客姑娘陪您已經是我們給的最大補償,如果公子硬要帶走剛才的男人,隻有請恕聞香院得罪了,而聞香不願對客人無理。”
周天喝著茶,文伯的態度其實不錯了,但也恰到好處的表達了他可以欺客的能力,周天轉著手裏的茶杯不知該不該賭下去,能讓聞香院如此維護的人應該大有來頭,而能隨意出入聞香應該是他們的高層,要不然不會如此好脾氣的跟自己說話,可若賭錯了,萬一是男院的名倌為此跟聞香院動武似乎有點不值得。
周天慢慢的轉著杯子,最後突然抬起頭:“不談了,把人叫過來。”
文伯聞言佝僂的背瞬間挺直不少,收起應客的和善,冷著臉轉身離開。
此刻文竹院的後方已經沒了剛才男子的身影,文伯出來直接從後方去了樓上。
滕修渾身是傷的正在擦藥,順帶惡狠狠的等著床上笑的花枝招展的男人,滕修見鬼的想把藥甩他身上:“很有意思嘛!你給我等著,有你好看的時候!”
床上的男子笑的特別張狂,似乎能讓滕修吃虧是很有成就的事:“你竟然隻值一百六十兩!還不如文竹值錢!”
滕修譏諷的瞥他一眼:“不如你沈小公子值錢,往那一站也能在太子手下多活五六年,果然是一笑傾城的好姿色。”
沈飛坐起來,笑開的臉上帶著動人心扉的紅暈,波光漾漾的眼睛閃爍著燦爛的笑意,風華絕代的姿容瞬間讓一切失色:“別說那人壞話,小心禍從口出。哈哈!你隻值一百六十兩!滕修你也有今天!笑死了!”沈飛又沒形象的跌回床上繼續笑。
滕修嘴角抽了一下,別扭的給自己上藥,可惡的沈飛,沒事幹了竟然把他弄暈送到一堆男人中被人喊價,銳利的眼睛瞬間看向床上太過耀眼的男人,直接紮向他的痛處:“你家太子肯放你出來了?又是探親的借口?”
沈飛聞言,笑容果然收斂了一些,發絲垂在他胸前,俊美的無法讓人直視:“關你什麽事,你該謝謝是誰在生死場上救了你。”
“你,遇到個狗也貢獻點肉救我。”
沈飛聞言無趣的斜躺在床上,用手撐起頭,嬌媚無比的看著滕修,他和滕修是誰也不欠誰的過命兄弟,那年他剛跟了太子,第一次回家哭啼啼的被趕出來,遇到了快死的滕修,他救了他,然後有了聞香院和它背後千絲萬縷的勢力,就是這樣。
滕修包紮好傷口,寬厚的手掌張開握上確定沒有阻礙後才穿上衣服:“差不多就從皇宮死出來。”
沈飛躺會床上:“沒必要,太子最近不知想幹什麽,挺奇怪,天道寺那邊沒問題吧。”
“嗯,活幹完後,人都送走了,連帶最後一批沒有剩餘。”
“那就好若是他們在盛都露麵,可就不妙了。”
滕修站起來,高大的身形瞬間遮住了窗外的陽光,走到壁畫前,雖然按住了一個按鈕,一杯茶自動順著一條管道落入沈飛手邊。
沈飛接過,對這些裝置始終有興趣的按了一下。
滕修把杯子放在管道上,按動一邊的扳手,溫水自動流入杯子,他聽到聲響,踏下腳邊的凸起,外麵的大門緩緩打開,文伯走了進來。
沈飛躺會床上:“再弄這些有沒有的,你就不用走出這個屋子也能吃喝拉撒。”
滕修喝杯水活動下手腕,惱怒的瞪了沈飛一眼:“你給歐陽逆羽的資料,是從我桌子上拿的?”
沈飛無辜的聳聳肩:“他讓我查,我又不會用他們的情報係統。”
滕修也沒說什麽,想著歐陽逆羽和孫清沐也不會懷疑什麽,畢竟沈飛這人除了那張臉很容易讓人忽略。
文伯走進來。
沈飛立即放下床幔隱在了房間一隅,他不適合出現在人前。
滕修厲目掃過,鋒銳如獸:“有事。”
文伯驚了一下,他真不知道是滕爺,何況他隻是聞香院三樓小小的管事怎麽會知道滕爺回來了,才弄出了這個烏龍:“主子,剛……剛才買下……不不,剛才那不長眼的客人,不接受調換。”
沈飛聞言笑的更張狂了:“你也有今天!快跟你的恩客去了吧。”
滕修惱怒的拍下高台上的按鈕,大床瞬間傾塌,全部跌入地下暗道,出口頃刻間閉合,看不到一點床的影子,淡淡的求饒聲從甬道下傳來,滕修當沒聽見,看向文伯:“要什麽隨便提!”想要他!滕修深黑的眼裏瞬間爆發出一絲怒火!藏著掩不住的殺意!
文伯汗涔涔的垂下頭,佝僂的彎度又垂下了不少:“那個人說不行,如果奴才不把主子您交出去,他就讓聞香院好看,奴才來問問是不是動守院。”
滕修聞言更對下麵吵著要出來的男人沒了好臉色,玩什麽不好偏偏瞎胡鬧,動一次守院對聞香是多大的損失,他們又不是衙門,沒事亂出手隻會讓名聲受損,滕修再次暗下一個紅色按鈕。
沈飛的掙紮頓時激烈:“我錯了!修!快關掉!關掉!”
滕修掃眼文伯:“你先出去,一會我親自處理。”必要時隻能動!總不能把自己賣了。
文伯不敢多呆,快速衝了出去,結果走錯了門險些被突然冒出的箭雨射成刺蝟,不禁後怕的發誓再也不踏入這裏一步。
滕修思索了很久,知道地下的咆哮弱了才重新轉動按鈕,床體在齒輪的轉動下迅速恢複原位!
沈飛渾身濕透的從床上爬下來,但依然難掩他動人心扉的容貌。
滕修嗤之以鼻,長成這樣,活該以色侍君:“你闖的禍你去處理!”
沈飛要死的站起來,趕緊去換衣服,嘴裏討便宜的嘀咕句:“滕修你個小人!”
沈飛瞥見滕修又要按什麽,趕緊討饒:“我錯了!修爺放過小的吧!小的現在去更衣!一會來伺候大爺。”說完一溜煙跑了。
滕修搖頭失笑!什麽毛病也亂學:“伺候男人不代表就是女人!收起你撒嬌賣乖那兩套!”
沈飛的聲音從裏屋傳來:“滕修!你哪隻眼看到小爺賣乖了!”
滕修嗤之以鼻,沒有理他,外袍微微敞開,露出錯落的鞭痕卻難掩他結實的肌理,骨節分明的手指不同於其他人的修長,反而帶著隱含的爆發力,似乎能輕易捏碎手裏的杯子,他喝口水,目光所過之處有幾分冷傲和暴躁。
沈飛在滕修喝下第三杯水時,一身鮮豔的跳出來:“看,你的‘戰袍’我也能穿!”
滕修瞥他一眼:“袖子到你膝蓋了,也不挑一下,真不知你這幾年是怎麽討好你主子。”
沈飛無趣的把袖子挽起,並不是他矮是某人太高:“給個鬥笠,我去看看誰,如果幫你解決,你就不能再記仇!”水的衝擊比鞭子都疼:“阿嚏!”
滕修扔給他一頂帽子:“趕緊去,不行的話用你的太子嚇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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