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遇見

太子

蘇水渠臉色黑了一下。

周天跟著蘇水渠穿過藝院長廊,迂回陡峭的欄杆處豁然開朗,三根並列的石柱撕開通天崖口,舉目望去壯觀非凡。

周天臉色微動,嘴角忍不住揚起,好精妙的絕殺陣,這樣的布局恐怕能震住各項藝巧大家,可謂敲山震虎的好戲碼,此處的主人心思到是巧妙。

兩名侍女迎上,引導他們向左側的玄關走去。

周天不動聲色的跟上,走過殺陣的開闊視野,走廊變得狹隘窄小,一條小型瀑布如一根細細的銀針,從走廊最頂端垂泄而下,仿佛隔開了一段踏古尋仙的夢境。

蘇水渠麵容嚴肅的走過,謹慎的言語表達著對此地的敬畏。

視野再次豁然打開,嘈雜聲撲麵而來,人群擁擠在一起三五成群的商討著各自拿出的東西。

有的聚在鳥語花香的亭台樓閣中研究什麽解不開的問題,有的站在同一塊黑布下猜裏麵的巧妙何處?有些則站在一旁聽人解析最新的藝技問題。

周天注意到,這裏除了帶東西來的藝師,還有衣冠楚楚的高官富商。

周天恍然大悟,靠!世界博覽會!

帶路的人已經走了,蘇水渠恭敬的站在太子身後開口:“周少爺,這裏便是初試場所,每塊石桌上、亭台內和房間裏放的都是各個能工巧匠帶來的‘玩藝’,如果太子看中哪個玩藝或認為哪個玩藝最精妙,可將手裏的‘祈欠牌’放在玩藝前的盒子裏,玩藝累計的‘祈欠牌’越多則被放的位置越好,太……周少爺,咱們的圖稿沒有人推薦,隻能從石桌上放起……”蘇水渠說完悄悄看眼太子,唯恐他嫌棄位置不好。

“啊?哦!”周天勉強收回四散的目光向蘇水渠手裏的圖稿一眼:“該放哪放哪。”說完迫不及待掃開礙事的蘇水渠出去了。

她想見識‘地動儀’的精妙;想膜拜‘千年古刹’不倒的風姿;想見證弓弩百米穿刺的氣魄;想知道四千度熔點的精髓?她對古代藝術有太多的不知道想解開。

周天幾乎是激動的從第一個看起,盡管位置不好,石桌前圍著的人也不多,但說不定就能被她發現什麽寶貝。

蘇水渠見太子已經跑了,趕緊找了塊位置把圖稿放上去,追著太子而去:“太……周少爺,這裏人多,您千萬小心。”

周天不以為意,又沒有人追到這裏暗殺她:“你看這個,按一下能彈出梅子。”

蘇水渠見狀趕緊給太子放下,這東西太常見了沒什麽可看:“咱們去亭子裏看看。”

周天不去:“這多好,這麽小的盒子彈出的彈簧有三米長,相當了不起。”

蘇水渠並不覺的出奇:“這麽小能有什麽用,少爺去前麵看看。”在這裏看東西會被覺的眼光差,潛意識裏蘇水渠不想有人那樣認為太子。

周天嚴肅的把小盒子放在他手上,認真的道:“一看你就不是殺人放火、取人性命的好漢,你想,如果你手裏的小盒子能彈出三百倍的張力、加入等同的助推力,隻要把一把薄片刀送出六米遠,就是暗殺必備之良器,如果再把體積縮……喂,喂,你推我幹嘛?我還沒說完呢……”

蘇水渠臉都青了,沒看到別人都繞他走,殺人?誰會想這種問題,再說:“手指大的東西能彈出三百倍張力?”

“怎麽不能?”雍正手下的血滴子用的‘魔梭’大小跟剛才的盒子一樣,卻是百裏之外取人性命首選之暗器,南北朝時皇家佩劍的劍稍能彈出鑽人骨脈一寸的銀針,哪都是三百倍張力:“張力可根據低座開關延伸的反彈力六十倍擴大,剛才彈出的梅子少說一百倍張力,一百的六十倍是多少?說你傻你還總不承認。”

蘇水渠臉色白發的看向太子,趕緊鬆開太子的衣服,驚愕的顫顫巍巍的問:“少爺能把剛才的‘取梅盒’改造成一千八百寸外殺人的暗器?”

周天摸摸下巴,思考道:“雖然難了點,但六天時間取材煉鐵也沒問題。”

蘇水渠驚訝的推開一步,再看向梅子盒時頓時覺的陰氣森森,太子果然是太子,殺人原來是技術活。

周天不以為意,她覺的如果焰國有龐大的暗殺組織的話,應該早已有這樣的小型發射機,隻是蘇水渠那傻子太天真了。

蘇水渠不得不佩服的低下頭,恭敬的跟在太子身後當他的小跟班,突然覺的太子就算殺人也沒了原來血腥的恐怖,隻在於太子殺人原來如此有學問:“少爺請。”

周天先行一步向看中的第二件靈巧物走去。

蘇水渠從心裏覺的眼前的人開始變的高不可攀,連唯一可抹黑太子的嗜殺也單薄的襯不起對太子的恨。

待兩人走後,突然一名不起眼的老者微微抬起頭,看了周天消失的方向一眼,狀似對空氣說了一句:“跟上。”竟然知道‘封血’的造法?誰家的少主?

周天把玩著手裏的小型水車,認認真真的把它存水、灌溉、水位持平度的保持方式看了一遍,隨後思索的敲擊的手裏的‘祈千牌’,最後竟然異常嚴肅的不動了。

蘇水渠見狀好奇的看了一遍水車,沒發現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後,再次看向太子?

蘇水渠莫名的覺的他家太子能改造一切。

周天這次真不行,她有一大軟肋就是農業,她隻知道歐洲十七世紀時使用的農業灌溉水車是世界最先進水平,能自動感應、能推動七倍水力,這個好似也是七倍?

可是不是呢?

周天突然很猥瑣的看眼周圍,發現沒人注意時,哢的一聲打開了內部動力蓋子。

蘇水渠暈倒的心都有了,這是竊取,竊取!

周天看到裏麵的‘組合轉輪原理時’驚歎的張了張嘴,小心的蓋了回去,隨後扯下起蘇水渠腰的‘祈欠牌’,放在了桌上。

蘇水渠想搶都搶不回來,出手不回,是鐵律,可一塊牌多重要太子知不知道,萬一選中的是沒水平的東西,丟的是牌子主人的臉,他的名字還刻在上麵呢!

但蘇水渠卻相信太子的眼光,他好奇的是,麵前的水車到底有什麽不俗的地方?可他仔細看了很長時間也不知道哪裏特別,莫非是裏麵?蘇水渠自認沒膽打開看看。

蘇水渠追上太子,趁太子拿東西的空擋問:“周少爺覺的剛才的水車哪裏不俗?”他潛意識裏覺的太子看重的必定不俗。

周天看向蘇水渠:“你不知道?”哦:“我忘了《農利設施》和《水道全解》是兩本書。”

蘇水渠聞言臉色頓黑,太子在諷刺他不懂農業,損人不帶髒字。

周天嗬嗬一笑:“逗你玩呢。”但她確實看重了剛才的水車,不同的東西在不同的人手裏體現價值,如果她不是太子斷不會對農業設施感興趣,可惜她是太子,說不定她會把‘祈欠會’的承諾換成為‘農業基礎設施的改造’,賠死‘車子先生’。

“蘇大人?”

蘇水渠聞言拱手道:“陶大人。”

陶良勝急忙拱手回禮:“想不到真的是蘇大人。咦?蘇大人已經把腰牌送出去了?蘇大人太心急了,大到最後一天總會有好東西出現。”

蘇水渠坦然自若,完全不見跟周天在一起時的茫然:“好東西何其多,蘇某不過是選稱心投緣的罷了,哪及陶大人眼光睿智。”

陶良勝不悅的看蘇水渠一眼,突然轉向跟蘇水渠一起的人:“這位是?”

蘇水渠剛要回話,突然聽到驚顫的聲音喊‘太’,隨後就見太子快速捂著牧非煙的嘴把他拖到一邊。

“你找死!”

牧非煙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震驚的都忘了說話,太子竟然在這裏?!太子怎麽可以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