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空被玩
第二空
石林傻傻的看著剛剛進屋，麵色有些蒼白的女人，而石林也好像吃了蒼蠅似的，麵色慘白的坐在原位。
他不死心的仔細的打量著對方的麵容，右邊眼角處的美人痣徹底的把石林心中僅存的那點僥幸擊的粉碎，並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許阿姨開始為張舒君介紹在場的石家人，石林的媽媽、石林和石林的妹妹。張舒君很大方的衝著石林的媽媽叫了聲阿姨好，然後衝著一旁的石林和石芸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吧。
石林仔細的注意著對方的表情，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並沒有看出其他的異樣。而且剛才還十分友好的衝他點了點頭，石林的心裏尋思著，看樣子她並不知道奪去她第一次的男人是誰，這樣石林就放心了下來，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看著坐在對麵的兩姐妹，石林有些坐立不安，如果昨晚的事讓別人知道，不管事實是怎樣，他石林都會成為眾矢之的，說不定還會鬧個眾叛親離。畢竟在這種事上，人們都習慣把女方當成受害人，把男方當成十惡不赦的混蛋。
想到這裏，石林更加的堅定了信念。就算把牙打碎，也要往肚子裏咽，堅決不說！有人說：處女和處男就好像木板和釘子，木板被釘了個窟窿就不是好板子了，而釘子釘過幾個木板卻沒人在意！但是，有誰了解釘子的心呢？
兩位母親由於早就認識的原故，所以聊的十分盡性，開始時左一個姐姐又一個妹妹，然後發展到‘親家’‘親家’的叫個不聽，最後又談論起抱孫子的問題……女人的思維總是那麽的讓人難以理解並富有跳躍性。
“看看這倆孩子，都快成為夫妻了，竟然還這麽害羞，連句話也不說！”石林的媽媽笑著說道，特別是她看張舒婷的眼神，倏然已經把對方當成了她的兒媳婦。都說婆婆與媳婦的關係難處，不過這樣的煩惱似乎不會發生在石林的身上。
“親家，現在的年輕人，已經跟我們沒什麽共同話題了。”許阿姨笑著說道：“我看這樣好了。舒婷，你和石林出去走走，彼此了解一下。怎麽說，你們以後也就是夫妻了，別不好意思！”
“對對對！”石媽媽高興的說道，伸手推了推一旁的石林，“石林，陪著舒婷走走，逛逛街看看電影。她現在是你的未婚妻，別不知道疼人，知道嗎？如果慢待了我兒媳婦，看我怎麽收拾你！”
“……！”
她是你兒媳婦，難道我就不是你兒子嗎？石林的心裏如同一個深閨怨婦似的幽怨著，但是卻沒人注意到。不過突然之間他靈光一閃，或許離開這裏也是一件好事。到了外麵，總比這氣氛尷尬的包房好。至少，石林現在還不想麵對未婚妻的妹妹，他還沒做好心裏準備。畢竟這一切實在是太突然了！
對，就這麽辦！
想到這裏，石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衝著一旁的許阿姨打了個招呼，然後向包房外走去。而張舒婷也跟著站起身，和石林媽告個聲別，跟在石林的身後。
當石林邁出包房的一刹那，仿佛連空氣都變的清新起來，那種無形的壓力也消失不見，維持了許久的莊重表情也變的輕鬆起來。當他走出酒店的時候，突然想到身後還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將是他的妻子。
既然身邊已經沒有了母親，石林也準備開始實施他的計劃。原本他是不打算實施的，但是張舒君的出現，讓事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石林可不想進入張家的家門。
石林用眼睛的餘光瞄了瞄身邊的張舒婷，想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張小姐現在從事什麽工作？”
張舒婷聽見後溫柔一笑，然後大方得體的說道：“我現在經營一家服裝公司，不知道石先生在哪高就？”
“噢，一家廣告公司，一個不起眼的公關部小職員！”石林聽見張舒婷的話後，心裏直犯嘀咕，經營一家服裝公司？又碰到了一個女強人。身邊怎麽全是女強人？難道上天就不能賜予我一位柔弱的女子，讓咱也當回爺們嗎？
看著情緒不高的石林，又聽見石林有些敷衍的話，張舒婷不禁為之一愣，她顯然不相信全國百強企業老板的兒子，會是一個小小的職員。另外，張舒婷還是第一次見到對她如此怠慢的男人，心裏有些奇怪，這好像是第一次見麵，難怪是自己在哪方麵做的不對嗎？
石林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著，六月下旬的天氣開始炎熱起來，還有大街上不停的在汙染著空氣的汽車，這些都讓石林的心裏極其煩躁。擁有一顆爺們的心，卻連一個做出爺們事的機會都沒有，還有什麽比這更令人失望的呢？這個世界最累的事，莫過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碎了，還得自己動手把它粘起來。
女強人，女強人，石林最煩的就是女強人。都被母親和妹妹欺壓了二十多年，難道結婚後還不能翻身嗎？石林的心裏不甘！他突然停下腳步，看向身後一直跟著他的女人，也許應該從她的身上下手！
“你對這次相親……不對，是強行安排的婚姻，有什麽想法？”石林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對方問道，既然自己不能反抗，那麽自己為什麽不慫恿對方去反抗呢？看對方的樣子，在家中應該有一定的發言權。
“我見過你的照片，林阿姨和我媽媽對你的評價都很高。你見過我那張背影的照片嗎？其實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以貌取人，結果你來了，所以我對此沒什麽想法！”張舒婷微笑的看著石林說道。
聽見對方的話，石林愣住了，敢情那張照片是女方對他的考驗，還真被石芸那丫頭猜對了。
沒想法？這可不行！石林神情變的嚴肅，突然伸手拍在了女方的肩膀上，十分鄭重的說道：“張小姐，其實你被我媽媽和你媽媽騙了，我並沒有她們評價的那麽高，我在石家根本就是一個閑散人員。我沒有爺爺那一輩的雷厲風行，沒有父母那一輩的精明能幹，甚至不能象妹妹那樣獨當一麵……！”
“石先生太謙虛了！”
謙虛？
石林看著麵前的女人，她溫柔的笑容，有神的眼睛，似乎並沒有把石林剛才的話當真。
“不，不，我不是在謙虛，我講的都是實話。我身無所長，小學考試，連一加一等於幾，我都回答過等於三。還經常被老師罵的狗血淋頭，讓我改造思想改造靈魂，痛改前非從新做人……！”
“至少石先生很誠實、很實在，現在象石先生這樣能夠敞開心扉的人已經很少了。我接觸過許多人，感覺他們都虛情假意，不值得信任，沒有安全感。而石先生，是我見過的最誠懇的男人！”張舒婷看著石林說道，一臉認真的表情，明亮的眼神中有一種莫名的光芒在閃耀！
閃出石林的心虛，閃出石林的無奈！
石林怔怔的站在原地，感覺不但沒有破壞自己的形象，反而使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形象越發高大了。石林感覺到了事情的棘手，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竟然能夠透過現象看到現象以外的東西，看樣子必須使出絕招了！
裝土鱉的時間到了！
“其實……我是流氓！”石林突然衝著張舒婷大聲說道，接著四處望了望，很遠的就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向這邊走了過來。石林‘嗖’的一下衝了過去，身子橫在女人的麵前。
“小姐，我可以吻你嗎？”石林保證，這絕對不是在演戲，他與眼前這個女人確實不認識！
美女當即停下腳步，看了看突然攔在她身前提出接吻要求的男人。
“神經病”！美女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後繞過石林繼續向前走。
失敗？
“哎，小姐，我可以吻你嗎？讓我親一下吧，就一下~！”石林伸手又攔下一位從他身邊經過的女人，以同樣的話問道，不過這次的聲音比前一次提高了幾分，顯得有氣勢~~！
女人看了看身前這個一臉良民相的男人，難道是神經病？哎，可惜了，長的蠻帥的！女人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一臉惋惜的樣子走開了。
石林原以為對方會罵他臭流氓，結果兩次都是他預料之外的‘神經病’，雖然都是三個字，但這也太受傷了，讓石林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演技。
最後一次，石林就不信自己當不成流氓！
“哎，小姐……！”
“一次兩百，包夜五百……！”
“……！”
石林走回張舒婷的身邊，抖了抖剛才被那位‘小姐’拉扯的衣服，在大街上跟‘小姐’拉扯的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尷尬，看來他真的不適合當一個合格的流氓。
當流氓？對不起，沒天分！石林抬眼看了看一臉笑意的張舒婷，什麽意思？瞧不起我？
太好了！
“你也看見我的流氓行徑了，有什麽感想？”石林裝出一副痞樣，頭搖尾巴晃，就跟大街上大多數得了多動症的痞子一樣，身上總有那麽幾處不老實的地方。
“純潔的人都很猥瑣，那是他們假裝純潔；猥瑣的人都很純潔，那是他們故意猥瑣。而你，連接吻之前都要詢問女方，說明你是一個非常尊重女性的男人！”
“……！”
這是什麽邏輯？到底誰是老油條？
哪位流氓前輩可以教教我，怎樣才能當上一個合格的流氓？我竟然連流氓都不會裝，看來我真的是一無是處。可是，這個女人怎麽就這麽不上道呢？
石林現在終於知道欲哭無淚是什麽感覺了。對一個高舉‘戀愛自由’大旗的男人來說，包辦婚姻無疑是最大的敵人和痛苦，盡管對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女。
“姐姐，我實話跟你說了吧！”石林一本正經的看著眼前的美女說道：“其實我還不想結婚，別誤會，並不是姐姐你不好，而是這種包辦婚姻，小弟我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我在我家地位最低，在全家代表大會上沒有發言的權力，所以，能不能請姐姐您幫幫忙？回家之後，就說看不上我，說我太無聊，太低級，太……反正就是覺的我不合適，怎麽樣？”
石林終於鼓起了勇氣，說出了大實話。他覺得眼前這個美女是溫柔的、明事理的、善解人意的，應該會明白的。
聽見石林的話，張舒婷微微一笑，很美，就連她的眼神中都帶著盈盈笑意。那溫柔的笑容讓石林如沐春風，一時間讓石林忘記了緊張。隻見她突然轉過身子，背對著石林，就如同那張照片似的，緩緩的說：“可我並不是一個善於說謊話的人！”
“姐姐，看在你我的父母都認識的份上，救我這一次吧，改天我請你吃飯，怎麽樣？”反對包辦婚姻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石林實在是無法麵對張舒婷的妹妹張舒君，對於這樣的家庭，還是遠離為好，否則那就是惹火燒身，後悔莫及！
“你這樣說，讓我很為難呀！”張舒婷淡淡的說道，背著身子的她，讓石林看不出她現在究竟是何表情，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接續說道：“媽媽對我說，今天是我和你訂婚的日子，而我們的母親，現在說不定已經把結婚的日子都定下來了。其實開始我對這門親事也不是很讚同，畢竟讓兩個素未謀麵的人在一起生活，說起來就有些可笑。這樣好啦，我回去試一試，至於結果怎麽樣，那就說不準了。不過你要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
“謝謝謝謝~~！”聽見女方的話，石林雙手合實放在胸前，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您就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姐姐，您的大恩大德，小弟永世難忘。你真是太偉大了啊，不是親姐，勝似親姐！”
“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張舒婷轉過身來問道，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她，長長的睫毛下，圓圓的杏眼清澈明亮，很美。而且從她的身上還傳來陣陣淡雅的清香，很容易讓人陶醉。
“幹嘛？”
“難道你不想在今晚就得到結果嗎？”
“想想想想，做夢都想！”石林趕緊把手機號碼告訴了對方，而張舒婷輸入號碼的同時，撥通了石林的手機號碼，在石林的手機鈴聲響了一下之後，關掉手機。驗證的同時，她的手機號碼，也出現在了石林的來電顯示上。
“姐姐，謝謝你，晚上我等你勝利的消息~~！撒有娜拉~~！”石林把手機收了起來，現在的他看起來比中了彩票還興奮。和張舒婷告別之後，石林屁顛屁顛的就離開了，嘴裏還哼著小調：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石林自己有一套兩室兩廳的小房子，作為自己的基地，也是躲避父母‘折磨’的最好避難所。不過這個周末由於相親訂婚的事，石林必須回家住。和張舒婷分開以後，石林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回老家，而是先回自己的小基地，等到快要晚上的時候，石林這才逼不得已騎著自行車回家。
很難想象，在來來往往都是奔馳賓利的別墅區中，騎著一輛破舊的二手自行車衝進去會是怎樣的感覺。沒辦法，在大學騎了四年，有感情了。
“哥，回來啦！”石林剛進門，就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石芸。隻見她走到石林的身邊，用怪異的眼神在石林的身上猛看，然後笑著問道：“哥，和我未來嫂子的單獨約會怎麽樣？是不是一邊問著：‘太太你可好’；一邊看著‘泰坦尼克號’？”
“啪~！”石林伸手打了一個響指，得意之色溢於言表，他看著自己唯一的妹妹，笑著說道：“老妹，你就瞧好吧~~！”
“什麽？”聽見石林的話，石芸大驚失色，一臉驚詫，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石林，就好像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怪物似的。緊接著，石芸突然大聲尖叫：“媽~媽~~！快來呀，哥哥同意娶未來嫂子啦~~！”
“噓噓，不是那樣的，不是的……！”石林緊忙捂住石芸的嘴，不過已經為時已晚，石林的媽媽已經從樓上走了下來。
“石林，你同意啦？”石林的媽媽一臉欣喜的看著石林問道，看的出來，她也為兒子能夠同意這門親事而感到高興，畢竟已經失敗了二十四次，“我就說嘛，人家舒婷可是萬裏挑一的好女孩兒，我的兒子一定會滿意的！以後過門，你可要好好待她。有了舒婷這樣的好女孩兒給我當兒媳婦，我的孫子一定會頂呱呱的！”
汗，你當你孫子是青蛙了？
石林原本準備把計劃告訴石芸的，奈何石芸太心急，而且嚴重的錯誤的領會了他的意思。現在又見媽媽對舒婷這般滿意，石林已經無話可說，就這樣將錯就錯吧。石林在心中暗笑，媽媽可以強迫他結婚，但總不能強迫張舒婷吧？媽媽一定不會想到張舒婷會反悔的，哈哈，今晚瞧好吧~~！
內心的高興勁兒不自覺的反應在臉上，不過看在石媽媽的眼中，卻是另外一層意思。這可把石林的媽媽高興壞了，失敗了二十四次，終於成功了。石媽媽在第一時間把電話打給了遠在國外做生意的石林的父親，當然，還有石林的爺爺。
為了慶祝石林對未來的妻子的‘滿意’，石林媽決定親自下廚，讓保姆在一旁打下手。
吃飯時，石林有些心不在焉，畢竟還不知道張舒婷那邊到底怎麽樣了。不過看張舒婷穩重溫柔的樣子，應該能夠成功。稀裏糊塗的吃完晚飯，來不及把嘴中的東西咽到肚子裏麵，石林就趕緊回到房間，把門反鎖上，迫不及待的撥通了張舒婷的電話。
電話接通……！
“是張舒婷嗎？我是石林呀，就今天上午那個！”
“聽出來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石林聽見後微微一愣，這才半天的工夫，怎麽就把他忘的一幹二淨了嗎？石林心急的樣子就像見到了香蕉的猴子，猴急猴急的，趕緊問道：“我說姐姐，您忘了？就是我們約定的那件事，你對我非常不滿意的事情告訴許阿姨了嗎？”
“噢，說了！”電話另一端的張舒婷說道，聽的出來，她的話中隱隱帶有笑意，這不禁讓石林激動起來，難道……成了？
“怎麽樣？”此時的石林，心已經卡到嗓子眼兒裏了，他突然之間發現，拿著電話的手居然在不停的顫抖。就連當年偷進女廁所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
“同意了！”
“啊？”
“回到家後，媽媽問我對你的意見，我本想按照你教的‘謊話’去說的。可是我思來想去，你是一個誠實、可靠、懂得尊重女性的男人，所以我同意我們之間的婚事。”
“……！”
石林呆呆的站在原地，同意了？白高興了？原本到了嗓子眼兒的心，‘啪嗒’一聲摔了下去，摔的很重很重，支離破碎。此時，張舒婷溫柔的笑容浮現在石林的腦海中，那是笑裏藏刀嗎？頭上長犄角，身後有尾巴，一身黑色比基尼，手拿小鋼叉……魔女的形象在石林的腦中閃過，緊接著，出現的竟然是張舒婷的妹妹張舒君！石林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兒，小聲的問道：“姐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怎麽還帶‘臨陣倒戈’的？你人長的那麽漂亮，又是商人，要以誠信為本，咱可不能做不講信用的缺德事！”
“對不起！”張舒婷用她一貫溫柔的語氣對石林說道：“可是如果我按照你的話去說，那麽我豈不是欺騙了我的媽媽？”
石林聽見後愣了愣，這麽說是他不對，是他不應該慫恿對方去欺騙她的媽媽？換句話說，張舒婷她真的對我很滿意？自己‘尊重女性’，自己‘誠實可靠’，但換來的是什麽？
“你難道覺的我不夠好嗎？”電話另一端的張舒婷在久久沒有聽見石林的回話後，突然問道。
“好……太他媽的好了~~！”說完之後，石林關掉手機，整個人象沒了魂魄似的，身子向後一仰，倒在了床上。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就聽見石芸的大喊：“哥，許阿姨來電話啦，她說未來嫂子對你讚不絕口、十分滿意。哥，看不出來嘛，你對女人還是蠻有一套的，剛見麵就把我的未來嫂子哄的這麽開心……!”
開心？
這群女人都他娘的開心，全都拿我開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