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柳夢煙指桑罵槐
第二十七章 柳夢煙指桑罵槐
“這就是辭哥兒？快過來給榮媽瞧瞧。”一看見蘇辭涵，榮媽立馬激動的站起身來。
蘇辭涵沒有上前，而是睜著大大的鳳眼疑惑的看著蘇顏涼，在得到蘇顏涼示意後才慢慢的上前，剛走到榮媽的麵前就被榮媽一把抱住了，“好孩子，快讓榮媽抱抱，瞧這雙眼睛跟瑤姐兒是一模一樣，老祖宗要是知道她有你們這兩個乖巧聽話的外孫外孫女，肯定會高興得合不攏嘴。”
榮媽抱了一會兒蘇辭涵才感覺不對勁，蘇辭涵的腰她兩個手掌就能掐過來，身上瘦兮兮的她摸著竟連一點肉也沒有，國公府大少爺家的鈺哥兒跟他差不多的年歲，虎頭虎腦壯壯實實的，可比他沉多了，榮媽心底思量了下，有了計較，輕輕的摸了摸蘇辭涵的腦袋，笑著問道：“辭哥兒告訴榮媽幾歲了，平日裏都吃些什麽，你那個柳姨娘平日裏待你怎麽樣，有沒有人欺負你。”
蘇辭涵從來沒見過榮媽，根本不知道她是何身份，自然不敢冒冒失失的回答，抬頭看了看蘇顏涼，中規中矩的回答了兩句，就裝著一副靦腆害羞的模樣躲在了蘇顏涼的身後。
榮媽在心底輕輕歎了口氣，剛才看蘇顏涼哭得那樣傷心，就知道她在蘇府的日子過得肯定不像她說的那樣簡單，定是受了很多委屈，這會兒看到了蘇辭涵更是堅定了她剛才的信念。回去她一定要好好稟告老祖宗，讓她給她們姐弟倆做主。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老祖宗還在家等著我信呢！”又陪著蘇顏涼坐了一會兒，敘了一下寒溫，榮媽抬頭看看外麵的天色，準備起身告退。
“榮媽，我送你。”蘇顏涼起身，跟在她後麵送她離開。
出來秋風院的大門，路過漱芳亭蘇顏涼和榮媽就跟迎麵而來的柳夢煙碰個正著，從榮媽一踏進秋風院，就有人偷偷的跑到了蘭香院裏通了音信，當知道榮媽是來找洛水謠，並破口大罵蘇老爺時，麵色不愉的柳夢煙神情一稟，當年洛水謠之死她也逃脫不了幹係，這麽多年了從沒有人提起過洛水謠的名字，這會兒突然出現了這麽一個人，怎麽能不讓她心驚膽跳。
領著桃芝，桃青幾個丫頭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來的路上細思一想，當年的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所有知道的人都已經被她處理了，現在是除了老爺之外再沒有別的人知道了，這麽一想，柳夢煙的心又稍稍放寬了下來，急匆匆的步履也緩了下來。
漱芳亭裏蘇昌錦院子裏的幾個小丫頭正圍在一起嬉笑著逗弄著一隻小白貓，給它洗澡，這隻小白貓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色，兩隻眼睛碧藍色閃著幽光，是蘇老爺特地尋回來給蘇瑾月當生辰禮物的，但後來挪不過蘇昌錦癡纏，就給了他。這隻小白貓一直以來都是蘇昌錦的心頭好，平日裏旁人碰不得一下，昨日裏也不知怎麽回事，蘇昌錦的身上發紅發癢，撓了半天竟然撓出了一個跳騷出來，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小東西身上有，這不一大早就讓院子裏的小丫頭出來給它洗澡了。
剛開始小白貓還挺配合她們洗澡的，任由她們東搓搓西捏捏，可過一會兒就不樂意了，喵嗚了兩聲想要從洗澡的桶裏跳出來，腳還沒伸出來就被人給按住了，掙紮了三四下也沒跳出來，小白貓火了，喵嗚了一聲，伸出爪子在她們的手上使勁撓了一下，趁著她們吃痛的功夫跳了出來，沾滿水的毛濕漉漉的，小白貓難受的走了幾步，狠狠的甩了甩身上的水，水珠四濺，剛好全部都濺在了柳夢煙的身上，甩得柳夢煙一頭是水。
見蘇昌錦最心愛的小白貓跑了那些個小丫頭哪裏敢耽擱，顧不得手上被抓的流血，都趕緊的跟上去捉它去，柳夢煙昨天就被蘇顏涼憋得一肚子火，今天又被這麽一個畜生壞了心情，頓時心底湧起一陣邪火，從旁邊拉過一個丫頭來，啪啪就是兩巴掌，“不長眼的東西，什麽貓啊狗的都敢往府裏帶，這麽長時間沒管你們，一個個的都不知道規矩了，這漱芳亭也是幾個賤丫頭能隨便進的……”
被打的那個丫頭捂著臉，紅著眼睛委屈的站在一邊，被柳夢煙劈頭蓋臉的一訓，這麽多丫鬟，怎麽偏偏就她一個人倒黴不但被打了還莫名其妙的被訓了一頓，心底有再多的委屈也得忍著，誰讓她隻是一個小小的丫頭呢！
柳夢煙的這番話擺明了就是指桑罵槐，蘇顏涼的眉頭皺了一下，眼中閃過一陣譏諷，繼而若無其事的走上前，隻當沒聽見柳夢煙剛才的那一番話，恭敬的朝柳夢煙問了個安，“姨娘高燒可退了，黃大夫的藥真是頂頂的好用，不如顏涼今晚再為姨娘熬上一副，姨娘喝了也好鞏固鞏固，莫不要夜裏再起燒了。”
“真是好用的很呢！可不勞你再費心了。”柳夢煙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
“既然姨娘身體大好，顏涼就耽誤姨娘看風景了，顏涼有事，就先行告退。”
“慢著。”柳夢煙高呼一聲止住了蘇顏涼將要抬起的腳步，“這位嬤嬤眼生的很，我好像從沒在府裏見過。”柳夢煙圍著榮媽上下打量了一圈，腦中跟當年知道那事的人一一比照了一遍，都不是，頓時一直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一直懸著的心也放回肚子裏了。
“說是娘親的舊識，日子過得窘迫，就想來找我娘親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接濟一下她。”蘇顏涼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半真半假的說道，這些話她即使不說，柳夢煙也會從看門的小廝哪裏知道，既然想知道，那就說給你聽，至於她和榮媽關在屋子裏說了什麽，估計憑她猜破腦袋也猜不出來。
“顏涼你年紀小，也從沒出過府，不懂人心險惡，可別三言兩語就被別人給騙了，姐姐過世這麽多年了，竟然還有人打著姐姐的名號上門招搖撞騙，要我說這樣的人直接讓下人直接拿棍打出去，我蘇府豈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都能隨便進的。”
柳夢煙的這一番話說的榮媽臉憋得通紅，在國公府她都從沒受過這樣的氣，現在竟然被這麽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姨娘羞辱了，不過到底是國公府裏出來的，心裏再氣，臉上也沒表現出來，反而順著柳夢煙的話唯唯諾諾的低下了頭。
蘇顏涼看著榮媽的表現心裏暗讚了一聲，剛才還怕她會被柳夢煙的這一番話給激怒，暴跳起來，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姨娘說得是，顏涼這就打發她走。”不想再跟柳夢煙在這裏糾纏，蘇顏涼謙卑的應了個是，帶著榮媽就走了。
“平日裏她就是這般對你的？”出來蘇府的大門，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榮媽到底沒忍住，詢問起蘇顏涼來了，她實在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姨娘竟然敢爬到蘇府嫡女的頭上了。
“她名為姨娘，卻實為蘇府的當家主母，府裏的事爹爹是從來不問的，大大小小都是她管的，所以免不了心高氣傲不把我這個嫡女放在眼裏。”蘇顏涼無所謂的說道。
“好孩子，你莫要擔心，回頭定有老祖宗給你做主，就讓這賤人再猖狂兩天，以後有她受的，還有辭哥兒，太瘦了，剛才我抱他，連大少爺家的鈺哥兒一般重都沒有，他就你一個血親的姐姐，你可要多看著點他，大戶人家後院裏的醃髒事多著呢！你可多得留點心眼，可別傻乎乎的著了人家的道……”榮媽握著蘇顏涼的手一一叮囑了一番，偌大的蘇府就她們姐弟兩孤零零的，她著實放心不下。
“榮媽，你放心吧！顏涼都記得呢！回去替我向祖父母問好，懇請他們原諒娘親當年的任性莽撞，還有回去別把柳姨娘的事告訴她們。”看著榮媽疑惑的眼神，蘇顏涼解釋道：“祖母若是知道顏涼在蘇府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肯定會上門給顏涼討公道的，可是榮媽你想想，國公府的小姐早在十四年前的大年夜就沒了，這會兒突然冒出個外孫外孫女，別人會怎麽想，娘親已經不再了，可不能再讓人來玷汙她清白了。”
榮媽連連點頭，倒是她欠考慮了。
“榮媽你放心，顏涼會保護好自己的，柳姨娘的事，顏涼也會處理好的。”蘇顏涼回握住榮媽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這塊玉佩你拿好，以後有什麽你直接拿著這塊玉佩到後門找我就行了。”蘇顏涼從腰間抽出一塊玉佩來，遞到了榮媽的手裏。蘇府後院看門的是一個啞婆婆，曾經受過蘇顏涼的恩惠，看到這個玉佩自然會帶她去見她的。
“好，今早我讓小廝呈給你的玉佩你也得收好，有什麽事讓下人拿著玉佩到國公府差遣一聲，明麵上做不了什麽事，暗地裏少不了要她們好看的。”榮媽將蘇顏涼給她的玉佩揣在懷裏放好，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番才三步一回頭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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