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立威(三)
第十三章 立威（三）
“住手，顏涼，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李嬤嬤有錯在先是該罰，可你一未出閣的姑娘，下手如此狠，會被人嚼舌根的，這以後還怎麽嫁出去。”
自己再不出聲，估計著李管事出去了就回不來了，柳夢煙穩住自己的心神，強迫自己不去看李嬤嬤麵目全非的慘樣，眼睛狐疑的上下打量著蘇顏涼，不過是落水昏迷了三天，怎麽醒過來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要是以前的蘇顏涼絕對不會管這樣的事，若不是有人一直替她看著，她絕對會以為眼前的人被人替換了。
聞言，蘇顏涼鳳眼中的嘲諷一閃而逝，嚼舌根？這帶頭嚼舌根的是誰？蘇顏涼可不會再傻到以為她這番話是為她好。蘇家大小姐下手狠戾凶殘，這話可是出自一直視她為已出，溫婉賢惠的柳姨娘口中，可還會有假。閨中女兒最重要的就是名聲，她蘇顏涼敢打賭，明天柳夢煙的這番話定會傳遍黎都大街小巷，人人皆知。
可是這些誰還會在乎？溫婉、善良、賢惠、美貌、才情，自己上一世小心翼翼矩規距蹈贏得的好名聲。可最終的下場呢，毀容剜眼浸豬籠而死，這一世她隻想隨心而為，活的肆意瀟灑。
“李嬤嬤口出穢語，仗勢欺人，以下犯上，根本不把主子放在眼裏，我不過是小小懲戒了一番，姨娘不必如此驚訝，李嬤嬤仗著自己兒子是姨娘院裏的管事，在府裏橫行霸道，仗勢欺人，若是以前看在李管事的麵子上我睜著眼閉著眼也就算了，不過這次她千不該萬不該撞到我頭上。”
正了正神色，將臉上嚴厲的表情收攏好，蘇顏涼對著柳夢煙笑得溫柔親切。“姨娘，你不要害怕，可不能因為這麽個賤人汙了自己的眼睛，胭脂，還不快給姨娘端杯茶來壓壓驚。”
不給柳夢煙說話的機會，蘇顏涼又繼續說道：“這次隻是不長眼的衝撞到我頭上了，要是那次不小心衝撞到了姨娘頭上了，嘴裏再不幹不淨的冒出什麽姨娘心懷叵測，別有用心這樣不三不四的言論，豈不是敗壞了姨娘賢良的好名譽。”
這一番話蘇顏涼說的那叫一個漫不經心，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果然，聽到這話柳夢煙臉色一變，好似掩藏在心底無人知的秘密被人突然揭露了一般，頓時惱羞成怒，“顏涼你這是從那聽來的話，是那個不長眼的在背後造謠生事，要是讓我知道了，非得把她舌頭給拔了。”
“姨娘先別急著生氣，顏涼就是這麽說說，李嬤嬤這次能說辭涵是有娘生沒娘養的，隨意動手打罵，說不定哪次就頂撞到姨娘頭上了，顏涼這麽說隻是提前給姨娘提個醒。”被蘇顏涼這麽一說，柳夢煙這才注意到一直被她忽視的蘇辭涵，這一看心裏卻是吃驚不小，蘇辭涵身上穿的那是貴妃娘娘賞得冰蠶絲吧！這冰蠶絲冬暖夏涼，入手滑軟輕盈，每年總共就進貢皇宮那麽幾匹，有榮幸得到之人更是少之又少，沒想到蘇顏涼竟然讓蘇辭涵穿在身上了。不過蘇顏涼不是一直不待見她這個弟弟的嗎？怎麽這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柳夢煙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自己苦心經營這麽久，可不能讓她們這姐弟倆給輕易毀了。
“李嬤嬤當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虧我對她如此信任，將照顧涵兒這大的事交給她，我可憐的涵兒，讓你受苦了，快過來讓娘抱抱。”剛才還是一副譴責蘇顏涼下手狠戾企圖包容李嬤嬤的臉麵，這麽一會兒就是兩眼淚汪汪，痛心疾首悔恨的慈母形象。
可是裝的再怎麽傳神，人家不領情那也是白搭，柳夢煙半蹲著敞開懷抱等著蘇辭涵投懷送抱，可是左等右等，那瘦的跟竹竿似得的小子就是紋絲不動，抬頭兩眼望天，不，是望著屋頂，好像根本就沒聽到她的話似的。
尷尬的的蹲在那裏，柳夢煙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半響才訕訕的站起身，拿著絲絹手帕象征性的擦擦眼角的淚，“辭涵這是好久沒見姨娘了，跟娘生疏了是吧！看這小身體瘦的，以後娘一定要好好給你補回來。”
蘇辭涵依舊紋絲不動，連低頭看她一眼都懶得，繼續望著屋頂數柱子，一根柱子，兩根柱子，三根柱子……好久沒見生疏了？我呸！他們好像根本就不熟吧！娘？不過是一個偏房姨娘竟然也敢稱他娘，指使李嬤嬤做得那些事他可是都記得，別以為他小就什麽都不知道。蘇辭涵撇著嘴，要不是怕給蘇顏涼添麻煩，真想一口唾沫吐她臉上去。
連續兩次熱臉貼上了冷屁股，柳夢煙心裏憋了一把火，可偏偏臉上還不能表現出來，不過是一個在下人欺淩打罵下長大的小子，即使靠著了蘇顏涼，也翻不出什麽大浪來，這麽一想，柳夢煙的心裏頓時又舒坦了起來，轉而又一臉心疼的關心起蘇顏涼來了。
“顏涼，不是姨娘說你，風寒剛好，不在屋裏好好養著，怎麽跑到秋水院那麽遠的地方去了，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這麽不知道愛惜自己，要是再不小心著急了，可是要心疼死姨娘。”
關切的言語加上哪一副情真意切的表情，任誰看了都忍不住讚一聲，柳夫人好個賢妻良母。蘇顏涼嗤鼻冷笑，拐彎抹角說了這麽一大推好聽的，不就是想知道自己怎麽突然跑到秋水院去了，還突然對一直不待見的蘇辭涵這麽好了。
“自從上次落水醒來，顏涼心裏一直不安寧，日日噩夢，好幾次夢見我娘指著我鼻子罵我不孝，還要不認我這女兒，左思右想都覺得這幾日夢的奇怪，今天特地去了趟秋風院，沒想到竟然看到了李嬤嬤膽大妄為公然欺主的行為，要不是我今天偶然看到，我竟不知蘇家嫡少爺竟然在府中過這樣的日子，隨便一個下人都敢隨意打罵欺淩。”說道這裏，蘇顏涼的眼神不禁又冷了幾分。
“姨娘平日裏一個人操勞著府裏的大小事務，對府裏下人難免管教疏忽，顏涼身為蘇府長女嫡姐也是到為姨娘分憂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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