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沈熹,你願意嫁給我嗎?”

——“願意,我願意。”

沈熹踮起腳尖,“突然襲擊”一樣啄了啄何之洲薄薄的嘴唇,嘻嘻嘻嘻嘻嘻。這個世上隻有她可以這樣吻他呢。

何之洲雙手撐在露台的圍欄,樂意接受這樣的非禮。沈熹繼續“啄”,一下又一下,唇與唇的觸碰那麽軟、那麽柔,格外撩撥人心。很快,何之洲化被動為主動,伸手勾上她的後腦,直接加深了她的“淺嚐輒止”。

夜風輕撫麵頰,沈熹雙手放進何之洲的溫暖的大衣裏麵,開始仔細品味這個露台擁吻。頭頂群星滿天,她左手無名指也戴著何之洲送給她的“星星”呢。

今夜味道如此香甜。慢慢的,有人吻得越發意亂情迷,連帶沈熹的發絲有點亂了。何之洲停下來,幫沈熹撩了撩耳邊的頭發,溫柔地別到耳後,露出耳朵的可愛輪廓。何之洲眼底春意方生,繼續低頭吻了下去,投入到這個舌頭追逐的遊戲。

夜風起來,露台樓下樹影重重,枝頭簇擁著的葉子一塊發出“沙沙”聲。何之洲吻得越來越急,也抱得越來越緊。

情動,根本不需要任何過多的語言。

幸好,相愛的成熟男女可以光明正大進行更“深入”的交流。何之洲將沈熹高高抱起,沈熹低頭看向何之洲英俊的麵容,她眸光水亮、濕濡,裏麵滿滿都是純粹的喜歡。

頃刻間,呼吸相纏,絮亂又灼熱。

再然後,從露台到客廳,客廳又到臥室……

深夜,有情人做快樂事,快樂又熱烈的□□直到淩晨才結束。最後那一刻,沈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大腦空白窒息,心底卻是*一片。何之洲也出了汗,男人精瘦結實的胸膛淌下了汗珠,他狠狠將她推進,留在她身體裏的某樣東西跟著一跳一跳。

第二天,拉門窗前麵的淡黃色窗紗依舊整齊地挽著,外頭清透的日光一點點爬上床;臥室裏的鐵藝支架上擱著兩盆綠色植物,正昂首挺胸地向著暖暖太陽生長;牆上時鍾滴滴答答,安靜又有力地走著。

何之洲從後麵抱著她,胸口貼著她的後背。沈熹睜開眼,醒來的時候居然還有點赧顏。昨晚她和何之洲都有點放縱呢,大腦放縱,身體也放縱。

被窩裏,沈熹軟地像一團麵,軟趴趴地沒有一點力氣。可是她怎麽就那麽開心呢,記憶回到昨夜抽獎那一刻,某個事實再次得到證實,有人終於求婚了!

不可思議呢,沈熹伸出左手,無名指的確多了一枚閃閃發亮的鑽戒。手好看,鑽戒更好看。“哢嚓”一聲,她快速拍了一張照片留作紀念。

然後是——

何之洲起來做早飯,順便將沈熹從被窩裏撈出來;很快廚房傳來了“哧哧哧”的煎蛋聲音,客廳裏的沈熹跳起了自創的“沈式廣播體操”,一二一,一二一……

外麵鳥兒歡叫,車喇叭像笛聲一樣響起來,偶爾還可以聽到煎餅果子叫賣聲。外麵的城市也開始熱鬧起來。

何之洲的“簡便”早餐端出來,沈熹還在屁股扭扭,男人立在餐桌前欣賞了一會,說:“昨晚不是說沒力氣了麽?”

那是因為有人一直要要要,她又不是娃娃,會困的嘛。沈熹跑過來吃早餐,右手握著銀色湯匙,放在桌麵的左手無名指不經意間翹了起來,視線也時不時打量幾眼,她就是怎麽看都看不夠

對麵,何之洲默不作聲地喝著小米粥。

沈熹終於想到某個問題,問:“何大哥,那個鑽戒你是什麽時候買來的?”

何之洲回答:“有一段時間了。”

沈熹不明白了:“那你為什麽不……早點給我?”

何之洲抽了一張餐巾紙,反問她:“你覺得呢?”

沈熹不傻,她很快順著何之洲的話想到某個可能,頓時心情複雜地像一鍋打翻的粥。好像她是心急了那麽一丟丟,好可惜。沈熹問不出口,隻敢用眼神示意何之洲,是不是真是她心裏想的那樣。

兩人不是一時半會的男女朋友。何之洲還是能讀懂沈熹一般情況的心裏活動和眼神。他看著沈熹,點點頭,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如果不是昨天有人在珠寶店櫥窗前可憐哭訴,他原本的求婚應該會隆重莊重一點,至少不是臨時想出來的。

嗚嗚。沈熹摸著左手的鑽戒,她好想將它摘下來,試著商量說:“何大哥,這樣可以麽,這個鑽戒我當做沒看到,你先藏起來,我已經忘了。”

對,忘了。沈熹搖搖頭,表明她很容易健忘。

何之洲可不玩這一套,“沈熹,你敢摘下來試試看。”

沈熹:“昨天的,我們不能當做是演習麽?”

“不能。”何之洲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他站起來離開餐桌的時候,順帶拍了下沈熹的頭,“我這輩子隻求一輩子婚。”

哼哼,怕麻煩就直接說嘛!沈熹繼續摸了摸鑽戒,轉過頭對已經走出餐廳的男人說:“很巧啊,我這輩子也隻答應一個人的求婚。”

“哦,那很好啊。”何之洲背對著沈熹應答一聲,不置可否地揚了揚嘴角。

——

沈熹還是摘下了鑽戒,因為她要抓緊時間練舞了。

複賽開始的最後幾天,她在節目組同一排舞。裏麵有專門的編舞老師和舞台、服裝設計老師一塊幫她找到最適合的風格。

沈熹排練了兩次,舞台場景大概就是:一襲紅衣,近處月色柔柔,遠處笛聲清揚。她為遠歸的情郎跳一支《西洲曲》,默默傳情牽掛,淺淺燭火映襯了她思念的麵容。

外麵戰火紛飛,四處狼煙。她雙袖徐徐揚起,如訴如怨,應對“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

號角開始吹響,愈來愈心驚肉跳;堅固的城牆逐漸被摧毀,她舞得越來越急,紅色的長袖甩得越來越快,表達心裏愈來愈慌的情愁……

她的狂妄少年郎,她的英武大將軍。

遠處的笛聲再次響起,她慢慢停下來,佇立在靜靜的月色之下。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最後一個場景是:遙遠未上燈的黃昏月下,古老歌謠再次輕輕哼唱,夢斷多少英雄豪傑。

……

一曲舞下來,沈熹完全汗流浹背。初賽的舞蹈跳下來,她還是能穩住呼吸,這次複賽的舞蹈,跳完之後就是喘息、喘息、喘息。

複賽的舞蹈,最難在哪裏呢,就是從前麵第二部分慢慢從徐緩轉為急促的場景舞。舞蹈是急促了,可是她舞步不能淩亂,仍需保持輕快又漂亮的舞姿。尤其是中間一段,不管是飛揚的長袖,還是折腰轉身的動作,都可以用“迅速”兩個字來形容。

太快了,太累了!

沈熹對著拍攝她的攝像機鏡頭又吐槽了一遍:“太太太太累了!”

攝影小哥都笑了。

上官老師對她現場指點了兩句,節目組問老師:“您覺得沈熹這次的舞蹈能拿到好名次嗎?”

“這個還看她具體舞台表現,沈熹是跳得很好,不過其他選手也都不錯,大家都很優秀。”上官老師這樣說,語氣非常公正。

其他優秀選手,比如TP組合,比如王海洋老師,比如陳寒。

沈熹跟陳寒已經分組了,因為兩人實力差不多,風格又相近,放在一個組並不合適。不同組的成員,練舞也不在同一個練舞室,所以她不知道陳寒跳得如何。跟她同組的一個女孩告訴她,陳寒複賽跳的是爵士舞。沈熹感到挺意外的,以前上大學陳寒是她們班跳得最“傳統”一個人。不過她也沒有資格質疑陳寒,她跳好自己的就行了。

不怕不怕。

何先生說了,輸了還可以回家跳廣播體操呢。

沈熹在朋友圈發了一張何之洲送給她求婚的鑽戒,沈建國第一次給她點讚,並留言:“為父很欣慰。”

小夥們都在點讚,點讚的人很多,裏麵有一個是“來自星星的堂堂”。“來自星星的堂堂”是她給以前給林煜堂取的ID,林煜堂現在還用著。

沈熹靠在牆上玩手機,一個電話進來,湊巧就是堂堂打來的。

她好久沒有跟他通話了。沈熹接聽了電話,林煜堂熟悉聲音從聽筒裏傳來:“……比賽的舞蹈練得怎麽樣了?”

沈熹笑嘻嘻:“很好啊,跳得可棒了。”

林煜堂也笑了:“怎麽還是老樣子。”

沈熹:“你也一樣啊。”

林煜堂很忙,他電話那邊傳來了機場快登機的消息,所以他是在機場給她打這個電話的。林煜堂那邊默了一會,然後說:“熹熹,明天比賽加油啊。”

堂堂知道她明天複賽?沈熹心裏有點詫異,又有點感動,突然不知道要說點什麽。她知道林煜堂在機場,所以問他:“你又出差了啊。”

林煜堂輕“嗯”一聲。

沈熹知道林煜堂現在做業務,而且是大業務,每隔一段時間就出差一次。畢業了,長大了,大家各自行走在屬於自己的人生軌跡裏,不過有人行色匆匆,有人原地徘徊,還有像她這樣,被何之洲帶著走。

沈熹語氣繼續輕鬆,問:“這次出差哪個城市呢?”

林煜堂回答她:“法國,裏昂。”

那麽遠?沈熹又問:“……去多久呢?”

林煜堂那邊頓了頓,然後才說:“五年,合同簽的是五年。”

消息太突然了。沈熹望向窗外,天氣晴好。她伸手碰了碰眼角,背對過身。良久,她才說了一句:“……怎麽那麽久。”

林煜堂沒說話。

沈熹心裏難受,差點哽咽出聲。這場離別來得太快了,林煜堂甚至沒有提前說一聲,她連送他的機會都沒有。

“堂堂……”她叫了他名字。她從小叫到大的兩個字,她第一次叫得如此困難。

“好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們。”林煜堂說話了,反過來安慰她,“我每年都回國呢……也可以讓何之洲帶你來法國玩。”

沈熹沒有答應。

“生氣了?”林煜堂笑了笑,“氣我沒有提早告訴你?”

沈熹:“……沒有。”

手機裏傳來催促登機的廣播聲,林煜堂對她說:“沈熹,我要登機了。”頓了下,又加一句:“結婚的時候通知我,我會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看到一句話,很喜歡。“你將永遠愛著,她將永遠美好。”

然後是西洲曲,這是南朝樂府詩歌吧,也有這個舞蹈~但是熹熹跳的不是很一樣~~是大珠借用了《西洲曲》呢~·乃們應該也看的出來~還記得驕傲裏麵的稀粥效應麽。所以感覺也挺合適的。

然後是:評論是25字送一分~~大家來一發不?

最後感謝投雷的小夥伴們~~破費了~~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