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薑糖考核安撫的這位特遣單兵,從高危區回來,精神處於半狂化狀態,背後獸化出了雙翅,展開三米多長,他精神體的獸形態卻是一隻小型章魚,有八隻觸手。
這種雙形態比較罕見,說明他的父親和母親,三代以內都是純血的同物種結合,到這一代跨物種,生出來的後代,獸形態和精神形態,才有可能分化出兩種不同的物種。
單兵的眼睛已經獸化成金黃色的豎瞳,目前還有一些理智。
為了促進安撫師和單兵的信任度,考核處沒有準備單兵的資料,需要雙方自我介紹。
薑糖坐到他對麵,禮貌道:“你好,我叫薑糖,來自五十七區,你可以叫我小糖、糖糖。”
這位特遣單兵臉紅了,“你好,我叫於時傅,二區的,帝國學院今年畢業的單兵,一個月前跟隨特遣九隊前往無人區例行調查,遭遇大批原初種,精神力使用過度,連抑製素都起不了作用了。”
薑糖盡量讓自己的微笑甜美一點,安撫師越溫柔可愛,越能得到單兵的信任,單兵信任了安撫師,更容易進入他們的精神殿堂。
薑糖說:“我的精神橋梁和別人的有些不一樣哦,我對你開放我的精神內核,不需要通過儀器,建立鏈接後,便能直接看到我的精神體,你想不想看?”
單向透明大玻璃窗後,沈銀元的精神體強烈掙紮,“不公平,同樣是觸手,他的沒有我大,也沒有我多,糖糖更喜歡我,快點獸化,把觸手放出去給她摸,一定能把那個混血的比下去!”
沈銀元快控製不了想獸化,隻能給自己紮了一隻抑製素,精神力才暫時平靜下來。
考核官搖頭勸道:“過渡依賴抑製素不好,該找安撫師還是要找的。”
“陸地上的安撫師,比較害怕我的精神體。”
沈銀元說:“你知道的,我的家族上岸,為帝國服務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向帝國換取安撫師,我想試試,我們海洋獸能不能戒掉安撫師。”
海洋的麵積比陸地大許多,陸地獸去海裏打不過海洋獸,海洋獸上岸戰鬥力弱一半,海洋一直進化不出海洋安撫師,帝國便跟海洋裏的幾大領主交換條件,陸地出安撫師,海洋派遣女性海獸上岸,和陸地獸聯姻,誕下能在海中戰鬥的半血。
海洋獸需要安撫師,隻能和帝國簽訂契約,派出海洋獸上岸,協助陸地單兵出近海任務。
考核官心想,安撫師安撫,比用抑製素舒服一百倍,而且單兵的精神體,天生對安撫師的精神觸角著迷,戒不掉的。
大家一個陸地獸、一個海洋獸,他懶得管沈銀元的固執,把話題轉移到治療室裏麵的考生身上。
考核官意味深長道:“我跟你說,這幾年帝都大大小小的客棧,都出了考核攻略,上麵就有教準考生們,誘.惑安撫對象,隻要單兵對她們產生了愛意,便能用最短的時間完成安撫,拿到較好的成績。”
第7節
“我原以為八隊第二名考生是個漂亮的草包,原來也看了攻略,懂得用美貌走捷徑,來提高考核成績,院長可是說過了,要殺殺不.良風氣,一會我們要不要把這一點,寫在考核報告上呢?”
沈銀元說:“我隻是輔助考核官,還是您拿主意吧。”
考核官試探後心裏有數了,這位新貴沈隊長,看來對空有美貌的安撫師不感興趣,那就不需要對這位考生加以關照了。
她的任何一點擦邊違規,他都會如實記錄下來。
哎,對他剛才的示好都領會不到,看來這位漂亮的考生確實是個草包。
……
來參加考核,薑糖是做過功課的,主動對考核對象開放精神內核,這是擦邊違規,就看考官怎麽判,他抬抬手,便不會影響考核成績。
就算知道違規,她也不得不試,虎子哥接的,正是第九特遣小隊外包的任務,但任務具體內容,虎子哥回家探親的時候,並沒有透露。
薑糖決定冒險進入單兵的記憶殿堂,尋找半個多月前,第九特遣小隊外包給傭兵任務的相關線索。
治療室裏,薑糖再次主動,“你要跟我建立內核鏈接嗎?”
在精神殿堂裏,主動互相展示精神內核嗎?
那是隻有親密關係才會做的事,可憐的沒有戀愛經驗的單兵,把擱在桌子上的雙臂垂了下去,緊張的握緊又鬆,鬆了又握。
如果換個地方,他或許會直接答應,可他是經過三年特訓的單兵,這可是考核,在考核中配合安撫師作弊,一定會被同伴鄙視的。
猶豫再三,於時傅歉意道:“抱歉,我不可以在考核期間對你展示精神內核。”
他很內疚,想為自己解釋一下,“並不是不願意,是不可以。”
薑知笑得更和善了,“是我不懂規矩,謝謝你的提醒,那我們開始吧,你可以通過探測器上的屏幕看我的觸角。”
她的觸須們在精神殿堂裏,擰成兩小股金色觸角,從背後往兩邊延伸出來,試探了一會初次見麵的單兵精神體,從他太陽穴的兩邊分別鑽入,進入了他的精神殿堂。
探測器隻能探測安撫師暴露在空氣部分的橋梁,已經進入單兵精神殿堂的不會被探測到。
薑糖的橋梁剛進入他的精神殿堂,立刻分散成無數根細絲,一半纏繞安撫住那隻八條觸手的小章魚精神體,另外一半細絲尋找、修改、替換觸碰到的記憶。
雖然沒有敞開精神內核,但這位單兵已經對她放鬆了警惕,而且他的意誌力不到章魚先生的一半,隻用了十幾分鍾,便找到了半個多月前,和虎子哥有關聯的記憶。
在這一小間隻有五平方米的記憶空間裏,牆上的投屏記錄著當時的過程。
半個多月前,跟隨第九特遣隊去無人區實習的於時傅,在無人區的一處防守帶前,看不慣隊長花錢請傭兵,前往核心區當先鋒,抗議道:“隊長,這是機密任務,不可外包給傭兵。”
隊長有些不耐煩,“要不是帶著你們幾個實習生拖累,老子也用不著找傭兵當排頭兵,猛禽傭兵隊口風緊,不礙事的,你若看不慣,回去後大可舉報我。”
為這種明顯對己方有利的事舉報隊長,那是不想在特遣部混了。
一起來實習的同學,勸於時傅別多事,“隊長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考慮,再說那些傭兵是自願的,隊長給的報酬豐厚,你別斷了傭兵的財路。”
薑糖加快了畫麵速度,一個半獸化的傭兵折斷了一隻翅膀,跌跌撞撞的飛出來,高呼著:“金沙湖裏藏了幾隻海洋變異種,增援、增援……”
還沒跑幾步,便被隊長一槍爆了頭。
剛衝出防守帶,準備增援的於時傅猛的刹住了腳,不敢置信的回頭,耳邊又是一聲槍響,他的同學也被爆頭了。
朝夕相處的同學倒在他的眼前,圓睜著眼睛,死不瞑目,血從同學的身子底下蔓延開來,一個活生生、前途大好的單兵學院優等生,就這樣沒了。
他甚至不是戰死的,而是被隊友從後背偷襲,屈辱的死在隊友的背叛之下。
於時傅半狂化了,舉起手裏的激光槍,卻被小隊裏的狙擊手用電擊子彈擊倒,抽搐不止。
從這之後的視角變得傾斜奇怪,那是因為剩下的幾幕畫麵,是於時傅倒地昏迷前,看到的最後畫麵。
薑糖歪著頭,跟隨著於時傅的視線,看到第九特遣小隊隊長,從於時傅同學身體上扯下那塊身份銘牌,拋給身後的隊員。
“這個帶回去,就說兩個實習生急著表現,不聽指揮,前往金沙湖調查,遭到變異種的襲擊,一死一傷。”
隨後,隊長指著於時傅,吩咐隨隊的安撫師,“封掉他這一段的記憶。”
安撫師道:“很耗精神力的,不如一起殺掉好了。”
有隊員說:“你是不是蠢,於時傅父親可是女王寵幸的男爵,他兒子跟我們出來死了,大家都別想好過,等回到帝都,再找私下動手的機會吧。”
……
於時傅暈了過去,記憶到這裏終止,薑糖原樣將這段記憶的門焊死,收回觸須給那隻小章魚做安撫。
她的精神觸須,能修複單兵精神體的損傷,強化精神體的抗壓和作戰能力。
看在他衝出防守帶準備救援的行動上,薑糖用精神觸須,強化了他的精神體小章魚,小心翼翼沒有留下任何信息素氣息。
信息素,隻在曆史書籍裏提到過,但是媽媽說她有,讓她不要輕易撬開別人的記憶殿堂,以免用力過猛,留下信息素的氣息在對方的記憶裏。
她當時還小,問媽媽:“如果留下了信息素,會很麻煩嗎?”
媽媽說普通安撫師的信息素,無法被感知,A+級別安撫師獨特且霸道的信息素,一旦控製不好,便會惹來麻煩。
媽媽看她還是不理解,給她打比方,“會像你爸爸纏著媽媽這樣,連王儲都不當了,隻想黏著媽媽。”
所以那位章魚先生,每次都能精準定位她的位置,靠的是對她信息素的感知嗎?
可給章魚先生治療的時候,她已經很小心了,他的感知能力強大到不可思議,居然在狂化狀態下,依然感知到了她極力隱藏的信息素,好麻煩啊。
薑糖退出了於時傅的精神世界,揉了揉額頭,用對講機跟外麵的兩位考官說,她已經完成了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