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五十兩一首 “第五章

在座的眾人也都看出那羊脂玉鐲的珍貴,而且她們也看出張姑娘的提議是針對陸嫣的自然不會多言,更何況也有一些姑娘本就不擅長作詩,就是個湊數的,更不願意為這點事被張姑娘記恨。

陳姑娘笑著說道:“那我們先去選花王。”

當即有人起身說道:“作詩我是不行,不過選花王我可要湊個熱鬧。”

“徐姐姐太謙虛了,我可是看過你那首詠雪詩。”

陳姑娘招呼著人到園子裏賞花:“大家不如分開去看,選了自己覺得好的就讓丫鬟記下來,到時候我們再從中慢慢選。”

這也是一個辦法,園子裏有不少花,大家都在一起不僅容易起爭端,還耽誤時間,不如分開,大家自然會跟交好的人結伴。

陳姑娘說完,來的人就各自散開了,陸嫣和陳姑娘打了招呼後,也帶著陸瑤尋了張姑娘相反的方向走去,倒是有和陸嫣交好的同行,陸嫣有話想要私下對陸瑤說,可是身邊還有外人,難免有些焦急。

和陸嫣相比,陸瑤更想帶著丫鬟單獨走,她這會已經看不見那落水姑娘的位置了,心中難免有些著急,卻也沒有別的辦法。

陸嫣已經想到辦法支開朋友,直接問道:“妹妹瞧著心不在焉的,可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陸瑤明白了陸嫣的意思,偷偷看了陸嫣的朋友一眼低著頭不說話。

陸嫣明顯有些為難。

那姑娘也不蠢,自然看出陸嫣姐妹有話要說,就笑了下,隨手指了個方向說道:“我去瞧瞧那邊的花。”

陸嫣低聲說道:“多謝。”

姑娘搖了搖頭,帶著丫鬟離開了。

陸嫣牽著陸瑤的手,看了眼周圍,就尋了靠牆的位置說道:“我們去那邊說。”

陸瑤點了下頭,她也不知道那姑娘是什麽時候出的事情,若是真的在這個時間落得水,那她實在沒有辦法了,畢竟她也尋不到離開花園到處走動的借口。

靠牆的位置雖然也有些花,卻隻是一般品種,這裏不僅有些偏僻,還有幾棵樹擋著,確實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陸嫣看了眼身邊跟著的陳家丫鬟。

那丫鬟也是個機靈的,行禮後就退到了一邊。

陸嫣這才對著綠蕊她們說道:“你們守在周圍,別讓人打擾了我們姐妹。”

綠蕊看向了陸瑤,見她點頭了這才離開些。

陸瑤站直了身子,一直縮頭縮腦的也是很累的:“姐姐有什麽話要說?”

陸嫣也沉下臉色,雖然她一直不願意承認,可在作詩上,陸瑤確實是比她強的,她在外用的一些詩詞也是陸瑤所寫,其實他們家中陸庭最擅長寫詩,可是男子所寫的詩和姑娘家寫的還是不同,而且陸庭寫的詩詞很有他的風格,容易被人認出來。

倒是陸瑤從沒在外人麵前寫過詩,她的作品也沒讓外人見過,這番自然是有陸老夫人的安排,畢竟陸老夫人很清楚陸嫣有幾斤幾兩的,在外還有陸瑤陪著,遇到像是今日的突**況也好應對。

陸嫣說道:“一會的詩,你好好作,決不能讓張家的壓我頭上。”

陸瑤早就猜到陸嫣要說什麽了:“五十兩。”

陸嫣皺眉看向陸瑤,不滿道:“早先不是二十兩嗎?怎麽漲價了?”

五十兩雖然拿得出,可也不是小數目,這事情又不好放在明麵上說,更不好讓她父親知道,都是母親私下補貼她的。

陸瑤自然不會說,她就是在趁火打劫,麵上嚴肅地說道:“你到銀樓買東西,哪怕同樣的料子,複雜花樣和普通花樣的價錢還不一樣呢。”

陸嫣倒是覺得陸瑤說的有道理,而且她自小沒有為銀錢發過愁,這裏又不是說話的地方:“行。”

陸瑤說道:“若是得了第一,那些彩頭你也得折成銀子給我。”

陸嫣不滿道:“就一個羊脂玉鐲。”

陸瑤看得清楚,這是陳府難不成真的隻讓張姑娘出彩頭,就算為了麵子,陳姑娘也得出一個價值和羊脂玉鐲差不多的:“陳姑娘肯定會再出一個。”

陸嫣自然喜歡那羊脂玉鐲,可是為了自己在外的名聲,到時候她肯定要把東西還回去的,就算彩頭真歸了她,她私下也要送了差不多價值的東西還回去,再加上要給陸瑤的銀子,哪怕是她母親怕是一時也拿不出。

陸瑤看出陸嫣的猶豫,卻沒有開口。

陸嫣問道:“你要多少銀子?”

那彩頭的價錢自然是高的,若是陸瑤直接開口要了價錢,哪怕陸嫣這會答應了,回府後是個什麽情況就不一定了,聞言說道:“想來祖母和伯母不會在這方麵節省。”

陸嫣已經心動:“你覺得能拿到彩頭?”

陸瑤理直氣壯地說道:“不覺得。”

這樣的回答把陸嫣氣的都想翻白眼了。

在事情出結果之前,陸瑤從來不保證什麽:“既然張姑娘提出這樣的要求,想來早有準備,而且每個人都有偏好,誰知道最後評選的人喜歡哪種?”

陸嫣咬牙說道:“那你提彩頭的事情做什麽。”

陸瑤也很直白:“總得先說明白,萬一真得了,你不提彩頭的事情怎麽辦?”

陸嫣強壓著怒火:“我是這樣的人?”

陸瑤笑了下,什麽都沒說,又像什麽都說了一樣。

陸嫣還用的上陸瑤,隻能先退一步:“好。”

兩人的事情談妥,不管心中怎麽想,麵上又親親熱熱地去尋其她人了。

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一牆之隔的位置站著三個青年,確定人都走遠了,穿著錦袍的青年才笑著搖頭說道:“陳二你家這裏還真是一塊風水寶地,怎麽都選了這地方來說悄悄話。”

被叫陳二的青年板著臉:“這是哪家教出來的,一個貪一個蠢。”

錦袍青年不讚同地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那個做妹妹的挺聰明,那個當姐姐的確實是有些蠢了。”

陳二臉色不好看:“簡直有辱斯文。”

錦袍青年是知道陳二的性子,怕是看不慣那姑娘用作詩來換銀子的事情:“我倒是有些好奇她們是哪家的,想來這個做姐姐的名聲挺大,聽她們的語氣,那個做妹妹的確實有些詩才,陳二一會尋了她們的稿子給我瞧瞧。”

陳二瞪著錦袍青年:“張言晟!”

張言晟也不生氣,反而嬉皮笑臉地說道:“我就好奇自己看看,絕對不往外說。”

陳二實在拿朋友沒辦法,妥協道:“剛才聽到的也別往外說,對她們姑娘家名聲不好。”

張言晟挑眉,詫異地說道:“我以為你挺討厭她們這樣的行為。”

畢竟平日裏自己的好友最討厭浪得虛名弄虛作假之輩了。

陳旭也不否認:“我確實討厭,可是這世道女子艱難,她們又沒有舞到我麵前,何必與她們為難,更何況我們這般聽牆角也並非君子所為。”

張言晟嘖了聲,保證道:“我絕不亂說,哪怕尋到再見著也當不知道這事。”

說完張言晟碰了下身邊一直不說話的青年:“秦昭你都不好奇嗎?“秦昭沒有絲毫猶豫:“不好奇。”

若非張言晟一大早守在他家中,他今日都不會來陳府,而且在聽見牆對麵有人靠近的時候他就想離開了,可惜被拽著了。

張言晟長長歎了口氣:“我經常懷疑為什麽我會和你們兩個無趣的家夥成為兄弟,你們這樣人生少了多少樂趣啊。”

秦昭和陳旭都懶得搭理他。

張言晟忽然問道:“對了,陳二你家怎麽忽然急著給你哥相看?不是說等科舉後再說嗎?”

對於這些事情,陳旭還真不知道:“我哥也到了說親的年紀。”

陸瑤並不知道他們的這番交談,她繼續低著頭跟在陸嫣的身邊,心中卻已經在思量著作詩的事情,這個季節的花就那麽幾種,要是陸瑤來選肯定是選牡丹的,她就喜歡那種顏色豔麗的花,可是以陸嫣她們的性子,哪怕心裏喜歡,也不會表現出來,而是要選那種在她們看來更高潔一些的花,應該還是蘭花了。

等到真的選出蘭花當花王的時候,陸瑤看著園子裏開的正盛的牡丹,都替它們感覺到委屈,不過在看到那鵝黃衣裙的周姑娘後,陸瑤心中鬆了口氣,她熟練的找了個機會把想好的詩偷偷告訴了陸嫣,就不再她們周圍湊熱鬧了,反而尋了靠外的位置坐下來品嚐陳家的糕點。

也不知道在選花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周姑娘身邊也聚了幾個其她家的姑娘,她們雖沒有去作詩,氣氛倒是不錯,陸瑤見此,帶著丫鬟很自然地走了過去,雖然沒有說話,卻像是認真在聽她們交談一樣。

周姑娘她們也知道陸瑤的身份,看了一眼在亭中像是正在思索如何作詩的陸嫣,倒也沒有排斥陸瑤的意思,反而招呼陸瑤一起吃茶。

陸瑤低聲道謝。

周姑娘繼續說道:“那荷花還沒有開,不過那幾條錦鯉的顏色著實漂亮。”

有個年歲略小的姑娘嬌聲說道:“姐姐帶我們去瞧瞧吧。”

周姑娘像是猶豫了下,就說道:“好,我與表妹說一聲。”

說完周姑娘就起身,隻是看陳姑娘也在沉思,她就和陳姑娘的丫鬟說了幾句。

陳家的庶女也聽到了她們的談話,說道:“我與你們一起去。”

她也不擅長作詩,不過就算擅長也不會在這裏展現出來,她們身為庶女是不敢搶風頭的。

陸瑤心知怕是要到夢中落水的部分了,她雖然跟在人群之中,卻沒有太過靠近周姑娘,她不知道周姑娘是被人推下去還是自己腳滑摔下去的,若是被人推下去的,她離得太近難免讓人起疑,她想幫人卻也不想惹上麻煩連累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