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輕一點
三人從甜品店出來。
去書城的事沒了下文,任婧文也就沒再問。
但也沒走,跟在陳正身邊,兩人並肩走著,偶爾交談幾句。
紀渺想走,但她有賊心沒賊膽,隻要沒和陳正談妥,她前腳剛溜紀伯耀後腳就能給她定好去英國的機票。
受製於人,她隻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後。
紀渺無聊地看著前麵兩人的背影。
陳正就不用多說了,肩寬腿長,跟模特似地。
至於任婧文……
這是紀渺第一次認真打量任婧文。
京大附中有好事的把任婧文和紀渺放在一起比較,稱她們為京大附中雙姝。
一個溫柔知性,一個大膽熱烈,同樣的漂亮迷人。
不同的地方在於,任婧文的漂亮不帶攻擊性,隨著不斷接觸,會一點點浸透到人心裏去;而紀渺,恨不得第一眼就紮進你心裏去,在你心上蠻橫生長,直到占據你整個人,整顆心。
紀渺看到過紀伯耀書桌抽屜裏的那張照片,照片上三個人在遊樂園的海盜船前拍照。
除了紀伯耀和陳正,照片上有一個她沒見過的女人。
紀渺很認真地回憶,照片中那人給自己的感覺和任婧文相似。
溫婉知性,像水一樣溫柔平和的女人。
雖然紀渺不願承認,但事實上,她和她媽媽白厘是一類人。
她們不是水,也不是火,而是黑透了的天空中突然綻放的一簇煙花,絢爛卻也短暫。
為了綻放,願意付出一切,不惜與這個世界對抗。
但世人愛的是她們驚豔的皮囊,卻無法接受熱烈到能灼燒一切的靈魂。
紀伯耀不喜歡,陳正也一樣。
強扭的瓜不甜,就像她的父母,所以任婧文這樣的女生才是與他們最般配的人生伴侶。
“紀渺。”任婧文突然回頭叫了紀渺一聲。
“啊?”突然被叫到名字,紀渺被嚇了一跳,更是一臉心虛。
任婧文疑惑地看著她,連陳正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任婧文:“陳正提議去天文館,一起吧?”
紀渺想都沒想就拒絕,“不去。”
“你想去哪裏?”陳正先一步任婧文問出口。
不管是天文館還是陳正,她都沒興趣,更是急於擺脫,於是隨意指著旁邊一家店,“我去這裏。”
任婧文看了眼那家店,“你……要去玩密室逃脫?”
不等另外兩人有所反應,紀渺道了聲別就匆匆離開。
她以為終於能擺脫陳正,沒想到一進這家店她就後悔了。
這家店專門玩恐怖密室逃脫。
而紀渺……
怕鬼。
“幾個人啊小妹妹?”老板看到顧客上門,熱情地迎上來。
“一個人。”
“想玩哪個?”
紀渺抗拒地看了眼牆上掛著的幾張巨幅海報,指著其中一個看上去不算太恐怖的,“這個吧。”
老板看了眼電腦裏的訂單,“‘瞳靈人’最少四人參加,一個人不能玩,要不換一個吧?”
老板剛說完,看到門口走進來的人,改口道:“人來了,要不問問人家玩不玩?”
紀渺轉頭,看見不久前才道別的兩個人出現在店裏。
任婧文環顧一圈,既害怕又興奮,“紀渺,你玩哪個,我們一起?”
“你們不是去天文館了嗎?”
“剛才訂票時才發現今天周六閉館。”任婧文遺憾道。
“這個看上去還行,要不玩這個?”任婧文看了眼海報。
“巧了,你們朋友也正好想玩這個,”老板說,“差一個人,工作人員會充當一下玩家。”
陳正走到紀渺身邊,覷了眼海報上陰森恐怖的畫麵,不確定地問:“你……真的要玩?”
紀渺心裏其實早就打退堂鼓了,但被陳正這麽一問,自負心作祟。
她打開手機支付掃碼,二話不說付了錢,不給自己任何猶豫的機會。
但事實上,她一進去就後悔不迭。
搭建出的場館裏,漆黑一片,在被蒙著眼睛帶進去時,她差點掉頭就跑。
但走在她後麵的陳正,雙手搭在她肩上,似乎察覺到了她想跑的心思,一個勁把她往裏推。
她發誓結束後一定要殺了他!
一個半小時後
從密室出來,任婧文嚇得直哆嗦。
紀渺沒她那麽誇張,但也是臉色煞白,早沒了玩之前要殺了某人的狠勁兒。
兩個女生緩了好久才緩過來,原先說好的一起吃晚飯也沒人再有心思。
在目送任婧文坐上車開遠後,紀渺和陳正才打車離開。
一路上,紀渺都沒說過話,倒是一向冷言冷語的陳正和司機師傅聊上兩句。
到了家,她把客廳的燈全部打開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陳正洗完澡換好衣服下樓,她還和剛才一樣,連坐姿都沒換過。
晚上吃飯時,蘇芸發現了她的古怪,用眼神詢問陳正發生了什麽事,後者隻是微微搖頭。
蘇芸感到古怪,但也沒細問,沒想到吃完飯,她還坐沙發上看電視,被蘇芸催了幾次才磨磨蹭蹭上樓。
但走到哪兒就把燈開到哪兒,開了也不關。
進了房間後,更是敞開著房門,房間裏燈火通明。
蘇芸收拾完廚房出來,看見陳正趴在電視櫃前翻抽屜。
“找什麽呢?”
“藥箱。”
“我給放廚房了,”蘇芸擔心地問,“你哪兒不舒服?”
陳正站起身往廚房走,出來時手裏多了板潤嗓含片。
“嗓子不舒服啊?”
“嗯。”
“換季,天氣幹燥,你們這些孩子就是不愛喝水……”
陳正在蘇芸的嘀咕中上樓,經過某間房間時停住腳步。
雖然門開著,但他依然規規矩矩地在門上敲了兩下。
在裏麵傳來句冷冰冰的“已死勿擾”後,他站在門口無聲地笑了下。
“不是讓你別進來嗎,聽不懂人話啊!”開著門也非得敲兩下的,這個家裏獨一無二。
紀渺呈大字型躺在**,就算聽見進房間的腳步聲,也懶得動。
“既然死了,是鬼在說話?”陳正邊說邊走到床邊。
隻是才看了她一眼就匆忙偏過頭,臉色微紅。
她穿個短裙,竟然大大咧咧地躺著。
“別提那個字。”她沒好氣地說。
他語調輕快,帶著點調侃道:“你怕鬼啊?”
恐怖密室裏,被“鬼”追時,她慌不擇路下往他懷裏不知撞了幾回。
隻不過那裏麵漆黑一片,所有人又處於高度緊張中,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撞到的人是誰。
“誰、誰怕了!”紀渺嘴強,不肯承認,惱羞成怒地把**的抱枕往他身上扔,“這是我的房間,你出去。”
他沒躲,任由抱枕砸在身上。
不痛不癢,就跟她放的那些狠話,沒什麽威懾力,無能狂怒罷了。
陳正把抱枕撿起,拍了兩下後放回去。
他走到床頭櫃前,把什麽東西放在了櫃子上。
紀渺瞥了眼,“什麽東西?”
“跌打藥酒。”陳正意有所指地看向她肩膀。
“你怎麽知道?”她半撐起身看向他。
“多揉幾下,淤血才能散開。”
她有一下撞在密室牆上,疼得叫出聲,後來就一直揉肩膀。
看來那個時候他就發現了。
“要你管。”
陳正放下藥酒就離開了。
晚上紀渺來找陳正時,他正在看HiMCM近兩年的大賽集錦。
她站在門口,沒洗澡也沒換衣服,猶猶豫豫地問:“有空嗎,幫我擦個藥?”
陳正剛要合上筆記本電腦站起身,紀渺卻徑直走進房間。
隻見她一臉嫌棄,“就在你房間擦吧,藥酒味兒太衝,我怕晚上睡不著。”
陳正:“……”
傷在肩膀靠近後背的位置,她反手夠不著。
要是找蘇芸幫忙,就會驚動紀伯耀。
無奈下,她隻能來找他。
陳正讓她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自己站在她身後。
她把領口往一側拉開,露出左肩。
果然撞傷了,雪白的肩頭上一片青紫斑駁,看上去慘不忍睹。
陳正擰開藥酒,在手心倒上一點。先輕輕摁壓在她肌膚上,然後順時針揉搓。
他手法還算嫻熟,有點疼,但尚且能忍。
她在酸痛麻癢中半眯起眼睛。
無聊中,她沒話找話,“你在看HiMCM?”
“你知道?”他語氣略微詫異,大概是沒料到她竟然還知道這個。
“在甜品店聽到你和任婧文聊到了,”提到任婧文,紀渺心思一動,順勢問道,“你們兩位理科大神,為什麽會選文科?你……我還能理解,任婧文是為什麽?”
陳正文理科都很強,剛舉行的全市高校聯考,他理科滿分,文科也就象征性地扣了點卷麵分。每次考完試,他的卷子就會被當成模範卷在各校師生間傳閱。
紀渺甚至覺得,讓他現在就參加高考,他也能考出滿分成績。
但看他平時感興趣的東西,顯然更傾向於理科。
他不顧自己的喜好選擇文科,隻可能是為了迎合紀伯耀考政法大學。
紀渺突然問:“她不會是因為你才選的文科吧?”
肩上的揉搓頓住。
她卻渾然不覺異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如果不是陸宇飛……我倒是真挺看好你們倆。任婧文這樣的兒媳婦,我爸應該挺喜歡。”
肩上的動作重新恢複。
他一開始收著勁兒,等把肌膚搓熱,藥力開始慢慢滲透進去後逐漸加大力道。
淤血被一點點揉散,雪白的肌膚被擦出一片昳麗。
隨著力道的加重,肩膀處開始火辣辣地疼。
紀渺擰著身子想要往外躲,被陳正摁了回來。
“別動。”陳正沉聲。
“不就開了句玩笑,你至於嗎!”紀渺疼得齜牙咧嘴。
紀渺不傻,陳正這幅恨不得捏死她的勁兒分明是故意的!
她氣不過道:“況且我哪兒說錯了?你和她就是很配……”
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好好好,不把你和任婧文湊一堆了。”紀渺現在被他拿捏得死死地,不得不服軟。
但安靜了沒多久,她又開始不安分。
“任婧文那樣的你不喜歡,那你喜歡什麽樣兒的?”
“……”
“你輕一點!”冒著被樓下蘇芸發現的風險,她忍不住低吼。
“忍著。”
沒想到他非但沒收勁,反而更用力,最後那幾下痛得紀渺彎腰躬身,額間冷汗連連。
擦完藥,她坐著一動不動,緩了很久才恢複過來。
雖然剛才經曆了一場痛苦的“折磨”,但傷口處的酸痛緩解不少,手臂也能抬起來。
她這麽在意肩膀上的傷,是怕影響下次的舞蹈課。
在陳正去衛生間洗手時,紀渺衝著他的後背惡狠狠地舉了個中指。
“紀渺。”陳正叫住開門離開的人。
“幹嗎?”和剛才求人辦事的態度不同,她凶巴巴地轉頭。
可她等了半天,他卻沒了下文,就在她不耐煩地轉身離開時,卻聽見他說——
“等你十八歲生日那天,我會告訴你我喜歡什麽樣的。”
回自己房間的一路上,紀渺思考著陳正最後那句話到底什麽意思。
剛跨進房門,聽見手機響了一下。
她走到床頭櫃拿起手機。
是陳正發的,隻有兩個字——
【淺紫】
紀渺反手一個電話打過去,想罵他兩句,卻在電話那端傳來一聲清冷的“喂”時,突然醍醐灌頂。
她知道那兩個字是什麽意思了。
你猜,我現在穿的內衣是什麽顏色?
淺紫。
*
周一剛到教室,陸宇飛就向她發難,質問她為什麽要把自己刪了。
等她把空****的手機丟給他,他才閉上嘴,接著又追問陳正是什麽情況。
紀渺知道這事兒陸宇飛遲早要知道,簡單和他說了下情況,沒想到他聽完後,比紀渺還要義憤填膺。
“你們家老紀到底哪裏想不開替別人養兒子?就算好心收養了,可是沒必要放著你這個正兒八經的親生女兒,卻把家業家底給外姓人吧?”
陸宇飛家也算豪門大戶,這樣的人家對家族血脈的正統看得比什麽都重要。
紀伯耀這種公正嚴明的大法官,也不存在重男輕女的古板思想。所以他無法理解他這種做法。
說完,陸宇飛突然想到什麽,朝紀渺眨了下眼睛,曖昧道:“你爸不會是給你找了個童養夫吧?”
果不其然被紀渺狠狠剜了一眼。
“也許……純粹是因為他太喜歡陳正吧。”
紀渺發現,現在提及這件事,已經沒有過去那麽抵觸和難以接受了。
人果然會在沉默中被一點點改變。
陸宇飛快速搓了兩下自己胳臂,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別說得這麽惡心。”
“我說真的,”紀渺表情認真道,“我有時候覺得,我爸和陳正,他們是同一類人。算是惺惺相惜吧。”
他們嚴格遵循這個社會的律法和公平正義,對自己設定的道德標準非常高。
但同時在某些特定事情上,又自有一套處事準則。
而這個“準則”很可能是與正義道德相割裂的。
就像一個人,被分成兩半,被人看見的那一半,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
而另一半……疊滿了人性中所有的偽善和醜陋。
但很多人都隻看到了他們暴露在外的那一半。
“我不管他什麽人,紀叔叔有多喜歡他,他敢給你不自在,就是我陸宇飛的仇敵。”
“是情敵吧?”紀渺戳穿他。
陸宇飛“嘿嘿”笑了兩下,“甭管什麽‘敵’,反正我就是看不慣他,非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你可別亂來,和他那種好學生鬥,最後倒黴的肯定是我們。”
“你放心,哥們心裏有數。”
“陸宇飛,我警告你,”紀渺坐直,神色從沒有過的嚴肅,“別動陳正。”
紀渺這話讓陸宇飛著實吃了一驚。
他和紀渺認識這麽久,就沒見她開口護過誰。
“渺渺,你不會真喜歡……”
紀渺“嘖”了聲,“我現在還在我爸的觀察期,要是讓他知道我們搞他的人,我可真就要被送去英國了!”
最後在紀渺的警告威脅下,陸宇飛才答應不找陳正麻煩。
但陸宇飛顯然不會那麽容易放棄,沒多久就讓他找到了機會。
京大附中的秋季運動會,掀起了從沒有過的熱度。
而這股熱度全都集中在了運動會中的兩個項目——
女子五十米跨欄和籃球賽。
跨欄安排在運動會下午,開始比賽前十分鍾,跑道周圍就被圍得水泄不通。
一大群人抻著腦袋看簽到台。
比賽前,選手們在裁判處簽到,這次比賽學校發了統一比賽服。
跨欄參考專業比賽的規格,背心T恤和平角褲。
這套衣服極顯身材,對身材不自信的女生會在比賽服裏穿打底,隻有少數人沒穿。
紀渺就是其中之一。
她身材高挑,馬尾高束,露在比賽服外的膚色雪白,在人群中尤為亮眼。
男生們的目光基本都圍著她轉。
她卻恍若未覺,貼上號碼牌後走到指定賽道,在眾目睽睽下做了幾個很專業的拉伸。
側壓腿時,筆直修長的大長腿堪稱完美。
“學跳舞的腰肢就是軟。”陶瑤看著賽道上的紀渺,酸溜溜道。
任婧文也看了眼,但很快收回目光,低頭繼續看各班送上來的助威加油稿件,沒接陶瑤的話。
有人走上看台,拿來新的稿件。
看到送來的人,任婧文驚喜道:“陳正!”
“這是我們班的。”
“好。”
陳正放下東西打算離開時,聽見陶瑤說了聲,“比賽開始了。”
五十米跨欄的起點處,選手們已經站在了各自的賽道上。
陸宇飛在終點,拉著F班的人給紀渺加油。
在陸宇飛的帶領下,每個人在頭頂做了個愛心的造型。
紀渺看到後笑得一臉燦爛,伸手朝他們比了個大拇指。
比賽開始前,很多人不看好紀渺。因為美女都注重形象,表情扭曲地奮力奔跑絕對不會出現在她們身上。
可當比賽信號槍一響,才知道自己想錯了,還是大錯特錯。
紀渺是第一個衝出去的,她不僅爆發力強,跨欄動作也可圈可點,始終遙遙領先,沒有任何懸念地拿下第一。
不僅如此,她跑步姿態自然放鬆,並沒咬牙切齒毀形象,反而抓拍的每一張照片都漂亮瀟灑。
紀渺被班裏同學圍在中間,大家都很興奮。
唯有陸宇飛,剛才還抱著自己轉了一大圈的人,此時卻看著某個方向,臉色發沉。
紀渺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不遠處的看台。
紀渺撞了下陸宇飛手臂,“別惦記了,好學生隻和好學生玩。”
說完又指了指陸宇飛和自己,“咱們富二代和富二代玩。”
陸宇飛被她逗笑,臉色緩和不少。
但顯然這根刺已經紮進陸宇飛心裏。
紀渺比賽完就被陸宇飛拉去籃球館,下一場是籃球賽。
F班和A班在小組賽就撞上了。
後來紀渺才知道抽簽時陸宇飛在裏邊兒動了手腳。
籃球館裏座無虛席,連籃球架後麵的空地上都擠滿了人。
一場小組賽這麽多人來看,原因無他——
A班原隊長受傷,一向隻負責拉高球隊考試平均分的副隊長,臨危受命,暫代隊長之職上場比賽。
紀渺也是才知道,原來某人不僅學習好,籃球打得也不錯。
不僅籃球打得不錯,勝負欲還很……非常強。
比賽開始沒多久,懂行的人一看就明白,兩個隊根本就不是在打比賽,而是逞凶鬥惡。
在F班的人連續幾次冒著犯規打手撞人後,A班也很快調整了節奏。
從為了搶球身體碰撞,到即使不搶球也開始動手動腳。
兩隊的隊長更是針鋒相對,你來我往,到最後幾乎是在肉搏。
這場比賽的最後,因為頻頻犯規,兩個班都被取消了比賽資格。
紀渺帶陸宇飛去校醫務室時,陳正和任婧文正好也在。
陳正右臉腫了一片,嘴角蹭破了皮,是在搶籃板時被陸宇飛“不小心”用手肘撞的。
而陸宇飛在阻攔中被陳正“意外”推倒,扭了腳。
四個人一見麵,氣氛立馬變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