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程連星待到初穗徹底睡去,才抱著她,走進了學生會的辦公室,將她小心的放在天鵝絨扶手椅上,他已經給司機打了電話,等會兒就可以把他的公主帶回家了。
“會長?”韓澗在門外敲門:“祈善讓你過去,他已經初步篩選了一波人,需要你過目。”
“可我正在忙啊。”
程連星的聲音有點點不高興,韓澗無奈的笑了笑,隻好耐著性子,又開口說道:“會長,我和祈善馬上就要畢業了,你也應該選一些適合的人,可以繼續輔助你在學生會的工作。”
“好啦。”程連星在初穗額頭上親了親,緩慢的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即將關閉前,那道細弱的,委屈的聲音好像透過微風穿到韓澗的耳中。
“我好難受……韓澗,你還是送我去醫院吧……”
是初穗嗎?
韓澗心頭猛跳,他立刻轉身,推開了即將被關上的門。
……失算了,還是被發現了啊。
程連星在身後無不遺憾的想著。
走進了辦公室內,盡管沒有看到人,但韓澗還是聞到一股清甜的香味,他和初穗同住在公寓內很久,早已熟悉這個味道。
在扶手椅上,初穗的手垂下來,她往裏麵偏了偏,露出了修長纖細的脖頸,越是靠近,那股甜美的香氣越是濃鬱。
“初穗?”韓澗連忙蹲下。
少女的臉色的確不太對勁,平日裏一向白皙的膚色此刻泛著氤氳的粉色,韓澗連忙伸手摸了摸初穗的額頭。
程連星不動聲色的繞到韓澗身後:“沒關係,我已經叫司機和醫生過來了,等會兒就帶初穗回家。”
“她沒事,應該隻是誤喝了酒。”韓澗冷靜地說道:“會長,還是不要大張旗鼓的好,本來我們這個年齡就是嚴令不能碰酒的,如果讓人知道初穗喝酒,你還想讓她好好上學嗎?”
韓澗聲音格外的嚴肅,“應該去查清楚,到底是誰把酒帶進學校的。”
程連星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們下午上完現代語言課,初穗似乎就跟許亭月一直留在教室裏了。”
“……”韓澗眉頭輕輕皺著。
二人幾乎是同一時刻就猜到了這杯酒的來源,學生會自然不會出現這種東西,在這裏的學生都是從小接受菁英教育,恪守禮數的紳士,而學校裏能堂而皇之把酒精飲料帶過來的,也就隻有機器人協會了。
程連星麵色冷了下來。
他無法想象初穗失態後麵對餘涵時的模樣,程連星一邊想著,一邊把目光看向長椅上的少女,她黑色的頭發如綢緞般的在雪白的脖頸後,臉頰上泛著淺紅色,,好像徐徐盛開的嬌嫩花瓣,令人無法不沉醉。
程連星收回目光:“那我和祈善過去,等會兒我讓司機把你們送回公寓。”
“嗯,我知道了。”韓澗並未流露出太多情緒,他冷靜地點了點頭:“這件事不僅跟初穗有關,而且也是學生會管理的問題,會長,就交給你們了。”
隨著又一聲沉悶的聲響,門被關上。
韓澗長舒一口氣,重新牽起了初穗的手,原本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卻在初穗下意識地握住他的手那刻統統失效了。
他喉結滾動,冷峻的側顏似乎鬆動了許多。
沒人會認為韓澗喜歡初穗,因為他時刻都表現得很完美,禮貌,但疏離,對初穗永遠都是不冷不淡的,就連身為好友的祈善和程連星都對他很放心,總會讓韓澗和初穗獨處。
韓澗有個秘密,那就是——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喜歡初穗了。
很小的時候,韓澗從濱海市轉學到了京川市。上學第一天,他從教務處往教室走,不小心撞到了趕著去上課的初穗,她穿著寶石藍色的裙子,頭上還紮著蝴蝶結,美麗的臉上,帶著純淨和安然。
“對不起。”她小心地道歉,“學長是轉學生嗎,我從未見過你。”
私立學校,每個年級的學生並不多。
在得到韓澗肯定的答複後,初穗才點點頭,“那我帶你去二年級的教室。”
她的聲音,很好聽,透著溫柔,韓澗跟在她身後,走進教室,又因為去辦理各項手續,去餐廳有些晚,他麵對著陌生的環境,皺眉。
又是坐在靠窗邊的初穗朝他揮了揮手,及時緩解了他的尷尬,她像是又軟又嬌嫩的花朵,韓澗就連跟她說話大聲一些,都覺得會傷害到她。
他牽起初穗的手,正想把她抱起來,可初穗的發絲卻蹭到他脖頸上,好像帶了驚人的溫度,清香味道像是藤蔓纏著他,韓澗不自覺的貼的更近,他的手掌,順著初穗的肩膀,到細弱的後背,單薄的襯衫勾勒出女孩美好的脊背曲線。
在想要進一步到少女腿上之際,韓澗收緊手。
他抱住了初穗的腰,極力克製著自己不要繼續向下了。
……
晚上,初穗睜開眼睛,她掀起了被子,望著周圍,巨大的公主床,腳下足足有一人高的玩偶躺在毛絨地毯上,她反應好久,才醒悟過來,這是自己的房間。
初穗撐著手臂坐起來,晃了晃腦袋,比起下午那會兒幾乎眩暈的感覺,她現在清醒多了,隻知道自己最後一個遇到的人應該是……韓澗?
下了樓,初穗聽到廚房傳來的榨汁機聲響,身穿T恤的少年背對著她,將切好的水果依次放進去,少年腿長身材好,穿著休閑的衣服也有股端正又好看的魅力。
“韓澗,對不起。”初穗走到了餐桌前,跟個小學生似的,非常的心虛:“我下午應該是中暑了吧,腦袋很昏,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少年將果汁倒入杯中,又切了新鮮的草莓點綴在杯子上,他知道,真正救下初穗的應該是程連星,可是初穗似乎誤打誤撞的認成了他。
“沒事。”韓澗轉身,將果汁遞給她:“你是不小心喝了酒,所以才這樣的。”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初穗身上。
少女起床後,除了簡單的洗漱,還換了身衣服,短款的一字肩衫和牛仔短褲,恰好露出那段細的幾乎可以一掌擁入的柔弱的腰肢。
“喝酒?我嗎?”初穗驚訝,她拿起草莓咬著吃完,好像才努力緩解了自己的尷尬,“我隻記得我在陪餘涵時和許亭月他們麵試的時候喝了罐飲料。”
“就是那個,是陸景言從帝國帶回來的。”韓澗簡單的提了句,便把做好的水果撈同時也拿過來給了初穗:“醫生替你檢查過,沒什麽大礙,下次提高警惕,不要再去碰就好了。”
“知道了。”初穗乖乖的應了聲,韓澗坐在她身旁,遠處的電視機內正在播放著新聞,他好像聽不到,隻是入神的盯著初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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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初穗去上體育課,換衣服的時候還是覺得渾身酸軟,興許是昨天那瓶飲料含酒精量太高的緣故,初穗感覺自己不僅抬不起胳膊,也提不起任何運動的勁。
換好了運動衫,初穗懶懶的走出更衣室,來到了曲棍球球場,在一片綠茵茵的草地前,教練簡單講解了規則後,便把所有人組成兩隊,準備對抗賽。
首先比賽的是男生,初穗跟其他女孩一起,坐在了草地邊的觀眾席上。
許亭月扭扭捏捏的來到她身邊:“嗨,初穗。昨天……我替陸景言跟你道歉。”
“什麽啊。”初穗抱著膝蓋,把下巴擱在上麵。
“就是,陸景言不小心讓你喝酒了——”許亭月話音剛落下,一旁的綠茵球場上,陸景言幾乎暴怒著的嗓音打斷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程連星,你什麽意思?”
“我說了啊,是我不小心,你又太小心眼了。”程連星慢悠悠的轉著手裏的白蠟球棍,雖然是笑著,卻鋒芒畢樓,甚至尖銳的耀眼。
“怎麽了?他們兩個又吵架了?”許亭月問。
有個女孩搖頭:“我也沒看清,反正就是教練剛吹了哨子,程連星就把陸景言絆倒了。”
接下來的情況,就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本來被分為紅藍兩組的二人,程連星一反常態,基本上是陸景言帶球往前走一步,程連星就立刻過來攔他,光是攔截還不算,還有意無意的會把球棍往陸景言腿上砸。
陸景言從程連星開始針對他那刻就知道,是昨晚自己帶來的酒精飲料惹了禍。
其實,京都國的確明令規定了飲酒的合法年齡,但京川的學生們可不會這麽老實,一些營業場所也是同樣,隻要錢給夠了,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向學生提供低酒精的飲料,隻有那些老派的,從上一輩手裏繼承了爵位的貴族後代們,仍舊恪守著法律的規定和禮儀,比如程連星、祈善以及學生會那幫人。
昨天,程連星跟祈善兩個人幾乎要掀了協會的高高在上的態度,讓陸景言很不爽,但的確是自己違反校規,而且還害的初穗過敏陷入了暈厥。
就算……
他錯了。
但也是對初穗,而不是學生會這些趾高氣昂的家夥。
“嘟——嘟嘟!”
這次,連教練都忍無可忍的吹響了哨子:“程連星,你第三次犯規了!你跟陸景言有仇嗎?不盯著球,光盯著他打?”
明眼人都能看到,程連星這就是故意的,但程連星卻還是那副無辜又可愛的模樣,“教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在家最多的運動就是網球,偶爾去我家的馬場,曲棍球怎麽玩我不清楚啊。”
陸景言走到他麵前,桃花眼輕揚,壓低了嗓音:“程連星,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你信不信,初穗隻會心疼我被你欺負,而不是感激你替她教訓我。”
“試試?”程連星也笑了,“初穗最討厭你了,你這種到處勾搭女孩子的人,憑什麽會覺得初穗心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