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捏他的臉

趙梔虞覺得,她若不答應,魏沉璟會一直跪在這兒等到她答應,或許會跪倒夜裏,既然他這麽急著要罰,她就成全。

拿起那把劍,隨意往他另一隻手臂上劃了一下,將劍仍在地上,鐵劍發出很重的聲響,她轉過身,淡道:“你退下吧。”

因劍刃鋒利,她輕輕一劃的傷口並不淺。

魏沉璟斜了眼臂上的傷口,眼神若有所思地眯了一瞬,語氣平平:“公主淋了雨,定要保重身體。”

說著,站起了身,撿起那把劍走了出去。

人走後,趙梔虞後知後覺想起一件事,那把劍很重,不會武的尋常女子不會那般輕鬆拿起,就算是稍微練過的,拿起時也會稍微吃力。

她方才很容易就拿了起來,魏沉璟會注意這個細節嗎?

院中早已沒了打鬥聲,雨聲還在,書房的門緊閉,之前看守院子的幾人全在裏麵議事。

竹言在屋裏幫趙梔虞擦頭發,確保擦的很幹了才出去。

竹欣淋了雨,現下已經受了寒,噴嚏打個不停,肩膀也凍的微微發抖,對竹言說道:“你去廚房給公主煮些薑湯送去,免得公主受寒。”

竹言了然:“一會兒姐姐也喝點吧。”

趙梔虞在屋裏待著不曾出去,雖淋了雨,還穿的那樣單薄,此時此刻卻感受不到任何寒意,她曾試過在雨中練劍,同樣穿的很薄,身子骨早就練了出來,沒那麽容易受寒。

當竹言端來薑湯放在桌上,擔憂道:“公主待會兒定要喝下著碗薑湯,免得夜裏受涼。”

趙梔虞輕應一聲沒有動,坐在**,被褥蓋著下半身,身上還披著件很厚的加絨外衣,裝作受寒地模樣坐在那兒。

竹言不怎麽放心的出了門,忐忑看向隔壁書房緊閉的房門,走了幾步,抬起手敲響了眼前的門。

開門的是看守院子的其中一人,看竹言這般,問:“可是要說公主的事兒?”

竹言點頭,那人讓開路讓她進去。

魏沉璟坐在一張書案前,雙臂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衣服也換了,頭發有些濕,並且神色不明。

竹言恭恭敬敬行了禮,道:“回主子,公主好像有些受寒。”

魏沉璟手指頓住,嗓音有些不對勁:“去請郎中。”

話音落下,剛才開門的人應一聲,直接就出了門。

竹言從前就不常出府,現在待在院中更是沒機會出去,她對京城不熟悉,請郎中這樣的事自然也輪不到她。

雨下了好久,午時過後才停下,外麵濕泥混淆,各處都是沾著泥的腳印子,院裏的大門開著,前去京城請郎中的人回來了,身後跟了個挎著木箱的中年人。

郎中跟竹言來到趙梔虞房門前,竹言敲了敲門,臨到口中的‘公主’二字及時吞下,道:“姑娘,主子讓人請了郎中來給您看身體。”

過了會兒,屋裏響起清冷嗓音:“進。”

竹言打開了門,“先生請。”

郎中客氣點點頭,走進屋中,轉身看到前麵的床榻。

一襲紅衣的散發美人半倚在**,神情冷倦,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手臂從被褥中伸出搭在床邊,衣袖往上拉了下,露出白嫩纖細的手腕。

郎中低下頭,不敢多看。

竹言站在一旁:“今日姑娘淋了一場大雨,還請先生好好幫我家姑娘看一看有沒有受寒。”

郎中來到床邊,手指搭在趙梔虞細嫩的手腕上,過了會兒收回手,又抬頭看了眼她的臉色,沉吟一陣兒,道:“是有點受涼,不過沒大礙,近幾日少出去吹風,養幾天就過來了。”

竹言將郎中的話記下,親自送郎中出去。

趙梔虞等人走了,想著郎中說的那些話,伸手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頰,忽然覺得腦袋有些昏沉。

難不成她還真就被一場雨給淋倒了?

腦袋愈發沉重,懶得再想其他事,就躺在**睡了一覺。

這一覺睡了好長一段時間,到了晚膳時辰還未醒,魏沉璟囑咐了院裏的人不準打擾公主休息,不論是誰,做手裏的活兒時都不敢發出動靜。

夜裏,小雨斷斷續續下了起來,外麵刮著風,有種刺骨的冷。夜裏本就黑,院裏燈火點的少,加上風雨的聲音,很多聲音都聽不真切。

竹言搓著手守在門前,時不時將手伸到嘴邊吹吹氣,忽地看到前麵有人經過,走的有些匆忙,似是遇到了什麽事。

她追了過去,不解問道:“怎麽了?”

那人正是今日去請郎中的人,著急回道:“公子突然暈了過去,額頭燙的嚇人,我去請郎中來看看。”

魏沉璟暈了過去,一時之間院子裏的人都亂了腳步。

在他們這些人的印象裏,公子可從未這樣過,以前淋個一整日的雨都沒有事,現在卻忽然倒下,沒見過這種情況的下屬不免慌亂。

即便慌,他們辦事也是有序的,畢竟是粗人,做什麽事動靜都比較大。

竹言不安地守在門前,聽到身後的開門聲,回過頭。

趙梔虞青絲披在肩後,臉色紅潤,全然看不出半分受涼的模樣,應是那碗薑湯起了作用,又睡了那麽久,腦袋早就不昏沉了。

“發生了何事,怎麽這般吵?”她早就醒了過來,一直躺在哪兒不想動,直到剛才隱隱約約聽到一些雜亂的聲音。

雨聲都擋不住的吵。

難不成這院子裏又遭刺客了?

竹言:“主子病倒了,公主要不要去看看?”

趙梔虞唇角玩起,眼中染上興趣,“你是說魏沉璟病倒了?”

真的假的,她有點不信。

竹言焦急的表情並不像騙人,“是啊,已經去請郎中了,就是不知能不能請的來。”

這個時辰,還要進京去,能請到郎中的可能性很小很小。請不過來,魏沉璟今夜免不了要遭罪。

“我去看看他。”趙梔虞很好奇魏沉璟病倒的模樣,去的路上,想到一種可能,問竹言:“他傷口有好好包紮嗎?”

兩道傷口都不淺,還淋了那麽久的大雨,若不好好處理,傷口定會感染,這樣一來,病倒了也不怎麽稀奇了。

竹言搖頭:“奴婢不知。”

趙梔虞來到了魏沉璟所睡的房屋,推門進去,大塊頭正在裏麵照顧人,動作粗魯地將帕子在水盆裏打濕,再拿起擰淨水,放在魏沉璟額頭上。

大塊頭見到趙梔虞,連忙行禮:“公主。”

她站在床邊,觀察著床榻上雙眼緊閉、麵色蒼白的男人,俯下身,冰涼的手指貼在男人臉龐,的確很燙,這樣的溫度裝不出來。

再看肩膀上的傷,紗布纏了好幾層,血液沒有滲透,似乎是才換的,“他怎麽回事?”

大塊頭:“公子非說這傷不礙事,就不讓小人處理,一直拖到現在,誰想公子竟暈了過去,方才小人給公子的傷口上了藥,具體的還要看郎中看過後怎麽說。”

趙梔虞捏了捏他的臉,一言不發。

大塊頭和竹言對視一眼,放輕腳步出去,還順帶著關了門。

人都走了,趙梔虞更肆無忌憚了,坐在床邊兒,一會兒摸摸魏沉璟的臉,一會兒點點他的喉結,像是遇到了有趣的玩具,饒有興致地玩了起來。

長那麽好看的一張臉,怎麽盡幹一些禽獸事兒呢。

“活該你有今天。”她低聲說著,手背貼著滾燙的臉龐,似是將其當做了手爐。

暖了會兒,貼在那兒的手驀然被寬大溫熱地手掌握住,**的人未睜眼,卻開口說了話。

“從前不知道公主還有這般惡趣味。”

帶著點鼻音,顯然是受了涼。

趙梔虞沒急著抽回手,被抓包了更不窘迫,笑了聲:“我從前也不知道表麵看著身強體壯的魏公子,身體竟這般虛弱,淋一場雨就暈倒了。”

魏沉璟睜開了雙眸,握緊手裏嬌嫩細白的手指,猛的一拉。

雖病了,力氣還是那麽大,趙梔虞沒有任何防備的被他拉到了跟前,因為拉的太猛,她下巴甚至磕到了男人胸膛。

不痛,但是這個姿勢太親密了,讓她很不習慣,皺了下眉頭,想起身,腰卻被一隻手牢牢壓住。

掌心中的熱度透過單薄的衣物傳到她腰間,竟還有幾分舒適,她垂著眼,沒有掙紮,冷聲嘲諷:“病瘋了?”

他們離得很近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她的發絲垂在了魏沉璟身上,後者輕嗅青絲散發出的清香,閉了閉眼,嗓音沙啞:“好在公主沒有病倒。”

語氣裏有幾分慶幸。

“先前有些頭痛,睡一覺好多了。”趙梔虞可不想看他鬆口氣,最好繼續愧疚著。

果不其然,魏沉璟眼神變了,歉意更深,腰間的手逐漸上移,最終到了她後腦勺的位置,安撫似的輕撫兩下她的頭發,道:“抱歉。”

趙梔虞試著掙紮了一下,身下的人不為所動,她在心裏歎聲氣,“你若是覺得抱歉就先鬆開我。”

此話一出,困著她的手真的鬆開了。

她頓了頓,狐疑地從**爬起來,魏沉璟全程沒有其他動作,這還讓她有點不習慣,怎麽又不瘋了?

作者有話說:

趙梔虞: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