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清洗尾巴
說這句話的聞夕遲完全忘了,元初此刻名義上還是玄宸的妻子,天族的太子妃。
也不是忘,而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將玄宸放在眼裏,也沒有將玄宸欲元初的婚姻關係放在心上。
他們魔族看見合心意的人或者東西,都是直接搶回家的,才不在乎是不是有主的。
有主又如何?隻要那個人消失,東西就會變成無主的了。
聞夕遲將殘破的花瓣隨意丟在地上,那處一張潔白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被花瓣汁水染得嫣紅的指尖,眼底冷漠且威嚴十足。
若是元初見到此刻的聞夕遲,絕不會將他錯認為那個脆弱可憐的凡人女主,也不會有人錯認了他的性別。
侍一心裏對玄宸同情了一秒,然後立馬將給玄宸下藥的行動提上日程。
另一邊,元初吩咐小白把那幾個天後派過來的仙娥都趕走後,便和小白開始烤肉。
仙界的仙君們大多都仙風道骨,吸風飲露,不食五穀葷腥,這一頓烤肉的調料還是小白到凡間弄來的,她不是天界的人,不受這裏的規矩約束,可以隨意出入天界。
肉是新鮮宰殺的仙禽肉,肉質細膩、汁水豐沛,香而不膩,比元初上一世吃過的頂級和牛的肉質還要鮮美。
元初覺得如果有韭菜玉米茄子就更完美了,葷素搭配,營養更均衡。
係統看著元初吃得噴香,都覺得有點饞了,它默默磕著電子瓜子,打開係統麵板看了眼。
【咦?】它詫異地叫了聲,然後感動地嗚嗚了兩聲:【宿主,你昨晚是不是去做任務了?我就知道,你嘴上說不想做任務肯定是騙我的,實際上你不會看著我被銷毀的,偷偷去做任務了對不對?】
元初:?
“統啊,你是不是能量匱乏,bug又嚴重了?怎麽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做任務?怎麽可能?
【可是任務目標的好感度漲了!現在任務目標對你的好感度有35!】係統激動得難以自持。莫非它綁定的宿主是個高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從激活任務到現在,不到十天,任務完成度已經超過三分之一了!
係統看到了圓滿完成任務的希望,激動得就像是被醫生宣判死刑後的癌症病人,突然聽到有人研究出了治療癌症的特效藥。
元初擼串的動作一頓,拉開係統麵板看了眼,發現係統麵板在昨晚大概一點多鍾的時候連續更新了兩條狀態。
[任務目標:???
好感度:25(他的心境產生了變化。)]
[任務目標:???
好感度:35(是心動的感覺。)]
元初:地鐵老年人手機.jpg
元初對昨晚發生了什麽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她覺得應該是這個係統bug了,畢竟這係統不是第一次出bug,她習以為常,沒將好感度的變化放在心上,收起係統麵板,繼續吃吃喝喝。
*
玄宸被元初指著鼻子罵了一頓,怒氣衝衝地出了羽徽宮,他回到自己的寢殿後,越想越氣,手一揚摔了擺在博古架上的一個花瓶。
一旁伺候的仙娥驚恐地跪了一地,生怕玄宸看她們不順眼拿她們撒氣。
玄宸神色陰鬱:一個小小海族,竟也敢忤逆他,若不是魔族虎視眈眈,不想橫生枝節,他定率兵將海族夷為平地!
白書蘭坐在一旁,麵色冷淡地看著玄宸發瘋,一雙清麗的秋瞳暮氣沉沉,沒有一點情緒起伏。
自從被玄宸強行帶上天界,又以她的親人做威脅絕了她回凡間的念頭,白書蘭就徹底對玄宸失望了。
就當她之前是被情愛蒙蔽了雙眼,沒看到這個男人差勁的一麵,如今沒有了情愛,對玄宸隻剩下厭惡,她才發現,玄宸此人性格桀驁、剛愎自用、唯我獨尊,渾身上下找不出一個優點,她當初果然是瞎了眼,才會不顧一切喜歡上這個男人。
白書蘭冷漠地掃了眼地上的一片狼藉,然後又漠不關心地收回視線。
她一個凡人,沒有力量反抗玄宸,她隻能在心底默默祈禱,希望有朝一日玄宸會遭到報應,他越在乎什麽,就越失去什麽,這是她現在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玄宸感知到白書蘭的眼神,他抬眸望去,恍惚間似乎看到了白書蘭眼中的冷漠的神色,與元初之前嫌惡的眼神重合起來,令玄宸感到無比地礙眼。
他像是被刺激到了痛處,閃身到白書蘭麵前,抬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從輪椅上提起來,神色陰狠:“連你也看不起孤?”
“區區凡人,誰允許你對孤露出這種表情?”
白書蘭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臉色漲得青紫,但她沒有流露出任何恐懼或者示弱的表情,她對上玄宸瘋魔般的眼神,平靜地閉上眼。
殺了她吧,殺了她,她就解脫了。
隨著胸腔裏的空氣越來越少,白書蘭感覺神誌越來越模糊,她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然而,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玄宸卻像是突然恢複了理智,看見白書蘭青紫的臉後,他像是被燙到一般鬆開了手,白書蘭被摔到地上,地上的碎瓷片劃破了她的臉,傷口很深,她的半張臉瞬間被鮮血染紅,像是一朵潔白的山茶花,染上了汙濁的鮮血。
玄宸的眼神頓了頓。
“書蘭……我……對不起……”玄宸驚恐地看著白書蘭的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要傷害你……”
他一邊滿臉懊悔地誠懇道歉,一邊用仙術給白書蘭治療傷口。
血止住了,玄宸盯著白書蘭,抬手想要幫她擦去臉上的血液。
白書蘭的腿使不上力氣,但即便是這樣,她也用手撐起身體,艱難地遠離玄宸,拒絕他的觸碰。
上一次,他也是這樣,先是用殘忍的手段廢了她的雙腿,讓她從此以後除了天宸宮哪裏也去不了,之後又在她麵前誠懇地道歉,說他不是故意的,前後判若兩人,矛盾極了。
玄宸看著白書蘭抗拒的模樣,伸出的手一頓,眼神陰鬱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正常,他幻化出一條潔白的帕子,動作強硬地替白書蘭擦掉臉上的鮮血,然後將帶血的帕子丟在地上,將白書蘭抱起來,放到輪椅上,又細心地替她撫平衣服上的褶皺。
他看起來又像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天界太子了。
“書蘭,”他替白書蘭整理好頭發,“今天天氣很好,我推你到花園走走吧。”
*
元初和小白將燒烤吃完,身上已經滿是孜然味和燒烤的油煙味。
元初雖然懶,但也是有一點點潔癖的,身上這麽重的油煙味,肯定是不能直接回**躺著的。
而且昨晚她掉進了外麵的湖裏,元初也不知道那個湖裏的水是幹淨的還是髒的,不再洗一遍她也覺得渾身不舒服。
院子裏的池子被陽光曬得正溫暖,元初跳進池子裏遊了一圈,洗刷掉身上的灰塵,然後便坐在岸邊,開始仔細地擦尾巴。
她的尾巴很大,比起她人形的腿也長許多,要刷幹淨尾巴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元初先從靠近腰部的位置開始刷起,然後再一點一點地往下刷。
刷到下半部分時,她需要將尾巴翹起來,整個身體也需要彎下去,才能夠得著她的尾巴尖尖,而她的尾巴尖又是最髒的地方,必須仔細地擦過尾巴上的每一塊鱗片的縫隙,將裏麵的灰塵清理出來。
“咕嚕——咕嚕——”
就在元初彎腰清理尾巴時,輪子碾壓過青石板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由遠及近。
她回頭,看見一人坐在輪椅上,逆著光,看不清臉,元初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清冽香氣,便知了來人是誰。
“你怎麽來了?”元初有些意外,她和“白書蘭”的關係,沒有好到能相互串門吧?
聞夕遲的眼神從元初的尾巴上一掃而過,眉梢微挑:他沒想到這個時候進來,居然看到了這一幕。
元初坐在岸邊,大半條金色的尾巴泡在水裏,她蔥白的指尖捏著粉色的帕子,另一隻手抱著金色尾巴,神色認真地擦拭著尾巴上的灰塵,不放過任何一處縫隙。
金色的鱗片濕漉漉的,折射著陽光,越發地耀眼奪目,而她彎著腰去夠她長長的尾巴尖,露出一截纖細的皓腕,白得發光。
聞夕遲並不是君子,不懂得什麽叫做非禮勿視,他的目光直白地落在元初的尾巴上、手上,眼神熾熱了些許。
“你的耳飾落在我那裏了。”聞夕遲朝元初攤開手,他的掌心中躺著一對珍珠耳墜,元初摸了摸耳朵,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耳環不見了。
不過她現在沒有手去拿耳環,“多謝,你放在旁邊就可以了。”
她收回目光,繼續努力擦著尾巴尖。
突然,元初的目光落在她尾巴尖的背麵,她發現那裏有幾片金色鱗片的縫隙處,不知何時蹭上了一點暗紅色的東西,像鐵鏽,又像血跡,她在水裏抖了抖尾巴,沒有把那點汙漬衝掉。
“奇怪?這是什麽時候蹭上去的?”元初想了想,完全沒想起來她的尾巴蹭過什麽東西。
她拿著帕子彎下腰,準備去擦掉那點汙漬,柔韌的纖腰快要扭成九十度,但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烤肉吃多小肚子有點漲,元初有些彎不下去,夠不到尾巴的背麵。
聞夕遲似乎也看出了元初的勉強,他盯著元初的尾巴,指尖在掌心輕輕摩挲,看似熱心腸地問:“需要我幫忙嗎?”
作者有話說:
幫忙(Ⅹ)
光明正大摸尾巴(√)
白書蘭最後會親自虐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