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婦產科

他拆了文件袋,從裏麵取出來的照片,看著有些刺眼。

嬌弱少年縮在角落裏,臉頰紅腫著帶著巴掌印,嘴角還帶著血,上身的衣服已經被扯攔了,有幾隻手攥在他的褲腿上腰際上,正扯著他變形的校服褲子。

“學校的老師路過及時製止了。”阿七輕聲說,“但不是第一次了,這有這次被人拍下了照片,大約他們是想勒索他。”

說來有些諷刺,即便是顧之珩不喜歡蘇涼,但他好歹是養在顧家的,要論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顧家在煙城說第二,沒有誰敢說第一,他們家的人竟然會被外人欺負成這樣?

“原因呢?”

拋去自己的偏見,顧之珩並不認為蘇涼是能在學校得罪這麽多人的。

阿七垂著眼,盡量保持著寵辱不驚,“那時候正趕上老爺出事,家上下一片散沙,您當時舉步維艱不得不把所有能用的人都調回來,其中自然包括原本負責蘇涼的保鏢。陳家、王家、張家的大人們忙活著,那些二世祖們也沒閑著,所以......”

那時候顧之珩忙的焦頭爛額,沒有人跟他匯報這“一星半點”的小事也正常。

“先生,蘇涼走之前賣了一對鐲子。”

阿七說著,拿出了一個小絨布包,裏頭裝這一對赤金龍鳳鐲子,樣式有些老舊,但分量很足,看造型像是結婚的時候的嫁妝或者聘禮。

這顯然不是蘇涼的東西,到底是多鐵了心了,連他母親的遺物都賣了?

……

他再次見到陳老師的時候,她大約剛下課,來的匆忙,隨身攜帶著泡著潤喉的花茶的一隻大號玻璃杯。

“很冒昧叫您過來。”

顧之珩說的很客氣,帶著一股不合他身份的周正。

“我也是昨天才發現蘇涼離家出走了,想跟您問一下在此之前他有什麽反常的嗎?”

陳老師先是驚訝了一下,之後像是預料到什麽似的點了點頭。

“或許我早該留意的。小涼大約是談戀愛了。”

顧之珩微微皺緊了眉毛,一秒鍾之後,又披上了一層端方溫雅的皮。

“抱歉,我工作實在忙的厲害,有些沒顧得上他,您能跟我具體的說說嗎?”

陳老師歎了口氣,“他一直是很乖的,大約是從三個多月前情緒開始變化的,有幾天很不開心,又有幾天很開心,反反複複的,我問過他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了,小涼什麽也沒說。他畢竟隻是我的學生,我也不大好幹預,隻是仗著年長一點私心覺著那大約不是個好姑娘,無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實在沒必要把小涼那樣的孩子折騰成那個樣子。”

不知道是蘇涼跟陳老師家裏的孩子年紀相仿,還是女人天生的母性,她似乎很對他上心。

“我最後見他的時候,他給我帶了一些潤嗓子的花茶,啊!對了,我記得小涼打工的便利店老板跟他走的很近,似乎也是三四個月前,小涼離家出走會不會跟那個便利店老板有關?”

他沒有斷過蘇涼的錢,好端端的去什麽便利店打工?

顧之珩送走了陳老師,揉著太陽穴想起了蘇涼的事來。

蘇涼微微上挑的丹鳳眼,不笑時眼神迷離,笑的時候會玩成兩道月牙來,嵌著一點點的光,美而魅,但不媚。

如花似玉,像清風盛著酒,許是年紀小骨子裏還沒有什麽媚態,又或許是他偽裝的手段,看著清純無害,實則全是用來騙人的把戲。

含著眼淚纏在他腰間的時候,看著可憐些,同時也暴露了他**·亂不堪的本性。

顧之珩不由得想起了那具銷魂蝕骨的身子,包裹他,接納他,柔順又聽話的跟他一起共舞,同時又為自己做了情欲的俘虜而懊惱。

也是那一次,他才明白三年前隱約聽著父親和蘇白說的給蘇涼安排手術是怎麽一回事。

他原本以為是男性當中很常見的去男科醫院割個包·皮之類的,怎麽也沒想到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小“弟弟”竟然是那樣的身子。

一場車禍奪去了蘇白的性命,同時也讓他父親成為了植物人,那場安排好的手術自然擱置了起來,所以幾個月前他才看到了那兩具不該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的器官,倒是不難看,就是有點奇怪。

他要不是為了給蘇涼買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會讓歹人得了空隙有機可乘。

事後這罪魁禍除了會趴著哭之外,半點擔當都沒有,老頭子捧在手掌心上的寶兒到頭來成了廢物點心。

“先生!先生!”阿七急衝衝的闖了進來。

他是顧之珩手底下最得力的幹將,沉住氣這三個字基本上已經練的很好了,要不是出了什麽大的岔子,決計不會這樣言行無狀。

“什麽事?”沙發上的人略有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我剛剛查到兩個月前蘇涼去過醫院。”

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顧之珩並不關心他是感冒還是發燒,可看阿七反應這麽劇烈應該不是小事。

“他......他去了婦產科!”

顧之珩如遭雷擊,“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