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阿爾莫斯張了張嘴，結果就吐出一個字，愣是卡了殼。
洛頌不再追問，眼前這隻蟲看起來是個悶葫蘆。
他轉身提步就走，一邊從口袋裏掏出墨鏡、口罩和帽子，“陪我去一趟商場和房產中介，沒要緊事少說話，免得暴露。”
上次的經曆仍曆曆在目，讓他心有餘悸。
洛頌不追究的態度讓阿爾莫斯鬆了一口氣。
在雄蟲保護協會一眾蟲怪異又羨慕的眼光目送下，阿爾莫斯亦步亦趨跟隨洛頌走出大門。
洛頌帶著阿爾莫斯走向協會小型代步工具泊場，“會開飛行梭嗎？”
“會。”阿爾莫斯言簡意賅。
“我還不太熟練，這次你先開吧。”洛頌打開小型飛行梭的虹膜鎖，朝阿爾莫斯示意。
阿爾莫斯利落地鑽入駕駛艙，“這是最新款的光鰻—A7.5。”
他拉出光幕一通操作，然後轉頭看向洛頌，“目的地在哪？它可以自動駕駛。”
洛頌：……
今天也是丟蟲的一天。
他可以解釋的，這飛行梭是他新買的，他並不知道可以不用自己駕駛……
“最近的商業中心。”洛頌垂眸，麵無表情說出了目的地。
隻要他不尷尬，隻要當作無事發生，尷尬的就是對方，事情它就沒發生過。
阿爾莫斯果然沒說什麽，轉頭輸入目的地，並啟動了飛行梭。
深藍漸變色飛行梭啟動後呼吸燈全部點亮，天青色燈光明滅交錯，光滑流線型梭體乍一眼看像是整體澆築，從頭到尾圍繞著深海光鰻的概念打造。
洛頌透過飛行梭窗體欣賞多日未見的戶外風景。
他單手支著腦袋，上半身微斜，靠坐在皮質座椅上，“阿爾莫斯，我從來沒給別的蟲做過精神力梳理……”
阿爾莫斯輕“唔”一聲，不自在地偷眼打量洛頌。
為什麽突然說起這個？洛頌是想趁單獨出去的機會幫他做精神力梳理嗎……？
聽說精神力梳理的過程中，雄蟲精神力遠高出被梳理者的情況下，要是雄蟲臨時起了什麽心思，能讓被梳理者無法抵抗……
阿爾莫斯，你忘記了嗎？雄蟲不是好東西，你還真以為洛頌能與眾不同？
“如果我到時候給你做精神力梳理……”
洛頌醞釀著措辭轉過頭，看向阿爾莫斯，才發現對方神色糾結，於是心下了然，“你放心，我一定練好技術再做，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
阿爾莫斯耳尖通紅別開了眼，對方居然這麽明目張膽，把這種話說得……說得這麽曖昧。
洛頌無法觀察到阿爾莫斯的情緒，也不知道他現在腦袋裏翻滾著什麽廢料，他目光堅定，溫聲安撫著雌蟲，“雖然我沒有經驗，但是這些天一有空餘時間，都在軍部訓練教程裏學習。”
阿爾莫斯低下了頭，手指微蜷，隻用一顆毛茸茸的後腦勺對著洛頌。
他居然第一反應又是訓練教程「種族的延續」裏的「日常生活和諧技巧」。
阿爾莫斯使勁掐了掐手掌心，在心底大聲告誡自己。
清醒一點！對方隻不過是和顏悅色溫柔地說了幾句話，他居然就生不出半點厭惡的心思……忘記他是怎麽從S級跌落A級的嗎？都是因為虛偽的雄蟲！
洛頌看著一頭柔軟銀發：……
這個悶葫蘆是怎麽回事？他說了這麽多，一點反饋也沒有？他在虛擬陪伴平台約見這麽多客戶，沒一個像阿爾莫斯這麽悶的了。
他斟酌了一下，決定換一個角度展開話題。
畢竟對方未來一段時間會一直貼身保護他，他需要了解三位軍雌的性格脾氣，是否足夠可靠值得信賴。
相互了解是彼此信賴合作的第一步。
他相信對方能看到他的誠意。
“阿爾莫斯，我閱讀過關於精神力梳理失敗的例子。”洛頌直起身子，雙手交握，閑散地放在腿上，“如果梳理不當，被梳理者輕則精神力受損，重則變得癡傻。”
“我相信這些你都知道，所以你有什麽顧忌、擔憂或者不滿都可以告訴我。而我也不會輕易在未熟悉的情況下拿你們當試驗品。”
洛頌慢條斯理地把想到的細節補充完整，爭取跟悶葫蘆好好溝通，“並且我希望你們能跟我說說精神力出現問題的具體症狀，可以讓我更有把握。”
阿爾莫斯茫然地抬起頭。
啊？對方原來是想說這個？
能有雄蟲願意給雌蟲亞雌們梳理精神力就很好了，不梳理最終結果也好不到哪去，會長期伴隨精神力淤堵的疼痛，隨著時間推移而加重，屬於鈍刀子割肉，長期受苦。
不常使用精神力的普通蟲還好些，軍雌們頻繁使用精神力，十分需要雄蟲的精神梳理，軍部對雄蟲軍醫一向是求賢若渴。
而雄蟲稀少，又對種族延續有著重要作用，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誰還會去對雄蟲有諸多要求？
看著眼前雄蟲誠摯的目光和堅定的承諾，阿爾莫斯不得不承認，他動搖了。
眼前的雄蟲用態度和言語表明了對他們軍雌的重視和關愛。
是光鰻飛行梭的呼吸燈太過夢幻，還是微微顛簸的路途搖散了戒心，亦或是安靜美好的氛圍讓蟲放鬆，這一刻，阿爾莫斯竟然頭一次對自己曾經遭受的一切感到委屈。
如果雄蟲都是洛頌，那該有多好。
他覺得鼻頭酸澀，這種嬌氣的情緒不該是他會產生的。
阿爾莫斯.維亞利，第三集團軍出了名的彪悍勇猛，個蟲戰力和機甲對戰長期占據前百位，討厭雄蟲，集團軍中少有的單身主義者。
如果讓手下的軍雌知道他現在所思所想，一定驚得下巴都掉了。
“滴——目的地已到達，正在排隊進入泊位——”
電子音響起，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走吧，到了。”洛頌再次戴起墨鏡、口罩和帽子，先一步站起身。
他發現自己遇到了挑戰。
他一路上說到口幹舌燥，這個悶葫蘆蟲愣是一句沒說……
哦不，剛才暗戳戳說飛行梭能自動駕駛的時候，悶葫蘆倒是說了一串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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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醒醒，你那是不厭惡嗎？你那是開始自我攻略了！
口幹舌燥.頌：我要好好跟他溝通。
軍雌麵前話多.洛頌麵前啞巴.阿：阿巴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