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周錦摘下那朵粉色的牡丹,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後衝著宇文潯揮手致意:“好看嗎?”

他想用這朵漂亮的牡丹驅散剛才的尷尬。

宇文潯朝周錦的方向看去,陽光照在周錦的臉上,給可愛的笑容裏增添了一絲明媚,也襯得周錦的皮膚更加白皙光滑。

感覺就像從山澗流下來的溪水,就像夜半草叢裏飛出來的流螢,就像拂過山崗的春風。

溪水,流螢,春風,將宇文潯周身包裹,柔柔的,暖暖的,他的恨意逐漸被這份笑容融化,緊繃的神經也慢慢地鬆弛下來。

周錦是周錦,周明嵩是周明嵩,他的仇人隻有周明嵩一個人,與周錦無關。

如今既然娶了周錦為妻,便該好好待他,更不能將對周明嵩的仇恨轉移到周錦身上,這樣做對周錦是不公平的。

何況十年前,周錦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童,他又如何阻止得了這一切呢?

於是宇文潯快速收斂起慍怒的神色,笑著附和說:“好看,花好看,媳婦人更好看。”

他邊說邊拍起手來,盡力掩藏他的愁容,隻是眉宇間還有些深沉,良久才慢慢地消散。

“王爺不害羞。”聽宇文潯這樣說,周錦的臉頰一陣暈紅,急忙啐道。

突然,周錦“啊”的一聲尖叫起來,一把把牡丹花扔出去老遠。

下人都在遠處伺候,聽到周錦的慘叫聲以為出了什麽事,紛紛從四麵八方跑了過來。

“媳婦你這是怎麽了?”宇文潯一下從石凳上躍起,小跑到周錦身邊,隻見周錦的左手正甩個不停。

“怎麽了,讓我看看。”宇文潯握住周錦的手說。

原來,從牡丹花裏鑽出來一條黑色的蟲子,爬到了周錦的手背上。周錦感到一陣刺痛才發覺已經被黑蟲咬了一口。

周錦生在北方,從來沒有看見這麽大的黑蟲,這才嚇得方寸大亂,失聲尖叫起來。

他本能地用力去甩,可是怎麽甩都甩不掉,急得他都快哭出聲來。

宇文潯憋住笑,握住周錦的手說:“甩是甩不掉的,他是黏在皮膚上的,得這樣。”

說著,宇文潯用中指抵在拇指下麵,對著大黑蟲子一個彈指,大黑蟲就被彈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

可是,宇文潯彈錯了方向,大黑蟲穩準狠地落在了周錦的胸前。周錦看著月白長袍上的黑點,叫的更大聲了。

宇文潯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手忙腳亂,一陣撲騰才把周錦衣服上的大黑蟲撲棱下去。

大黑蟲看起來恐怖,但是無毒,隻是被咬了之後傷口處會有些刺癢。周錦看了看傷口,已經有些紅腫。

“別撓,會越撓越癢的。”宇文潯按住周錦的手:“王府裏有專門治療蟲咬的藥粉,我這就叫福伯給拿過來。”

福伯很快把藥拿了過來,宇文潯接過藥瓶,將藥粉撒在周錦手背的傷口上。他剛預備提醒周錦藥粉碰到傷口會有些蟄人,周錦就大叫起來。惹得一眾下人低頭笑出了聲。

“好蟄人啊!”周錦五官擰成一團。

“媳婦,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蟄人了。”看到周錦痛苦的表情,宇文潯有些著急,隱隱還有些想笑。

“你還笑。”周錦氣不過,在宇文潯的胳膊上擰了一塊,擰完他就後悔了。

周錦:這才相處了幾日,我怎麽竟學些女兒家的手段了,不行不行,我得控製自己。

宇文潯哀嚎一聲,也不敢強嘴,忙握住周錦的手指,朝傷口處吹起氣來。

他吹得很認真,也很仔細,四麵八方都吹了一遍,吹得周錦的手都酸了才停下來。

“媳婦還疼嘛?”宇文潯喘著粗氣問。

仍舊有些刺痛,可是見宇文潯累得這個樣子,周錦也不敢說痛了,就搖了搖頭:“好多了,你歇會吧!”

“嗯,我就知道吹氣最有用了,不過到了晚上,還是會痛的,到時候我再給你吹。”

宇文潯說得不亦樂乎,周錦卻非常的無語,合著他這是在給自己找樂子呢?

見周錦疑惑,福伯解釋道:“回稟王妃,被此蟲咬了之後,夜裏會更加刺痛,但是隻要過上一晚,第二天就全好了。”

這麽神奇,難不成是什麽蠱?

早就聽聞南陵有個鳳凰嶺,裏麵的人都擅長製作蠱蟲。據說誰隻要被植入蠱蟲,那麽就會完完全全聽從下蠱之人的話了。

想著,周錦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同時也更加疑惑,就追問道:“那擦這個藥粉有何用?好像也不止疼。”

福伯笑笑,就不再說話。

其實沒什麽用,南陵這種蟲子很多,一般被咬了之後他們都不做處理,要麽就像鄉野村夫往傷口上吐口唾沫。也不知道宇文潯今日為何這樣上心。

“當然有用了,反正肯定有用。”宇文潯急了,但他又說不出具體的用處,就一直循環著“有用”這個詞。聽得周錦厭煩不已。

“好了,好了,我相信有用。”周錦立馬打斷了宇文潯的話。他可不想剩餘半天都在“有用”兩個字上渡過。

見周錦如此肯定他的話,宇文潯十分開心,情不自禁地在周錦白嫩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

嗯,嫩嫩的,好Q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