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草原上的朝聖者麵向雪山。他們五體投地匍匐,雙手前直伸。每伏身一次,以手劃地為號,起身後前行到記號處再匍匐,如此周而複始。

藍天下,朝聖者虔誠地向藏傳佛教表達敬意——

磕長頭。

牧馬人停了,拉澤下車,麵向遠方的雪山深深鞠躬。

蕭暮雨想起洛登。

同一片天空,同樣的文化,這是刻在骨血裏的信仰。

“大哥前些天去朝聖,今天差不多回來,晚上我會做很多好吃的,你要一起嗎?”拉澤笑得彎彎眼,像隻狐狸,他又補了句:

“不要錢。”

蕭暮雨不答反問:“你大哥這些天是去磕長頭了?”

“嗯。看到那座雪山了嗎?他去那裏。”拉澤指向遠方的雪山,依稀隻能看到輪廓,少說得有幾十裏。

蕭暮雨心想:這麽遠走過去都費勁,跪過去怕是要死路上。

“這是藏族要求的嗎,比如什麽重大節日必須磕長頭到雪山?”

“不。”拉澤搖頭。

“那為什麽?”蕭暮雨想不通,為什麽有人平白無故願意找罪受。

“可能是他做了什麽,或者想做什麽離經叛道的事兒吧。”拉澤淡淡道。

隨後他眼睛一彎又扯回原來的話題:“跟我一起回民宿吧。”

這該死的罌粟,就會勾搭人。

蕭暮雨剛想說話,手機鈴響,來電號碼是學姐,蕭暮雨接電話,聽到熟悉的聲音。

“小雨,你去黃龍了是嗎?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那裏真的很美對嗎?還要幾天回來?我去接你,我很想你……”

蕭暮雨掛了電話,拔掉電話卡。

天空草原雪山,再美的景色,隻要李燦兩句話,就會變得分崩離析。

拉澤沒再說什麽,車載音樂換了首歌,牧馬人飛馳在草原。

蕭暮雨點了根煙,靜靜地望著窗外。這幾天旅途像是夢境,李燦強行把他拉回現實。令人作嘔,卻又難忘。

越野車快到民宿時,蕭暮雨說他想先逛逛,晚點有可能回去。拉澤說會給他留房間的。蕭暮雨說好。

天空下起雨,蕭暮雨想起剛來這裏的那天。

在中國移動新買張卡,插入手機下載某交友軟件,蕭暮雨坐在冰冷的石階上,注冊賬號那一刻,他猶豫了。

蕭暮雨覺著自己很糟糕,七年的生活彼此糾纏,總在不經意間想起,這滋味太難熬。他的前男友,剛辦完婚禮,給他打電話說想他。

真惡心。

他即將要做的事,或許更惡心。

灰敗的天空,潮濕的空氣,又是這種悶的透不過氣的窒息感。

石階正對著超市,“6-9”的牌子晃在地上,這該死的性暗示,成為壓倒蕭暮雨的最後一棵稻草。

蕭暮雨注冊了交友軟件賬號,做了這輩子僅有一次的瘋狂。

這在之後漫長的歲月,每每回想,都覺著不可思議。

如若這幾天不經常看到這糟心的數字,如若沒遇到這該死的超市,如若約到的人不那麽巧,一切都不會變得覆水難收。但又或許在蕭暮雨踏上旅程的那一刹那,淋過阿壩州的那一場雨,來到民宿的那個瞬間,一切都已命中注定。

蕭暮雨進超市買了套和潤滑,隨意翻了兩下交友軟件,約了個人。

約在不遠的商務酒店,鍾點房,仨小時100,蕭暮雨付的錢。

他想:約完人,晚上再回民宿。能看到拉澤和洛登,還有那滿院子的格桑花。

蕭暮雨罵了句自己:賤得要命。

準備工作剛做一半,門鈴響了。

蕭暮雨扯了個浴巾圍上,開門。

來人一身寒氣,比蕭暮雨高出半個腦袋,目測將近一米九。臉還沒看清,這人招呼都不打,推門進來直奔主題。

蕭暮雨被他丟在**,回頭看到他刀刻似的鋒利的臉。眉骨、鼻骨、下顎骨輪廓很清晰,深邃的眼略微凹陷,是張立體的有層次的臉。這長相顯然不是漢族。

“你是藏族?”蕭暮雨問。

那人好像聽不懂漢語,脫了白T,露出紋理分明的腹肌。他的手沿著蕭暮雨小腿向上,手掌有些粗糙,摸得蕭暮雨很癢。蕭暮雨縮腿,被那人抓住腳腕,準備工作做得不徹底,尚未融到體內的潤滑液,沿著蜿蜒的小腿向下淌。

色情的**彌氣息在空中蔓延,蕭暮雨有些不好意思,他問:“可以先把窗簾拉上嗎?”

然後,他直接被分開腿,下身完全暴露在燈光下。媽的,忘了這人聽不懂漢話。

粗糙的手指直接探入他的身體,蕭暮雨從未經受過這種不打招呼的前戲,他想讓他慢些,又不知道慢些用藏語怎麽說,隻能努力放鬆身體。手指又加了一根,蕭暮雨蜷縮著腳趾,疼地發漲。

蕭暮雨驚恐:這人手法生澀,該不會是第一次吧?

他看著眼前深邃的臉,靈機一動,說了句英文:“slow down.”

果然,內體的手指慢了下來。

“Find my sensitive points.”

指節彎曲,在他的體內探索,觸到他的前列腺,蕭暮雨舒服地眯起眼。

“Yes, here it is.”

那人脫了褲子,粗長的陰莖彈到蕭暮雨臉上,一股腥膻味兒。

“Lick.”低沉的嗓音,倘若他再不說話,蕭暮雨要以為他是啞巴。

伸出舌尖,舔了舔**上的馬眼,蕭暮雨想循序漸進,卻被那人抓著腦袋,直接捅進嘴裏。

蕭暮雨含糊著罵了句“操”,被迫給人**。這滋味不太好形容,有點兒像嘴被強奸。

那人的性器很長,蕭暮雨吞到喉嚨再也含不進去,被嗆的反胃。那人抓著他的下顎骨,生生把性器都送進他的喉管裏,蕭暮雨控製不住地幹嘔。

他的腿被大大分開,後穴粗魯地進出三根手指,他的喉嚨被捅破,眼角泛著淚滴。蕭暮雨也不知道為何要如此作踐自己,第一次約人就被搞成這樣,他有些後悔了。

他被翻過來,臀部抵著他剛舔過的東西,身體被擺成跪趴後入的姿態。

進入的時候,蕭暮雨抓緊身下床單,眼角含著的淚終於落下。

這人操的很猛很用力,蕭暮雨熬不住,跪著向前爬,然後他被抓回來繼續挨操。他爬了幾次,爬到床邊,再往前就要摔下去。身後那人終於大發慈悲,捉著他的腰開始幹。這下,蕭暮雨可半寸都跑不了了。

“操,你他媽會不會慢點?”

“慢點你懂麽,我要被幹折了!”

“都他媽是藏族,怎麽你跟我遇到的那倆差距這麽大!”

蕭暮雨很少說髒話,都是在心裏想想。之前做這事兒的時候李燦從來沒讓他出過動靜。他這回是真忍不住想慰問對方親屬,還不好意思說英文怕人聽懂。就約一次,以後井水不犯河水,起碼得給漢族留個好印象。

但這驢玩意兒,捅的是真疼啊!

身後的動作慢下來,像是那人聽懂他的話。然後蕭暮雨被翻過來對折,那人麵對麵上他。

操!這貨隻是想換個姿勢,看來是我多慮。

蕭暮雨撫摸他的肌肉輪廓,感受他的溫熱氣息,下身逐漸抬頭。那人察覺,用手玩他的小兄弟,邊玩邊操他。

“like it?”

“嗯。”

中英文無縫銜接,很好,這回你肯定能聽懂。

蕭暮雨想起九寨的水,黃龍的山,草原的天空。想起五彩池作畫的藝術家,拎著銀酒壺對他笑的罌粟花……還有,他錯付的7年。

蕭暮雨淅淅瀝瀝地哭,他知道這眼淚不僅僅是因為疼。

衝撞停了,低沉的嗓音說了句:

“qiu ko.”

這發音跟之前拉澤第一次對他說的差不離,是藏語!

“別跟我講英文,露餡了你知道麽!我剛讓你慢點,你就慢,我說中文你能聽懂吧!別跟我狡辯,這軟件打字你都能看明白‘日落酒店609號’!還有你剛說的那句,我聽人說過,是藏語。你他媽的就是藏族吧!”

那人把蕭暮雨在懷中抱起來,吻了下他額頭,笑著說:“很聰明。”

蕭暮雨撓他:“媽的,都插一起了,還裝什麽外國人!”

低沉的嗓音在蕭暮雨耳邊響起:“嘉措。”

“什麽?”

“我的名字,一會兒你**時,可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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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人搞自己,結果被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