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心動了

晏深僵了半天,才轉過身來,視線始終定格在向淵臉上,手指摸索著睡衣扣子幫他係上。

“晏總,”向淵忽然抬手抓住他的指尖,“你扣錯了。”

晏深慌亂地低頭看去:“不好意思,我…”

底下的衣扣整整齊齊地係成一排,隻有領口的兩顆還沒扣上,露出向淵胸口一小片白嫩的皮膚。

意識到自己被戲耍了的晏深臉更紅了,向淵忍笑忍的渾身都在抖,咬著嘴唇拚命憋了回去,無辜道:“呀,我看錯了。”

晏深很快平靜了下來,沉默地幫他把最後兩個扣子係好,隨後一本正經問道:“要幫你換褲子嗎?”

向淵被自己的口水一嗆,劇烈咳嗽起來。

這個小崽子!!

什麽高冷,什麽溫柔,什麽純情,全是裝的!!!

晏深嚇了一跳,連忙拍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你沒事吧?”

向淵咳的眼淚都出來了,紅著眼睛推開他:“小流氓,出去!”

小晏總聽話地一點頭,扶他在床邊坐下:“我去給你倒杯水。”

向淵咳了半天才緩過勁來,飛快地換好褲子,眼淚汪汪地在**打滾。

雖說剛才的行為確實他更流氓一點,但為什麽每次小崽子被撩到了之後都能那麽快反擊回來啊!

這就是alpha嗎?這公平嗎?

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向淵滾來滾去,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晏深端著一杯溫水回來,一進門就看到了一顆委屈巴巴的粽子。

小粽子扁了扁嘴:“晏深,你欺負我。”

晏深隔著被子摸了摸他的頭:“我錯了,來,喝點水。”

向淵見好就收,被晏深喂著喝了兩口水,又眨眨眼:“不喝了。”

晏深把玻璃杯放在床頭,向淵裹著被子往床邊挪了挪:“晏深,你過來。”

晏深在床邊坐下,向淵忽然雙手撐開被子,將坐在床邊的人罩了進來:“嗷嗚——”

晏深生怕他磕著,伸手護著撲過來的人,兩人一起倒在了**。

被子裏漆黑一片,誰也看不見對方,隻能憑借滾燙的氣息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向淵率先打破沉默:“抓到你了。”

晏深失笑:“那要怎麽處置我呢,向警官?”

兩人抱在一起,挨得很近。被子裏悶不透風,晏深低沉的聲音盡數傳入了向淵耳中,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被無限放大。

向淵抬手撫上晏深的胸口:“晏深,你心跳的好快。”

“嗯,”晏深應聲,手臂一收將人結結實實抱進懷裏,“我心動了,向淵。”

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向淵第四次被晏深撩的麵紅耳赤,卻一點也生不起氣來,原本熊熊燃燒的勝負欲瞬間被澆滅。

他承認了,生在這樣一個充滿愛意的家庭裏的晏深,血液裏都流淌著浪漫細胞,他甘拜下風。

向淵拉過晏深的手,摁在了自己胸口處。

“我也是。”

-

第二天早上,向淵又坐著那輛低調奢華的QX80出現在了城西分局門口。

一踏進辦公區,就聽見同事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堆,還在議論昨天的事。

“你們昨天下班早,沒看到有個又高又帥的大帥哥,開豪車來接向老師…”

“我還聽說,有人親耳聽到向哥叫那個人‘老公’!”

“天啊太刺激了吧,我還以為像咱們向法醫這樣的omega沒人敢要呢,他可是從死人嘴裏撬話的小閻王啊。”

“是啊是啊,我之前還以為沈隊是他男朋友呢…”

向淵正站在她們身後聽的津津有味,沈逸風臭著一張臉走了過來,筆杆在桌子上重重敲了幾下:“都幹嘛呢,這是讓你們扯閑篇的地方嗎!”

眾人頓作鳥獸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沈逸風沒好氣地看向這個罪魁禍首萬惡之源,筆尖一指他:“你,跟我過來。”

向淵聳聳肩,想也知道他要說什麽:“沈隊,上班時間不聊私事,我先去工作了。”

不等沈逸風反駁,向淵邁開長腿大步走進了更衣室。宋郴剛穿上白大褂,見他進來,拘謹地笑了笑:“向老師,早啊。”

“早。”向淵打開自己的鐵皮櫃,拿出白大褂,“昨天那個DNA比對結果出來了嗎?”

宋郴點點頭:“出來了,但是死者和他體內的alpha信息素以及精斑拭子的DNA分屬三個人,都不在數據庫裏,暫時還沒找到死者相關信息。”

向淵並不覺得意外,人死了這麽多天才被發現,本來就不是什麽簡簡單單能破得了的案子:“沈隊怎麽說?”

“昨天您走了之後,嶠石路那邊發生了一起綁架案,沈隊帶人過去了,一直忙到今天早上才抓著綁匪,這會兒估計正在審訊室呢,顧不上咱們這邊。”

“行,”向淵拍了下他的手,示意他先別穿隔離衣,“吃早飯了嗎?”

昨天把早飯吐了個幹淨的宋郴搖搖頭。

“你去食堂買兩份早餐,我在辦公室等你。”

宋郴很快捧著兩杯豆漿和一袋小籠包回來了。向淵已經把昨天的半個焦屍的照片都貼在了白板上,隨手抓了個包子吃:“宋郴,你先說說,這是生前燒死還是死後焚屍?”

宋郴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個讓他偷偷吐了十分鍾的屍體,說道:“死者喉管、肺部和胃底都沒有炭末沉著,應該是死後焚屍吧。”

向淵淡淡瞥了他一眼:“以後不要讓我再聽到你說‘應該吧’‘可能’之類的詞語。你們老師沒有教過你們怎麽判斷嗎?”

宋郴腦子裏轉了一圈,怯怯道:“血液一氧化碳濃度…”

向淵沒說對還是不對,又問:“那你覺得,凶手為什麽要焚屍?”

“焚屍一般是為了毀容或者銷毀證據,但是現在DNA技術這麽發達,隻要不燒成灰,怎麽都能驗出來,毀容也沒用。”宋郴不自覺地咬著豆漿杯的吸管,“那就是,銷毀證據?”

向淵聽完搖了搖頭:“如果是銷毀證據,他為什麽不把整個人燒了,而是隻燒了一半?更何況,死者身上明顯有被侵犯過的痕跡,雖然屍體已經腐爛,但不難看出腺體被暴力破壞過。他如果要銷毀關於自己的DNA,為什麽不把腺體一起燒了?”

宋郴一時無話,啃了一口手裏的包子。向淵無意識地輕輕敲著太陽穴,又道:“宋郴,你現在去找沈逸風,如果他沒在忙的話你就把情況跟他講一下,然後告訴他,我申請讓痕檢去現場複勘。”

向淵起身靠近了白板,擰眉緊盯著正中間的死者臉部特寫照片。

那張臉被燒毀了大半,隻留下左邊小半張臉的皮膚沒被燒焦,但也已經僵化腐爛,難以分辨原貌。

可是向淵總感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破案不能靠直覺,法醫更不能隨意下結論,但這種感覺實在太強烈,讓他無法忽視。

“我到底是在哪裏,見過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