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啾啾啾~
替白翎將毯子鋪好，祁問雪輕輕撫摸掌心的小鳳凰，舒服得白翎眯起了眼睛，不自覺用小腦袋蹭著那溫熱的指腹，“啾啾~”
“我要出去一趟，你先乖乖留在這裏好不好？”
神獸不同於其他靈獸或是妖獸，神獸天生通曉人言，更是能夠化作人形。
祁問雪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暫時不方便讓對方知曉。
“啾啾？”我不可以一起去嗎？白翎啄啄祁問雪的掌心，撒嬌起來。
祁問雪被萌得心頭一軟，很想就這麽應下，但最後還是狠下心拒絕了，“很快的，我回來給你帶吃的好不好？”
“啾啾——”好吧——
眼巴巴看著祁問雪離開，白翎開始在房間內四處折騰，先找找師尊住的地方有沒有什麽他變成人的線索。
說是化解的方法就在師尊的身上，可他看師尊跟以前比好像也沒有什麽變化的地方啊。
就是變得愛哭了，以前從來沒見師尊哭過的。
哭起來還那麽好看嘿嘿嘿好好親的樣子......
“啾？！”
清醒過來的白翎猛地用翅膀扇了自己一巴掌。
什麽大逆不道的愛好啊，太罪惡了！
白翎啊白翎你是一隻有原則的鳳凰，好色可以，但絕對不能好色到你柔弱好推倒的美人師尊上麵去！
給自己念了幾遍清心咒，白翎又開始飛來飛去找線索。
另一邊，祁問雪來到藏書閣。
藏書閣內的人都驚呆了，沒想到祁仙君會突然出現。
看著那道修長的身影往隻有幾個高層能查看的頂樓走去，下麵的弟子跟執教們都好奇地交談起來。
自從白翎走了以後，祁仙君就再也沒有從無涯峰出來過了，掌門數次前往想要寬慰，也都是在山腳就被法陣震開了。
可現在怎麽突然出現了？
祁問雪進入頂樓，裏麵並沒有人，隻有數不清的珍稀典籍整齊擺放在一起。
走過一排又一排高大的實木書架，在最後一排前停下了腳步。
這一排上麵的典籍專門記錄奇珍異獸，神獸也有相比其他地方更為詳細的記載。
靈力卷起最上麵架子中的一本書，封麵赫然寫著鳳凰二字。
翻開典籍後首先看到的並不是字，而是一段刻在留影石上麵的畫麵，估計是多年前鳳凰還存在時有人意外碰到並記錄下來的。
畫麵中的是一隻火紅的鳳凰，身上盡是被撕咬出來的致命傷口，金紅色的鮮血流了滿地，已經奄奄一息了。
眼看著鳳凰斷了氣息，那軀體卻在下一秒化作金紅色的光點消散無蹤。
祁問雪睜大了眼睛，指尖輕顫著翻開下一頁。
那依舊是一段畫麵，光點凝聚成一個金紅色的鳳凰蛋，燎原的鳳凰真火將鳳凰蛋牢牢保護在裏麵，差不多過去了一刻鍾，年幼的火紅鳳凰破殼而出，重獲新生。
這兩段畫麵將鳳凰涅槃的經過展現得一清二楚。
“藍色的光點...消散......”祁問雪無意識輕聲自語，眼眶酸澀，晶瑩的淚珠又一次滑落麵頰。
喜極而泣。
全都對上了，是小翎，小翎真的回來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小翎不跟自己表明身份，許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但那些都不重要，隻要是小翎就好。
“是小翎就好......”祁問雪喃喃，溫潤的嗓音沙啞，卻難掩喜悅。
“啾——”什麽都沒有啊——
房間裏，白翎已經把東西都翻遍了，甚至每一樣都蹭了一蹭，可什麽變化都沒有。
看來果然還是得從師尊的身上找方法，白翎沉思，順便看了眼天道給他的透明珠子，驚訝發現不過短短小半天的時間，珠子已經積攢了一個底。
那按照這個速度，他豈不是最多一個半月就能跟師尊坦白了！
白翎興奮起來。
祁問雪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窗沿上麵站著一隻掩蓋了外表的毛茸茸小鳳凰，探著腦袋張望。
與他對上視線後，啾啾叫了兩聲，扇著小翅膀撲進了他的懷中。
心都要被融化了。
忍不住捧起小鳳凰，在那毛茸茸的腦袋上親了一下。
“啾啾~”白翎被親得暈暈乎乎，嗅著美人師尊身上溫柔的清香，再看著那張驚豔的臉，飄飄然不知身在何處。
兩隻小翅膀捂著自己的臉，卻還是能從那細軟的雪白絨毛下麵看到薄薄的紅暈，竟是被這一下弄到臉紅了。
祁問雪一愣，複笑得眉眼彎彎，又親親白翎的小翅膀。
“啾啾啾啾！”白翎絨毛炸開了。
嗚，美人師尊怎麽隨便親鳳凰呀~
“啾啾啾！”白翎叫起來，雪白的喙都快要染上薄粉了。
祁問雪點點小鳳凰的嘴巴，笑問，“怎麽了？”
白翎一臉嬌羞，“啾啾！”還要親！
什麽尊師重道什麽大逆不道，在美色麵前都給他飛遠點，不要影響他發揮了！
反正他現在隻是一隻平平無奇的寵物鳥，寵物要主人親親能有什麽壞心思呀~
祁問雪沒聽懂，隻是捉住白翎亂揮的小翅膀，再一次親了一口。
漂亮的羽毛顫了顫，白翎心滿意足了。
“我給你帶了些吃食，看看喜不喜歡。”祁問雪走進房間，取出一個食盒。
上麵三層都是各種肉食，第四層是小點心，第五層則是各種水果。
雖然白翎已經辟穀了，但還是看得兩隻眼睛發亮。
他不僅是一隻愛吃水果的小鳳凰，更是一隻愛吃肉的小鳳凰。
“啾！”喜歡喜歡！
然而很快，白翎犯了難。
他現在拿不了筷子啊，要是直接用嘴巴去碗裏啄的話多不好看，說不定肉汁還會濺到他幹幹淨淨的絨毛上麵。
講究形象的小鳳凰看看自己的翅膀，再次確認靠這幾根毛是肯定握不住筷子的。
好在祁問雪一下子看懂了他在糾結什麽，笑著托起小鳳凰，另一隻手執筷，開始夾肉。
修長白皙的手捏著烏木筷子，骨節分明，露出袖口的那一截手腕也是瓷白如玉，好看得像是藝術品。
筷子將肉分成了一小縷一小縷，又浸滿湯汁，稍稍吹了吹就喂到了白翎的嘴邊。
大小很適宜，剛好夠一口。
每一樣肉食都吃了幾小塊，祁問雪估摸著差不多了，就取出小點心，讓白翎小口啄食。
最後是各種各樣的水果，都有祁問雪貼心地去皮剔絡，白翎吃得肚皮溜圓。
在雪山喝了一年露水當了一年小仙鳥，終於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美食，幸福得圓眼睛都眯起來了。
揮動著翅膀伸了一個小小的懶腰，白翎姿態優雅地開始在桌上散步消食。
祁問雪就坐在一旁，淺笑看著桌上的小鳳凰。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下來了，屋內燭火明亮，暖色的光芒照得那張本就溫潤俊雅的麵容越發柔和。
一切都沒有改變，隻是多了一隻小鳳凰，孤寂淒清的無涯峰便春暖花開。
庭院內的櫻桃樹似乎是感覺到了主人的好心情，果實都更紅潤了幾分。
白翎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翅膀揉揉眼睛。
“困了嗎？”祁問雪捧起白翎，溫聲詢問，“要不要睡覺？”
“啾~~~”好~~~
今天一天又是日行一滾到山腳，又是被塞了一大通記憶，最後千裏迢迢從雪山飛來找師尊，還是幼年體的白翎的確有些累了。
然而，等到躺上床，仰麵朝天的時候，白翎猛地僵住了，全身絨毛唰得炸開。
“啾、啾啾？！”
房梁上麵為什麽也掛了他的畫啊啊啊？！
好不容易適應了四麵牆壁都是自己的肖像畫的現實，白翎也明白師尊想念自己，所以沒有多想。
可是這連天花板都全是他的畫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
雖然他的確長得很好看，但也經不起這麽泛濫的吧，白翎自己都快要看膩了。
光線昏暗的房頂，幾十張不同姿勢的畫像被法術小心翼翼固定在上麵，每一個白翎都笑得一臉燦爛。
看得他這個本尊雞皮疙瘩直冒，腦袋上的絨毛都豎了起來。
這要是半夜醒過來，真的不會被嚇死嗎？
正在桌邊收拾碗碟的祁問雪被這叫聲驚了一下，手上一鬆，一個白翎用過的小碟子磕壞了一角。
眸中立刻劃過心疼，但還是小心翼翼將其收了起來。包括白翎用過的小杯子跟啄過的烏木筷子，全部都被祁問雪收進了體內的納物空間。
其他的碗碟則是放回食盒。
匆匆回過頭，見到**的小鳳凰怔怔盯著天花板，祁問雪失笑。
上了床，輕輕捏捏小鳳凰的翅膀尖，“要不要聽我說個故事？”
還在小聲啾啾啾的白翎回過了神，看向祁問雪，“啾。”好呀。
祁問雪便開始低聲講述他第一次見到白翎的場景，嗓音溫柔，像是春風緩緩吹拂過，聽得人耳朵都麻麻的，不自覺就沉浸在了對方描述的畫麵當中。
對於第一次見麵，白翎記得不是很清楚，但祁問雪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一年祁問雪路過街市，一時興起在茶攤要了杯茶，正要喝，一個小小的身影卻突然靠近，怯生生望著他。
八歲的白翎生得頗為精致，格外招人愛，祁問雪溫柔詢問對方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殊不知白翎紅著臉問可不可以抱一下，說祁問雪是他看到過最好看的人。
茶攤的老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著祁問雪解釋說這個孩子是最近幾個月出現的，就喜歡親近好看的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祁問雪被逗笑了，當真就抱起了白翎，還揉揉腦袋告訴了對方自己的名字。
回到無涯峰，祁問雪腦中卻是不斷浮現白日裏遇到那個叫做白翎的孩童，說不出來的喜愛。
第二天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又去了那條街市，這一次是在一家酒樓前麵遇到的白翎，對方正被一個俊朗少年拿著糖葫蘆哄。
真的是每天換一個目標。
白翎餘光注意到了祁問雪，大大的眼睛亮了起來，頓時拋下俊朗少年來到了祁問雪的麵前，張開手臂就要抱。
祁問雪失笑，抱起了人。不過這一次他沒有離開，而是問對方家在哪裏。
白翎說他沒有父母是孤兒，祁問雪怔愣。他見過不少流浪兒，可沒有哪一個是像白翎這樣又幹淨又漂亮的，還很有氣質，看上去受過很好的教育。
然而問了一圈，對方還真的就是沒有父母。
於是祁問雪就這麽把白翎帶回了無涯峰，對方一點不怕他是壞人，全程盯著他的臉笑。
“小翎就是在那一天變成了我的弟子。”祁問雪帶著笑意緩緩講完，指腹溫柔給白翎順著翅膀上的羽毛。
白翎悄悄瞄了一眼祁問雪，心道原來師尊是這麽看待當初的相遇的嗎。
他當初是怎麽想的來著？
哦~他想得是又有美人看又有美食吃，這波賺大發了。
當時那個少年好像也是想要把他帶回家當弟弟養，他都快要答應了，可半路殺出一個祁問雪，臉秒殺對方，財力也秒殺，傻子都知道該怎麽選。
所以說啊，有的鳳凰麵上看起來又禮貌又乖巧還很有氣質，實際上內心可現實了。
用小翅膀摸摸師尊的手，白翎正想啾啾叫幾聲，祁問雪卻突然輕聲低語：“小翎最後說要娶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纖長的睫羽低垂，顯得悲傷極了。
“......啾？”
顫巍巍的一聲啾，白翎遭受良心暴擊。
作者有話說：
白翎：鳥之將死，其言也浪。
祁問雪：反正為師已經答應這門親事了！
誰娶不重要，先把某隻花心鳥弄到手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