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虛妄沙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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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洱把二層的經曆跟封月複述了一遍，三人的劇情進度都變成25%。
封月也才注意到陸冥身上的那隻大黑蜘蛛，不明所以的用眼神詢問尼洱。
“那個蜘蛛可能是陸大哥的……寵物，不、不咬人的。”尼洱有些一言難盡地解釋。
陸冥順著尼洱的話，一本正經地點頭道：“嗯，其實它也毛毛的，很可愛？”
陸冥聽柯肆說過，沒有人能抵抗毛茸茸生物的**，尤其是女孩子會特別喜歡，所以他隻當封月可能好奇感興趣了。
封月：“……”行吧，誰還不能有點奇怪的愛好。
這個副本除了沙子多就是盛產蜘蛛，封月都有些麻木了，怕倒不至於，但也絕不可能喜歡，她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應該還有第三層的，可是沒有樓梯，好奇怪，我們怎麽上去？”尼洱用鐵錘在細沙上磨來磨去，似乎想把上麵惡心的東西磨幹淨。
陸冥抬腳走到壁畫前，用指尖磨砂著壁畫的紋路，一直停在那個沒有五官的人體心髒處，用力按壓下去。
觸感不似堅硬的牆壁，仿佛真的是包裹著心髒的胸膛。
“後退！”封月大聲喊道。
陸冥在按下那一刻，就迅速往後退了，而蹲在地上的尼洱也被封月生拉硬拽地脫離原地。
原來女孩子爆發起來是這樣得強勁有力！尼洱睜著星星眼看著旁邊的封月。
“樓梯藏在畫牆裏。”陸冥望著出現在眼前由鎖鏈串起的簡陋階梯，心口傳來一陣絞痛。
他未表現一絲一毫不適，不動聲色地率先走向台階，倒是兜裏的蜘蛛仿佛被他劇烈的心跳聲吸引，爬進了他襯衣的胸口處，好奇地扒拉了一下。
陸冥抿了抿唇，想把剛剛誇過可愛的蜘蛛給毀屍滅跡。
似乎察覺到危險，黑蜘蛛不敢動了，小心翼翼地看著陸冥光滑的脖子，忽而爬上去，蓄勢待發乘其不意咬了一口陸冥的喉結。
陸冥眼神微暗，抬起手就把黑蜘蛛拍到地麵。
身後的尼洱和封月聽到聲音，不明真相的順著聲音終結的地方看去，隻見一隻多腳朝天的黑蜘蛛。
“別管它。”陸冥說，“它咬人，不養了。”
尼洱和封月無言地繞過被棄養的黑蜘蛛，同手同腳地走向階梯。
“三樓會有什麽，剛剛在外麵看，這個城堡頂多就五層樓，不會一層比一層危險吧，二層就差點喪命了。”尼洱小聲嘀咕。
“別烏鴉嘴，新手關再難都有破解的方法，不會都給你設計必死的結局，就像這個虛妄珠子在這個副本相當於保命的重要道具。”封月語氣鎮定，但是手心裏的鞭子卻越抓越緊。
其實，這個副本不應該出現這個城堡的，她所知的預告裏早就說明了通關條件，一開始係統也複述了一遍，玩家在沙漠裏生存五天，白天躲避沙塵暴，夜晚尋到燈塔躲避蜘蛛，就能通關，但是現在全變了，多出了一個奇怪的城堡，這太奇怪了，雖然主線劇情還是探索藏在沙子裏的秘密。
那麽，這個沙子裏究竟藏著什麽秘密？這個城堡又為何突兀出現？
不容封月多想，他們很快就上了三樓。
城堡三層比二層又小了一圈。
圓形的空間，任何東西都一覽無餘。
地板鋪著一層翠綠的草坪，環形中央放著一口棺。
是透明水晶棺，不用靠近，也能看到棺材裏躺著一個人。
陸冥是第一個走近觀察的人，他半跪在棺材旁邊，正細細打量著棺材裏的人。
尼洱走進一看，腿都快嚇軟了。
棺材裏的人沒有五官，光裸的身體也沒有正常人的輪廓曲線，就像是服裝店裏展示衣服用的人體模型。
但不是的，棺材裏躺著的人胸口被刺穿了，凝固著暗沉的血。
封月在遊戲裏見過各種詭異的畸形，但都沒有這個來的震撼。
“什麽情況，這個無臉怪是這層的怪物嗎？”
陸冥抬起頭看向說話的尼洱，簡潔地問：“有筆嗎？”
“啊？我沒有筆。”尼洱感覺跟不上陸冥的腦回路了。
陸冥轉而看向封月，眼神詢問。
“我也沒有，不過積分商店可以買到羽毛筆，就10積分。”封月說著，手上憑空出現了一隻纖細的羽毛筆。
陸冥接過羽毛筆，感謝道：“謝謝，等出去再還你積分，不過積分商店是什麽？”
封月想說不用還，但是想想陸冥這性子，隻好跳過這個，解釋後半句：“積分商店等你們新人通過新手村會開啟的。”
尼洱好奇地湊過腦袋，小聲詢問：“陸大哥要做什麽？”
陸冥言簡意賅：“畫畫。”
說完，他把水晶棺給打開，自己爬進去。
這一波操作，著實把尼洱和封月嚇得屏住呼吸，誰知道棺材裏的玩意兒會不會詐屍起來亂殺。
水晶棺其實跟一個雙人浴池那麽大，容納兩個人綽綽有餘。
陸冥拿著羽毛筆，對著那張空白的臉，落筆遲遲，似乎在考慮先從哪兒開始畫。
水晶棺外的封月跟尼洱一左一右地蹲在兩旁，聚精會神地凝視陸冥的右手。
陸冥的手很白，就連指甲也白得透光，根根骨質分明的手指修長細膩，就連曲起的指關節都泛著淡粉，是一雙能讓手控癡迷的手。
大拇指和食指夾著一根潔白的羽毛筆，仿佛下一刻要寫下一行情書。
然而陸冥很隨意地用筆在那空白的臉上，迅速地畫下兩個大小不一的圈，很快又在兩個圈中間的下麵又畫了一個圈。
尼洱和封月：“……”就這？什麽東西？
大概是從來沒見過這麽敷衍的畫技，原本他們對陸冥這副遊刃有餘的樣子給唬住了，現在一看簡直慘不忍睹。
陸冥似乎也感受到棺材外突然黯淡了的視線，掩飾地咳了兩聲：“手生了。”
“咦，圈圈淡了。”尼洱突然出聲。
原本陸冥剛畫上去的兩個眼睛一個嘴巴，這三個圈圈慢慢變淡，最好完全消失，恢複原來的樣子。
封月幹笑了兩聲：“……棺材這位好像有點不太滿意。”
陸冥皺起眉，有點不高興的在上麵畫了個叉，過一會兒那個叉也沒了。
就好像杠上了一樣，陸冥不停地畫，而那臉也在瘋狂地擦拭掉他的畫。
“陸大哥，要不算了吧……”
“是啊，這玩意兒多少有點不識好歹，而且這層也看不出什麽信息，要不我們直接上第四層看看。”
陸冥沒回應，幾乎整個人都跪在無臉怪身上，上半身前斜，手上的羽毛筆用力地戳著臉，這姿勢怎麽都不太對勁。
封月一時說不清是哪個比較占便宜，對著近乎入魔的陸冥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尼洱也跑到封月旁邊，悄悄地說：“感覺陸大哥較勁了，根本勸不動，怎麽辦？”
陸冥頭也沒抬地插了一句話：“你們先上去，我再研究一下就來。”
“尼洱，我們上去看看先。”封月用軟鞭勾了一下尼洱，催促道。
等尼洱和封月上了樓，陸冥把羽毛筆扔到身上的包裏，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具沒有五官的身體。
忽而他又爬出去，但是領口的第一顆扣子突然被水晶棺的角給勾掉了。
陸冥看著灰色紐扣滾落於草坪裏，沒太在意地爬出去，隻是剛出來，就看到腳邊停留著一隻黑蜘蛛，繞著他爬了一圈，似乎在疑惑為什麽不抓它，滿眼寫著“來抓我呀來抓我呀”。
陸冥嫌棄地邁開腳步，似乎多看一眼就會降智。
黑蜘蛛吐著白色蛛絲，糾纏陸冥的腿。
陸冥眼神不善地說：“鬆開。”
蛛網纏著更緊了。
陸冥隻好蹲下身，盯著它卡姿蘭大眼睛：“幫我找線索，我就養你。”
黑蜘蛛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感覺陸冥的搭理，有些開心地亂爬，甚至將草坪都翻個麵。
陸冥看到那被翻起的草坪，眼睛忽然亮了一些，直直地向那個草坪走去，然而還沒邁出一步，突然重重地摔了下去。
“……”陸冥才想起自己腳上還纏著蛛網，罪魁禍首正好奇地爬到他麵前。
陸冥沉默地起身，將腳上的蛛網給剝開，然後去看被黑蜘蛛翻出來的線索。
那塊草坪其實沒什麽特別的，主要在草坪底下有一空槽。
裏麵有藏著一個木盒，落了鎖。
陸冥拿起來的時候，隻覺得這個盒子特別沉。
黑蜘蛛爬上盒子，不滿意陸冥被這玩意吸引，也不陪它玩，有點情緒地咬了兩口木盒，留下兩個印。
“別鬧。”陸冥將蜘蛛踢到一旁。
他垂著眸，拿出之前找到的齒輪鑰匙，對著鎖孔插了進去。
然而任他費勁力氣也轉不動，明明鎖孔又是契合的。
看樣子必須將那三個齒輪轉到某種程度才能打開。
陸冥閉上眼睛，左手食指按著太陽穴，在回憶夢裏的那把鑰匙。
大齒輪帶動小齒輪，小齒輪帶動中齒輪，逆時針轉啊轉。
半圈、一圈、兩圈、三……五圈半。
“哢嚓——”陸冥睜開了眼睛，遲疑地打開了木盒。
盒子裏放著一顆心髒，心髒裏插著一根筆芯，筆芯裏的紅墨水仿佛是吸取了心尖血。
在看到那顆心髒的時候，陸冥感覺自己的心髒也快跳出嗓子眼了，他的瞳孔急劇地放大。
好熟悉，他一定是在哪兒見過這顆心髒……
也好絕望。
陸冥眼尾染上猩紅，那雙纖白的手握住筆芯那端，緩緩地從心髒處拔了出來，筆尖還滴著血。
陸冥另一隻手小心地抱起了那顆快要腐爛的心髒。
他走回水晶棺裏，把心髒裝入無臉人空**的胸膛。
拿著那根筆芯上移，細細勾勒起五官。
眉眼、鼻梁、紅唇……都栩栩如生。
此刻畫畫的陸冥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仿佛之前隻會畫圈圈的不是他。
他畫得認真，睫毛一根根添上，甚至唇珠都細致地勾勒出來，明明他根本看不到夢中那人的模樣，卻本能地畫出他的樣子。
陸冥畫完最後一筆，筆芯裏的紅色**也見了底，手下的身體逐漸變得溫熱柔軟。
還有頭發、耳朵、鎖骨、腹肌……這些突然自己補充勾勒完成了。
直到一個近乎俊美得仿佛神明的男人，於他眼中誕生。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陸冥凝視著他琥珀色的溫暖眼眸，顫聲問道。
“卡戎……”似乎很久沒發聲了，男人的聲音沙啞古怪。
【警告，玩家陸冥觸及未知強大怪物，由於怪物正處於虛弱狀態，請盡快遠離怪物】
遊戲讓他遠離而非趁著虛弱殺死他，陸冥譏笑了一下，根本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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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卡戎：我不是嫌棄老婆的畫技，我是怕頂著三個圈嚇到玩家。
陸冥：手生，多來幾次，絕對能把圈圈畫得一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