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討論
屋子裏昏昏暗暗，隻有一扇小窗透著些微淺薄的暮色。
葉黎從窗戶下方湧動的怪物狂潮中收回視線，轉頭看向屋內的另外三人，薄唇輕啟，“好了，自由討論時間到！”
此刻距離午夜還有好幾個小時，漫漫長夜不能浪費。
祁葉舟提議：“那就先說說大家這幾次各自的遭遇吧！”
“可以。”葉黎沒有異議。
幾人便就此展開了話題。
羅佳佳神情怏怏，似乎還在賭氣，全程並不怎麽樂意搭話。
但她一直都是跟祁葉舟在一起的，她的情況他了解。
樂雋也相對安靜，將話語權交給了葉黎。
於是全程幾乎都是葉黎與祁葉舟之間對話，樂雋和羅佳佳在一旁偶爾補充說明。
經過雙方的敘述，葉黎也解開了一些疑惑。
一是，祁葉舟二人跟樂雋一樣，加上這一次，他們都一共在鬼域裏循環了六次。
葉黎因此可以斷定，她隻循環經曆了五次，絕對是因為絕境係統故意抹除了原主的記憶。
意圖很明顯，就是為了給她增加服刑難度。
不得不說，這係統是真的狗！
二是，祁葉舟跟羅佳佳的循環初始起點，跟葉黎和樂雋的時間不同。
葉黎二人的蘇醒時間基本是在放學時間，而祁葉舟二人則是在五點五十五分，他們比葉黎二人蘇醒時間晚。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葉黎之前跳樓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卻隻有樂雋能發現異樣找上門。
因為那時候，祁葉舟二人還沒蘇醒，待在圖書館內什麽也不知道。
根據祁葉舟所說，除開第一次不明所以，直接等到六點葬身屍口，從第二次起，他們就一直在想辦法逃生。
剛開始時，他們醒來後都隻想著往圖書館外跑，結果外頭遍地都是腐屍，根本無處可躲，自然逃生失敗了。
直到祁葉舟想到推倒書架，躲進儲物室的辦法，才有了上一次跟葉黎的碰麵。
至於為什麽他們四個會一起被困在這個循環空間裏，所有人都沒有頭緒，更別提有人知道如何逃脫了。
但以目前來說，他們幾人雖然循環的初始起點不同，其他經曆卻相同，終點也都是以死亡為準。
所以，這個空間確實存在特定性。
找出這些“特定”，就是破解謎團的關鍵。
現在已知的“特定”是，一到晚上六點學校就會變成鬼域，活人變成腐屍，而時間仍在繼續。
但時間一旦走到午夜十二點，所有的腐屍就會消失，時間會停滯，迷霧開始蔓延圍攏，整個學校將被一種詭異的物質吞沒。
“那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麽？”理清思緒後，樂雋提出疑問。.
祁葉舟道：“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等。”
“沒錯。”葉黎附和，“上一次隻有我們倆熬過了十二點。這一次我們有四個人，等著看看會不會有什麽改變。”
如果沒有改變，就得再死一次！
眾人皆知，隻能如此。
安靜了片刻，葉黎又開口問道：“你們對一月前溫雪跳樓的事，了解多少？”
她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直覺告訴她，這其中或許會有什麽線索。
祁葉舟二人聞言，臉色明顯都變了。
尤其是羅佳佳，麵容一僵，帶著無法掩飾的慌張。
葉黎沒錯過她精彩的臉色，眯了眯眸，直接朝她發問：“你應該比較了解吧，你們是同班同學！”
“你，你為什麽會提起這件事？”羅佳佳不答反問，聲音微微發顫。
葉黎不解釋，反倒突然指控道：“她的死跟你有關？”
“不，怎麽可能？不是我！”羅佳佳立即擺手否認，聲音都因激動不自禁提高了一個分貝。
“那你這麽激動做什麽？你跟她什麽關係？”
“我們隻是同桌！”麵對葉黎的連番追問，羅佳佳下意識回道。
“原來是同桌啊……”
葉黎嘴角一扯，一雙眼尾上翹的狐狸眼中精光四溢，“那這件事你肯定清楚，說說吧，到底什麽情況！”
羅佳佳臉色很難看，根本不想舊事重提，但所有人都盯著她，又不得不說。
“她是因為被別的同學欺負，最後忍受不了跳的樓。”
“怎麽個欺負法？”葉黎微微皺眉。
之前樂雋所說的，溫雪是跟同學發生矛盾後，賭氣跳的樓，看來隻是官方的說辭。
都把人逼到跳樓了，顯然不是普通的矛盾。
羅佳佳咬了咬唇，聲音很低，“就是那樣欺負……”
葉黎見她吞吞吐吐，直接開口問：“侮辱她？恐嚇她？冷暴力孤立她？還是淩辱施暴了？”
羅佳佳低下頭，“都，都有……”
都有？！
葉黎挑了眉。
這可不是同學間普通的小打小鬧了，明顯就是惡意霸淩，致使受害者身心都遭受難以承受的痛苦，最終選擇跳樓自殺。
一旁的樂雋臉色也明顯陰沉了下來，他曾經遭受過霸淩，感同身受。
葉黎又問：“是誰在欺負她？”
“一個是我們同班的，叫伊琳……”到了這會兒，羅佳佳也沒什麽好隱瞞的，隻能如實道，“還有兩個是文14班的，叫陳筱筱和方雯。”
樂雋眼底泛起一抹冷意，終於忍不住質問：“既然你們都知道她在被欺負，為什麽沒有人站出來幫忙阻止？”
而是冷眼看著對方被欺負到承受不住，隻能尋死解脫。
“我們不敢。”羅佳佳急急辯解，“誰敢出頭，她們就會連他一起欺負。伊琳的爸爸是學校的校董，不論她做什麽都有人護著，都會沒事，可我們卻有可能被學校開除的……”
樂雋眼底泛紅，“所以你們一個個就選擇明哲保身、無動於衷，任由你們的同學被一步步逼死？還真是有夠冷血的！”
羅佳佳不敢麵對他的怒意，垂著頭沒有吭聲，交握著雙手絞著手指。
好半響，她才抬頭看向葉黎，聲音忐忑：“所以，我們被困在這裏，是跟溫雪有關嗎？”
“我可沒這麽說過。”葉黎嘴角噙著惡趣味的冷笑，“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說不定就是她覺得死的太冤，來找你們報仇了！”
羅佳佳頓時瑟縮了一下身子，麵如死灰，顯然被嚇得不輕。
但她很快又反應了過來，瞪著眼叫嚷：“你騙人，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麽你們也會被困在這裏？”
“那誰知道呢！”葉黎攤手。
這也是她無法想通的。
雖然她直覺二者有關聯，但缺少了必要的契機來證明。
她有預感，如果能找到這個契機，那麽整個謎局也就到了破解的時候了。
而她的預感，一向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