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給渣爹送東西的商隊出發了。

不過許淙沒去看。

看什麽啊,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做來孝敬他娘的竹塊席,被秋月她們細心包裹,再折疊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箱子裏,就等著送給渣爹嗎?

那多堵心!

而且除了竹塊席,他娘可能還會送別的東西,比如他奶親手種親手曬的菜幹,以及她老人家親手做的醃菜。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家裏丫鬟們做的鞋子、被褥,他娘親手做的衣服褲子等等。

金氏前段時間做的那件藍色袍子,很明顯就不是他的尺寸。

他都看見了。

哼!

這樣下去可不行,許淙托著小下巴苦苦思索,覺得以後豈不是他在這邊做出點什麽好東西,都會被打包送去給渣爹?

這樣的情景,隻要想一想他就火冒三丈!

憑什麽渣爹可以在外麵吃香的喝辣的,還做了官,而他們祖孫三人卻要被留在鄉下吃苦?雖然許家村很好玩,族人們也很熱情,他沒有感受到委屈,但既然是在鄉下,那肯定是吃苦沒錯了。

他許小淙可是很認真的人,說記仇就記仇,半點都不含糊的。

哪裏能讓渣爹一直占便宜呦。

許淙左思右想,覺得是時候把他之前定下的六個人生計劃裏麵的第三個——一家團聚——拿出來實施了。

不然見不到渣爹,想報仇都沒有辦法。

現在足足兩歲的許小淙已經對一年前隔空扇渣爹巴掌,再踹渣爹一腳的遊戲失去了興趣,他覺得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決心做出改變的許淙,興衝衝地跑去問王氏,“奶,去找爹?”

王氏正拔了一籃子菜回來,根根都很水靈,聽到許淙的話後她一邊把籃子遞給丫鬟讓她拿去廚房今晚做了吃,一邊牽著許淙回屋。

“你要去找你爹啊?那地方不好,咱們不要去。”

許淙仗著年紀小,大聲喊道:“要去!”

王老夫人又勸道:“淙哥兒啊,廬州挺好的,山好水好人也好。這是咱們老許家的根呢,你爹待的那地方不好。”

反正說來說去,就說勉縣不好,不要去。

許淙沒有辦法,又去問他娘。

金氏倒摟著他說了些有用的,“勉縣沒有廬州好,那地方風沙大,地也貧瘠。你爹的意思是讓我們先待在廬州,等他將來調任了再說。”

“淙哥兒是想爹了嗎?”

許淙一副嫌棄臉,誰要想那個渣爹啊。

渣爹不在,他不知道多開心。

但沒辦法,渣爹是書裏的劇情人物之一啊。雖然這麽久過去了,他沒有回想起更多的情節,不過也知道,如果將來不想一家子都死翹翹,那改變命運就是他一定要去做的事,他們一家早點團聚就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可惜的是,他一說,家裏的兩個長輩都不同意。

哪怕他許小淙違心地說他很想爹,他奶和他娘都沒有答應去找渣爹,兩個人每次都搪塞,顯然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好氣喲!

看來這個家還得靠他!

要不然以他奶王氏每天都出去遛彎,閑著的時候還琢磨這茬菜收完了下一茬該種什麽,樂不思蜀的樣子。以及他娘安安靜靜,經常給他做衣服,不出門與世無爭的樣子,就真的要和書裏的那樣,一家人七年後才能相見了。

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於是許小淙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他發現如果自己大喊著想爹了,問‘爹什麽時候回來?’或者‘想去找爹’的時候,周圍的人一邊誇他孝順,一邊解釋說許明成在外做官,暫時不能回來雲雲。總而言之不管他說什麽,他們都不會帶他去找。

於是他幹脆反其道行之,不說了。

而且他不但‘不找爹’了,平時還自娛自樂,然後在有人問起的時候回以茫然的‘爹是誰?’‘誰是爹?’‘爹是什麽,能吃嗎?’之類童言童語,務必讓周圍的人知道,再不一家團聚,他這個做兒子的眼裏,就沒有‘爹’這個人了!

可惜這個法子也收效甚微,開始他奶和他娘還慌了一下,但她們的解決辦法就是經常在他耳邊提起許明成這個人,說他怎麽樣怎麽樣。

金氏還特地畫了一副畫,指著上麵一個文士模樣的人對他說,這個就是他爹。

許淙:……

這畫也太抽象了吧!

看慣了現代各種照片,本身也學過素描的許淙覺得他娘畫的這幅畫,怕是添加了各種各樣的濾鏡,抽象得很。

真要對著這張圖找,能找到好幾個差不多的!

就連王老夫人在私底下也說不太像。

最後,許淙都有點泄氣了,想著是不是再等等,等自己到了四五歲的時候再來進行第二計劃。那個時候他也長大了,說出來的意見能被大人重視的幾率比較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沒人相信,都當做是小孩子的玩笑話。

不過好在,事情很快有了轉機。

那是一個吃香香甜甜的月餅的季節,早上石頭娘特地來了一趟,不但送來了自家做的月餅,還拿著保齡球和麻將席的分成。

石頭娘說,保齡球在外麵賣十個銅板一副,開始賣得挺好的,但那玩意人家一看就會了,所以沒過多久就隻能賣五個銅板一副。

至於竹塊席體積大,做起來也麻煩,還用了麻繩和珍貴的布,所以也賣得貴,像之前送到許家那兩張用了細棉布的,要一百五十文一張。

至於普通麻布的,也要一百文。

但盡管賣得這麽貴,開始的時候還是供不應求,特別是鎮上、縣城裏的有錢人家,一買就是好幾張。多虧了石頭爹機智,早早地準備下了好多做好的竹塊,不然可不夠用,當時家裏還有人笑話他呢,覺得他是白費心思。

石頭娘說:“當家的就說,這竹子都是在後山砍的,不費錢,後頭的蒸煮、炙烤也就是費點柴火。而柴火這東西,讓石頭他們幾兄弟上山撿撿也就有了。”

王老夫人附和,“是這個理。”

“明成小時候啊,也經常帶著秀秀上山,家裏的柴火都是他們兩個撿的,一年下來啊用都用不完。”

“是啊。”

石頭娘和金氏說話的時候還有些拘謹,但對著王老夫人那話就順暢多了,高興地跟他們說道:“石頭他爺奶也很支持,所以家裏就攢下了好多竹塊。”

“後來石頭他爹做好了幾床席,拿出去賣,結果正遇上縣令的管家,那管家一聽他爹是大林兄弟的族人,就說要買一張。”

“那一天,一共賣出去三張席!”

雖然過去了好久,但石頭娘說起來的時候還是非常高興,“那天他爹回來的時候,咱們正高興呢,心想著一天能賣出去三張,那一個月下來不就能賣出去上百張?哪怕沒有上百張,但像那木球木瓶一樣,賣個三五十張,今年也就不愁了。”

“誰知第二天,縣令的管家又來了!”

王老夫人猜測,“是不是說那席子好?”

“對!”

石頭娘笑道:“嬸娘你不知道,這事也是巧了,那管家回去的時候,正好遇上了我們的縣令大人。大人是京城那邊的人,來了我們這啊,夜裏睡都睡不好,一聽說這個席子能讓人夜裏睡得香,就買了去。”

“那天夜裏,果然睡得好!”

“這不一大早就打發管家來買,說要給家裏人都買一張,一下子就給了一兩的銀子,把他爹帶去的五張全買走了,還讓再送兩張去。”

石頭娘說起這個的時候,意氣風發。

“這陣子家裏都在做這個竹塊席呢,之前攢下的竹塊都用完了,石頭他爺奶、他那幾個叔伯都來幫忙,就這樣還不夠賣。”

這個竹塊席他們賣了有一陣子了,現在市麵上也出現了仿照的,所以石頭爹沒有最開始的時候那麽忙了。

閑下來的他們仔細算了算,終於把這段時間賺的錢都算了出來,因為之前說好了要給許淙分錢的,所以石頭娘今天就特地走了一趟,順帶給他家送月餅。這月餅還是今天早上剛做的呢,因為前段時間他們一家都沒有空。

王老夫人聽得樂嗬嗬的。

在她看來,族人們能多掙些錢使,那真是最好不過了。不然一個村裏,就隻有自家不斷變好,那好的也要成了壞的。

尤其是這個主意,還是乖孫出的。

那豈不是說,淙哥兒小小年紀,就要比他爹還要能幹了?要知道即使是淙哥兒他爹,在考中進士之後,也隻會鼓勵族裏的孩子認真讀書。但對那些不會讀書的族人,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能讓他們每年多吃兩塊肉。

高興著的王老夫人,連晚飯都多吃了一碗。

作者有話說:

王老夫人對兒子稱呼的變化

做官前:大林啊

做官後:明成

後來:淙哥兒他爹

許小淙: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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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文案:

*

學渣蘇瑞,穿到了一個專出狀元的家庭。

什麽叫‘專出狀元’?

因為他們家的狀元不是一個,是兩個!

搞批發的!

他爹是狀元。

他爹的祖父,也就是蘇瑞的曾祖父也是狀元!而且還是那種集齊了“解元”、“會元”、“狀元”的可怕人物。每次回鄉,家裏門檻都要被讀書人踏平。

閣老曾祖父笑眯眯地說:“瑞兒,現在輪到你去考狀元了。”

蘇瑞:!!!

翰林爹摸摸他的頭,同樣笑眯眯地說: “考狀元並不難,爹看好你。”

蘇瑞::!!!!!!

蘇瑞和同為學渣的祖父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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