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夏漾選了一間客房作為自己的臨時臥室，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都貓在房間裏思考關乎性//福的問題。
想來他一個20出頭的成年男性，精力旺盛，血氣方剛，英俊老公隻能遠觀不可“褻玩”，可著實有點兒憋屈。
可如果不聯姻，他身無分文，居無定所，又能去哪裏。
原主的便宜爹已經說了“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
正冥思苦想著，手機響了，摸出來一看，是原主的經紀人兼老板：仝巍。
原主是某男團前成員，小糊團成立了不到兩年就解散了，也沒留下什麽出彩的作品，4個成員目前隻有他還在現在的這家經紀公司。
大致回憶了一下原主短暫的職業生涯，夏漾接起電話：“哈羅，仝哥，你找我？”
“嗯，”電話裏的男人說，“明天下午有個投資商過來談合作，晚上的酒局你去，機靈著點兒，嘴甜著點兒，務必把人哄開心。”
夏漾想了想：“好，我會準時過去。”
如果能搞定投資人，也就不愁沒錢了，到時無論是對韓屹，還是對原主的塑料一家人，都能硬硬氣氣地醜拒。
他必須要抓住這次機遇！
次日下午，夏漾簡單吹了吹頭發，穿了件休閑小西裝出了門，盡管仝巍特意叮囑先來公司化個晚宴妝，但他覺得還是不要多次一舉了。
他看過原主相冊裏的照片，發現公司的化妝師畫風過於清奇。黑粗眼線，馬眼睫毛，非主流的洗剪吹，紫豔豔的嘴……
原主的臉本來很清純，少年感滿滿，在這等裝扮下就仿佛遁入了魔道，妖豔萬分。
他決定從今往後都不讓化妝師碰他的臉了，收了神通吧，感謝感恩！
晚餐地點定在了一家高檔粵餐廳，進了包廂，投資商還沒來，隻有仝巍和公司另外一個小鮮肉先到了。
“漾哥！”小鮮肉跟他打招呼，眼裏隨之透出一抹驚奇，“漾哥，你風格變了耶！”
“嗯，變正常人了。”夏漾無不真實地說。
仝巍打量了他幾秒，走過來，一抬胳膊把他的領口往下拉了幾分：“領口再低一低，純欲風適合你。”
夏漾：“……”
正在說話間，包廂門開，服務生引著一個身材發福，發頂微禿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
“哎呦，您來啦！”仝巍一見人立馬溜溜地跑過去，低眉頷首甚是卑微，“你看我這剛點完菜，到了您也不打個電話，我好親自下去接您。”
投資人哼哼了一聲，似乎並沒有在認真聽他說話，綠豆似的眼睛環視了一圈，眼神落到夏漾的臉上黏住不動了。
“這是誰？”
仝巍趕緊把人拉過來介紹：“這是我們公司熱捧的新人，叫夏漾，門麵擔當，唱跳全能，他們那個男團現在正紅，再包裝包裝，指定大爆。”
夏漾驚呆。我天，牛同意了麽寧就吹它！小糊團年初就解散了好嘛？
他昧著良心沒把實情透出來，同投資商禮貌伸手，微笑道：“以後請您多關照。”
中年男人攥住他的手，話中暗藏深意：“你讓我高興我就多關照。”
夏漾：“……”
手背被不輕不重地捏了兩下，熱烘烘的，很不舒服。他腦海中隨之蹦出了幾個字——鹹豬手。
不過“鹹豬”除了捏他兩下手倒也沒再有其他舉動，鬆開後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拿給他：“我的名片，你收好，這會是你走上人生巔峰的法寶。”
我去，還押上了……夏漾有被尷尬到。
接過名片低頭一瞧，“法寶”的大名瞬間讓他想大笑——苟吳梁。
嘖，好名字，紀實向！
“很高興認識您，狗總。”他禮貌說道。
“什麽玩意，不要這樣叫！”苟吳梁皺起眉，似乎對這個稱呼很排斥。
夏漾又改口，“那叫您無良總？”
“更不行！”
最終狗總和無良總都被無情pass，苟吳梁給他們統一規定了稱謂——“發財總”。
說是業內人士都這樣叫。
圍桌落座，沒一會兒，服務生開始起菜。
酒桌上，仝巍給苟無良一波波吹彩虹屁，連帶著畫餅，一起跟來的小鮮肉端茶倒酒，當親爹似的伺候。
夏漾選了個最靠角落的位子，隻想作個安安靜靜的幹飯人。
挺貴一館子，浪費了怪可惜。
兩人一番東拉西扯，苟吳梁打了個飽隔，終於聊到了正題上。
“今年年初，我們公司投了好幾個影視項目，我哥們的公司也冠名了好幾個大綜藝，想捧紅一個新人分分鍾的事。我那還有基金，你們想融資，我也可以考慮……”
“真不愧是發財總，幹啥啥牛逼！”仝巍顫抖著雙手，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發財總，我們能不能飛升就靠你了，我幹了，你隨意！”
說完就要仰頭幹杯。
“等等，”苟吳梁壓下他的酒杯，作了個手勢，“你，我不感興趣，我想看到小夏的誠意。”
他眼珠偏了偏，看向角落裏的最強幹飯人，“想要在我這拿資源必須先幹它五杯。”
仝巍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趕緊把那一滿杯酒推到夏漾手邊，催促他：“還愣著幹嘛，快給發財總敬酒去！”
夏漾不得不從專注幹飯的狀態中抽離，對著那一滿杯酒抿了下嘴。
威士忌的rock杯杯肚寬，杯口也大，乍一看以為是紮啤。
這要是五杯下了肚，估計自己得被橫著抬出去。
他抬眸，端起酒杯跟苟吳梁說：“我酒量差，戰五渣，喝多肯定會失禮，這樣，我敬您兩杯，好事成雙，滿滿的誠意都在酒裏。”
話落他擰著鼻子把那一杯酒喝了下去。
威士忌又烈又嗆，喝下去從喉嚨到胃都是火辣辣的，夏漾之前就沒喝過這樣的烈酒，喝完眼淚都快下來了。
第一杯下肚又忍著不適灌了第二杯。
本以為如此誠意足以打動苟吳梁，誰料老男人盯著他微微泛紅的臉，慢悠悠豎起三根手指：“還差三杯，少一杯我都當你是沒誠意！”
夏漾：“……”
這老幫菜聽不懂話是吧？
他閉眼，按了按跳痛的太陽穴，說：“苟……發財總，兩杯真是我極限，再多我就要打軍體拳，還請你海涵。”
另一個小鮮肉見狀趕忙在旁邊想要給他解圍。
“發財總，漾哥他酒精過敏，這樣，我不打軍體拳，我陪你！”
“對對對，我們陪你，”仝巍也給自己道了一滿杯，“發財總想喝幾個，我們都奉陪！”
夏漾向他們投去感激的眼神，卻不料苟吳梁在桌上就把他的手腕攥住了。
“年輕人，在這個圈子裏混，聽話才好辦事，我之前說了你讓我開心我就會關照你，你可不要不識抬舉。”
鹹豬手再次襲來，夏漾滿心臥槽，哪怕這會沒醉也想打軍體拳了。
“不好意思，這事我還真就沒辦法聽話。”
他還就不識抬舉了，死都死過一回，傻缺才會在惡臭的酒桌文化上委屈自己。
更何況聊了這麽半天，他也偷摸搜了企查查，還就真看不出來這位發財總能有什麽逆天的資源給他們。
仝巍在一旁急得不行，又是在桌子底下踢他鞋跟，又事拚命使眼神警示，不過這些夏漾都裝作沒看見，隻當他是空氣，全程不理。
無奈，仝老板隻得陪著笑臉坐過去，親自敬了苟吳梁兩杯：“對不住對不住，夏漾年紀小，冒犯發財總您別計較，我們都指望抱您大腿飛黃騰達呢！”
苟吳梁說了句什麽夏漾沒聽清，他這會忽然覺得有點兒反胃，不知是酒的原因，還是人的原因。
灌下滿滿一杯冰水後，他擦擦嘴巴起身說：“發財總，仝總，我家裏有點事兒，恐怕得先告辭了。”
仝巍看看他，又看了一眼苟吳梁，雖然他巴不得耿直boy趕緊滾，可也不敢不聽苟爸爸指示。
“發財總，您看……？”
苟吳梁放下酒杯，盯著夏漾眯起眼睛：“你可以走，走之前為我做件事。”
“什麽事。”夏漾問。
“我喝得有點多，你扶我去解手。”苟吳梁呼出一口酒氣，指他說。
這是個有味道的要求，夏漾第一反應就是醜拒，不過為了能盡快脫身，離開這裏，他還是點頭同意。
“好，我扶你。”
洗手間在走廊的最裏邊，今晚這一層除了他們包廂沒再有其他人，兩人一前一後往裏麵走，剛一進門，苟吳梁就“咚”得一聲就把門踢上了。
夏漾回頭看了一眼，又快速打量了一下這間洗手間，裏間男廁，外麵盥洗室，唯一出口就是他們身後的門。
“你在看什麽。”男人醉醺醺地往他跟前挪了兩步，呼出來的酒氣令人作嘔。
夏漾往後退了兩步，指指裏邊的男廁所，“您要解手還請盡快，我在這裏等。”
“怎麽，你不一起？”苟吳梁不懷好意地挑挑眉，油膩的一張大臉往夏漾跟前伸，“你不會不明白我什麽意思吧，你很純潔啊，年輕人？”
果然……夏漾就知道這狗玩意沒安好心。
他蜷了蜷手指，保持冷靜說：“不明白，也不一起，廁所太小，我嫌擠。”
“哈！你說單口相聲呢？”苟吳梁呲牙大笑，伸手就要強行去拉青年的的衣領，“要是我讓你必須……”
啪！
夏漾沒等他說完就結結實實地賞了他一巴掌：“滾。”
油膩男傻眼了一秒，之後徹底被激怒了，他立眉瞪眼，隨手抄起盥洗台上的煙灰缸就往對方臉上砸過去：“反了你！”
煙灰缸分量不輕，殺傷力挺猛，好在夏漾上輩子拍武戲跟武術老師練過幾招幾式。
說時遲那時快，他一抬胳膊肘反身一擋，煙灰缸砸偏落下來，直接懟在了苟吳梁的腳上。
“媽的，老子掐死你！”苟吳梁吃痛破口大罵，衝上來要掐他脖子，夏漾瞅準機會，又猛一抬膝蓋，穩準狠得給他來了個“絕地打雞兒”。
“嗷——”這招讓苟吳梁徹底敗潰，他捂著肚子，躬成個蝦米在地上打滾，五官都痛苦得攪在了一起。
“你……你敢打老子……你……”
“我打得就是你，”夏漾冷笑一聲，蹲下來揪住他衣領，“你還真以為我好欺負，沒人撐腰？認識韓屹麽？”
後邊的話他沒再往下說，長腿一邁從齜牙咧嘴的老男人身上跨了過去，拉開了洗手間的門。
包廂不能再回，他拐了個彎朝樓梯口走去，不料卻正好撞上了仝巍。
仝巍一瞧見他趕緊跑過來問：“就你自己？發財總呢？怎麽不見人？”
夏漾麵無表情指指男廁所：“裏邊呢，爽暈了。”
仝巍：“？？？”
他一路小跑去了洗手間，夏漾頭也不回出了酒店大門。
當外麵清新的空氣飄入鼻腔，他閉上眼長長舒出一口氣。
此時夜幕已經很深，馬路上都是匆忙趕路的歸家人。夏漾站在街邊愣了會，之後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幾秒後，聽筒中傳出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哪位。”
“我，你未婚妻！”
電話另一頭的韓屹：“……”
默了默他再次開口：“什麽事。”
“我考慮好了，韓先生，”夏漾閉眼，抿了下嘴唇，“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人，明天有空嗎，去民政局結個婚。”
作者有話要說：
夏漾：老公，貼貼~（才怪，隻想貼你的金大腿）